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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愛馬仕姐姐 3968 2024-11-22 17:35: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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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噗!”劉靈笑了起來,把碟子碗筷都放進了洗碗機,幹脆利落地合上了門,打開開關,才道:“二十七八不就應該是想這些的時候嗎?不然應該想什麼?”


      “事業啊,人生啊……總而言之,應該更深刻一點才對。”


      她一臉迷茫,劉靈卻笑著道:“你以為人類是到了某個年齡就突然深刻起來了嗎?好比你今天二十九歲,明天三十歲,一覺醒來,哇!就忽然變聰明了?”


      劉靈最喜歡看顧西穗迷茫了,她平時都一副愛誰誰的樣子,看著高冷得不行,一開口,孩子氣就冒出來了,可愛得要死。


      “倒也不是這個意思,就是……”


      顧西穗想了一會兒,沒想明白。


      劉靈也隻是笑笑,說:“一邊說著三十歲不要緊,一邊又擔心三十歲到了就一事無成,可是說白了,這世界上哪有那麼多人三十歲一到就有所成就呢?不過都是雲裡霧裡地過日子。”


      “你也會嗎?”


      “當然了,擔心失業,擔心錯過孩子的成長,擔心手頭的錢根本不夠活到老的。”劉靈點了根煙,推開廚房的窗戶,道:“隻不過,年紀大一點,多少會松弛一點——畢竟喪著喪著就習慣了。”


      顧西穗意外地看著她,她把一個小小的煙灰缸拿了過去,笑著說:“人生就是在焦慮和自我懷疑裡不斷向前的,要是徹底什麼都感覺不到了,才是真正完蛋了。”


      顧西穗仔細消化著那段話,不久後問:“工作方面呢?你二十七八歲的時候會為工作焦慮嗎?”


      劉靈笑了起來,說是不在意,原來還是在意的——


      隻不過顧西穗在意的不是分手,而是那句“算什麼事業”。


      劉靈很清楚她在問什麼,給人打工,當然不能算是事業了,能賺到錢也就罷了,但現如今,似乎也賺不到什麼錢。


      她說:“你沒辦法跟我那時候比,我08年大學畢業,正是中國經濟起飛的時候,那時候一個月工資八千,住城中村,房租八百——還跟朱之文分攤。扣掉吃喝拉撒,我們倆一個月能存一萬,再接點私活,省吃儉用了兩年,就湊夠了房子的首付……”


      她似乎有些感慨,彈了彈煙灰,才再次抬起頭來,望著顧西穗道:“坦白說,時代對你們這一代人是有點不公平的,才出學校就趕上了經濟下行,個人價值無法實現,也賺不到錢,當然會焦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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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顧西穗安靜地聽著,她真是太喜歡跟劉靈聊天了,不管什麼問題,她都能以另一個緯度解開,四兩撥千斤地化開。


      她說:“我能理解如今的人想躺平,但誰都能躺,就女人不能躺,女人一趟,人就沒了。你要是能想開,就把趁現在去做所有你想做的事,權當是練手,多積累一些經驗,這樣等風來的時候,才能抓住機會。”


      “要是想不開呢?”


      “必須得想開。”劉靈看著她說:“想不開,就等到想開的那一天。反正有些事,想著想著就明白了。”


      聽她這麼說,顧西穗才跟著樂觀了一點。


      她擦著灶臺,擰幹毛巾,又猶豫了一下,才問了最後一個問題:“你會常常想起朱之文嗎?”


      “當然了。”她笑了起來。


      “但是?”


      “但是我常常想起的人和事多了去了,”劉靈瀟灑地滅了煙,嫣然一笑,道:“做人都是往前看的,過去能有什麼可想的?”


    第7章 無論什麼包,在那一刻,都不如那個平時登不上臺面,關鍵時候又能拯救別人尊嚴的薄片紙包重要


      她們三個是有一點緣分的。


      顧西穗,錢閃閃,還有劉靈。


      那是2017年,顧西穗剛回國,拿到了太初集團的offer;同一年錢閃閃確定她應該不會結婚了,因為喜歡買買買,又喜歡跟人打交道,就決定去當個櫃姐;劉靈則剛生下孩子,生育的過程太辛苦,為了獎勵自己,決定買下人生的第一個奢侈品包包——


      然後她們在同一天的某個時刻出現在了同一個商場的洗手間,顧西穗巡場時發現,作為一家需要負擔城市文化的大型奢華型商場,居然沒有提供衛生巾的服務!


