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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章

通房寵 3427 2024-11-13 17:30: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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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蘇隱甫並未多言,隻拍拍他的肩,道,“回去吧。”


    這一晚,於蘇追而言,卻是個難眠之夜,他忍不住坐起身來,穿了衣裳,坐在書桌前看兵書,思緒缺不自覺飄遠。


    夜色籠罩著安靜的院子,連守夜的婆子,都禁不住瞌睡,頭一點一點,終於睡了過去。


    一片寂靜之中,一人翻身進了院落,無聲無息間,已經到了阿梨的房門外。


    第72章


    一陣陰風從窗子裡吹了進來, 正打著瞌睡的守夜婆子,被吹得一哆嗦,迷迷糊糊側頭去看窗戶, 卻見窗戶半開著, 外面黑黢黢一邊。


    婆子攏了攏單衣,想回去換身衣裳, 又尋思快到換班的時辰了,索性便算了, 起身要去關窗戶。


    走到窗邊, 真要抬手關窗的功夫, 卻脖子邊一陣陰風拂來, 旋即後頸一痛,身子一軟, 暈了過去。


    見那婆子沒了動靜,一人從窗戶跳了進來,回身關窗。


    屋內點了盞油燈, 豆大的火苗照亮外室,瑩瑩的光, 照出男人冷白的面頰, 眉眼桀骜, 鼻梁挺直, 仿佛這夜探閨房的事, 在他看來, 隻是尋常的走親訪友。


    男人徑直入了內室, 悄無聲息來到榻邊,整潔雅致的閨房內,寬大的架子床上, 隻依稀看得人一個小娘子的身影。


    今日月色不算明亮,隻淡淡的月光照進來,瑩瑩的月光,落在床上人白皙細膩的面頰。榻上人清淺的呼吸聲,在寂靜的夜色裡,猶如一下一下砸在薛蛟的耳膜之上。


    薛蛟單手扯下捂住口鼻的黑布,隨手丟至一旁,抬手輕輕去碰榻上人的面頰,因怕驚動了榻上人,他動作很輕,幾乎隻是一觸,便收回了手。


    細膩溫熱的觸感,讓薛蛟心頭驀地一軟,桀骜的眉眼,頓時柔和了下來。


    他太久沒有見過這樣毫無戒備的阿梨了,她安安靜靜地沉睡著的模樣,乖順的模樣,柔軟得猶如枝頭被攏在綠葉裡的一簇粉白的梨花,惹人憐惜。


    薛蛟來時心裡那點因蘇家拒親的不虞,頓時煙消雲散,隻餘滿腔的柔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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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蘇家不同意又如何,難道要他放手?真是天大的笑話,他滿手的血,一身的汙,為的便是阿梨。


    阿梨的人,是他做主要留下的。連阿梨的名字,都是他薛蛟取的。


    她自然是他的,原本就是他的,旁人縱使奪去了,他也遲早會奪回來。


    薛蛟唇邊揚起一抹笑,從懷中取出個拇指大的精致玉瓶,拔掉木蓋,一股淡淡的藥香便湧了出來。


    他用拇指封住瓶口,輕輕將瓶子湊到阿梨口鼻邊,剛要挪開手指,榻上沉睡著的阿梨,長翹的睫羽忽的顫了一下。


    阿梨白日裡是醉酒的,夜裡便渴得厲害,原想忍一忍的,但燒得她腦仁疼,她便迷迷糊糊睜開眼,下意識朝旁邊摸去,邊低聲道,“來人,我渴……”


    這一摸,卻是摸到了一隻手,手掌寬大,絕不是男人的手。


    阿梨原本還暈著的腦子,一下子被嚇清醒了,她猛地坐起身,朝後邊躲,邊要大聲喊人,“來——”


    一個字還未吐出,卻被人捂住了嘴鼻,男人湊近她,灼熱的呼吸噴在她的脖頸,令她後背出了一身冷汗,那人卻連聲音帶著笑意,低聲道,“阿梨,乖一點,別喊。”


