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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苗疆少年是黑蓮花 3112 2024-11-13 17:25: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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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賀歲安:“蛇毒不能解?”


      祁不砚像述說著與自己無關的事,很淡然:“不能,蛇毒在我們一出生就有了,每一代的天水寨人的體內都會有蛇毒。”


      “不清楚是從哪一代開始,所以他們的後代體內也會有蛇毒,而剛出生的孩子必須得在百日內戴上有母親制好的蝴蝶銀鏈。”


      賀歲安恍然大悟。


      竟然是因為體內有蛇毒。


      她指腹摩挲著祁不砚手腕上的蝴蝶銀鏈,輕聲問道:“這是你母親給你做的蝴蝶銀鏈?”


      他沒太多情緒:“沒錯。”


      賀歲安衷心贊嘆:“很好看,你母親一定是用心去做的。”


      祁不砚垂眸看蝴蝶銀鏈,在明亮燭火下,鏈子呈現純質的銀色,他似笑非笑道:“用心?”


      他指尖輕扯過蝴蝶銀鏈,卻被賀歲安按住:“輕點。”


      祁不砚松了手。


      他倒是行事隨性得很。


      賀歲安又低頭看祁不砚掩在靛青色衣袍下的腳踝,總感覺好不安全,她要是祁不砚,整天不得提心吊膽,怕一不留神就弄斷了。


      不久前,賀歲安就弄斷了一條手鏈,雖是在大街上隨手買下的,但看見它斷時還是心顫了下。


      房間燭火還在燒。


      祁不砚忽鬼迷心竅問:“賀歲安,你可會離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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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此時看她的眼神有著天真。


      可這抹天真又透著一股自然又神性的殘忍,因為他不接受“會的”那種答案,哪怕是有這個可能,但她若給出的答案正是會呢。


      他會如何。


      像殺了那些曾背叛過他的蠱蟲一樣,將她殺了?


      向來目標明確、做事從不拖泥帶水的祁不砚猶豫了,他好像,第一次意識到,賀歲安和他養的蠱有本質的不同,非常不同。


      蠱沒了,可以再煉。


      他不在意是否還是以前的蠱。


      賀歲安沒了,就是沒了,再養過另一個人,也不是賀歲安,祁不砚發現他隻想養賀歲安。


      特殊的。賀歲安對他來說有點特殊,到底特殊在哪裡,祁不砚不太能說出來,或許是賀歲安可以使他浮現不一樣的蝴蝶。


      在賀歲安要回祁不砚時,他抬手捂住了她的嘴。


      “我又不想問了。”


      少年說。


      祁不砚掌心壓著賀歲安微張的唇,被她呼出的氣息弄潮了。


    第41章


      四目相對間, 賀歲安的眼底倒映著祁不砚的臉。


      窗外雨聲淅瀝,她抿直蹭到他掌心的唇,握住他捂住自己的手,想拉下, 卻聽外面響起叩門聲。


      小道士的聲音越過門板傳進:“貧道是來送熱茶的。”


      晚上下雨, 不知他們是否有淋到雨, 他來送熱茶給他們, 體現了玄妙觀道士的貼心、細膩。


      難怪青州百姓對玄妙觀贊不絕口, 此處的道士做事很周到,畢竟道士可以隻讓他們進來避雨即可, 送熱茶過來又是一番好意了。


      賀歲安側過頭往門看去。


      “二位可是休息了?”


      見廂房裡還點著燈, 不像是休息了, 小道士又問了句。


      祁不砚放下捂住賀歲安的手, 她過去開門,雙手接過小道士端著的一壺熱茶:“有勞道長了。”


      “這是貧道應該做的。”小道士眉目清秀,也是年十幾, 身形偏瘦, 樸素的灰色道袍似能為之添了一抹出家人的沉和內斂。


      他囑咐他們記得喝熱茶。


      如今的天氣是轉暖了,但在晚上淋到雨也是會容易生病的。


      清香的熱茶沁人心扉。


      祁不砚曲指拎起茶盞,倒一杯茶水,放到唇邊抿了幾口, 直到茶杯空了,再倒一杯, 似乎真的渴了:“茶很好喝,謝謝。”


      他接受了小道士送過來的熱茶, 所以說了謝謝。


      小道士又改變了對他的印象。


      在帶他們來廂房的路上,小道士並不是沒有留意到祁不砚不向其他道士回禮的事, 隻是沒管而已,這種事又不能勉強別人。


      盡管小道士沒管,但對祁不砚的印象自然是不好的。


      可人的想法總是千變萬化的。


      當小道士聽到祁不砚因為熱茶而說了謝謝,又覺得他是個不錯的人,大抵是他那張好皮囊給他的優勢,叫人不忍怪罪他。


      賀歲安沒喝熱茶。


      她不渴。


      晚上喝多茶水,賀歲安可能要如廁,橫豎不渴,就不喝了。


      小道士看著祁不砚喝了一杯又一杯茶,面色如常道:“晚上喝太多茶也不好,小公子還是適當喝兩杯,不要因夜雨生病便好。”


      祁不砚放下茶杯,笑吟吟:“我現在尚無困意,可否參觀一下道觀?我以前還沒來過道觀呢。”


      “這……”小道士沒料到會有這麼一出,愣在原地。


      他還想以三善真人在晚上需要靜修來拒絕他們。


      祁不砚仿佛能預判似的。


      他道:“玄妙觀這麼大,你告知我們三善真人在何處修行,我們不去附近便是,如此也不行?”


