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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旖夢 3854 2024-11-13 23:27: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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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這麼久以來,這是他第一次在我眼前失態。


    他大步走進門,徑直沖我而來,掐住我的脖子。


    眼神冰冷,說話的語氣卻格外輕柔:「卿卿,原來我小看你了。」


    「可是你忘了……嚴慎是我的弟弟。」


    「他的身體裡流著和我一樣的血。」


    腳步聲由遠及近,落在地毯上,發出沉悶的聲響。


    嚴慎走過來,和嚴恪並肩而立。


    兩張一模一樣的臉,隻是看向我的目光並不相同。


    嚴恪蹲下身去,替我解開了腳踝的鎖鏈,抱著我往廚房走去。


    「卿卿餓了一天,都沒怎麼吃東西,來烤個泡芙吧。」


    他覆著我的手背,讓我看著雪白松軟的面團在掌心一點點發酵,膨脹。


    「餓了嗎?」


    他笑著親了親我,嗓音低啞,「做烘焙要有耐心,接下來,該打發奶油了。」


    淡奶油在高速攪打下變得蓬松柔軟,面團被搟開又收攏,奶油填入裱花袋,一點點擠進去。


    我咬了咬嘴唇:「奶油太多了……」


    嚴恪笑了:「別擔心,面團的延展性很好,包得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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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天晚上,我沒有再被關進地下室。


