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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章

苗疆少年是黑蓮花 3597 2024-11-13 17:25: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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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聽賀歲安說燕落絮被人救走後,蘇央眉心直跳。


      她沒死?


      蘇央揉著眉心,也不瞞他們了,攤開來說:“我此番前來長安,是發現有人想效仿數百年的燕王,煉長生蠱,意圖得到長生。”


      她目光堅定道:“煉長生蠱之法極陰毒,最重要的是此事乃因風鈴鎮的燕王墓而起,身為風鈴鎮的郡主,我有責任阻止。”


      蘇家人世世代代的職責便是守護燕王墓的秘密。


      偏偏蘇睿林一時心軟,放任燕王的姐姐燕落絮進墓裡胡來,險些讓燕王墓暴露在世人眼前。


      雖說蘇睿林最後冒著對已逝燕王的大不韪,啟動了燕王墓的自毀機關,使他屍身無存,但總算沒讓燕王墓徹底暴露在世人眼前。


      不過還是被一些人知道了。


      否則,也不會有人想煉長生蠱,更不會有人在自毀機關啟動時,冒險進墓裡救走燕落絮。


      無論是有心,還是無意,實在為他們蘇家人的失職,蘇睿林年紀大了,蘇央主動接過這個擔子,挽回這件事可能會造成的影響。


      好在她查了半月,有所收獲,總不愧對於自己做出的努力。


      蘇央今天沒像剛在長安遇見賀歲安、祁不砚的當天對他們有保留的原因是,她已確認了他們知道的事不算少,幹脆直說。


      說不定他們到時還能給她一些啟發,蘇央是如此想的。


      賀歲安了然。


      難怪蘇央會來長安。


      燕落絮會不會被人救來長安?賀歲安隱約有這種感覺,如果她是長安那個想煉長生蠱的人,必會找一個熟悉長生蠱的人放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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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體內有長生蠱的燕落絮是最好人選,她是靠體內的長生蠱活了數百年的人,記得所有事。


      更不像荷華那樣從頭到尾都不知道自己體內有長生蠱。


      荷華僅是知道自己和他人不一樣,她還一直疑惑自己為什麼能長生不老、不死,活那麼久。


      有些蠱隻能用一次,或者會隨著宿主死而死,長生蠱離開宿主也不會死,可以重復使用,這是賀歲安從祁不砚身上得知的。


      想要得到長生蠱的人其實可以殺掉體內有長生蠱的燕落絮。


      取其蠱,得其長生。


      那人卻沒這樣做,應該是想令對自己重要的人也長生。


      一隻長生蠱不能分開來用的,想令對自己重要的那些人也長生,唯有煉多幾隻長生蠱,對長生蠱有一定了解的燕落絮就是希望。


      賀歲安說出自己猜想:“那燕王的姐姐可能在長安。”


      祁不砚沒摻和。


      他漫不經心地用指尖撥弄著賀歲安發梢的銀飾小鈴鐺。


      蘇央點頭。


      “我也在想她會不會被人救來了長安,對方應是想從她口中得知有關長生蠱的事,”她道,“我查到的線索都直指長安。”


      賀歲安大致了解來龍去脈。


      她該說的也都說完了,隻道:“蘇姐姐,日後小心行事。”


      救走燕落絮的戴面具男子武功不差,在古墓時還能躲開祁不砚的天蠶絲,不容小覷。蘇央調查時遇到他,指不定會有危險。


      提醒一下對方也好。


      還有,賀歲安今天來不是為了日後要助蘇央查長生蠱,是想說出知道的事,盡所能給蘇央解惑,畢竟她還要和祁不砚查水玉玦。


      他們來長安的目的是找到祁不砚要的千年紅玉,賀歲安會把找千年紅玉放在首位,關於他人之事,她隻能做到問心無愧。


      像說出自己所知的事等等,賀歲安是能做到的。


      蘇央沒忽視賀歲安的提醒:“我會小心行事的。”


      蘇央是想過請他們相助。


      後來仔細想想,祁不砚會帶賀歲安來長安,定也有非得辦的事,難道要對方丟棄自己的事來幫她?不可能,祁不砚也不會。


      祁不砚隻會和他人做交易,她手裡並無他想要的東西,也不太可能會成為他的交易對象。


      通過賀歲安去打動他?


