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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啞妃 4440 2024-11-27 14:02: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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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我娘是個出身卑賤的舞姬,卻復原出了失傳已久的絕世之舞。


    嫡姐求她教會了自己,然後打斷我娘的雙腿,將她關進柴房。


    她對著磕頭哀求的我冷笑:「讓我把你娘放出來?那她把你也教會了怎麼辦?」


    娘親死在柴房中,嫡姐則憑借那支舞成了寵妃。


    可她沒料到,我也進宮了。


    1


    姜家大小姐姜溫姝即將入宮參加選秀的消息,很快傳遍了全府。


    尤其是姜尚書還提出,姜溫姝獨自參加宮選,怕是會孤單,不如帶個姐妹一同前去。


    一時間,姜府所有庶女都圍在姜溫姝身邊,賣力地討好她。


    「溫姝姐姐,帶我去吧。」


    「三妹妹年紀還小,嫡姐還是帶我去吧。」


    一片獻媚聲中,姜溫姝將目光投向了我。


    她笑意吟吟地問:「小啞巴,你想不想入宮參選?」


    此話一出,其他庶女炸了鍋。


    「她一個啞巴,怎可能成為宮妃?」


    「啞也就算了,還是個傻子,聖上怎麼會選這樣一個又啞又傻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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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溫姝姐姐,你再考慮考慮吧!」


    她們不知道,這正是姜溫姝深思熟慮後的結果。


    前一晚,我偷聽到了她跟大夫人的談話。


    姜溫姝說:「其他幾個妹妹長得漂亮,心眼也多,要是跟我一同入了宮,肯定想著法子跟我爭寵,不如帶小啞巴去。」


    大夫人猶豫:「可是她娘……」


    姜溫姝道:「放心,小啞巴當年一場高燒燒壞了腦子,不記得她娘的事情了,如果母親不放心,我明天會再驗證一下。」


    果然,第二天,姜溫姝給我帶了碗熱氣騰騰的黃魚面。


    我平日裡隻有冷饅頭和鹹菜吃,看著黃魚面立刻開始吞口水。


    「哎,別急,我還有點料要加。」


    姜溫姝拿過一個瓷壇。


    那瓷壇裡,裝的是姜府舞姬菱娘的骨灰。


    姜溫姝抓了一把骨灰,拌進面裡,然後遞給我。


    「吃吧。」


    我立刻狼吞虎咽起來。


    姜溫姝笑了:「好吃嗎?」


    我用手勢比劃:「好吃,還想吃。」


    姜溫姝和旁邊的大夫人一起笑了起來。


    我聽到姜溫姝對大夫人道:「母親這下可以放心了吧?」


    2.


