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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肆意沉淪 3571 2024-11-12 17:18: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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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便利店是個讓人放松的絕佳場所,蘇禮全神貫注地找麻薯,闲聊般隨口一道:“你出來吃飯還帶電影票?”


    “嗯,明天下午的首映,還差個人。”


    “皮卡丘,”他說,“你們女孩子是不是喜歡看?”


    這話像邀請又不像,蘇禮勾了勾耳郭碎發,漫不經心:“明天下午挺好的,太陽不大,我也要出去上課。”


    他面無表情:“明天周六。”


    “……”


    蘇禮掩唇輕咳:“手繪,在外面報的班。”


    他可是對照後特意挑的她空闲時間:“資料裡怎麼沒寫?”


    “剛臨時決定報的。”


    “……”


    沉默發酵了半晌,男人蹙著眉啟唇:“蘇禮,你——”


    話沒說完,便利店兼職的學姐在偷聽中失了神,可樂手滑砸在玩偶上,傑尼龜痛得吱哇亂叫:“傑尼傑尼傑尼!”


    程懿:?


    蘇禮這才想起學姐是今天的班,學姐名為孟沁,之前在食堂就對程懿表現出莫大的興趣,這下正好。倆人一人一張,相約影院,殊途同歸,比鄰而坐。


    她朝孟沁擠擠眼睛,同程懿說:“你找學姐吧,明天她沒班。”


    孟沁瞬間紅臉:“嗯對、沒、沒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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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批學生湧入,蘇禮抓緊時間結了賬填肚子,程懿若有所思地將東西放上收銀臺,長指微屈,斂眉時英氣冷冽。


    捕捉獵物這件事……好像比想象中,還要棘手很多。


    他付款後抬腿欲走,又被孟沁支支吾吾地叫住:“你、那個,沒東西留下嗎?”


    名利場中連停頓都能讀出潛臺詞的程懿,怎會不知道這是什麼暗示。


    他笑了笑,把電影票遞上。


    孟沁魂不守舍心跳加速,待他走遠後才敢細看,一盆冷水卻從頭潑到腳。


    他把兩張票全部留下了。


    ///


    蘇禮回到寢室,陶竹正在悠哉地看劇:“洗澡去了,哈哈哈!”


    “什麼洗澡?”


    “就是這個男二追妻火葬場然後渣男亂葬崗,給女主打電話是男主接的,男主說女主洗澡去了,男二心那個碎喲。”陶竹狎昵地挑眉,“你知道洗澡的意思吧,就有種‘夜黑風高孤男寡女共處一室親密無間’內味兒。”


    蘇禮聽著聽著也來感覺了,跟學姐聊了兩句,放下手機去洗澡。


    另一邊,孟沁想了又想,還是不死心給程懿發了消息:【兩張票都給我的意思嗎?】


    【嗯。】


    他再無多言,她隻好自己找臺階下:【那我和室友去看。】


    程懿也沒多說什麼,隻問:【蘇禮怎麼一直沒回我消息?】


    【剛剛我們在聊項目,她說太熱了先去洗個澡。】


    他應聲,不期然桌面上手機又開始震動,是蘇禮丟下的那款手機,來電號碼因為格式化沒有備注,卻已經打了一百多個。


    應該是那個什麼博簡。


    他面色不善地接起:“喂?”


    賀博簡正欣喜於她終於肯接電話,一聽到男聲,還是在夜裡,有如當頭棒喝:“你是誰?蘇禮呢?”


    程懿:“她洗澡去了。”


    賀博簡心下一震,手機噗通一聲砸落在地,心碎得明明白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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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再說一遍?她……她幹什麼去了?”


    賀渣男難以置信,顫抖著聲線又問了遍。


    “洗澡。”程懿不知道這麼普通的事有什麼可質疑的,容色淡淡地回復,“我還有事,掛了。”


    “诶——喂……喂!”賀博簡聽著那端迅速傳來的忙音,思維和表情陷入了呆滯。


    一直沒打通的電話在這種時候忽然被接起,還說了個洗澡就掛斷,很難不給人一種“抱得美人歸後前來挑釁”的感覺。


    他咬碎了滿口的牙,不服輸地吞咽幾番,心想不就是個蘇禮嗎不要也罷,維持著一貫的從容,走到室友耳邊——


    “我認識蘇禮六年了手都沒牽到一下,這人誰啊,這個點怎麼知道蘇禮在洗澡的?!!”


