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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清霄金夢 3413 2024-11-15 13:42: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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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我掩嘴輕笑:「殿下你這話我可不依,明明是你讓我如此這般寫的。」


    是的,誰能想到那篇流傳的聲聲泣血的長賦是出自一個閨閣女子之手呢。


    你看,女子身份是枷鎖,亦是最好的保護色。


    「因為父皇現下又重新起用我,朝堂之上暫時也不敢再多說什麼,後宮皇祖母雖沒有明確表態,卻暗中把她的一些人脈轉交給了我。太子和三皇子已然要重新聯手對付我了,這條路怕是兇險萬分。」葉昭昭心裏又疲憊又倦怠,她的行為,不光是男子多有反對,甚至女子也有不齒的。「你與我多有親近,那些人也不會放過你的。」


    葉昭昭所言之事,我亦心中有數,這五個月來,我已多次遭到暗殺,幸有葉昭昭暗衛相護,我又多有警惕,才不至於死於非命。


    「嶼兒,你怕死嗎?」


    「九死不悔!」


    「我不會讓你死的,這條路我一個人走太孤獨了。」


    舉杯共飲,並肩作戰至此,得友如此,幸哉。


    13


    有了皇帝的御筆親批,又有太後派出的女官相助,不出一月,扈國的女子學堂就如火如荼開了起來,雖然入學女子不多,但我與葉昭昭都欣喜萬分。


    時間,會突破一切禁制。


    一切都在向著期待的方向發展。


    轉眼就到了飄雪的季節,都說瑞雪兆豐年,這雪似棉團般砸下來,就成了災。


    邊關再次告急,敵國因著寒冬提前降臨,大舉侵犯扈國邊境,搶奪百姓糧食家畜,甚至屠城。


    邊關告急、百姓告急,唯有反擊,方能保住扈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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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鎮國將軍姚遇春自請出徵,帶著二十萬兵馬直赴邊境。


    又是一月,姚將軍收復了邊境大半,隻待最後一役,就能班師回朝,消息傳來京都,皇帝和文武百官臉上的愁緒消了一大半。


    不承想,就是這最後一戰,五萬精兵在一線峰遭到敵人伏擊,盡數斷送,姚將軍生死不明。


    好在姚將軍半子及時接替主將,雖然幾日內連退數百裡,但避免了軍心大亂,隻是糧草被敵軍奪走大半。


    我與葉昭昭也焦急不已,若是國將不國,我們所做的一切都將是水中花鏡中月,不復存在。


    這夜,飛雪漫天,閨房窗柩被輕輕叩響,紅珠去查看卻未見異常,隻窗臺上靜靜地壓著一封信箋。


    我打開信箋,隻見幾個簪花小字映入眼簾:


    「願與諸君共謀新世,此次,萬望相助。」


    我知道這是秋瑾姐姐的親筆。


    糧草成車成車地運往前線,衣被一件一件地縫出來,所有軍需幾乎榨幹了這半年來酒樓、鋪子的所有進項。


    我能幫秋瑾姐姐的隻有這些。


    好在,邊境的捷報頻傳。


    姚秋瑾著鎮國將軍心腹在敵軍伏擊處一具屍體一具屍體地翻著,終於翻出了被將士圍護在中間的奄奄一息的姚將軍。


    姚秋瑾領精兵數十人夜襲敵營,燒毀敵軍大半糧草。


    姚秋瑾查出夫婿叛國通敵的罪證,就地斬殺夫婿,在姚將軍支持下收回軍權。


    姚秋瑾用上葉昭昭發明的連弩重創敵軍。


    姚秋瑾於萬軍之中取回敵軍首領首級,掛於城墻三日。


    敵軍狼狽敗退,秋瑾姐姐一鼓作氣與敵國簽訂歸屬協議,要求每年上供牛羊金銀,從此以扈國為首。


    一份一份捷報傳來,京都從最開始的「女將有辱斯文」到「玉面閻羅大贊」。


    終於,扈國新年即將到來之際,傳來了玉面閻羅班師回朝的消息。


    隻有我知道,秋瑾姐姐一路是如何的艱辛。


    她的夫婿為了完全替代姚將軍,洩露軍機,以邊境大軍半數糧草為約,與敵軍主帥合謀,意圖除鎮國將軍以奪軍權。


    民間呼聲漸長,皇帝著封姚秋瑾為「玉面將軍」,官拜三品,可入朝聽政。


    女子學堂由此又掀起一陣風潮。


    葉昭昭借此提出女子科舉,這次不再是滿朝飛沫,血濺朝堂。雖依舊有老古董說什麼有違綱常,但是更多的官員站出來為女子請命,這些官員家中不乏有出色的女兒的。


    從前才華橫溢的女子最高的出路就是入宮為妃,生下皇子,然後一人得道,雞犬升天。


    然而,現在優秀的女兒有了更光明的出路、更廣闊的未來,若能科舉,若能入朝為官,所帶來的榮光不是成為後妃所能匹及的,這不可謂不是一種極致的誘惑。


    後來葉昭昭與我說,其中有不少是太後手筆。


    於是女子科舉出人意料地搬上了日程。我也順理成章地要參加科舉。


    14


    新年安穩和樂地過去了,留給我的時間卻不多了,我與宋致遠的婚期就在三月,但是鄉試卻在八月,最重要的是次年三月的殿試。


    若我成婚,我將永遠被困在後宅。


    我本欲與宋致遠退婚,卻被父親反對:「葉嶼!我已允許你胡鬧多時,你當真以為你能科舉入仕?退了這門好親,我立刻將你絞了頭發去做姑子!」


    此番路不通,本想再與葉昭昭相商量,不承想,沒過幾日,宋致遠就帶著一群文人在靖王府門前鬧將了起來。


    原來,京都「眾姝之首」要參加科舉的消息叫今年要參加科舉的學子「不齒與女子同考」。宋致遠這是下了心地要與我難堪。


    靖王府門前,宋致遠厲聲高呼:「嶼兒!你從前是多麼溫柔嫻靜的女子?你如何成了現在這般模樣?你變了!」那聲音傳出了八條街開外,不多時靖王府門就被人群圍成了一個鐵桶,臊得聞聲而來的父親母親面紅耳赤,唇齒打戰。


    「宋致遠,女子就一定要是溫柔嫻靜的嗎,這不過是你們男子給女子定的標準罷了。」我直覺無比可笑,妄想利用我的羞恥心逼我退出科舉做一個隻知道應聲的怨婦嗎?