    聽到這聲音,阿梨猛地睜大了眼,這一番折騰,眼睛終於慢慢適應了黑暗,她也看清了捂住她口鼻的男人。


    月色下,薛蛟白皙得過分的臉頰,顯得有幾分慘白,一縷烏黑的發,落在鼻梁上,黑白分明得厲害。他唇邊帶著素日常見的笑,有些漫不經心,眼睛卻牢牢盯著她,烏黑的瞳仁,一錯不錯。


    在樣貌上,薛蛟無疑是好看的,這種好看,甚至不遜色於李玄或是蘇追那樣的美男子。


    但是,阿梨心裡卻不由自主升起了一股懼意。


    連牙齒都輕輕打著顫。


    察覺到阿梨的動作,薛蛟卻是收起了笑意,他微微蹙眉,另一隻手將榻上的薄被拉了過來,單手裹在阿梨的身上,擰眉問,“冷?”又問,“現在呢?還冷嗎?”


    阿梨依舊怕得厲害,偏被捂著口鼻,她強令自己鎮定下來,飛快思索著。


    薛蛟既然能進她的房間,那守夜的婆子定然已經被他弄暈了,又或者,阿梨咬著唇,不敢繼續想了。


    不能寄希望於守夜婆子發現,她隻有自救才行。


    阿梨不動神色打量了一眼身邊,想看看有什麼東西,能砸出聲響,可偏偏她如今在榻上,隻有軟綿的枕頭和被褥,便是砸在地上,連聲響都不會有。


    阿梨想著法子,薛蛟卻不想繼續拖下去了,夜長夢多,他雖翻牆進了蘇府,但也隻是覷了空子,若真的把其他人吵醒,再帶阿梨出府,便沒那麼容易了。


    薛蛟輕抬眉眼,柔柔的目光落在阿梨臉上,輕聲哄她,“我雖有許多話想與你說,但到底時機不對。你乖乖睡一覺,等醒了,便回家了。”


    阿梨聽了這話,自然明白薛蛟是要帶她走,又見他捂住自己口鼻的手朝下移了移,另一隻手將一個玉瓶,放在她的鼻下。


    一股淡淡的藥香飄出來,阿梨下意識屏住呼吸,腦海閃過一個想法,小小的掙扎了一下。


    因她掙扎的幅度不大,薛蛟倒未用力,隻微微有些疑惑,卻是收回了玉瓶,“怎麼了?”


    阿梨怕激起薛蛟的懷疑,隻眨了眨眼,湿潤的眸子望著男人,輕輕碰了碰男人的手,示意她松開自己。


    薛蛟自不會輕易松口,但又不舍得把人欺負得太狠,想了想,另一隻手捏著阿梨的後頸,低聲道,“我可以放開你,但你不能喊,否則我會弄暈你。你乖一點,我不想弄疼你。答應的話,便眨一下眼。”


    察覺到後頸那隻手,阿梨十分配合,輕輕眨了一下眼。


    薛蛟緩緩松了捂著阿梨口鼻的手,剛要問阿梨想說什麼,卻聽到一個久違的稱呼。


    “哥哥……”


    薛蛟幾乎是一怔,捏住阿梨後頸的手,卻下意識微微用了些力。


    阿梨不知那處是不是有什麼穴道,薛蛟一用力,她便意識有些模糊了,她忙咬了咬舌尖,又輕輕喊了聲,“哥哥,我疼。”


    薛蛟那手便立即一松,面上露出一絲懊惱,低聲道,“我輕一點。”頓了頓,又道,“我太久沒聽你這樣喊我了。你小的時候,我不知你還記不記得,你剛到薛家的時候,喜歡追在我身後,一聲聲喊我哥哥。隻是,長大後,你便不肯喊了。”


    阿梨乖乖眨眼,抿唇露出個笑,輕聲道,“我記得。”


    她輕輕頓了頓,抬眼望著薛蛟,小聲道,“哥哥,我願意隨你回去的。我先前隻是生你的氣,你出獄後,為什麼不來接我呢?嬸娘賣了我,你又不來接我,我心裡怨你,便不肯同你親近。”