    室友不耐煩地掏掏耳朵,毫不猶豫在他心上用力地開一槍:“就你想的那樣唄,不然呢?”


    “……”


    蘇禮洗完澡,擦著頭發在空調底下散熱,餘光看到手機震了又震。


    “你這手機都要震爆炸了,”陶竹示意,“我們慄慄子業務繁忙啊。”


    蘇禮低頭,發現除了每天雷打不動的渣男求和錄,以及同學姐的日常討論,那個曾經被她刪掉的和程懿的對話框,又再次出現在了面板中。


    程懿:【手機還要麼?】


    她點開圖片,發現自己曾丟給三兒的手機,居然也能跑到程懿手上。


    舉個慄慄子:【你怎麼連這個都有??】


    程懿:【樓梯間找到的。】


    看來單笛沒要?


    倒是比她想的有骨氣。


    其實那天走了之後,她就解綁了一切和手機號相關的東西,現在是軟件通訊的時代,有她號碼的人不多,她都挨個通知了一遍,確保三兒沒法用手機做什麼壞事。


    隻是程懿跟個終極反派大Boss似的,怎麼什麼都能搞到手。


    她本來就是存著不再使用的念頭丟下的,按理來說也不會再想要拿回,但……


    在家庭的燻陶下長大,她比所有人都更明白,程懿能混到現在這個令人聞風喪膽的地步,他和單笛絕非一路貨色。


    在商戰中尚且遊刃有餘、單手便能翻攪雲雨的男人能力頂尖,猜不準摸不透,這樣的不確定性,讓蘇禮根本不敢將任何隱私物放到他手中。


    他危險得如同暗夜的第一支箭羽,無聲又無息,卻帶著致命的攻擊力。


    她說:【那我拿回來好了。】


    程懿仍舊不動聲色:【嗯,下周五項目聚餐,我帶來給你。】


    蘇禮頂著毛巾揉了兩把頭發,等湿漉漉的劉海兒啪嗒掉下來,水珠滾在眼睛上時,才後知後覺一激靈——


    周五的聚餐不都是學生和小項目組長嗎,他一個大Boss來幹嘛?!!


    ///


    很可惜,程懿這人言出必行,周五,忙了一周的大家好不容易在燒烤攤坐下,這人穿著西裝就人模狗樣地來了。


    項目組長嚇得差點從膠椅上跌下來,坐都不敢坐:“程……程總。”


    “別緊張,”他在蘇禮旁邊坐下,隨意道,“我來送東西而已。”


    組長狗腿地訕笑,要知道他平常可沒什麼機會見到老板。


    “什麼東西值得您親自送?”


    程懿倒是慢條斯理地沒立刻回答,從口袋中掏出支手機放到蘇禮面前,這才抬頭同眾人道:“她手機落我這兒了。”


    這話聽起來有點親昵的奇怪,但好像又是事實,蘇禮咬了咬唇瓣,手指在屏幕上滑了一下。


    “電已經充滿了。”程懿說。


    她實在不知道該怎麼回,眸光往右上角一過:“這不是才80%。”


    “哦,”男人狀似沉吟,“這不是你男朋友給你打了一周的電話。費電。”


    她澄清:“前男友。”


    “嗯,餘情未了的前男友。”


    “……”


    這對話中每一句都是她說的沒有錯,但為什麼字字句句看似是她的想法,實則卻好像是在他掌控之中發展?


