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首頁
  2. 濯枝
  3. 第10章

第10章

濯枝 3088 2024-11-13 15:16:28
  • 字体大小 18
  •   仿佛得到不該屬於自己的禮物,孟聽枝連聲音都跟著雀躍起來:“真的嗎?”


      “假的,別來了。”


      聽筒裡靜了幾秒,小姑娘隻克制地吸了一下鼻子,什麼也沒說,程濯卻睡意盡散,心也蘇醒似的軟。


      他正經道:“開個玩笑,枕春公館認得嗎?”


      孟聽枝老實回答:“不認得,也是酒店嗎?”


      “不是。”


      “你家嗎?”


      他停兩秒,音調往下沉,“算吧。”


      掛電話之前,孟聽枝問他是不是感冒了,要給他帶藥來,程濯答沒有,隻是剛睡醒。


      “你餓嗎?我給你帶一點吃的吧,你想吃什麼?”


      程濯想了兩秒,“隨便吧。”


      孟聽枝握緊手機,嘆氣,總算明白了男生為什麼討厭女生說隨便了。


      真的有點為難人。


      下颌綴著晶瑩水珠,程濯拿毛巾擦拭的動作,在下樓看見孟聽枝時,微微頓住。


      孟聽枝背對著他,身影纖細,認真地往桌上擺東西。


      盒子大小形狀都不一。

    Advertisement


      但她學美術,構圖方面有點強迫症,擺的滿而好看,色彩和細節上都有呼應,換掉沉悶的灰玉色桌布,像網圖裡豐盛的野餐照。


      轉頭看到程濯,她手裡還端著小盒章魚小丸子,笑容盈軟,“這個買得早,有點涼了,有微波爐可以熱一下嗎?”


      程濯丟了毛巾走過來,攬著她的肩,把她按在主位旁的椅子上,隨後自己拉開椅子坐下。


      “別忙了,我隨便吃兩口就行了,你吃了嗎?”


      孟聽枝放下那盒涼掉的章魚小丸子,把水杯推向他,“我吃過了,我家夏天吃飯很早。”


      她悄悄伸手撫肩,是他剛剛攬過的地方。


      程濯喝了一口水,溫熱的,一股湿暖氣順著喉腔不知道流到什麼地方,有種奇異的感覺在吞咽後回溯。


      程濯說吃兩口真是吃兩口,是確數,不是約數。


      他偏頭按著脖頸,說是睡過頭了,沒胃口。


      孟聽枝剛剛燒熱水的時候,在冰箱旁邊看到一板胃藥,已經被摳掉了幾粒。


      垃圾桶幹幹淨淨,隻有還剩大半瓶的依雲礦泉水斜在裡頭。


      他簡單吃完,孟聽枝收拾了桌子。


      廚房有水果,她切了一點桃子,插上牙籤端出來放在他面前。


      看他一邊接電話一邊吃了一塊,孟聽枝眉梢的緊迫才散了。


      下一秒,她忽然清醒似的輕嘆,摳了一下指尖的死皮。


      在程濯面前,她的行為幾乎不受控,明知道刻意的自然就是最大的不自然,她還是忍不住。


      做多錯多。


      客廳的燈源光調很冷,照在他深雋的側臉上,眉骨凸出,很是清消。


      他一手拿著手機,另一手自然地搭在桌面上,無名指上有一道微瑕的細疤,冷白皮下青色的血管很明顯。


      孟聽枝兩根手指在桌面上走路,就像那次去他兜裡摸打火機,悄悄地,最後指端落到他手背上。


      “程濯,你要好好照顧自己呀。”


      他抬頭,笑意淺淡,手掌忽地朝上一翻,接住她的手,又小又軟,捏一捏像沒骨頭。


      看她耳朵有點紅了,才應聲。


      “知道了。”


      他心情好,勾起車鑰匙問孟聽枝想去哪兒玩,孟聽枝一下大腦空白,不知道算什麼,約會嗎。


      “都可以。”


      她這樣說,程濯按了一下她的腦袋,重復她的話,“都可以是吧?”


      TLu已經過了暖場環節,氣氛正燥,電子樂震蕩心肺,頻閃燈跟著電音節奏一排明一排暗正在巡場。


      看不清舞池裡的人,像一團醉生夢死的熱鬧。


      程濯手臂圈過她的背,搭在她肩頭,護著她從熱鬧中穿過。


      噪聲太大,說話隻能貼耳。


      “你不喜歡,我們就走。”


      孟聽枝抬起頭,撞進他眼裡,目光朝後越去,一邊跟著服務生上二樓,一邊附在程濯耳邊喊著:“喜歡!我同學說這裡有個韓國DJ午夜場會撕衣服,待會兒有沒有啊?”


