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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孤星不煞我 3588 2024-11-13 15:27: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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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我懷孕了。


    在我宣布這件喜事時,錢渡笑容僵了幾秒。


    過了會,他笑,「好事,恭喜啊。」


    遲茵忍不住伸手碰碰他,「錢渡哥,你……笑不出來可以不用笑的。」


    錢渡卻一個勁地笑著。


    「好事啊,好事怎麼能不笑。」


    他端著酒杯,指尖有點晃,「總不能哭吧,是吧。」


    那天的飯桌上,錢渡喝了很多酒。


    我們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


    除了我,他們三個都喝了酒。


    忽然,整個世界天旋地轉,就連頭頂的吊燈都開始瘋狂搖擺。


    我愣了兩秒,忽然反應過來——


    地震了!


    「遲垣!」


    我下意識地喊他,「地震了!」


    然而,話音剛落,驟然加劇的震感襲來,我不受控制地摔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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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轉眼間,樓倒屋塌。


    根本不給人反應的時間。


    整個世界垮下的那一刻,有人撲到了我身上,死死護著我。


    那人,似乎是遲垣。


    29


    當我醒來時,世界一片黑暗。


    有人護在我身上,用身體牢牢地替我撐開一片天。


    是遲垣。


    他還醒著。


    見我醒來,他將我打量一番,「哪裡疼嗎?」


    我搖搖頭。


    哪裡都不疼。


    遲垣將我護的很好,而且,我們所在剛好是房間的角落,倒下的樓板剛好在我們這裡隔開一處空間。


    雖然不怎麼能動彈,但好在兩人都沒什麼事。


    隻是……不見遲茵和錢渡。


    「遲茵!」


    「錢渡?」


    接連叫了幾聲,都無人應答。


    我心慌的厲害,又喊了幾聲,終於聽見了遲茵的聲音。


    她獨自被壓在不遠處,聽聲音,應該沒有什麼傷勢。


    隻是,唯獨不見錢渡出聲。


    「錢渡……」


    我們喊了他很久,才聽見右側傳來他的聲音,很輕:


    「吵死了。」


    懸著的心也算落了下來。


    大家都沒事就好。


    遲茵說話時,帶了哭腔,「怎麼叫了你這麼久才應?」


    「嚇死我了……」


    錢渡低聲笑著。


    「怕什麼啊,老子順風順水了那麼多年,哪那麼容易死?」


    「剛才睡著了而已。」


    為了防止彼此昏睡,我們四人約定好,每隔一會,便彼此說句話,讓對方知道一切安好。


    然而。


    錢渡卻幾次都不出聲。


    直到我們高聲喊他,他才不耐煩地說上兩句。


    「困死了。」


    他不滿地嘀咕,「有這精力還不如睡個覺恢復下體力,等著國家來救援呢。」


    說著,他從縫隙裡給我塞來了一隻巧克力。


    「看我命好不好?」


    他笑,「剛好被壓在餐廳這邊,吃的喝的都有。」


    說著,他問我,「要水不?」


    水是遞不過來了,他隻能擰開瓶蓋,順著縫隙倒。


    遲垣在這邊用手接著,將唯一的混合著泥土的水,小心地喂給我喝。


    遲茵和我們都沒在一處,巧克力和水都沒辦法給她。


    唯一值得慶幸的是,她那邊情況很好。


    反倒是錢渡。


    前面說要睡覺,嫌我們吵。


    後來,我們都沒了精力時,他反倒還在一旁絮絮叨叨。


    「林溪,你真的沒對我動過心嗎?」


    我窩在遲垣懷裡,「我都快當媽了,你覺著呢?」


    錢渡笑了一聲。


    「也是。」


    「但是,你當初明明追著我說喜歡的。」


    我沉默了下,然後低聲道歉,「對不起。」


    當初見錢渡的第一面,手串亮了一下。


    那時我不明所以,以為能破除我體質的那個人,就是錢渡。


    所以追在他身後跑了很久。


    直到,我遇見遲垣。


    看見他的第一眼,我就知道,之前一直找錯人了。


    遇見遲垣時,手串熱的發燙。


    那熱度經久不息。


    事實證明,大師口中說的那人,也的確是遲垣。


    聽我道歉,錢渡那邊還愣了兩秒。


    回過神。


    他滿不在乎地說道,「怎麼說也是我當初佔了便宜,說什麼對不起。」


    氣氛原本有些僵。


    可下一秒,他話音陡轉——


    「你要是實在覺著過意不去,要不帶我一個?」


    我一時沒反應過來,「什麼帶你一個?」


    「三人行啊。」


    「我做小,出錢出力,事還少。」


    說話間,錢渡又塞來一隻巧克力,「這東西吃多了太膩,給你們吧。」


    我透過縫隙朝那邊看,卻隻能看見一片黑暗。


    我們原本以為,很快就能夠得救。


    可是。


    等待我們的,卻是讓人駭懼的餘震,無盡的寂靜與黑暗。


    體力漸漸消耗。


    無法動彈的逼仄空間裡,手腳漸漸麻木。


    無邊的夜色,給了我一種慢慢等死的錯覺。


    幸好,遲垣一直在安慰我。


    他始終護著我,告訴我別怕。


    他艱難地抬起手臂,揉著我的頭發,「你是錦鯉體質,肚子裡的就是小錦鯉。」


    「都會沒事的。」


    錢渡那邊也跟著插話,「都死不了,放心吧。」


    「我那有錢的爹不會讓我壓死在這的。」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


    我們都沒了什麼說話的力氣。


    反倒是錢渡,一直在那邊絮絮叨叨,說些不著邊際的話。


    30


    不知過了多久。


    廢墟之外響起人聲。


    「有人嗎?」


    似乎是救援隊。


    「有。」


    遲垣立馬出聲,嗓音啞的厲害,


    「我們這邊埋了四個人,我這裡兩人,右側和後方各有一人。」


    外面傳來回應聲。


    救援隊開始行動。


    可是,快挖到我們時,餘震忽來。


    幸好,隻是一波很小的餘震。


    救援隊頂著壓力加速救援,快挖到錢渡時,他淡淡開口,「先救那邊吧,那裡有兩個人,其中一個還是孕婦。」


    「我這邊有吃有喝,精力旺盛,先救她們。」


    救援隊人力有限,便先來挖我們。


    有光透過縫隙,仿若新生。


    我暈暈沉沉,不知過了多久,睜開眼便看見了藍天。


    遲垣就在我身旁。


    而廢墟之上,救援隊仍在挖掘。


    遲茵也被救了出來。


    最後。


    是錢渡。


    可是,看見他時,我們都倒吸了一口氣。


    一根鋼筋插入他胸口,將他身子貫穿。


    早已幹涸的鮮血染紅了周圍的廢土,觸目驚心。


    救援人員小心地將他抬了出來。


    我看見,他睜開眼,看了我和遲垣一眼。


    眼皮又重重闔下。


    「錢渡!」


    我哽咽著叫他,他卻再沒睜開眼過。


    錢渡被送去了醫院。


    我卻在志願者的隊伍中,看見了一道熟悉身影——


    「大師?」


    真的是他。


    他見了我和遲垣,似乎並不覺意外,走過來將我們打量一番,「看起來,一切都不錯。」


    讓我驚訝的是,遲垣與大師也是舊識。


    原來。


    當初大師對我和遲垣都給過提點,他送了我手串,助我尋找那位命定之人。


    而遲垣——


    大師則詳細告知。


    他命中有一死劫,想要破解,就在某年某月某日的幾點幾分,綁架從他家門口路過的第一個女生。


    當然。


    後來的我,就是那個路人。


    也真的被他綁進了別墅裡。


    大師告訴他,對方是個天煞孤星,克天克地,克所有人。


    唯獨不克他。


    那是他命定的緣分,躲不掉。


    「大師,我想再求你一件事……」


    我咬著唇,輕聲開口。


    「是問你們那有錢的小朋友吧?」


    「放心,他死不了。」


    「掃把轉世,哪有那麼容易死。」


    我愣住,甚至以為自己聽錯了,「什麼?」


    掃把轉世?