      本著書呆子該有的學習精神,和實習生為了證明自己存在感、到處沒事兒找事兒的精神,她在衛生間調研著女性顧客對生理用品的需求。


      她也不好意思直接問,隻是站在洗手間裡觀察,看了半天,也不得要領。


      結果就在她準備放棄的時候,突然聽到某個隔間有個女人帶著哭腔說:“我他媽十個多月沒有來過月經了,我怎麼知道今天會突然來了啊?你辦公室裡這裡十步路都不到,我讓你買個衛生巾送過來怎麼了?有那麼難嗎?”


      顧西穗愣了愣,連忙從口袋裡掏出早已準備好的衛生巾,小心翼翼地敲了敲門,說:“我這裡有……”


      與此同時,隔壁響起了一個不耐煩的聲音:“哭什麼哭啊?給你!”


      顧西穗和錢閃閃分別從門的下方和隔間的上方遞過一片衛生巾、一根衛生棉條,裡面是靜了半天,才尖叫起來:“朱之文你去死吧!老娘不需要你!”


      ——這才叫命中注定。


      無論什麼包,在那一刻,都不如那個平時登不上臺面,關鍵時候又能拯救尊嚴的薄片紙包重要。你可以沒有愛馬仕,但每個包的夾層裡都應該裝一片衛生巾,卻是每個女人都應該知道的,有關包的常識。


      等裡面的人接過衛生巾和棉條,顧西穗才退後幾步,正巧隔壁洗手間門打開,顧西穗看向錢閃閃,錢閃閃也看向顧西穗。


      坦白說,換一個場合,她們倆應該是一輩子也不會成為朋友的。


      錢閃閃就是顧西穗又羨慕又畏懼的那種女人,張揚、恣意、性感、妖冶。


      而顧西穗的外形,用錢閃閃的話來形容,則是:“一看就是100分的卷子考了99都要哭半天,腦門上刻著純良無害四個字,退一步是小白花,進一步就是優雅,往左走是完美主義,往右走是歇斯底裡——總而言之,一個非常擅長自己跟自己過不去的人。”


      那時候顧西穗跟錢閃閃已經很熟了,無語地看了錢閃閃半天,才說:“多謝你,我長這麼大,第一次知道我的長相居然這麼復雜。”


      至於劉靈,則是一個意外之喜。


      顧西穗承認,她跟錢閃閃對一個在洗手間哭泣的已婚婦女都有偏見,隔了幾個月才發現人家是個公關界大佬,剛出月子就回歸職場了,一身廉價通勤裝,無框眼鏡,平底鞋,跟時髦或精致都沒有任何關系,但往那一站,你就知道人家是話事人。


      廣告公司跟商場的關系可太緊密了,劉靈頻繁出入了太初好幾個月,顧西穗都不知道那天在洗手間哭泣的人是她,直到太初廣場的女士洗手間都裝了生理用品自動販售機,劉靈講起她當時的遭遇,顧西穗才吃驚地說:“居然是你啊!”


      劉靈也是很驚喜地抬頭:“是你嗎?”


      她們倆在眾人不明就裡的眼神裡,像對暗號一樣四目相對,接著都哈哈大笑起來。


      那時候顧西穗是很崇拜劉靈的,覺得她就是職場女強人的樣板:走路帶風,講話幹脆利落,思維敏捷,又很鎮定。


      誰知道劉靈的本質居然是個二貨……


      離婚之後,劉靈就徹底放飛自我了,頻繁出入了美容院幾個月,又在健身房泡了幾個月,徹底脫胎換骨,看起來比她年輕時的狀態還要好。


      為了把她失去的人生補回來,她可著勁兒地縱容自己,染了一頭綠毛,還剪了一個詭異的劉海,並換上了貓型眼鏡。與她同齡的人都往優雅或颯酷的形象上走,她則潛心鑽研亞文化,硬生生把自己搞成了一個詭異的非主流。


      錢閃閃之前還說:“劉靈就是現代女性失戀先行示範區,以後有人失戀了,就應該把劉靈拎過去給她們參觀一下。”


      顧西穗當時說:“得了吧,真給人看到了,還以為她瘋了。”


      錢閃閃頓時就哈哈大笑起來。


      ——但是誰會不喜歡一個有幽默感又聰明又二的姐姐呢?


