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越察覺到他的異樣，在一次吃完飯後，直接跟著他走了出去。
“阿煥，你怎麼又不去書房？”
“我這不準備比賽嗎？一個人安靜些。”路辰煥停下腳步，卻沒有回頭看溫越。
這個理由毫無說服力，他寫起代碼來就是全神貫注，周圍的環境完全不會打擾到他。
“你怎麼像是在躲著我？”溫越遲疑地開口，“我……我這幾天又有什麼做的不對嗎？”
她想不明白，她已經遠離姜哲了，路辰煥怎麼還是不滿意？
難道是他嫌她煩？
一想到這個可能性，她就感覺從腳底到頭頂一片冰涼。
聽到溫越這樣問，路辰煥一驚，連忙道：“沒有，絕對沒有！”
未免讓她這麼誤會，路辰煥隻得隨著她前往書房。
和溫越共處一室，他無論如何也無法集中注意力到代碼上，總是不斷回想起那天的夢境，如坐針毡。
這種情況一直持續到了競賽的復賽結束，他以比賽暫告一個段落，要好好放松玩耍為借口，才不用放學後待在書房。
時間很快到了聖誕節。
溫越在外出幫班級採購活動用品的時候，發現校門外的甜品店有一款新上的聖誕蛋糕，就順手買下來打算給路辰煥帶過去。
她在企鵝上給他發了消息，對面回復說在校隊訓練室。
溫越回班級放好東西後，拿著蛋糕往訓練室去，路上遇到了付東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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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已經比開學的時候瘦了一圈，但還是有些虛胖。
付東至剛從話劇社出來，也要去校隊。
“東至，你臉上看起來不太好。”溫越關切地問道，“黑眼圈好重，沒休息好嗎？”
“最近確實沒怎麼睡好，這才剛忙完比賽，馬上又得忙著準備元旦晚會的節目，真的暈頭轉向。”付東至扶額苦笑。
“比賽怎麼樣啊？渺渺沒跟我細講。”溫越問道。
“今年的奧賽，要能進入決賽就好了。”付東至嘆口氣，“但難度很大，畢竟有高二高三的學長學姐們在上面壓著。”
復賽上周才結束，分數還沒出。
路博濤在餐桌上問的時候，路辰煥的回答很是敷衍，多半不太理想。
“對了，阿越。我看話劇社成員名單上有你。現在節目還差一些人手，你有空嗎？”付東至問。
“我……”溫越有些猶豫，“我不會演戲。”
“沒有什麼難度，就是演一下背景道具，沒有臺詞，也不露臉的。”
“那好。”溫越點點頭。
他們班長不知從哪兒聽說來她會跳芭蕾，要她代表班級去表演芭蕾。她可不想跳芭蕾，芭蕾和網球場一樣，總是讓她不斷回想起初中畢業晚會的事情。這下去參加話劇社的表演的話，就有充分的理由拒絕班長的要求了。
計算機訓練室在實驗樓的二層，午休時間，沒什麼人，走廊裡很安靜。
訓練室的門沒關，是虛掩著的。
溫越和付東至走到門口，推開了門。
瞬間被眼前的畫面給震住。
窗臺邊，綠發少女正坐在紅發少年的腿上，捧著他的臉親吻。
清風拂過，窗紗被吹起，將他們的身影半遮半掩。
細碎的陽光透過樹蔭灑落下來。
構成一副唯美的畫面。
就在溫越還來不及驚呼出聲的時候，眼前一黑。
她被一雙手捂住了眼睛。
第五十章
“我去！你們簡直……簡直傷風敗俗！”溫越聽到路辰煥的聲音在耳畔響起。
他捂得有點緊, 溫越有些難受，下意識地去掰他的手。
“阿越，不能看。”路辰煥低頭在她耳邊說了一句, 熱氣呼到她耳朵上, 她感覺有些微痒。
溫越不知道路辰煥為何如此, 接吻的場景而已，各種電影電視劇裡沒少看過, 外出參加宴會或者逛街的時候也能時不時撞見, 就算這次有點特殊, 也不過因為主角是熟人而已。
眼前的黑暗放大了聽覺的敏感。路辰煥的胸膛緊貼著她的後背，隔著冬季厚重的衣物，她也能感受到他劇烈的心跳聲。
他剛才是跑過來的嗎？
可是跑過來動靜應該挺大，她怎麼沒聽見。
應該是她的注意力完全被眼前的畫面吸引了才沒有注意到的吧。
既然他不讓她看, 那她也隻能照辦。
就是有些可惜了，還挺好看的。
正在熱吻的兩人聽到動靜, 連忙分開, 往他們這邊看過來。
“傷風敗俗？”裴天旭朝路辰煥好笑道，“路少會用成語了, 不錯啊。”
聽到好兄弟這樣損自己，路辰煥立刻反擊：“我不僅會用成語，我還知道你們的行為嚴重違反校紀校規！”
裴天旭若有所思：“嗯, 違反哪條校紀校規了？你說一下。”
路辰煥一下子卡殼。他雖有過目不忘的記憶力，但他並沒有把學生手冊翻完，他努力在腦海裡回憶著，實在沒有回憶起來, 就胡謅了一口：“三十四頁第十行。”