    姜溫姝一直以為我不會說話。


    我六歲前也的確不會說話。


    但我阿娘不放棄我,拿著自己繡帕子的一點點錢,抱著我四處看郎中。


    後來遇到個姓宋的醫女,醫術高明,我喝了一個月的藥後,真的能發出聲音了。


    我娘讓我謝謝宋醫女,宋醫女笑著摸摸我的頭:「你真正要謝的人,是你阿娘。」


    我阿娘是個很命苦的女人。


    她爹為了還酒債,二十貫銅錢發賣了她。


    她四歲就開始在司樂坊裡學跳舞,身上全是嬤嬤拿柳條抽出來的傷痕。


    後來進了尚書府,成了最末等的舞姬,尚書大人寵幸過她一次後就忘了她,因此即便生了孩子,我們母女也是府中人人可欺的存在。


    但阿娘從不說自己苦,她總是抱著我,親我的臉蛋:「老天爺對我真好,讓我有了這麼乖的女兒!」


    我會說話後,我娘不讓我聲張。


    畢竟那時候的我已經展露了過人的天賦,詩文我讀一遍就會背,舞蹈我看兩遍就能跳。


    多年被欺負的日子讓我娘變得無比謹小慎微,她怕我出頭冒尖,搶了姜府嫡女姜溫姝的風頭。


    於是她對外一直聲稱,我還是不會說話。


    可姜溫姝還是來了我們的小院。


    傳說中嬌蠻跋扈的大小姐,竟然溫柔又友善,她給我帶了點心,看著吃得香甜的我,和善地笑道:「五妹妹生得水靈,以後說不定能入宮為妃呢。」


    我娘忙說:「她一個小啞巴,如何能入宮為妃?姜大小姐說笑了。」


    好在姜溫姝也隻是客氣一句,隨即將話轉向正題。


    「菱姨娘,我聽說你舞技高超。我這裡有一副古舞的殘譜,不知你能否將它復原?」


    姜溫姝口中的古舞,叫竹枝舞。


    民間對竹枝舞有很多傳言。


    有人說,學成竹枝舞後,第一個看到它的男子會不可自拔地愛上你。


    我娘不知道姜溫姝為什麼要學竹枝舞,但她答應了。


    那是我和我娘度過的最快樂的三個月,由於姜大小姐的庇護,府中人不再欺負我們。


    我娘很高興地跟我說,等她教好了大小姐竹枝舞,大夫人或許也會對我們更好些。


    到時候她就可以為我找個好人家,嫁過去做妻子,不必像她這樣受做妾室的苦。


    三個月後,我娘成功地教會了姜溫姝。


    可那一日,她沒能從姜溫姝那裡回來。


    我匆匆地趕去的時候,姜溫姝已經叫人打斷了我娘的腿,將她關進了柴房。


    我大哭,仍然記得我娘叫我不要開口說話的事,於是隻是跪在地上,一個勁兒地磕頭。


    那晚下了大雨,雨水和血水混合在一處,從我額頭上留下。


    姜溫姝在傘下,用鞋尖挑起我的下巴。


    「你是在求我把你娘放出來嗎?」


    「不可能的。她要是再把你也教會了怎麼辦?」


    我昏了過去,再醒來時,我娘已經不在了。


    嬤嬤們說,我娘死的時候,身上還懷著一個男胎。


    我發了一個月的燒,每日昏昏沉沉。


    一個月後,我終於退燒了,但腦子也跟著燒傻了。


    我不記得自己的名字,也不記得過去的事。


    不發出任何聲音,悶頭悶腦地獨自走路,姜溫姝給我一個肉包子,我就雙手作揖地比劃謝謝。


    姜溫姝很高興。


    她對大夫人說:「留著小啞巴吧,她就是我身邊一條不會叫的狗。」


    姜溫姝沒養過狗。


    不然她就會知道。


    不叫的狗,咬人才兇。


    3


    姜溫姝帶著我一起參加了宮選。


    她並不會擔心我丟了姜家的人,因為我的傻隻是失憶和木訥,並不會鬧出什麼亂子。


    選秀那日,我們和其他秀女一同站在殿前,太後和皇帝一起從我們面前走過,我們齊身行禮。


    我聽到太後對皇帝笑道:「哀家叫欽天監卜了一卦,今日殿周紫氣環繞,這群女子中,或許有未來的皇後。」


    皇帝隻是一笑,不置可否。


    皇帝和太後進了大殿,秀女們開始一個個地進入。


    姜溫姝在殿內留的時間最久,她出來時,臉色興奮得發紅,眼睛裡閃著狂喜的光。


    不用想就知道,她跳了竹枝舞。


    一舞獲幸,驚豔了皇上的心。


    人人都說,這次選秀,表現最好的,便是姜溫姝。


    但沒人會期待同樣出身姜府的我。


    果然,輪到我進入大殿時,皇上深深地失望。


    「怎麼啞女也能入宮選秀?」


    太後倒是面色平穩:「這也是尋常的,大概是姜府不願意浪費名額,又沒有資質佳的女兒,因此有濫竽充數者。皇上不喜,撂了牌子即可。」


    我沉默,腦海中反復地想著前朝鉤弋夫人的故事。


    那是我娘給我講的。


    她說,鉤弋夫人從小不能展開拳頭,結果被帶到皇帝面前時,拳頭第一次展開了,裡面還握著一塊玉。


    於是皇帝將她帶回宮中,專寵多年。


    「男人都是這樣,如果你的某種第一次給了他們,他們就覺得是殊榮。


    「連皇帝也不例外,你從不能做到的事,在見到他時第一次做到,越獵奇、越罕見,他越會覺得是吉兆。」


    於是,就在皇帝即將隨手撂下牌子、嬤嬤上前要帶我離開時。


    我突然開口了。


    4


    其實我說的,不過是一句再平常不過的祝詞。


    「皇上萬福,太後萬福。」


    但皇上和太後立刻一驚。


    在確認了我此前的確從未開口說過話後,太後精神一振:「皇上,鐵樹開花,啞女開口,這是天大的吉兆啊!」


    皇上聞言,眉間也泛上喜悅之色。


    他頗為感興趣地看向我。


    「你叫什麼?」


    「臣女姜於蕙。」


    太後在一旁緩緩道:


    「姜且芷兮,綠纡蕙。


    「姜於蕙,是個好名字。」


    一炷香的工夫後,所有人都知道。


    姜家的兩個女兒,全都入宮了。


    5.