    「葉嶼!你要想清楚,寧遠侯府需要的是一個恭順賢良的當家主母執掌中饋,而不是一個慣會拋頭露面的跳樑小醜。」周邊的文人竊竊私語,隻攛掇得宋致遠再次質問我。


    「如果你是借此來逼我放棄科舉的,那你請回吧。」我袖中雙手緊緊攥拳,羞惱氣憤一併湧上鼻尖,酸澀不已。


    「好!好!好!」宋致遠連嘆三聲,「我宋致遠,不欲與你同流合汙,我們的婚約就此了結吧。」揚手當場摔碎了我與他的定親玉玦。


    聽到這話,長久緊緊纏繞頭頂的那條命運的線突然斷了,隻覺解脫與新生。


    想來宋致遠對我,並無甚少年情誼,愛重於我皆因我是名滿京都的葉三姑娘,成婚之後還會是個謙遜恭良的妻子。


    至於原話本裏,為什麼會多年不忘,許是,得不到的就是最好的。


    父親氣得臉色漲紅,幾番欲張嘴反駁什麼,最終憤然拂袖而去。


    母親看了看我,又看了看離去的父親,還是追隨父親去了。


    我見此,命紅珠取出定親玉玦和婚書,一併交與了宋致遠。


    宋致遠接過東西,鼻尖發出輕哼:「從此,我與你再無瓜葛。」


    與宋致遠一道而來的文人紛紛拱手作揖道:「宋兄不墮我輩風骨!!」


    宋致遠被簇擁著、贊揚著離去,頭顱高高地仰著,仿佛一位得勝歸來的將軍。


    蠢貨,做了別人的刀,還在洋洋得意。


    妄圖用名聲要我放棄科舉,從前的葉嶼就不可能為了名節去死,現在的葉嶼更不可能因為非議放棄科舉。


    我搖頭轉身進府,驟然聽見周遭一陣驚呼,回頭卻看見寧遠侯遠遠地提著宋致遠從人群中穿行而來,一陣風似的到了靖王府門前,一腳踹在宋致遠膝窩處,宋致遠就這樣跪在了我面前。


    「嶼兒,是本侯對你不住,你當有更好的人來相配,本侯在此向你賠罪。」


    「侯爺,葉嶼不敢當,宋致遠沒有錯,隻是我們道不同不相為謀。」


    「嶼兒,本侯先祝你一路高中,大放異彩!」說罷,又提著宋致遠匆匆離去,全然不顧宋致遠的手舞足蹈。


    而我的新生開始了。


    八月的鄉試,次年二月會試,我都在質疑聲中一路高歌猛進。


    最開始有人說女子才學如何與男子相比,後來有人說女子身嬌體弱,如何能過得了鄉試、會試的九天六夜。


    因著有葉昭昭盡心盡力地安排衣食住行,我還是一路走進了殿試,個中艱辛自是不必多說。


    與我一同入殿試的還有謝家姊妹謝清苑、謝清歡。


    這也是一對苦難的姊妹,因為父親早亡,家中無男丁,險些被族中叔伯吃了絕戶。


    她們急需頂門立戶,守住家業,於是在我和秋瑾姐姐的勸說之下,一併參加了科舉。


    自此,無論殿試結果如何,再無人敢欺辱謝家姐妹。


    值得一說的是,宋致遠也與我一同進入了殿試。


    可笑的是,宋致遠不屑與我同考,卻仍要與我一試高下。


    三月初一,襕衫在身,與學子同入金鑾殿,鋪紙,著墨,一手大氣的楷書帶著這兩年來的所思所念傾瀉而下。


    從天明到黃昏,終於在最後一個字落下時成為定局。


    我不屈於命運,卻已經傾盡全力。


    15


    宋三姑娘,高中榜眼!宋三姑娘,高中榜眼!


    這一消息如春日驚雷,讓京都乃至整個扈國如同油鍋般沸騰。扈國第一個女榜眼!


    京都貴女的宴會談的再也不是歌舞琴棋、俊俏兒郎,而是科舉參考、經綸講義。


    連漿洗衣服的婆子,臉上都泛起了紅光。


    紅珠抱著我痛哭,涕水糊滿了我的衣襟。我隻看著面色漲紅的父親和雙眼含淚的母親輕笑。


    我也想流淚,可是此時我更想放聲大笑。


    我知道,從此,我的榮辱不再系於羅裙衣擺之下。


    榜眼,我能想像到其中有多少太後和葉昭昭的斡旋和妥協。


    太多的人為了這個「榜眼」傾盡全力了。


    「真是氣人,竟然叫宋致遠這個顯眼包拿了狀元。」葉昭昭拿著杏仁香糕惡狠狠地咬了一口氣呼呼地說,嘴邊又沾滿了碎屑。


    我正欲提醒,隻見葉昭昭從懷中拿出一塊帕子揩了揩嘴,是我在湖心亭給她的那塊帕子。


    真真是個幼稚鬼。


    「無妨,其餘不論,宋致遠確有真才實學,我確實不及他。」我拿過葉昭昭手中臟了的帕子,把手中幹凈的帕子又遞了給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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