      小道士沉默良久,依然婉拒了,表示他們可以在白天隨意參觀玄妙觀,晚上不行,這是玄妙觀歷來的規矩,還請他們見諒。


      賀歲安也猜不到祁不砚為什麼突然說想去參觀玄妙觀。


      他不是對玄妙觀沒興趣?


      她腦袋瓜轉了轉,沒吭聲。


      祁不砚被小道士婉拒後,沒有堅持,很善解人意般,低聲道:“好吧,我不為難道長。”


      小道士如釋重負。


      他走出廂房,還關上了門。


      賀歲安坐回椅子,湊過去聞聞小道士送來的熱茶,很香,她不懂茶,但對聞著香的東西沒有抵抗力,像嗅覺靈敏的狗使勁聞。


      祁不砚走過來,指尖敲了下玄妙觀的灰瓷杯,輕微響聲將賀歲安的注意力吸引到他身上。


      她的眼裡又隻裝著他了。


      此事無端令祁不砚愉悅起來。


      賀歲安掃了一眼在祁不砚手腕上輕輕晃動著的蝴蝶銀鏈:“你怎麼突然想參觀玄妙觀了?真的隻是因為第一次來道觀?”


      他“嗯”了一聲,伸手去解開賀歲安發鬢的絲绦,一根一根疊放好:“就是突然好奇了。”


      好奇小道士下藥的原因。


      起初,祁不砚是不打算理會玄妙觀,隻想著進來避雨一夜罷了,可他們既然在熱茶裡下了迷藥,他就想弄清楚原因了。


      不過也不急。


      對他來說不是什麼重要的事。


      賀歲安趴在桌面上,方便祁不砚幫自己解發上的絲绦。


      綁絲绦和解絲绦都挺麻煩。


      每次綁完絲绦或解掉絲绦,賀歲安的手需要往後抬很久,抬得胳膊酸疼。祁不砚卻很喜歡她的頭發,也喜歡給她打理頭發。


      一開始,賀歲安還覺得會太麻煩他了,後來次數多了……好像就會覺得這是一件很自然的事了。


      賀歲安還不困。


      爬山爬累,不想動了而已。


      *


      小道士從廂房出來後,並未回自己的袇房,而是輕車熟路地徑直去了三善真人所居的丹室。


      丹室分為兩部分。


      外室是三善真人平日裡休息的地方,東西不多,隻有一張桌幾、椅子、架子床、幾排書架。


      內室是三善真人靜修之處,面朝後山,裡面有煉丹藥的作屋、立壇等,他晚上一般會在裡面,隻有白天才會出外室、出玄妙觀。


      小道士在幾歲時便入觀了,從小跟著三善真人。


      他很熟悉三善真人。


      在三善真人這裡,小道士也有新入門道士沒有的特權。


      譬如小道士可以未經傳喚就可以自由進入三善真人的丹室,不過今夜有外人進入玄妙觀,按規矩,他應該過來告知三善真人的。


      小道士踱步到外室的書架前,取下一本平平無奇的丹經,一堵牆朝內開,這是內室的門。


      他將書放回原位,走進去。


      一進去,牆門自動關閉。


      內室燈火通明,跟外室布局大有不同,安爐置鼎,熱氣蒸騰。進來沒多久,小道士身體出了點汗,他習慣了,繼續往裡走。


      老道士坐在丹爐前看書,他年近七十,歲月在臉上也留下了點痕跡,但比同齡人看起來精神年輕,白發白眉,有仙風道骨之感。


      小道士低首行禮。


      他小聲喚道:“真人。”


      老道士,也就是三善真人抬起頭,合上手中書:“何事?”


      小道士將有外人今晚在玄妙觀避雨的事告知三善真人,還描述了賀歲安和祁不砚的外形容貌給他聽,特地提到少年身上的毒蛇。


      三善真人撫平略有褶皺的青道袍,離開蒲團,赤著腳走到雕有麒麟、三足兩耳的丹爐前:“靛青色衣衫,銀飾,毒蛇……”


      他活了快七十年了,見多識廣,見過類似的人。


      莫不是苗疆天水寨的人。


      三善真人以前倒見過一個苗疆天水寨的人,得知了一些事。


      身上無蟲蛇的苗疆天水寨人很有可能是不會蠱的,身上有蟲出現的苗疆天水寨人必定是會蠱術,能馭毒蛇的更是非常精通蠱術。


      最重要的是,他們身上戴的蝴蝶銀鏈大有乾坤。


      蝴蝶銀鏈斷,人死。


      此乃致命弱點。


      三善真人之所以會知道這件不為天水寨外人知的事,是因為他當年曾親眼看過一個天水寨人死去,死因正是蝴蝶銀鏈被扯斷了。


      小道士覷著三善真人的臉色,見他在想事情便不出聲打擾。


      “元德。”三善真人叫他。


      這是小道士的名字。


      元德一聽三善真人叫自己,直起腰來:“真人有何吩咐。”


      三善真人招他過去:“元德,你可知我的用心良苦。”


      自稱為我,表示親近之意。


      元德不用三善真人說下面的話,已知曉他想說什麼了,跪拜在他身前:“元德自然知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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