    而是,又回到了嚴慎的臥室,那面巨大的落地鏡前。


    溶溶月色穿過玻璃照進來,半夜我睡得迷迷糊糊,又一次從夢中驚醒。


    眼前一片黑暗。


    有柔軟的布料蒙住我的眼睛。


    什麼也看不到,隻能聽見低啞的聲音響起:「卿卿猜一猜,現在是誰在陪你?」


    熟悉的橙柚香已經淡得若有似無了。


    但至少分辨得出來。


    我張了張嘴,哀求道:「嚴恪,你放我休息吧。」


    身邊的人忽然動作一頓,僵在那裡。


    接著從另一側傳來一道愉悅的聲音,仿佛心情很好的樣子:「看來,卿卿還是對我更念念不忘一點。」


    嘴唇上傳來刺痛。


    是嚴慎用力咬了我一口。


    他的聲音響起,冷冰冰的,帶著一點怒氣,和莫名的委屈。


    「猜錯了,要受到懲罰。」


    14


    小時候看動物世界,在講到獅子族群那一節時提到過。


    新的年輕雄獅在趕走老獅王後,會佔有所有母獅,殺死小獅子。


    雄性動物的獨佔欲,是刻在骨子裡的。


    哪怕經過數百萬年的進化,人類已經變成了高級動物,也同樣如此。


    所以那天晚上。


    那個剛跟著嚴慎來到這裡的晚上,他會因為我拒絕了他的求歡而問我。


    是不是見過了嚴恪,就看不上他了。


    一切早有徵兆。


    配合嚴恪玩這種遊戲,並不是百分百出自他的意願。


    偌大的嚴氏集團,上一代創始人常年留在國外,而今的掌權人,竟然隻有嚴恪一個。


    我不信嚴慎一點異議都沒有。


    何況之前為了出逃,我也在網上查過很多資料。


    嚴氏集團的勢力範圍,比我想象的更大。


    即便逃出這座城市,隻要嚴恪還活著,總能把我抓回來。


    所以……


    「卿卿。」


    嚴慎的聲音驀然響起,「你在想什麼?」


    我遲了幾秒才回過神來,遲疑地看著他:「嚴慎。」


    他從窗邊走過來:「怎麼了?」


    我抱著膝蓋,仿佛神遊天外:「我的工作,他肯定已經安排好了吧?」


    嚴慎低聲說:「嗯。會通知公司裡的員工,就說你準備和我結婚了,以後會留在家做全職太太,不會再來上班。」


    安排得真好。


    我在心裡暗暗冷笑。


    「那嚴恪呢?」


    「什麼?」


    「我和嚴恪這樣,算什麼?」


    我有些怔怔地說,眼睛裡好像有晶瑩的淚光在閃爍,「而且我之前還聽說,他似乎有個要訂婚的對象……」


    嚴慎唇邊的笑容僵住了。


    接下來的日子裡,隻要嚴恪回來,我都會在他面前表現得很順從。


    從嚴恪的角度看上去,這像是我妥協了,認命了,被他們生理和心理上的雙重囚禁馴化了。


    而在嚴慎看來。


    在嚴慎看來……


    就像是我在情不自禁、無法克制地,一點一點被嚴恪吸引。


    「你就打算一直這樣下去嗎?」


    這天晚上,嚴恪回來時,身上沾了些酒氣。


    大概是剛從什麼飯局上下來。


    他掐了把我的臉頰,打量我片刻:「沒好好吃飯嗎?又瘦了點。」


    「這樣抱起來,手感會不好的。」


    我搖搖頭,握住他的手,又問了一遍:「你就打算一直這樣下去嗎?」


    他挑了挑眉:「什麼?」


    「我之前聽說,你有一個未來會訂婚的對象,是嗎?」


    聽我這麼問,嚴恪很愉悅地笑了。


    他把我抱起來,讓我坐在他腿上:「卿卿不高興了嗎?」


    「隻要你不喜歡,我就不會有任何訂婚對象。」


    我直直看著他的眼睛:「嗯,我不喜歡。」


    夜涼如水。


    我抬起眼睛,定定地注視著不遠處的嚴慎。


    他的眼尾紅紅的,綴著一滴將落未落的眼淚。


    就算你們同一時刻降臨在這世間。


    身體裡流著同樣的血。


    真的能完全心無芥蒂地,共享同一個愛人嗎?