    蘇禮沒有再被帶節奏,但男人仍舊低聲跟道:“怎麼斷得這麼幹淨?他看起來還很喜歡你。”


    她認真地掰著手中花甲,似乎並沒聽見他說話,就在程懿都覺得話題已經過去時,聽見她低不可聞的聲音。


    她的音色本該是輕靈的低喃,此刻竟帶著幾分人心叵測的嘲諷。


    “隻是看起來情根深種而已。”


    她隻不過是賀博簡棋盤上,一枚另有所求的棋子。


    程懿啟了啟唇想要再問,但最終沒有開口,一陣喧鬧傳來,孟沁說要玩骰子,屬於二人的交談也畫上了休止符。


    她支著腦袋笑著加入遊戲,仿佛方才稍縱即逝的欲言又止,隻是他一時眼花。


    ///


    蘇禮跟著校企合作項目忙了一陣,新品初期篩選日很快確定,屆時將以小型走秀的形式,讓設計總監和設計師挑選出可以深入打造的款。


    參加項目的雖都是C大學生,但全是服裝設計專業的翹楚,靈感與活力是年輕人得天獨厚的優勢,他們每人都要交一款成衣設計,定款後再分組合作。


    蘇禮交了畫稿,又和一些比較負責的同學一起去盯了打樣,最後的成品她很滿意。


    登臺展示的前半小時,總監忽然來到後臺:“今天有個模特身體不適沒能到場,你們中間有人的作品不能展示。”


    “可以讓第一個模特下臺後再換,最後一個出來呀……”


    有女生怕取消到自己頭上,嘀咕了兩句就被學姐扯了下:“這總監獨 裁,你別觸怒她。”


    “好了,”總監塗著蔻丹紅的手指一飄,眼尾流露出傲慢,“衣服都拿出來我看看,挑一個不能上臺的。”


    試衣間氣氛沉悶,大家將衣服掛到牆面上,不明白這女人為何如此咄咄逼人,不懂變通。對於畢業生來說,每個機會都很珍貴呀。


    高貴的總監大人沒有瀏覽多久,輕易就給大家的心血定了生死。


    她目光看向蘇禮:“紫色羽毛裙是你的?”


    蘇禮點頭點到一半,總監大人唇角輕抬:“不倫不類,作為禮服不夠華麗,當做通勤穿又太浮誇。撤了。”


    人群瞬間爆炸,誰都沒想到贊譽度最高的羽毛裙會被貶得一文不值,而女人甚至沒有在和她們商量,說完就倨傲地踩著高跟離開。


    “搞什麼啊,這裙子這麼好看,我覺得比香奶奶今年的新款都有態度。”


    眾人圍著蘇禮大呼小叫,她沒說話,隻是垂眼抿了抿唇瓣。


    不過多時篩選會開始,模特們身著或獵奇或夢幻的禮服款款而來,踏碎一地粼粼光暈。


    川程聘用的設計師們逐個寫下自己打出的分數,臺下也坐著員工和慕名前來的學子,就在眾人看累了有些視覺疲勞時,一襲偏光淺紫裙裾一閃而過,本該是易顯臃腫的版型,卻在設計師獨特的巧思下被賦予層次感,裁出了氣質,又顯得高挑。


    細小的欣賞喧哗中,忽然有人飚了高音:“模特是……蘇禮本人嗎?!”


    場館瞬間沸騰。


    “真的是诶!天哪她身材好好!”


    “怪不得是最後出來鎮場子的,這條最好看!”


    蘇禮走到一半,又硬生生被喊了停。


    總監隻覺得權威被質疑,火蹭蹭地冒:“不是說你的取消了嗎?你現在是什麼意思,自賣自誇哗眾取寵?你是模特嗎?”


    女人越說越氣,每講一句就朝臺上逼近幾步,最後竟像是逼視著她。


    蘇禮什麼場合沒見過,絲毫不落於下風,甚至抬手拿過女人的話筒,還拍了兩下。


    咚咚兩聲悶響,讓場館鴉雀無聲。


    “我隻是想上臺親自問問您。”她不卑不亢,將裙子腰線往內疊了疊,而後從臺邊拿起配套的絲絨外套穿上。


    外套是寬松直筒的款型,瞬間將裙子的繁復性減低,尾擺垂到膝蓋,飄逸靈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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