哪想裴天旭從桌子抽屜裡掏出一本學生手冊，翻到對應的頁數, 念出來：“在校學生需統一著裝。”
路辰煥愣住，他這日沒有穿校褲，簡直是搬起石頭砸自己腳。
他不甘示弱：“有本事到潘大王那兒去，看看到底是我會被處分還是你會被處分！”
裴天旭白了他一眼：“你三歲小孩啊？”
“你才三歲小孩！”路辰煥兩隻手捂著溫越的眼睛，沒有辦法騰出手來，隻能梗著脖子朝他幹瞪眼。
再這樣鬥嘴下去沒完沒了，李渺打圓場：“好了好了，我們不是分開了嗎？”
說著，她看到溫越抿著的嘴唇，對路辰煥不滿道：“你快把手放下來，越兒都不舒服了。”
路辰煥連忙松開手：“阿越，疼嗎？”他剛才著急了些，沒有注意到手中的勁道，頓時有些擔憂。
溫越終於得以重見光明。
她搖搖頭，拿出紙巾擦了擦眼睛，路辰煥手心裡出了些汗，有些黏。
她擦完，正想問話，在旁邊一直默不作聲的付東至搶先她一步。
“你們……什麼時候的事？”他的臉上看不出表情。
誰都知道，李渺和裴天旭在一起，本就是早晚的事。
但這麼一聲不吭，完全沒有給周圍的朋友說，確實有些出人意料。
“也就昨天下午。”李渺臉上還有些未退卻的紅暈，她有些不好意思地把頭發捋到耳後，“本來想周末約你們出來再宣布的……”
“不過現在你們都知道了，就不用再刻意找時間了。”裴天旭起身，從李渺背後自然而然地摟過她的腰。
“能不能注意點，這是在公共場合！”看到此情此景，路辰煥立刻上前一步到溫越面前，擋住她的視線。
裴天旭笑了一聲，一針見血般地指出：“我看你這就是嫉妒，我脫單了，而你還是條單身狗。”
路辰煥“切”了一聲，把臉撇開：“脫單是什麼了不得的事嗎？有什麼好嫉妒的。我才不可能談戀愛，麻煩死了。”
聽到路辰煥的話，溫越垂了垂眸子，她往旁邊邁步，繞開他，走到教室中間，把蛋糕放到桌上。
“正好我帶了蛋糕來，就當祝賀了。”
校隊訓練室兩側放著臺式，中間是幾張桌子，大部分時候同學都會在中間的桌上使用自己的筆記本，這樣也方便一個隊的同學討論。
李渺看到蛋糕，眼前一亮，連忙把裴天旭的手拿開，快步走過來，到溫越身邊坐下。
“這個每日限量的，我昨天去的時候都賣完了。”她搓了搓手。
溫越把盒子拆開，先切了一大塊給李渺：“來，多吃點。”
蛋糕有六寸，不算大，但也不小，反正剛吃過午飯，路辰煥一個人也吃不下。
路辰煥則走到溫越另一側，正打算直接坐下，頓了頓，把椅子拉遠了些才落座。
“談個戀愛還要祝賀？又不是結婚。”
他不滿，憑什麼給他一個人的蛋糕，現在要被拿出來分享？
溫越又切了兩塊蛋糕依次遞給裴天旭和付東至，但兩人都謝絕，說吃不下。
“那就先放這，等你們餓了的時候再吃。”溫越說完，給自己又切了一塊，再把剩下的遞給路辰煥。
路辰煥看著隻剩下一半的蛋糕，悶悶不樂地拿著叉子，沒等叉到蛋糕上，就被溫越摁住了手。
“阿煥，等等。”她拿起小刀，“反正你也吃不下這麼多，先切兩塊留給你隊友，他們應該快來了吧。”
“給他們留著做什麼？”路辰煥不解。
“畢竟還可能要一起繼續參加之後的比賽。”溫越說。
她之前撞見過幾次路辰煥對他隊友橫眉冷眼的場景，也在他不在場的時候，聽到他的兩個隊友低聲抱怨他。
路辰煥沉默。
以他們在復賽上的表現，能進決賽就是撞鬼了。
隻是他不想在這樣的場景下承認，尤其看到李渺和付東至已經為決賽的事情討論起來。
於是他隻能眼睜睜看著一塊六寸的蛋糕被切的七零八碎，最後剩下一個小小的切角到了自己手裡。
路辰煥頗有怨念地吃著蛋糕，吃完後抬頭往李渺那邊看了一眼，看到裴天旭不知何時坐到李渺旁邊，摟著她的腰，湊在她耳邊說著什麼。
路辰煥本想置之不理，卻看到溫越往那邊打量的目光，他不動聲色地挪了挪位置，擋住她的視線。
“我服了，你倆能不能消停點？ ”他嚷嚷著。
“得了吧，等你談戀愛了，你也會恨不得天天黏在對方身邊。”裴天旭回過頭朝他挑了挑眉，目光有意無意往他身後一掃。
“絕對不可能！”路辰煥立馬叫道。
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何如此急迫，仿佛著急著要辯解什麼。
裴天旭繼續笑：“是不可能談戀愛，還是不可能黏在對方身邊？”
路辰煥一愣，擰了擰眉：“都不可能！”
開什麼玩笑，黏在一個陌生人身邊，這種事情怎麼可能發生？路辰煥完全無法想象。
迄今為止，他唯一願意黏的人就是溫越。
可是……
付東至咳了一聲：“你們小聲點吧，萬一把老師引來就不好了。”
林蔭雖然校風開放，但早戀這種事總歸不好拿在明面上大肆宣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