    我不信,嚴慎。


    我不相信。


    第二天醒來時,手銬重新掛上了我的手腕。


    嚴慎湊過來吻我,可動作裡帶著呼之欲出的煩躁不安。


    「卿卿,你答應過我,會永遠愛我。」


    我看著他,笑了下:「又不是不愛你了。」


    「如你所ṱū₌願,多一個人,不好嗎?」


    嚴慎眼睫顫了顫:「真的隻是多一個人嗎?」


    「……」


    「卿卿,你跟我說實話。」


    我沉默片刻,淡淡開口:「這不能怪我。」


    「慕強是人的本能,何況是你親手把我送到他身邊的。」


    「你應該知道……嚴恪就是比你更吸引人一點。」


    那個晚上,他紅著眼睛告訴我:「如果你不喜歡我,我會死的。」


    嚴慎,你說過的每一句話,我都記得清清楚楚。


    於是最終,他把我手腕上的手銬摘下來,親了親破皮的傷口。


    「是不是,隻要恢復到最初的樣子,沒有了嚴恪……卿卿的心,就還是屬於我的呢?」


    「或許吧。」


    在我說完這句話之後,嚴慎的表情忽然平靜下來。


    然而像是平靜海面下潛藏的暗流。


    晚上嚴恪回家後,說明天要開車去隔壁市,談一筆合同。


    嚴慎像是不經意地問了一句:「開哪輛車?」


    「和以前一樣。」


    嚴恪抬眼看著他,勾勾唇角,「怎麼忽然關心起我要開哪輛車了?」


    「這幾天卿卿總是睡不好,她現在已經很乖了,我想帶她去之前做催眠治療的那家醫院,再去一次。」


    嚴慎的表情一絲破綻也無,「那你把另一輛的鑰匙給我吧。」


    嚴恪二話沒說,抓起車鑰匙扔過去,被嚴慎牢牢接住。


    一切如常。


    隻是窗外隱隱傳來雷鳴聲,分明一場大雨將至。


    15


    第二天一整天,大雨沒有停過。


    雨水反復沖刷,仿佛要將天幕到地面之間的空間都清洗幹凈,不留一絲痕跡。


    從清早起床開始,嚴慎就有些心神不定。


    直到……傍晚時分,醫院打來電話。


    通知他,因為剎車突然失靈,嚴恪的車在暴雨的高速上出了意外,如今正在搶救。


    因為父母都在國外,嚴慎作為唯一的親屬,必須過去簽字。


    他帶上了我。


    大概是害怕我逃跑吧,坐進車裡的時候,他依舊給我戴上了手銬。


    我盯著車窗上流動的雨水,忽然聽到他的聲音。


    有些輕微和沙啞。


    「我覺得,我應該不會後悔吧。」


    我聽著雨聲,沒有說話。


    「其實從小到大都是這樣,明明我已經做得很好了,可是因為他比我更好,爸媽就永遠看不到我。」


    「後來我就開始學著模仿他,但總也做不到那樣。卿卿——」


    「如果嚴恪今晚搶救失敗,你是不是,還是會繼續愛我呢?」


    目的已經達成,我不介意說點好聽的哄哄他。


    反正等下,隻要確定嚴恪已經死了,我就會立刻找機會報警。


    於是輕聲開口:「在我心裡,你和嚴恪是不一樣的。」


    「你始終是你。」


    車在私人醫院門口停下。


    在我之前查到的資料裡,這家醫院的最大股東,也是嚴氏集團。


    所以當醫生把病危通知書遞過來的時候,嚴慎隻是面無表情地撕掉了它。


    「我們放棄搶救。」


    「從今天起,嚴氏集團交由我掌權。」


    醫院走廊冷白的燈光照下來,他把落後一步的我拽過來。


    腕間手銬碰撞,發出清脆的聲響。


    我忽然覺得有些不對勁。


    這是醫院。


    縱使是晚上,外面下著雨,這層樓也不會這樣安靜。


    靜得好像……一個陷阱。


    就在這個念頭剛冒出來的下一秒。


    我聽到了熟悉的、嚴恪的聲音:「這是我給你最後的機會。」


    「你沒能抓住。」


    「那就,隻好去死了。」


    帶著浮於表面的一層溫柔惋惜,往下卻冷如冰霜。


    嚴恪走出來的時候,完好無損。


    鼻梁上架著第一次見面時那副眼鏡,連襯衫的扣子都扣的一絲不茍,領帶也熨燙平整,哪裡有一點受傷的痕跡。


    ……接下來的一切,快得像是電影裡閃回的畫面。


    好像不過就是呼吸間的幾秒鐘,嚴慎抓起醫生的手術刀撲上去,被嚴恪揪住腦袋,一下一下往墻上撞。


    緊接著是「撲哧」一聲,利刃沒入血肉的聲音。


    嚴恪拔出手術刀,任由嚴慎的屍體像灘爛泥一樣倒下去。


    他喘息兩聲,令呼吸漸漸平復,而後站起身來。


    鮮血濺了嚴恪滿臉滿手,甚至連鏡片都掛上了幾滴。


    身後白墻冰冷堅硬。


    我卻又一次,像被束縛雙手後,丟進了原始叢林。


    嚴恪隨手扔掉手術刀,慢條斯理地走到我面前。


    冷白的皮膚襯著猩紅的血,還有唇邊一如既往斯文溫和的笑容,讓他看上去像是地獄裡爬出來的惡鬼。


    「嚴慎做出了選擇,我也做出了選擇。」


    「夏小姐,現在,你是我一個人的獵物了。」


    ……


    我猛地睜開眼睛,天色大亮。


    下意識抓起手機看了一眼。


    是……我和嚴慎準備去拜訪他哥哥的這一天,陽光晴好的上午十點。


    嚴慎在我旁邊翻了個身,嗓音裡帶著困倦和惺忪:「這麼早就醒了,不再睡會兒嗎?」


    我怔怔地看著他。


    甚至忍不住把手指伸出去,在他鼻息間探了探。


    嚴慎很敏銳,伸手把我攬進懷裡:「做噩夢了嗎?」


    「……嗯。」


    好像是,很長,又很離奇的一個夢境。


    16


    出門的時候,我依舊心神不寧。


    反復向嚴慎確認:「你哥哥和你是雙胞胎嗎?」


    「他究竟喜歡什麼?」


    他好笑又無奈地揉揉我的頭:「是雙胞胎,不過他很早之前就有女朋友了。雖然沒帶給我見過面,但確實有的。」


    「至於喜好……我和他年齡差不多,愛好也差不遠,你隨便買就好。」


    我到底,還是沒買夢裡那盒巨大的樂高。


    而是去附近的高級超市,隨便選了兩盒價格不菲的營養品。


    嚴慎開著我那輛價值幾萬塊的破二手車,漸漸駛入人煙稀少的富人區。


    自動鐵門打開,露出前方帶著噴泉池的漂亮花園。


    車在車庫裡停好,我下意識看了一眼旁邊停著的車。


    並不是夢裡那輛勞斯萊斯。


    這讓我微微松了口氣。


    嚴慎帶著我穿過花園,按響門鈴。


    傭人很快來開了門。


    刺眼的陽光驟然柔和下來,我下意識瞇起眼睛看向前方。


    穿白襯衫、戴金絲眼鏡的男人坐在沙發上,聽到動靜,抬眼向這邊看過來。


    目光落在我手裡拎著的兩盒營養品上,他挑挑眉,眼中閃過一絲詫異。


    隨即,是了然。


    我像被猛獸盯住,後背一瞬間冷汗涔涔。


    下意識後退一步,卻抵在不知何時關起的大門上。


    「又見面了,夏小姐。」


    他在我面前整了整袖口,慢條斯理地笑起來。


    「昨晚的夢,還喜歡嗎?」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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