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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分手後,我答應了豪門聯姻 3133 2024-11-13 10:39: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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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他的語調也格外囂張。


    陸呦眼睜睜看著男人邁著六親不認的步伐,走了進來。


    她忽然想到高中有一次,他也是在她班主任的課堂上,這般張揚地走進來,拉著她的手,直接把她從教室裡劫走了。


    隻是...為了請她吃一盤十七歲生日蛋糕,他背上一個被警告退學的處分。


    蔣鐸坐在了教務主任的辦公椅上,椅子轉了個圈,望向周安妮——


    “你再嘴賤,老子把你剩下一半的頭發也剪了。”


    他嘴角勾著冷淡的笑,嚇得周安妮直哆嗦,連忙躲到了母親身後。


    教務主任看到蔣家這位二世祖,變了臉色:“蔣鐸,你...我們正要找你,周安妮這件事是你做的嗎?”


    “是我做的。”蔣鐸大大方方承認:“這不,來給她道歉來了。”


    “你是來道歉的?”


    教務主任頓時松了口氣。


    蔣鐸扯了扯陸呦白色裙子花邊,將她扯到了自己身後:“有什麼衝我來,別欺負小孩啊。”


    陸呦扯過了自己的裙子,心說你才小孩,你全家小孩。


    教務主任立刻打圓場道:“既然你來了,也願意承擔責任,那你和周安妮道個歉吧,請求她原諒。”


    蔣鐸眉眼彎著,沒搭理周安妮,而是直接望向了周媽媽:“我道歉,沒問題,不過你們...敢要嗎。”


    周媽媽臉色變了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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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件事,按道理來說,本來就該直接拿著照片去找蔣鐸。


    但是她哪有這個膽子上蔣家找人啊。


    蔣氏的生意遍及全國,即便蔣鐸是蔣家最不受重視的私生子,好歹他姓蔣,又是個無所顧忌的性子,她哪裡敢輕易開罪這位小閻王。


    這不,隻能柿子撿軟的捏,


    周媽媽微笑著,緩和道:“不至於不至於,我這丫頭,我早就看不慣她這一頭花裡胡哨的雞毛了,你給我收拾了她,倒是省了我的心。”


    周安妮跺著腳,氣急敗壞:“媽媽,你怎麼這樣...”


    周媽媽威脅地橫了她一眼:“走了!”


    說完揪著女兒,推搡著便要離開教務處。


    “誰讓你們走了。”


    蔣鐸眉眼冷淡,掃望向門邊的母女:“你家小孩受了委屈要來討公道,我家小孩平白受了冤枉,不需要道歉嗎?”


    “你家?”


    蔣鐸推了推陸呦,將這忍氣吞聲小包子推到她們面前,半開玩笑、半認真道:“介紹一下,我陸家妹妹,就是差點訂婚那個。”


    陸呦瞪了蔣鐸一眼,他眉眼含笑,輕佻風流。


    周媽媽知道蔣陸兩家素來情厚,但是陸家早就倒臺了,這些年,蔣家似乎也沒有施以援手的意思。


    而且據說聯姻早就取消了,還是陸家主動悔婚的。


    卻沒想到,蔣鐸竟還會這般護著陸呦。


    她咬咬牙,推搡著周安妮:“給陸呦道歉。”


    周安妮不是小孩了,知道家裡和蔣家有利益牽扯,她不敢不聽媽媽的話,正要道歉,陸呦卻道:“不用了,沒事。”


    周安妮暗暗地松了口氣。


    蔣鐸略有幾分不解地望向陸呦。


    小姑娘背著書包,回身對教務主任淺淺鞠了一躬:“老師,如果沒事的話,我先回去了。”


    教務主任對陸呦的表現非常滿意,也知道這丫頭周全了周家的面子,不至於鬧得太崩。


    人在屋檐下,哪能不低頭啊,尤其她家裡這種情況。


    “好好好,麻煩你了,這次獎學金評選,還是老規矩,按照成績績點評,你不用擔心。”


    “嗯。”


    陸呦轉身離開了辦公室。


    ......


    暮冬的寒意還沒有消散,校園林蔭步道旁的雪松,還掛著未曾消融的薄晶,置身其中,鼻息被青草和白霧的氣息填滿了,清涼涼的。


    蔣鐸遠遠跟在陸呦身後,看著她。


    女孩走在林蔭道上,白裙子勾勒著她纖細的腰肢,弧線流暢優美,周圍的雪松都成了她的背景,宛如遺落凡間的神女。


    他的女孩,長大了。


    記憶中是什麼樣子呢?


    蔣鐸腦子裡最深刻的畫面,是青扶高中雨後初晴的香樟樹下,女孩抱著厚厚的一沓書,走在大片大片濃密的翠蔭間......


    白裙子也沾染了雨後的陽光,躁動了他整個盛夏。


    他一直都知道,這女孩本應該是他的。


    但她卻喜歡上了別人,聽說是學生會的,所有女生眼中的男神學長。


    這不算什麼,蔣鐸也不覺得什麼破男神,有多牛逼。


    真正刺痛他的......是陸呦看向許沉舟時,眼底的光。


    嫉妒得...發瘋。


    後來,蔣鐸拿到了馬裡蘭大學的錄取通知,知道這一走,沒個三五年回不來了。


    蔣鐸在候機廳給她發了最後一條信息,編輯了兩個小時,寫了一堆剖心挖肝的表白情話,告訴她,真的是好喜歡啊。


    喜歡到,每天晚上去操場逆跑,隻為了和她有一次次擦肩而過的瞬間。


    喜歡到搜集她用過的所有東西,筆芯、橡皮筋...奉若珍寶。


    喜歡到...想要成全她所有夢想。


    終究,蔣鐸還是讓他刪掉了所有表白文字,隻發了一行屁話——


    “結婚請老子喝喜酒,走了。”


    一直到他登機前,扔掉那張電話卡,陸呦都沒回他。


    她從來沒有喜歡過他......