      行不通,賀歲安也不像會幹涉祁不砚做事的人。


      蘇央便沒開這個口了。


      再說了,自己的事,自己辦更為妥當,燕王墓的長生蠱秘密本來就是由蘇家人守護的,蘇央身為蘇家人,有職責阻止此事。


      他們可沒有。


      簡單問幾個問題還是可以的,蘇央看向祁不砚:“祁公子,你可知煉長生蠱的具體方法?”


      蘇家人對長生蠱也不甚了解,隻知此蠱需要的犧牲極大,需要以他人之命為引,以犧牲他人來成就自己,是至陰毒之法。


      若能知道煉長生蠱的具體方法,可以從這方面出發去調查。


      想煉長生蠱的人肯定會去搜尋煉蠱所需的東西。


      蘇央問祁不砚問題時,他正望著槐樹上的兩隻野蟲,一隻野蟲將另一隻野蟲囫囵吞掉了。


      少年站起來,將那隻吞掉同伴的野蟲抓住:“不知。”


      毒的蟲,他喜歡。


      “除了燕王墓的那個燕王在數百年前煉成過兩隻長生蠱外,不再有人煉成過,就連長生蠱的相關記載也極少,知道的人不多。”


      野蟲是黑色的。


      它外殼烏黑發亮,有紅色的斑點,六條腿,有雙翅膀,許是剛吃掉同伴,太撐了,野蟲反應略遲鈍,沒飛走,被祁不砚抓住了。


      他的手指很好看,節節分明,骨肉勻稱,恰到好處,比用玉雕刻出來的還要好看,卻抓住一隻形狀偏可怖、猙獰的野蟲。


      野蟲想張嘴咬人,但祁不砚捏蟲有一套技巧,不會被咬到。


      倒不是怕它毒性強。


      而是他不想被這隻野蟲咬。


      賀歲安掃了一眼祁不砚手裡的野蟲,想悄悄地挪一下木凳,卻被祁不砚輕按住肩,他掌心寬大,能輕松地包裹住她的肩頭。


      他的溫度仿佛能穿透賀歲安上身的那件薄紗外衫,她被燙得一激靈,卻沒怎麼敢表現出來。


      祁不砚已經扔掉野蟲了。


      隨手抓蟲蛇是祁不砚從小養成的習慣,一看到一隻夠毒的野蟲便下手去抓了,他用來按住賀歲安的那隻手不是抓野蟲的。


      剛剛,祁不砚餘光掃見賀歲安偷偷挪木凳的小動作,就知道是為什麼,是怕他抓住的那隻野蟲,他回過神,野蟲被自己扔掉了。


      賀歲安也發現祁不砚手裡沒野蟲了,是飛走了?