      程濯看著她眼底的期待與好奇,頓一下,慢慢勾起唇角,捏了一把她的後頸。


      “有。”


      包廂裡有不少人,孟聽枝除了徐格都不認識,但有幾個眼熟,之前程濯生日見過。


      例如那個穿Balenciaga短袖的男人,是之前給程濯點煙說她悶,沒意思的。


      她賭氣撇頭的小動作被程濯盡數看去,夾著煙的那隻手點了一下她直挺挺的腰,煙灰不慎彈落,在暗處將裙角燙傷。


      “記仇。”


      孟聽枝怕痒,扭腰躲著,不承認,“沒有。”


      身後有人過來,玩嗨了,不小心撞到她。


      身體忽然失衡,孟聽枝以膝跪的姿勢撲到程濯懷裡,她反應還算快,雙手匆促撐著他的肩。


      “讓人過去。”


      腰間的手掌,忽然朝裡猛地收攏力度。


      她跌得更狠了,盈香的頭發擦過程濯的側臉。


      他不躲不讓,兩人近成交頸,她撐不住力,手腕一松就成了靠在他身上的姿勢。


      有人撥她臉側的頭發,很快,一道灼人唇息落在她白皙的耳廓邊,淡淡地問,比陳述句更意蘊萬千,“孟聽枝哪裡悶啊。”


      有時候,例如這時。


      孟聽枝會想,她和程濯如果真是初相識就好了,這場風月迷煙陣,不必總想起暗戀,嘆自己何德何能。


      程濯太銳利,她怕被看出端倪,很快收攏好情緒,她兩次被程濯帶出來,旁人對她的態度也發生很大轉變。


      這些人精都很會說話,怎麼聊,程濯都不管,但喝酒不行。


      孟聽枝跟他說:“其實我能喝一點的。”


      他不許,雞尾酒換成果汁。


      “喝多了就哭,難哄。”


      周圍人聞聲瞧過來,孟聽枝面色不自然地瞪大眸子,又氣又羞,企圖跟他講出個道理來,聲音卻不大。


      “你還說我記仇,我記性哪有你好啊。”


      蒙著綠絨布的球臺上,兩球相碰,撞出一杆利落脆響。


      徐格找另一個角度,弓背搭杆,黑8進洞。


      有人調侃,“呦呦呦,徐少,今兒寡淡啊,玩這個球啊。”


      話裡的黃段子,孟聽枝沒聽出,隻見程濯嫌棄地輕笑了一下。


      唇鼻處白煙徐徐溢,冷淡又勾人。


      他捏了一下她的頸後骨,由誰的話題,忽然聊起那天美院畫展的事。


      程濯還當那是他們第一次見面。


      孟聽枝“嗯”一聲,“你當時選我給你講解,我還挺緊張的。”


      “緊張什麼,又不會吃了你。”


      “那如果……”她停了話,用手指的動作分散注意力,聲音低下來,“就是會緊張的。”


      話落,軟白指尖停在他喉嚨上,她喜歡他發聲的樣子,消沉性感。


      孟聽枝眼眸忽然炙燙。


      心想酒吧真是個不安全的地方,哪怕不喝酒,也會潛移默化受影響,想做出格的事。


      “可以親親你嗎?”


      周遭的燈線那麼暗,他的喉結隨呼吸驀地滑下去,又頂起她柔軟的指腹。


      這一次,他隻是瞥過眼,眸光微沉,不動聲色地教育道:“總問可不可以,要見我,要親我,你覺不覺得你像個有禮貌的流氓?”


      孟聽枝收攏手指,攥進掌心,以為這是委婉拒絕,慢慢挪開手。


      不料,半途手腕被程濯抓住。


      “行,來吧,小流氓。”


      瞳孔地震,她顯然承受不住這個狎昵的稱呼,對上他那副無邊縱容的神情,一時心如亂麻。


      他眼睛生得淡漠,下垂的弧有幾分沉鬱,含笑時卻顯得眷戀長情。


      好像看一眼就天荒地老。


    前言隆重的親吻居然是一記蜻蜓點水。


      等孟聽枝親完,程濯按了還有大截剩餘煙蒂,把人鎖在身邊,納悶至極地問:“就這?”


