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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荒腔 3183 2024-11-21 10:11: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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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明明時隔不久,忽然想起,卻有種心境不復的滋味。


      她硬生出一種挑刺心態:“你隨便就給別人這種可以不禮貌的權利嗎?”


      他是縱容的,盛一碗濃湯放在她手邊:“彌彌,別誤會我。”


      “是嗎,我以為你故意在讓我誤會,讓我覺得我們已經很熟了,但實際上,我連你住在哪兒都不知道。”


      他回應的方式直截了當,拿過一旁的餐單,翻到背面空白,唰唰寫下兩行字,遞給鍾彌。


      “我的地址,還想知道什麼?”


      鍾彌一愣,頓頓地接過來。


      她忽然想,情感博弈裡,自己可能也是一顆小齒輪,一旦冒進,對方動一步,她需要拼命轉才跟得上。


      沈弗崢有點不忍見她這副表情,心想自己也沒做什麼,怎麼就叫小姑娘皺眉頭了,看著他,像積怨已久似的。


      他伸手過去,搭她手背上,放軟聲音像哄人:“慢慢來,好嗎?”


      她第一次體會被動與心動交織,如冷暖潮碰撞,是這樣怦然又怯怯。


      “怎麼慢慢來啊?”


      “你先笑一笑?”


      鍾彌嗔著瞪著他。


      他捏一捏她的手說:“你這個樣子,萬一被人瞧見了,會以為我在欺負你。”


      不敢與他多觸碰,明明那隻手她曾大方交握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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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刻大方一點不剩。


      鍾彌換了表情,卻也沒笑,桌面躺著那張長長的餐單小票,她手指一夾,遞近看,上頭居然是兩個地址,一個具體到酒店房號,另一個聽名字像是固定住所。


      鍾彌揮一揮:“地址是真的麼?”


      他嚴肅道:“我會反省這場信任危機的由來。”


      他接著又說,“怎麼會不真?彌彌,我期待你來找我。”


      人真累。有時候,不僅與他人博弈,對待自己也下意識對抗,哪怕內心動搖了,明面也要裝一裝。


      鍾彌撇撇嘴,低聲說:“我才不信呢。”


      州市那次,他走得那麼灑脫,一句鍾小姐同我有緣,好像完全不擔心會再難重逢。


      也是。


      這人有大海撈針的本事。


      鍾彌去捧碗喝湯,慢慢反應過來,想著,其實她早該察覺了,在戲館說那隻雀時,在州市酒店他替她解圍摟她肩膀時,甚至說更早。


      他太遊刃有餘,偏偏她一步步清醒淪陷。


    第16章 清醒時 同我有緣


      這家私房菜在京郊, 停車區種高大梧桐,落葉掃過,門口樹下, 還是那輛掛京牌的黑色A6。


      許是之前在州市撒過謊,說他這車牌是自己生日, 鍾彌再見到這串跟自己生日完全沒關聯的數字,莫名心虛。


      用餐出來, 她站那兒正走神, 沈弗崢在身後喊了她一聲。


      心髒像貼在打氣筒口的癟氣球,猛然間,鼓了一下,撐至數倍大。


      “是送你回學校還是去哪裡?”


      她鎮定轉過頭說:“回學校。”


      從這兒到京舞的路程挺久,在車上, 他們不可避免地聊起天。


      地緣永遠是最好的話題切入點。


      就像在州市, 他們聊佛山遊湖,換了地點,話題也隻是換湯不換藥地改了改。


      從鍾彌大學這三年在京市的生活體驗, 說到更早, 沈弗崢在京讀書時, 京市哪處還不是現在這樣。


      你來我往的闲聊,一句接一句, 無意交換著一些無關緊要的信息, 伴著吹入車廂的午後秋風,有種說不出的舒適宜人。


      她怕把風把頭發吹得亂糟糟, 所以在車裡戴上了帽子。


      於是金燦燦的光順車窗印進來, 帽檐下的臉依舊如膠卷照一樣, 蒙一層清清涼涼的濾鏡。


      車子從京郊一路往市裡開, 不急不緩,路過許許多多街巷,最後停在京舞稍顯安靜的西側門。


      鍾彌推開車門,縫隙裡,照進細窄一條暖光,微微晃人眼睛。


      她沒再繼續往前用力,反而就以這個姿勢扭過身子。


      “我能問你兩個問題嗎?”


      沒被壓住的頭發還是被吹得有些亂,扭頭回望的角度,更是暴露問題。


      沈弗崢稍傾身過去,沒碰到她分毫,隻是手指插進她頰邊的頭發裡,替她輕輕往後梳理一下。


      鍾彌因他忽然的靠近僵住上身,像隻落入蜜碗的小飛蟲,被甜漿纏住手腳,動彈不得。


      科普上說,頭發和指甲一樣,長出身體的部分沒有神經分布,所以缺乏感知。


      可這一刻,她卻像親眼目睹自己交叉的發絲,如何在他修長的手指間被迎力分開。


      他收回手,像什麼都沒發生那樣跟她說話:“不止兩個也可以。”


      “就兩個。”鍾彌道。


      他頷首,擺出聆聽姿態:“你說。”


      “你應該是在旁先生那裡看到畫就知道會跟我見面了,那時候,你心裡在想什麼?”


