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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美錯 3420 2024-11-27 09:46: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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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最後看著滿滿的一桌菜,動筷子的時候,覺得大概再也不會有比這還可口的飯菜了。


    整個暑假謝綏都在忙,我也開始接手公司的事務,但還是盡量去找他,或許做個菜,或許散個步。


    直到他去了美國。


    遠隔重洋,我才知道距離有多可怕,一個不愛你的人,真的沒心思通過手機應付你。


    我一次次等待,難受,釋懷。


    看到的永遠是「對不起,剛剛沒看到」「在忙」「剛剛實驗結束」。


    為了緩解這種時刻都覺得自己在失去的痛苦,三年裡,我買往返美國的機票一共 172 張。


    他畢業的那天,我捧著鮮花過去,遠遠地迎著太陽看他,看那個在陽光裡好似天神降臨的謝綏,突然釋懷了。


    愛他,未必要得到他。


    或許讓我這段卑微的單戀留在最美好的時候,才是最好的選擇。


    「謝綏,恭喜畢業。」我大步上前將鮮花塞進他懷裡。


    他薄唇輕勾,笑得難得溫柔,眸光近乎蠱惑,蠱惑到我還想再試一次,最後一次。


    「三年了,要在一起嗎?這是我最後一次問你哦。」我特地用輕快的語氣去掩飾我心中的慌張。


    始料未及的是,謝綏長眸微微彎起,「好。」


    無措大於喜悅,我甚至連手都不知道放在哪,緊緊地捏著衣服下擺。


    謝綏視線下移,最後騰出一隻手,抓住了我,十指相扣,「還緊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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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難得的調侃讓我一下子輕松起來,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然後被喜悅淹沒,環著他脖子又快又輕地落下一個吻。


    回應我的是謝綏變深的眸色,和微紅的耳尖。


    可惜上帝都覺得這份感情太強求,把一切打回了原點。


     


    09.


    「到了。」謝綏冰冷的聲音響起,顯然還是情緒極差。


    我被他從記憶拉回,有些木愣地點頭,解開安全帶下車,剛伸出去一條腿,就聽見了他有些克制的聲音,「舟舟。」


    我回頭看他,他卻沒了話,皺著眉,似乎不知道該說什麼,隻是有著數不清的煩躁。


    原來三年前,我對於謝綏就已經是雞肋了,食之無味,棄之可惜。


    我扶著蝴蝶門輕笑了一聲,「謝綏,上帝都覺得我們不合適,要讓我們重來,重新選擇,你還猶豫什麼呢?」


    向前看吧,別回頭,別讓我難過。


    是的,意識到我對三年前的謝綏而言是什麼之後,我是難過的。


    我宋沁舟,凡事盡善盡美,怎麼就花了這麼多年的時間,把自己變成了別人的雞肋,別人退而求其次的選擇了呢?多可悲啊!


    宿醉很難受,我沒能爬得起來,準備曠班的時候電話響了。


    「姐姐,剛起來就想你了。」顧承昱的聲音黏糊糊的,顯然是剛睡醒,有點奶氣。


    我聽了閉著眼睛笑,「那你來我家,給我帶份早飯。」


    顧承昱的聲音一下子就甜膩了起來,整得我心情都變好了,前所未有地輕松,忍著那麼點不舒服去泡澡護膚,剛抹完精油門鈴就響了。


    打開門就看見顧承昱拎著兩手的早餐,我接過來嘟囔了一句,「我哪兒吃得掉?」


    「每個都嘗一口。」


    「有病啊,少爺就是少爺。」


    腰間突然出現一雙大手,我整個人被他撈進懷裡,顧承昱貼著我的耳垂曖昧道:「姐姐好香,都說我是少爺了,姐姐考不考慮伺候一下?」


    「滾。」我話落咬住舌尖,然後就被他扳過臉吻了起來。


    然後就變成他先吃,我後吃了,年輕人,精力真旺盛。


    似乎自從那天和謝綏說清楚之後,我就輕快了很多,面對顧承昱也不再是逃避,而是享受他的熱情,回應他的熱情。


    直到和他牽著手從 chanel 出來,撞到了謝綏,幾乎是一瞬間,我把手從顧承昱的手中抽走了。


    我不明白我為什麼這麼做,不敢抬頭看他是什麼表情,也沒臉看謝綏是什麼表情,心髒有輕微的擠壓感,很不舒服,愧疚或是害怕,害怕誰?害怕什麼?


    謝綏走近,平靜地看了我一眼,眸色很深,看不出是什麼情緒,但我莫名地覺得自己沒出息。


    等他走遠,我才意識到顧承昱已經和我拉開了一點距離,懶散地倚在欄杆上,神情冷漠又充斥著戾氣。


    他在等我解釋,我卻無從開口。


    我捏了捏鼻子,說了一句很蒼白的話,「我隻是下意識……」


    我真的是下意識,沒有任何思考,也沒想做什麼。


    顧承昱舌尖頂了頂臉側,打斷了我,「前男友?」


    似乎他也不需要得到我的肯定,極其嘲諷地笑了一下,「你念念不忘,你招惹我幹什麼?」帶著火氣,轉身離開,步子邁得很急,像是在逃離。


    看著他的背影,我心裡難受得很,不是念念不忘。


    我在忘記了。


     


    10.