      中途男人聊起了投資方面的事,她聽不懂,大概也不適合聽,穿Balenciaga那位叫沈思源,稍使眼風,帶來的女伴就很上道地拉著孟聽枝去唱歌。


      對方自來熟得好像已經跟她是好姐妹了,笑眯眯地點開搜索欄,問她平時喜歡誰的歌。


      孟聽枝回答好聽的都聽,手指捏著麥克風的一圈護膠,在心裡不停暗示自己,要放松一點,自然一點。


      對方翻了榜單,指尖一敲,“點這個吧,喬落的歌,你喜歡嗎?”


      “還行。”


      十一點四十五,顯示著阮女士來電的震動手機忽然像個燙手山芋。


      孟聽枝前後左右都看了看,找不到能接電話的地方,顧不得其他,立馬放下麥克風,小跑過去找正在跟人聊事兒的程濯。


      “有沒有安靜的地方接電話?”


      他手臂搭在暗紅色的沙發背上,坐主位,姿態闲散,沒聽清,朝孟聽枝偏了偏耳朵。


      她附過去,在他耳邊重復一遍。


      發尾纏綿地落在他襯衫上。


      其他人也沒聽清她剛剛的話,在旁看著,隻覺得像她忽然撲到程濯懷裡撒嬌,而程濯也縱容,像怕她摔倒似的,一邊側耳聽她說話,一邊無聲伸手虛扶在她後腰位置。


      孟聽枝跟程濯說了情況,手機還在震,她聲音有點急了,“這裡太吵了,我沒法接。”


      杯子裡還剩一口量的酒,程濯捏著杯遠遠朝徐格指去,手指朝下點,做了一個動作。


      徐格意會,接著包廂安靜下來。


      除卻聽覺的聲色靡靡,酒氣,煙味,還有不同女人的香水味,在這個靜下來的空間裡忽然得到加成,形成一個莫名的磁場。


      復合型的酒辛烈又跳脫,刺激完舌苔喉腔被緩緩咽下。


      程濯嗓音被浸出一股倦懶,低眼看著懷裡的孟聽枝,“接吧。”

    作品推薦

    • 反殺惡毒室友

      "室友喂我喝水,却被一个女孩碰洒了。 她一边在我的病床前道歉,一边靠近我说:「别喝室友给的水,有毒!」 我愣住,因为我也怀疑这次住院是因为中毒! 1"

    • 不問歸途

      "我一直以为我家重女轻男。 书包我先挑,鸡腿我先吃。 弟弟永远用剩下的。 直到有一天,我爸在家庭群发了个红包,我妈说:「随便花。」 我弟说:「爸,发错了,这是大群。」 然后他俩立刻撤回。 后来我才知道,他们有一个将我排除在外的小群。 家里所有的房子都是弟弟的,一点也没给我剩下。"

    • 穗穗

      "我的夫君高中探花后成了公主驸马。 公主授意他将我接入府内。 并用尽一切手段凌虐我,欺辱我。 夫君处处袒护她,只道: 「安宁不过玩闹,你莫以妇人之心度之。」 长久的折磨下,我终于失去了腹中胎儿。 重大刺激下,我失忆了。"

    • 瑾懷

      "周瑾怀是我家收养的孤儿,却从不让我叫他哥哥。我以为是他厌烦我。 我商业联姻嫁给徐嘉言那天,周瑾怀不告而别。 后来徐嘉言出轨家暴,亲生父亲却只要我为了家族忍耐。 走投无路之际,周瑾怀的朋友受他所托,替我收集证据,帮我脱离苦海。 我想见周瑾怀一面,却被告知他在我结婚那天,吞药自杀。"

    • 迷信婆婆

      "弟妹的预产期原本还有半个多月,可在妇产科,婆婆却要求医生必须要在今天生:「我找大师算了,我的孙子只要今天出生,将来必然大富大贵有皇帝命!」 医生怎么劝都不听,她带来的一帮亲戚也在门诊室里大吵大闹。 这是想要我弟妹的命啊,我冷笑:「离这预产期还有半个多月,那是这孩子的命。你们要是今天生,可就是逆天改命了。但逆天改命都是需要祭品的。」"

    • 說好的離婚,七零糙漢反悔了!(上)

      “邵团长娶了这么个糟心的玩意,平时发神经就算了,居然和娃子争秋千,把孩子的头都打破了,忒不要脸。” “可不就是,一天到晚像个疯婆子,头不梳脸不洗的,看了都烦,还好意思四处蹭饭,舔个脸恶心人。” “啧啧,邵团长也是可怜,娶了这么个女人,训练完回家还得给她洗衣做饭,挨她骂,那刻薄的声音,我隔两堵墙都能听到。”

    目錄
    目錄
    設定
    設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