    薛蛟一怔,急聲道,“我想去的。我想去接你,但那時候你成了李玄的通房,我手裡要有權勢,才能護得住你。我若知道你過得那麼不好,我豁出我這條命,也會去接你的。我隻是怕你嫌我沒用。”


    他深吸一口氣,仿佛把那些難以啟齒的話,全都一一吐出,“李玄是侯府世子,我呢,我隻是個庶民,甚至坐過牢,我怕你更願意在他身邊。我想,等我有了權勢,便能接你回來了。我不想你跟著我吃苦受累,幹髒活累活,我要你繼續過著舒舒服服的生活,有下人伺候,有金銀穿戴。我不想讓你跟我吃苦。”


    “阿梨,我受不了你跟著我吃苦,我受不了那樣。”


    阿梨聽著薛蛟的心裡話,卻沒什麼感動的情緒,她不是沒有期待過的。


    就像薛蛟說的,她小的時候,愛喊薛蛟哥哥,即便薛母待她不好,她也是喜歡這個哥哥的。從什麼時候起,她開始害怕他?


    是他時不時的捉弄,還是他同那些潑皮混在一處。她其實沒說過,每次那些潑皮來尋薛蛟,都會用那種令她膽顫心驚的眼神看她。


    越長大,那眼神越多,多得她打心底裡惡心。


    那種眼神,就像蛇一樣,纏著她。


    這些,都是薛蛟帶給她的,她喊他哥哥,他卻從未真正做一個哥哥,大抵唯一一次,便是打死劉三。


    但那猶如虐殺般的場景,成了她之後幾年的噩夢。


    阿梨怔了怔,卻沒把方才想好的說辭拿出來哄薛蛟,隻是輕聲道,“我其實不怕吃苦,你們待我好一些,我便不怕吃苦的。”


    好的早一點,像個哥哥一樣,早一點保護她,讓她感覺,自己也是被家人愛著的。


    薛蛟眼睛一熱,心裡滾燙得厲害,他顫著聲,低聲許諾,“我會對你好,一輩子對你好。阿梨,無論如何,我絕不會傷害你,我會保護你一輩子。我若食言,便叫我不得好死。誰都不能傷害你,縱使他權勢滔天,我都會保護你。”


    阿梨輕輕應了聲,又抬起眼,湿潤的眼,不帶一點攻擊性地、溫順望著薛蛟,小聲道,“那你不要弄暈我,我最怕疼了。”


    薛蛟卻沒應聲,溫柔的眼神落在阿梨身上,唇邊含笑,隻看著她。


    這畫面太美好了,他無數次想過,阿梨微微抬著臉,溫順望著他,眼裡沒有畏懼,沒有厭惡,歡歡喜喜地說,我願意和你回話。


    就是太美好,美好得薛蛟不想捅破,即便知道是假的,阿梨隻是在哄他,他也寧肯選擇相信。


    他盼了這一天,實在太久了。


    阿梨被他這般看著,心裡隱隱生出些不好的預感,她張了張嘴,決定不把希望寄託在薛蛟松手上。


    她要賭一次,賭自己快,還是薛蛟快。


    阿梨剛出聲,聲音還未從嗓子眼裡出來,便感覺到後頸一陣疼痛,旋即下一秒,整個人便失去了意識,身子軟了下去。


    薛蛟輕輕抱住阿梨,唇在她面頰上吻了一下,極其珍惜的動作,低聲道,“阿梨,我們回家了。”


    他再不拖延,沒費什麼力氣抱起阿梨,這回沒跳窗,直接走得門。一身黑色的夜行衣,頓時隱入了夜色中。


    四下依舊寂靜無人,薛蛟抱進懷中人,邁過門檻,疾步朝外走去。


    剛走一步,卻被什麼扯住了褲腳一般。


    他下意識低頭,卻見一隻黃狗咬著他的褲腳,用力拉扯著,力道之大,幾乎將他的褲腳撕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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