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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玫瑰贈我 3800 2024-11-18 16:27: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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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當初你替我擋了那一刀,我就發誓,絕對不會再讓任何人欺負你,我也不行。」


    他黑漆漆的眸子盯著我,聲音很輕,卻也不容置疑。


    「所以,周周,我最後問你一句。」


    「你願意跟我走嗎?」


    我盯著他,從唇瓣到鼻梁,再到含著期待的眼睛。


    陳時的眼睛很漂亮,眼角微微勾起,總是含水,帶著萬種風情,蠱惑人心。


    見到他的第一眼,我就被他的眼睛吸引,而後陷入深淵。


    直到此時我才明白,陳時,一個冷血無情的資本家,沒有任何地方,值得我去愛。


    我湊近了,一字一頓地告訴他。


    「我不願意。」


    25


    為陳時擋刀是很久之前的事了。


    那時他剛剛二十出頭,帶了幾分少年意氣。


    那日,我和他商定一個合同,興高採烈想去慶功。


    繁華的大街上,他哥哥明目張膽地派人將我倆打暈,扔到了漆黑偏僻的小巷。


    那裡守著四個油膩的壯漢,他們接到命令,毀了我,加剁掉陳時的一隻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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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夜風雨交加。


    暴徒憤怒地揪著我的頭發往水裡摁,意識漸漸模糊,眼前蒙著薄霧,身上的痛和絕望讓我幾乎快死了。


    直到看到泛著寒涼的刀刃。


    幾乎沒有猶豫,我掙扎著,飛撲上去,替陳時擋下了那一刀。


    警笛響起,我們撿回一條命。


    我在醫院醒來,一睜眼,就被陳時死死抱在懷裡。


    他的眼淚淌進我的衣衫,越過胸脯,透著冰涼。


    從那天起,陳時變了。


    他不再與人為善,不再留有餘地,手段狠辣殘忍,令人心驚。


    變成了一個一切為利益服務的,徹徹底底的商人。


    陳時聯姻的時候,曾經和我說過。


    江家在國外根基深厚,他需要借江家的勢,達到更高一層的位置。


    那時的我問他。


    「所以就連婚姻,也要被用來做利益交換嗎?」


    陳時笑了,摸摸我的腦袋,「有什麼不可以?」


    ——有什麼不可以的嗎?


    面對被權力與金錢浸透腐蝕的陳時,我居然說不出任何反駁的話。


    我那一套真心理論,在他眼裡,像小學生過家家,幼稚得不值一提。


    26


    陳時把我囚禁了。


    四個保鏢輪番守在房間門口,不允許我出去。


    每當我走到玄關,都會看見他們恭敬又緊張的神情。


    「讓您出去,我們工作就沒了,周小姐,請您可憐可憐我們。」


    彪形大漢說著哀求的語調,違和得不得了,也成功阻攔了我的腳步。


    陳時說得對,我的軟肋太多,隨便拿捏住一個,都足夠讓我掙脫不得。


    出不去,隻能和系統聊天。


    它滿心滿腹地不解:「都這程度了,結個婚不是順手拈來的事嗎?隻要你說句話,他總不能眼睜睜看著你死。」


    我笑了笑,口腔湧上早已習慣的血腥,面無表情地吞咽下去,又熟練地拿紙巾擦去。


    我輕聲說。


    「如果想結婚,何必等到現在?


    「哪怕一開始,我和陳時說了,他都絕對不會讓我死。」


    他一定會像今天這樣,用盡全部技巧,挖空心思地挽留。


    會給我一場最盛大,最難忘的婚禮,在所有人面前顯示出他的深情,不計一切代價地留下我的性命。


    ——自始至終,我都不是不能活。


    ——而是根本,就不想活。


    系統呆住了,滋滋的電流音響了許久,才傳來愕然的語調。


    「為什麼?」


    「你知道陳時為什麼那麼自信,我永遠不會離開他嗎?」


    「因為這個傻逼任務。」


    「我來到這個世界,就是為了陳時,這十年裡的一切也都在圍著他轉。」


    「離開他,我也會死,所以我不得不永遠跟在他身後,當一條最忠心的狗。」


    「可這是任務要求...!」


    是的,這是任務要求,是我活下去的代價。


    我轉了個話題問它:「你覺得,這種攻略任務,有存在的意義嗎?」


    「我們給予了你又一次生命,換取想要的數據,很公平。」


    是啊,很公平。


    求生是生物刻在基因裡的本能,任務給了我求生的機會,我應該感恩戴德才對。


    ——可為什麼,身在其中,感覺到的,隻有壓抑呢?