      他回答:“看你的畫,自然是在想你。”


      鍾彌的手攥起來。


      “不是,我不是這個意思。”她說不出更多的解釋,隻是直直盯著他,好像那是個隻能意會的問題。


      沈弗崢說:“其實我沒看到畫之前,就知道要跟你見面了,旁巍在電話裡就告訴我你要來取畫。”


      鍾彌沒說話,學他曾經那樣,等著後文


      “我當時在想,你果然同我有緣。”


      好像無論是提問方還是回答的那個,鍾彌都是被動的,她想,這人說話總是點到為止,卻供人浮想聯翩。


      鍾彌剛移開目光,他又用聲音把她的思緒牽回來,問:“第二個問題呢?”


      好像等她放馬過來。


      “你是天蠍座嗎?”


      他一下愣住。


      鍾彌倏然彎起嘴角,好像出其不意,憑代溝贏了一局。


      “看來沈先生不知道答案是什麼,”鍾彌得勝一般款款下車,扶著車門,彎腰朝車內揮揮手,想了想說,“有緣——再會。”


      到宿舍樓下鍾彌還在回味沈弗崢剛剛懵住的表情,腳步都不自覺輕快起來,不曉得他是沒反應過來,還是對星座一竅不通。


      何曼琪正在宿舍化妝,聽到門響,側過頭打量摘帽子的人,好奇問:“彌彌,你今天怎麼這麼開心啊?”


      “有嗎?”


      鍾彌這才自查情緒,摸了一下臉,並無什麼大幅度笑容。


      “你眼睛亮亮的,看著心情很好。”


      “是嗎?”鍾彌不冷不淡應一聲,走到自己桌前放下包,坐在椅子上翻手機,該看的看,該回復的回復。


      身後“吱”一聲傳來椅子拖移的動靜,鍾彌轉過頭,看著妝化到一半的何曼琪湊過來,她眼妝過濃,唇頰還沒來得及上色,慘白一張臉,近距離看著有些猙獰。


      鍾彌問:“怎麼了?”


      何曼琪握著腮紅刷子,杵在盒子裡一圈圈打轉,扭捏半晌,小聲道:“彌彌,我前幾天遇見彭東新了。”


      鍾彌想起之前的事:“你現在跟著徐凝?”


      “唉,討生活嘛,沒徐凝我怎麼可能見到彭東新那種人。”


      雖然何曼琪露出一副為難樣子,但鍾彌曉得徐凝借著所謂朋友的模特公司,帶著這幫小姑娘可不是承諾幫她們討生活。


      見鍾彌沒說話,她立馬跟著解釋:“不是我找的彭東新,是徐凝介紹的,她說我是你的室友,我倆關系挺好,我沒亂說什麼,他就約我嘛,當時人挺多的,不太好拒絕。”


      “曼琪,彭東新不是什麼好人。”


      其實這是句廢話,何曼琪不會不曉得。


      她抖掉腮紅刷上多餘的粉,唰唰往自己兩頰掸,衝手持小鏡子裡露出一個笑,說著:“我知道啊,他是好是壞其實跟我關系不大,像他那種出生就在羅馬含著金湯匙的少爺,這種人憑什麼一心一意跟一個小姑娘談戀愛呢,那些窮男醜男還會劈腿出軌呢,我都知道的。”


      有些人出現,就像輪/盤/博/彩裡的小概率特等獎,指針一圈圈轉,光是慢下速度在他身邊多停留一秒,都會有種即將暴富的錯覺,是吧?為什麼就不會是我呢?萬一就是我呢?


      再不濟,不是我又怎樣?


      年輕漂亮也壓根算不上什麼沉重籌碼不是嗎?


      一番人間清醒的話說完,她望向鍾彌,本來擔心鍾彌因此生氣。


      畢竟彭東新之前看上過鍾彌,現在又想跟自己不清不楚,可瞧著鍾彌無動於衷的發呆樣子,她居然也會有點失望。


      心底裡,她更希望看到鍾彌冷嘲熱諷,哪怕是說彭東新的壞話,也不要單單一句不是好人,她多少該有點在意吧?


      何曼琪百思不得其解。


      這時手機響一聲,她隻好拖著椅子先坐回自己的位置上,微信裡躺一條最新消息,是一家前陣子因為下午茶走紅網絡的酒店定位。


      何曼琪不自禁露出笑,手指在屏幕上點了點:[人家快化好妝了啦。]


      隨即翻一張小貓撒嬌的表情包發過去。


      之後何曼琪刻意忽略鍾彌的存在,挑出口紅,完善最後妝面,噴香水,提著包小蝴蝶一樣翩翩出門。


      甚至沒跟鍾彌說再見。


      她怕鍾彌問她幾點回來。


      晚飯鍾彌去學校的三食堂解決,鍾彌很喜歡的糖醋排骨在二樓,三食堂離女宿稍遠,她平時有點懶,特意跑過來吃一頓還怪不容易的。


      大四生大多出去實習了,正值飯點,鍾彌沒遇到熟人,倒是有低年級的學弟問她要聯系方式,被禮貌回拒。


      打了飯,她找了清靜角落,一邊吃一邊刷朋友圈。


      兩個小時前,何曼琪帶地點發了某家酒店的下午茶九宮格自拍,文案是:難道就我覺得這家下午茶味道很一般嗎?也就拍照好看吧。


      鍾彌給她點了個贊,繼續往下刷。


      回宿舍的路上,媽媽打來電話,問畫的事怎麼樣了,問現在京市冷不冷,又問她什麼時候會回來?其實已經處理好了,地址也給了,等著旁巍助理走完消檔流程,寄畫回來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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