      那就好。


      她這才沒繼續挪木凳。


      祁不砚喜歡毒蟲的事,賀歲安早就知道了,這是他的習慣、愛好,她不會要求祁不砚不要再碰毒蟲,卻防不住怕蟲蛇之心。


      所以賀歲安每次都會不受控制地稍微離開一點。


      祁不砚坐回了原位。


      她提起石桌的茶壺,給他倒了杯溫茶水,祁不砚每次碰完蟲蛇都要洗手的,不知是他是煉蠱人之中的愛幹淨,還是有別的原因。


      祁不砚用她倒的那一杯茶水清洗捏過野蟲的手。


      賀歲安又給他一張帕子。


      蘇央沒留意野蟲的事,聽完他們說的話後,提筆在一張紙上刷刷刷地勾畫幾下,將一些線索串聯起來,今天還是有不少收獲的。


      至少知道燕落絮還活著,這件事還是挺重要的,蘇央日後的調查方向可以隨之稍作改變。


      “謝謝。”她對他們道。


      蘇央很感謝他們願意過來,願意對她講那麼多。


      天色不早了。


      不知不覺已日落西山,霞光染紅半邊蒼穹,赤朱丹彤。蘇央疊好紙,親自送他們出去,鍾幻、鍾空對她寸步不離,也跟送他們。


      偏僻街巷少人走動,賀歲安能聽見屬於他們的腳步聲。


      蘇央本想送他們回到客棧的,卻聽賀歲安說他們還沒準備回客棧,唯有作罷,隻將人送到巷子口,沒過問他們要去何處。


      走出這條巷子口,再走一刻鍾,可見寬闊、昌盛的長安大街,百姓熙熙攘攘的,人聲鼎沸。


      賀歲安不回客棧,是打算用完晚膳再回客棧的。


      客棧的房錢貴,飯菜也貴。


      一頓簡單的飯也要一兩銀子,到街上吃隻需要花幾十文錢就可以了,賀歲安當然選擇到客棧外吃,可供選擇的食物還更多。


      賀歲安轉頭想問祁不砚要吃什麼,她去買,側街傳來一陣陣敲鑼打鼓、吹嗩吶的奏樂聲。


      是新郎官迎親。


      成婚當日的傍晚,新郎官會騎馬攜著坐在花轎裡的新娘子遊街,到晚上再拜堂成婚,賀歲安還挺想看的,踮起腳看向側街。


      長安百姓也喜歡看迎親,不過須臾便將街道圍得水泄不通。


      賀歲安長得不高,踮起腳也不夠那些人高,她往上跳一下,剛看到迎親隊伍又掉了下來。


      站在賀歲安旁邊的一個小孩也想看新郎官迎親,他父親將他扛起來,讓他坐在自己的肩膀往側街看,小孩開心地嘻嘻笑。


      小孩回頭看了一眼還在蹦跳的賀歲安,調皮地吐了吐舌頭。


      這是被小孩取笑了?


      賀歲安恨不得長高一個頭。


      祁不砚忽地曲膝在她面前蹲下,賀歲安懵懵的。


      見她不動,祁不砚學別人那般將她輕松地扛起來,賀歲安失控叫一聲,幸好周圍敲鑼打鼓聲響,沒人聽見她那聲急促的叫聲。


      就這樣,賀歲安坐到了祁不砚的肩上,腿間下意識地夾緊他的後頸,兩條腿垂在他身前。


      賀歲安呆住幾秒。


      當意識到他們現在是什麼姿勢後,她迅速地垂下腦袋,怕被人瞧見,面紅耳赤,小聲道:“快把我放下去,我又不是小孩了。”


      “你不是想看?”祁不砚沒把賀歲安放下去,“這件事又和你是不是小孩有什麼關系?”


      在祁不砚眼裡,小孩和大人之間也是沒區別的。


      她詞窮:“我……”


      街道兩側都有人,他們站在人群後面,這邊街的人很少會回頭看他們,但對面街那些圍觀迎親隊伍的百姓看得一清二楚。


      事已至此,賀歲安厚著臉皮不動了,不上來都上來了,還被人瞧見了,多在上面待一會兒的差別也不大,反正她要看到新娘子。


      她想看的隻有新娘子。


      隨著迎親隊伍不斷前進,不少百姓也跟著挪動。


      迎親隊伍在一座府邸的門前停下,花轎的紅簾子被人掀開,新娘子手握一把合歡扇走出來。


      坐在祁不砚肩頭的賀歲安趕緊朝花轎看過去,生怕錯過了。


      新娘子一身鳳冠霞帔,裙裾拖過鋪在地上的紅布,眉若遠黛,唇若施丹,妝容濃淡適中,很適合大喜日子,臉有掩飾不住的笑。


      新郎官一襲錦繡婚袍,頭戴銀冠,面容俊秀,眉宇間盡是神採飛揚,身姿挺拔,他牽過紅綢,和新娘子一同步入府邸大門。


      檀郎謝女。


      賀歲安看完後想到這個詞。


      隻有受邀進主人府邸的客人方能看到成婚禮,有百姓可惜沒能親眼見證這對才子佳人拜堂成親。


      而賀歲安看到貌美的新娘子就滿足了,其他的都是浮雲。她左手碰碰祁不砚,右手捂住叫個不停的肚子:“可以放我下來了。”


      祁不砚將她放了下來。


      少女粉色裙裾翻滾幾下,透著一股淡淡的香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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