    那天之後,顧承昱一周都沒聯系我。


    我點開他的頭像很多次,一次也沒發消息出去。


    我好像在謝綏之後,對任何人都會有所保留。


    整個人有些疲憊,我縮在沙發裡捧著酒瓶子直接對著口喝,連杯子都懶得拿。


    門鈴響了,我搖搖晃晃跑過去開門,是顧承昱。


    瘦了,憔悴了,偏偏更好看了。


    他眼睫低垂,整個人透著脆弱感,引人遐想,叫人恨不得欺負死他,或者被他壓著欺負也行。


    「你就不能哄我一下嗎?一句話也行。」他極度委屈,委屈成了小奶音。


    我毫不猶豫地撲進他的懷裡,摟住了他的腰,「顧承昱,以後每一次我讓你不開心了,我都哄你好不好?」


    「你就不能不讓我不開心嗎?」他三個「不」,一個說得比一個重,一個說得比一個委屈,偏偏攬住我腰的手用力得不行,又克制得極好,生怕弄疼我。


    能。


    他的低頭、他堅定的選擇,幾乎就在這一刻,治愈了我這麼多年的患得患失,這麼多年的卑微求全,這麼多年的自我否定。


    這夜顧承昱比往常要熱烈,又要克制,我捧著他的臉,借著昏黃的床頭燈,與他對視。


    他這雙令我贊嘆不已的眼睛裡,湿潤又纏綿,我抬起下巴吻上他的眼睫,「我喜歡你。」


    片刻的停頓之後,他便是喜悅的瘋狂。


    顧承昱在我家賴了好幾天,我一邊抹精油一邊提議,「你要不然就回家把東西收拾收拾住過來吧。」


    「姐姐在說什麼?」他聲音很輕,有些不真切。


    我透過鏡子看站在我身後的顧承昱,他眼睛微微睜大,看起來有些惹人憐愛,「你不願意就算了。」我大概有點惡趣味,非要逗他。


    「願意。」他耳尖紅紅地接受了我的戲弄,心髒瞬間被塞滿。


    本來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發展,但是謝綏給我發了消息:


    「下來,我在你公司停車場。」


    莫名地,心頭跳了一下,不是一個好的預感。


    我打開謝綏的車門,坐進副駕,盯著他冰冷一片的側臉看,「怎麼了?」


    謝綏長長的睫毛微微顫動了一下,轉過來看著我,眸色深沉一片,「我想起來了。」


    聽見這句話的時候,我有點蒙。


    其實我也沒想過他會一輩子都記不得,所以我很快就接受了這個事實。


    我點了點頭,「那挺好的。」


    謝綏聞言長眸眯起了一些,聲音冷淡到讓我覺得他在施舍,「舟舟,我從來沒想過要和你分手。」


    一絲說不清的怨氣爬了出來,我語氣也變冷,「那就當我想跟你分手好了。」


    第一次在謝綏面前那麼硬氣,我竟然緊張到心跳加速,為了掩飾,我又補了一句,「而且我和他也挺好的,有空介紹你們認識認識。」


    謝綏的臉色幾乎是立刻黑了下來,他有些傲慢地捏住了我的下巴。


    我一直知道謝綏骨子裡就刻著傲慢、冷漠、無情,隻是教養極好,平時看起來清冷又克制。


    愛就是看透他是什麼人,還要飛蛾撲火。


    不愛就是他撕開偽裝的一剎那,便感到被冒犯。


    人就是這麼偏心。


    還沒皺眉說點什麼表達不悅,謝綏就收了手,情緒下去,又恢復了原樣,「你沒必要氣我,我是喜歡你的。」


    這麼多年他都沒有說過喜歡我,今時今日這麼輕而易舉地脫口而出,竟然叫我有點慌神。


    「可是我已經不喜歡你了,我不是為了氣你,隻是想通了。」我垂下頭溫柔而又無措地回應他,回應貫穿我整個青春的人。


    愛他太久,我終於想起來要愛自己。


    和顧承昱在一起,我才明白雙向奔赴的感情才有意義。


    「下去。」謝綏臉是白的,唇是白的,看起來情緒極差,勉強維持冷靜開了口。


    我聞言就低頭解開安全帶準備走,不想再去計較他的語氣有多麼生硬難聽,總歸到此為止了。


    可是剛打開車門伸了一隻腳出去,就被大力拉了回去,「宋沁舟,你憑什麼說走就走,喜歡我的人是你,招惹我的人是你,不要我的人為什麼還是你?」


    抬頭撞進了謝綏微紅的眼睛裡,他表情隱忍克制,大概是長得過分漂亮,還顯出幾分不屬於他的委屈可憐來,謝綏從來沒有這樣過,以至於我心裡說不出地酸,「……對不起。」


    「我不要對不起。」謝綏捏著我手腕的手又微微收緊了一些,有點刺痛。


    我低頭看著他修長皙白的手,骨節分明,用力到泛白,疼,莫名地,我想到了顧承昱,如果是他,大概已經意識到我疼,收回手道歉了吧。


    這就是理由。


    伸手掰開他的手指,我轉了轉通紅的手腕,情緒完全穩定,「我說對不起的是這麼多年的糾纏不清是我打擾了,而不是今時今日選擇離開你。」


    說完就轉身彎腰從車裡出去,步子邁得又穩又快,沒有回頭,明明覺得不遺憾,不難過,不後悔,可我不明白為什麼眼淚就這麼來了。


    我沒有伸手擦,我怕謝綏看到,誤會我放不下。


     


    Ťṻ₃11.


    我以為那天說得夠清楚了,但是我真沒想到下樓拿快遞的時候會看見謝綏。


    他坐在車引擎蓋上,車是黑的,他人也是黑的,燈光並沒有照過去,我卻無端發現那個人是他。


    原來喜歡一個人太久,即使後來放下了,還是有一眼就能看見他的本領。


    捏著快遞盒的手緊了緊,最終我還是走了過去,站定在他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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