    蔣鐸用指尖用力揉掉了眼角的一絲溫熱。


    他憑借無與倫比的天賦,隻花了很短的時間,拿下學位,回國,成為了青扶市罪案科特聘高級顧問。


    就連過去素不待見這個私生子的蔣家叔伯們,都因為他此時的身份,不得不對他客客氣氣。


    他以為時間可以沉澱對她的感情。


    結果發現,時間就像流沙,他陷得更深了。


    ......


    蔣鐸陷入了回憶,沒注意到女孩已經停下了腳步。


    他直接撞她背上,連帶著她差點摔倒。


    不過好在他及時穩住身形,同時也扶住了她。


    陸呦猝不及防地被男人收入懷中,額頭撞到了他硬梆梆的胸膛,鼻息間充溢了薄荷與沉香木的味道。


    她的身高,堪堪也隻到蔣鐸胸口的位置,所以撞進這男人懷裡,便是鋪天蓋地的安全感。


    第7節


    她掙開他,問道:“你走路不看路呀?”


    蔣鐸隨手扯了一片花枝捻著,玩世不恭地笑道:“不看路,看你。”


    陸呦知道他風流成性,沒接他玩笑的話茬:“剛剛的事,本來應該謝謝你幫我解圍,但事情因你而起,就算扯平了,我就不謝你了。”


    “隨你。”


    “你回來不走了嗎?”


    “不走了,老爺子中風了。”蔣鐸沒心沒肺地說:“託人打電話讓我回來分遺產。”


    陸呦皺起了眉頭,關切問道:“蔣伯伯病情很嚴重嗎?”


    “嗯,說話困難,但脾氣不小,一看我回來,抓起桌上的蘋果就砸了過來。”


    “......”


    “你別惹他生氣了!”


    蔣鐸聳聳肩:“有件事還沒說,說了估計他老人家真給氣死了,得躲兩天。”


    “什、什麼事啊!”


    “那盆蘭花,老爺子託我照顧,我直接扔江裡了。”


    陸呦想起第一次見面,在河邊,他便抱著一盆蘭花,應該是蔣伯伯的珍愛之物,蔣鐸幫忙照顧著。


    陸呦道:“賀鳴非說那盆蘭花好幾百萬!”


    蔣鐸舔舔唇:“而且,老爺子叫我照顧這破花,也沒說他把給我那份的遺囑,藏在蘭花花盆裡面,這他媽就尷尬了。”


    “...........”


    陸呦覺得,蔣家老爺子可能真的要讓他氣死了。


    “你快去給蔣伯伯道歉,把事情說清楚,叫律師重新草擬一份遺囑呀。”


    “無所謂,老子現在鐵飯碗。”蔣鐸睨了她一眼:“你倒是關心我。”


    陸呦當然關心,她知道蔣鐸從小受盡欺負,從來沒有被公平對待過。


    老爺子能將遺囑藏在花盆底下給他,說明這絕對是一筆不菲的補償,彌補他這些年所受的委屈。


    就這樣弄丟了,能不著急嗎!


    “你...你現在趕緊去找老爺子說明情況,別耽誤了。”她推搡著蔣鐸:“認真道歉,不準嬉皮笑臉。”


    “放心,他寫遺囑都有律師在場,也有備份。”


    陸呦聞言,松了口氣:“那就好了。”


    蔣鐸含笑望著她:“你不問問,我分了多少?”


    “不管分多少,都是蔣伯伯對你的心意。”她說道:“這證明,他心裡不是沒有你。”


    蔣鐸嘴角掛著一絲冷嘲。


    的確,父親那些年懼怕家裡夫人,對這個私生子不管不顧。


    然而,這次他學成歸來,一回來,便擔任了刑偵科重案組高級顧問。


    整個蔣家都傻眼了,尤其是那幾個從小欺負他、卻一事無成的紈绔兄長。


    而更讓他們傻眼的,是蔣老爺子的遺囑。


    老爺子不聲不響的.......將蔣家的全部基業,交到了這位私生子手裡,一分沒留給別人。


    蔣鐸這次跑過來,就是躊躇滿志地想把這一切說給小青梅聽,讓她知道,自己現在是全中國最富有的男人了。


    但她偏不問。


    就很煩。


    ......


    蔣鐸又道:“剛剛,為什麼不讓那女的道歉?”


    陸呦無所謂地回頭:“心不甘、情不願的道歉,值幾個錢。”


    “不真誠的道歉不值錢。”他笑了笑:“但是打臉,爽。”


    “......”


    陸呦搖了搖頭:“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


    她早已經不是過去天不怕、地不怕的小寶釵了,生活所迫,有時候一句話就能解決的事,為什麼不呢。


    面子能換錢麼。


    蔣鐸問她:“那你低頭能看見什麼?”


    陸呦微微頷首,看著雜草橫生的石板小徑:“腳下的路。”


    一條沒有方向、也看不到未來的路。


    蔣鐸和她沉默無言地走了會兒,忽然單膝蹲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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