    大師摸了摸自己那光滑無胡茬的下巴,笑瞇瞇地道:


    「你們四個,一個賽一個的命硬,都沒那麼容易死。」


    說著,他正色道,「放心吧,等到孩子出世,他這煞星體質自然就會結束了。」


    「你們那小朋友也死不了。」


    那邊廢墟中又發現了被困者,大師忙著去救人,匆匆跑了過去。


    不過。


    大師並未說錯。


    一根鋼筋穿透右胸,錢渡真的沒死。


    我們去醫院看他時,這人身前纏著紗布,一張小臉慘白無比。


    一見遲垣,這人便委屈訴苦,「我當時都要怕死了好嗎。」


    「被壓在那下面,黑漆漆的,胸口又疼得要命。」


    「我真以為自己要死了。」


    「就那麼兩塊巧克力,我怕自己吃完就死了太浪費,全塞給你們了。」


    訴了一通苦,他終於切入正題。


    「這次過後,我有沒有經受住組織的考驗?」


    「可以讓我加入三人組了嗎?」


    「滾——」


    31


    懷胎十月,遲垣忍的很是辛苦。


    因為大師提點過——


    孕期不可亂來,否則,遲垣就要一輩子背著這天煞孤星的體質,倒霉到老。


    為了讓我有一個好的孕期環境,我們一同搬回了老宅。


    錢渡也跟著搬去了隔壁。


    這人依舊整天想著加入我們,隻不過……


    他似乎換了目標?


    夜裡,遲垣有時忍耐不住,會去沖個涼水澡。


    而錢渡總是會適時出現,噓寒問暖。


    給他送浴巾,送暖水袋。


    弄的我孕期也有些緊張,生怕一個不小心,老公被這小變態給搶走。


    而遲茵這妹子也不改純愛戰士的本質。


    錢渡在浴室門外給遲垣拿浴巾,她就跟在錢渡身後,給他送宵夜,披外套。


    四個人,竟成了一個詭異的循環。


    終於。


    在他不知第多少次貼上前時,遲垣終於爆發,拎著錢渡衣領給他扔出院門時,錢渡驀地回身,給他手裡塞了張小卡片。


    「哥,受不了就放松一下,嫂子我來照顧。」


    「滾!」


    錢渡又被踹出了門。


    我搬了小板凳在院子裡看熱鬧,看著錢渡灰溜溜地被扔出門的模樣,捂著小腹笑得肚子疼。


    那天晚上。


    我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醒來已記不清過程,總之很是揪心。


    但是。


    我記得夢裡那四個人。


    我,遲垣,遲茵,錢渡。


    那個冗長至極的故事,像極了我們的前世。


    夢裡,遲垣是掃把星,而我是他養在池中的小錦鯉。


    錢渡……


    是遲垣的掃把。


    而遲茵,則是收掃把的簸箕。


    多麼和諧又離奇的四人組。


    我陷在那場夢裡,遲遲不願醒來。


    不知過了多久,睜開眼,又回到了現實中,腹中孩子尚未出生,遲垣就還是那個倒霉煞星。


    他端了杯熱牛奶進來,「老婆,喝……」


    話音未落。


    腳下一滑,人倒碗碎。


    溫熱牛奶全潑在了我臉上。


    我深吸一口氣,剛好將唇邊的牛奶吸了些進去。


    好甜。


    我忍不住用舌尖舔了舔。


    遲垣瞬間站起身。


    也不隻是身體站了起來。


    見他逼近,我雙手死死護著已隆起的小腹,「哥,大師說了,不能破戒。」


    「嗯。」


    遲垣應著聲,嗓音微喑。


    「大師說不能越線,但是……」


    「沒說不能搞點小動作吧。」


    ……


    一張濕巾蓋在我臉上,替我擦去了臉上的奶漬。


    「早飯想吃什麼?」


    我白他一眼,還沒說話,後窗外忽然傳來一道聲音:


    「酸湯餃子吧。」


    「老子快酸死了。」


    我深吸一口氣,吼道:「錢渡!」


    那人慌忙解釋,「我沒偷聽啊!我好久沒做那種不要臉的事了,我隻是剛好路過想問你們吃什麼飯而已。」


    「真的?」


    「真的,不信你問阿茵。」


    兩秒後,遲茵的聲音響起在窗後,軟軟糯糯,含了幾分羞。


    「真的,我發誓……」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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