    十年,我圍著陳時轉了整整十年。


    沒有自由,沒有自主,一切行為的出發點不再是自己,而是陳時。


    這兩個字幾乎成了我人生的噩夢。


    陳時說,他身邊的人來了又走,最後沒背叛他的,隻有我一個。


    可你知道嗎?陳時。


    我也想過背叛,想過離開,想過以你為跳板,走向更高更好的位置。


    可也隻能是想想。


    因為偷來的人生,我除了陪著你,沒有別的選擇。


    「我厭惡這樣的生活。」


    「比起讓我沒有尊嚴,沒有自由,沒有選擇地過後半生。」


    「我寧願,選擇死亡。」


    27


    過了好久,系統才小聲說。


    「可不管怎樣,活著才是最重要的。」


    「隻要活著,一切都有希望。」


    「我知道。」


    我輕輕笑了下,「所以一開始,我也期待過陳時能主動娶我,期待過我在他眼裡,能壓過所謂的利益與考量。」


    期待過他對我的真心,能給我一個,屈服於這可悲命運的理由。


    可我終究還是失望了。


    這孤獨的異世裡,我依舊沒有得到任何純粹的真心。


    「我很累了,不想再壓抑自己,順從這可笑的命運。」


    「其實,死亡對我來說,何嘗不是一種解脫。」


    28


    最後一天,我起得很晚。


    穿戴好衣服,拎著鋤頭去了橋邊,那畝玫瑰田。


    保鏢想攔我,我當著他們的面,給陳時打了電話。


    他聲音很溫柔:「想明白了?」


    「陳時,你來找我吧,酒吧門口的石橋。」


    我輕聲說,「我有話對你說。」


    陳時愣了下,答了聲「好」。


    聲音聽著,隱隱有些興奮。


    其實按照我現在的身體,幾乎連鋤頭都拿不動了。


    我費力地拖著,一步步往樓下走。


    老板娘的兒子看不下去,主動接過鋤頭。


    「你去哪兒,我送你過去。」


    我道了聲謝。


    陳時的訂婚宴在中午。


    我的死期也在中午。


    橋上灑著太陽的金光,閃閃地,映在石橋扶手上。


    那年輕人將鋤頭遞給我,面色擔憂。


    「你真的沒事嗎?」


    我搖頭,扯著蒼白的唇角,朝他道了聲謝。


    身體好疼啊,疼到我幾乎蜷縮著靠在橋墩上,額頭汗涔涔的,汗水珠子般滾落。視線逐漸開始模糊,我咬著嘴唇,喉嚨湧上來的血和唇瓣咬出來的血混雜著,身體近乎冰涼。


    我平息了好久,撐著石墩子站起來,擦掉額頭的汗和唇角的血。


    強撐著身子,用鋤頭松了松玫瑰的土,蹲下來,親吻帶刺的枝幹。


    餘光裡,在石橋的另一邊,出現了陳時的身影。


    29


    他快步朝我走過來:「臉色怎麼這麼白?沒休息好嗎?」


    他扶住我,眼睛裡是毫不掩飾的焦急與擔憂,像眼前的我,真的是他捧在手心的瑰寶。


    我把鋤頭扔在地上。


    血紅色的倒計時,時針那一欄已經空了。我的人生開始按秒倒數。


    我借著陳時的身體站定,看著他道貌岸然的臉,突然笑出了聲。


    沒人比我更了解,這幅好看的皮囊下,藏著一顆多麼冰冷與殘忍的心腸。我輕聲開口了:


    「陳時,你知道嗎?我這兩天一直在後悔,當初為什麼要靠近你。


    「你那麼自私,那麼卑劣,那麼無恥,所有人對你的好,都是你利用與交換的工具。」


    「周周..」


    陳時愣住了,「你說什麼?」


    我站直身子,迎著風,昂著頭,直白地看向他。


    「我說,你無恥,卑鄙,下流,哪怕高高在上,也掩蓋不了內裡黑透了的心腸。」


    「如果再給我一次機會,我一定,一定不要再遇見你,一定不會!」陳時沉穩的面具逐漸瓦解,露出猙獰的內裡。


    他崩潰地搖晃著我的身體:「周琦,你早該知道我是個什麼樣的人。「我自私,我涼薄,我無情,可我從沒有拿這些手段對付過你。」


    「我手段不狠,我活不到現在,周琦,你明白的,你該是最明白的那個人!」


    「為什麼?為什麼你要來指責我?為什麼連你也要離開我?」


    他的眼角猩紅,死死抱住我,下巴靠在我的肩膀,淚水流下來,落進我的衣衫。


    ——像那年我為他擋刀後一樣。


    「我們一起走過了那麼多年啊,周周。」


    「你為什麼要否定我和你的一切,你對我那麼重要,重要到我願意為了你做任何事。」


    「周周,為什麼要對我那麼殘忍…..」


    殘忍嗎?


    可陳時,這才幾句話而已,不動筋脈,不傷筋骨。


    哪有我被命運反復折磨來得痛。


    我對命運的恨,找不到載體,隻能施加在你身上。


    反正你也不無辜。


    我的聲音突然溫柔了,拍著他的肩膀,輕聲問。


    「陳時,那你娶我,好不好?」


    他的身體僵硬住了,許是一瞬間衡量得失與利弊。


    我微微笑了下,打斷他的思考。


    「不用急著回答我,你慢慢想。」


    我咽下唇齒間的腥澀,看著瞳孔右下角,那逐漸清零的數字。


    「讓我自己一個人靜一靜吧,陳時。」


    「你回去慢慢想,把一切都安排好了,再來找我。」


    「我永遠在這等你,永遠都不會離開。」


    永遠。


    兩個字裹了血珠,在唇齒間吐出,映著瞳孔上鮮紅閃爍的數字,說不清的違和。


    我給了陳時一個虛無縹緲的夢,讓他捧在手心,視若珍寶。


    直到夢被敲碎的那天。


    30


    陳時被我趕走了。


    他衣衫凌亂,頸肩還有我吐出的點點血花,隻是他太慌亂了,沒有在意。


    陳時會娶我的。


    他對我有著真心,隻是需要想,需要思考,需要反復權衡,需要考慮得失與利弊。


    而我,恰好不需要被權衡的真心。


    我靠著石墩,唇角溢出鮮血,漫延到脖頸,衣襟。


    知道我死了,陳時的表情應該會很精彩吧。


    他會崩潰,會哭,會難過,會為他的離開,為他一瞬間的遲疑,悔恨終生,不得解脫。


    這不算報復。


    我不恨陳時。


    隻是惡劣地希望,哪怕他另結新歡,哪怕他移情別戀,哪怕他遇到更多更優秀的人,他的心裡,也永遠留有我的位置。


    ——哪怕是悔,是恨,是午夜夢回躲不掉的魔障。


    我勾起了唇角。


    想起了我那個毫無道德插足旁人婚姻的小三母親。


    其實,我和她,沒什麼兩樣。


    31


    我搖搖晃晃地站上石橋邊緣,迎著湍急的江水,嗅著玫瑰味的風。


    我最喜歡紅玫瑰。


    別人不送我,沒關系,我可以自己買,放在床頭呵護,嗅著它的芬芳入睡。


    命運妄圖奪走我的尊嚴,將我的一切價值附加在陳時身上,我改變不了,也沒關系。


    我可以選擇站在這裡,作為一個「人」而死,而不是做「狗」苟活。


    倒計時隻剩最後十秒。


    我張開雙臂,迎著烈日與清風,衝著急促的江水,和卷起的浪沙。


    微笑著,一躍而下。


    就讓我做一場不會醒來的夢。


    夢裡的我自由,熱烈,正大光明行走在陽光下。


    不再為了任何人,而是單純地為了自己。


    去學習,去讀書,去戀愛,去演講,去比賽,去做任何想做的事,見任何想見的人,唱任何想唱的歌。


    沒有系統,沒有任務,沒有所謂的攻略,更不會有隨意被抹殺的人生。


    轟轟烈烈,一輩子,隻為自己而活。


    陳時番外


    1


    周琦死了。


    外面亂糟糟的,圍著警察。


    我站在人群外,聽著那熟悉的名字,擰眉看向華生。


    「他們說,誰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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