      她時常說:“年輕人負責迷茫和焦慮,我們老人家就負責買單、打打call、講講心靈雞湯、分享一下失敗的經驗,撫慰撫慰大家的心靈。”


      感謝有她,她們那群在躺平和擺爛以及對大女主的盼望之間來回橫跳的女生們才能冷靜下來。


      而錢閃閃則負責把大家敲醒,一天二十四小時,無差別地攻擊所有人。即便是面對劉靈,也不例外。


      “你想當個亞青年,瘋狂往自己身上貼標籤,搞套mbti、虛無主義青年之類的裝點一下,半夜emo一下就完事兒了,瞎花什麼錢啊?”


      一回到家,顧西穗就就發現錢閃閃又在罵人了。


      跟她們住到了一起之後,顧西穗才能發現錢閃閃罵人的功底有多強,隻要家裡有個活體生物,她就可以隨時開罵。有一天顧西穗深夜加班回來,看到她正在跟一隻蚊子battle,說:“你吸血就吸血,嗡嗡個毛線啊,老娘不用睡覺的嗎?都幾萬年了,就不能進化一下嗎?”


      顧西穗一臉震驚地看了她半天,徹底服了。


      今天進來,蚊子則變成了劉靈,她喜滋滋地從快遞盒拿出一個機車包,說:“我真的好愛機車包!年輕時總覺得買包特別膚淺,唯獨喜歡機車包,總覺得有了它,我也可以變成一個酷girl!”


      “買包本來就是一件特別膚淺的事,你的人生也絕不會因為一個包而改變,麻煩你把這句話刻在腦門上謝謝!”


      “你閉嘴!我不聽!我喜歡!”


      劉靈吹著口哨,一臉得意,背上那個好多年都沒人見過的黑色铆釘款City。


      顯而易見的二手貨,小羊皮,最不耐操的那一款,流蘇都快掉光了。


      但那軟塌塌的搖滾風的確很適合如今看起來松弛卻很有骨氣的劉靈。


      她到玄關的鏡子前照了半天,見顧西穗剛好進門,就側頭問:“好看嗎?”


      “好看。”顧西穗敷衍地應了一句,連外套都沒來得及脫,就癱倒在沙發上了。


      “你是怎麼啦?”錢閃閃用美容儀在臉上熟練地畫著圈,問了這麼一句。


      “累。”顧西穗道:“香港疫情爆發,負責劇院走廊的裝置藝術家來不了了,讓臨時找人,又不知道去哪兒找;預定的聖誕樹總算到了,但尺寸有點問題,我們十幾個人裝了一個晚上才裝好,結果燈飾又不太對;明天愛馬仕新包發布,香奈兒又要提價,我估計整個商場能被擠爆,但疾控中心下達了新的通知,必須要控制好人流……”


      她一臉疲倦,指望著能得到幾句安慰呢,誰知道錢閃閃的注意力卻放在了別處——


      “臥槽!香奈兒怎麼又要提價了?這是瘋了吧?”


      “哇!那的流浪包豈不是又升值了?”


      “升你個頭啊!人家身家兩個億,沒有了一億還能剩下一個一億,慢慢熬到經濟重新變好,再重新賣出去,那才叫升值。你銀行賬戶就那麼點錢,基金跌了幾百塊都嗷嗷叫著要取出來,你有什麼值可保的?”錢閃閃又是一個白眼翻上天,道:“保值這種話騙騙沒腦子的小姑娘也就算了,你三十好幾的人了說什麼傻話?”


      “好端端的你聊什麼基金啊?還讓不讓人睡覺了?”


      一提到基金,劉靈才憤怒起來,丟下包包,掏出手機道:“讓我來看看——”


      “別看!”


      顧西穗和錢閃閃異口同聲,之後說:“你可以換個角度想,你幾年前花三萬塊買的香奈兒如今市值四萬八,要是扔基金裡,這會兒可能就隻剩一萬了。”


      “喲西,那我就平衡了。”劉靈心滿意足,繼續照著鏡子。


      錢閃閃則刷著手機,道:“都2021年了,怎麼還有人這麼沉迷包包呢?不過是個包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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