    消息傳回姜府時,姜溫姝先是驚呆了。


    隨後,她瘋了一般地衝進我的屋子。


    原本,按照姜溫姝的秉性,她一定會先甩我一耳光。


    然而這次,她一進我的房間就呆住了。


    宮中派來的教習姑姑已經在我房間裡了。


    當著教習姑姑的面,姜溫姝不能發飆,因此甩出一半的手竭力地收了回來。


    她瞪圓眼睛看著我,捏著嗓子問:「五妹妹,你的病多年治不好,怎麼可能突然在殿選時好了?」


    其實哪裡是治不好。


    明明是姜府這麼多年來從未請過郎中為我看病。


    但我對這些絲毫不提,隻是溫良地垂首,乖巧道:「我也不清楚。」


    旁邊的教習姑姑上前一步,衝姜溫姝微笑:「皇上治國有方,福澤綿延四海,姜五小姐得見真龍天子,被其祥瑞所庇佑,於是病愈了。」


    這話出自教習姑姑之口,姜溫姝無從反駁。


    她眨眨眼睛,強行道了句「是」。


    我相信,姜溫姝有一瞬間是驚疑不定的。


    她在懷疑,懷疑我之前的啞和傻統統地是裝的。


    如果那樣的話,我勢必沒有忘記我生母菱娘的死。


    但很快地,姜溫姝打消了自己的疑慮。


    畢竟我之前連菱娘的骨灰都面不改色地吃了下去。


    更別提我雖然能夠說話了,但依然還是過去那個溫吞木訥的性子,跟在姜溫姝身後,打不還手罵不還口。


    她對大夫人道:「小啞巴要出身沒出身,要姿容沒姿容,未來也搶不了我的寵愛。」


    仿佛印證姜溫姝的話一般,很快地,秀女們的位分被公布。


    姜溫姝是所有秀女中位分最高的第一人,由於皇上對她一見卿心,一入宮就破例封了從三品婕妤。


    而我不過是個小小的從六品才人。


    這並沒有出乎我的意料。


    就像姜溫姝說的,我是個出身不高的庶女,長相也算不上太美。


    皇上對我並沒有多麼喜愛,不過是根據太後的意思順水推舟,捎帶手地多納我一個罷了。


    他真正喜愛的是姜溫姝。


    我們入宮的頭一個月裡,皇上幾乎日日召見姜溫姝。


    那支讓我娘喪了命的竹枝舞,成了姜溫姝爭寵的第一利器。


    她在浩清殿內起舞,裙擺翻飛,腰肢柔軟,美得傾國傾城。


    換來君王一夜又一夜的恩寵。


    情濃之際,姜溫姝當著一眾宮女太監的面問皇帝:「溫姝可是皇上心尖第一人?」


    皇帝笑著將她摟進懷裡:「你自然是。」


    姜溫姝得意至極。


    我瞧著她容光煥發的模樣,心頭漸漸地泛起快樂。


    一個女人如果太容易就相信男人在床上的承諾,那句說明,她的心是脆弱的。


    脆弱的心,最容易被利用。


    果然,半月後,姜溫姝來我的住處耀武揚威。


    「姜才人這裡真是冷清。」她進來就是一陣誇張的嗆咳,「哎呀,幾乎能聞到一股霉味。」


    我溫順地行禮:「姐姐來得正好,嫔妾正跟著李嬤嬤學畫。」


    李嬤嬤是宮中的一個老宮女,畫得一手好丹青,尤其擅長為女子畫像,畫出來的美人神態鮮活,各具風韻。


    姜溫姝沒在意,她挑著指甲,隨意地撥拉了一下我們的畫作:「也是,你沒有恩寵,長夜漫漫,總得找些事情打發時間。」


    人人都知道,我入宮這麼久,皇上根本沒來看過我。


    他喜歡濃豔又會撒嬌的美人,而我容貌清淡又少言寡語,看起來永遠沒有被他寵幸的可能。


    宮中人的拜高踩低,猶勝姜府。對於一個沒有恩寵的才人,即便是宮女太監也可踩上一腳。


    姜溫姝作為我的姐姐,不但從來沒護過我,還跟其他妃嫔說笑:「姜於蕙是個舞姬生的賤種,在姜府時連給我倒洗腳水都不配,如今能入宮當個主子,大概是她那個死去的娘在陰曹地府給她積了德。」


    此刻,面對姜溫姝的嘲笑,我面色不變,隻是溫順地垂眸附和:「姐姐說的是。」


    姜溫姝勾勾嘴角,隨意地翻看著李嬤嬤的畫作,突然,她的手頓住了。


    一幅舊畫被翻了出來。


    這是李嬤嬤畫的,宣紙之上,一個女子正在浩清殿的正中央起舞,紅裙豔烈如火,黑發潑灑似墨。


    任何一個看到這幅畫的人,都會被此女的美牽動心神。


    姜溫姝高興道:「呀,李嬤嬤竟然畫了我?」


    她隨即立刻將這幅畫抽出來,交給她身邊的宮女:「幫本宮包起來。」


    李嬤嬤略有些為難:「娘娘,那是老奴的畫作……」


    姜溫姝不悅:「本宮現在看中這幅畫,是它的福氣,向你索要,難不成你要拒絕?」


    人人都知姜婕妤正在風頭上,不可得罪。


    李嬤嬤咽了口唾沫,低下頭,不說話了。


    姜溫姝滿意地一笑,帶著畫作離開。


    她一邊走一邊吩咐宮人:「將這幅畫交給咱們上次打點過的馮公公,叫他掛在御書房裡,由不得皇上不睹物思人。」


    在她們身後不遠處,我站在陰影中,露出微笑。


    我Ṫŭ̀²早就聽說,皇上忙於政務,最近來後宮很少。


    再加上太後勸他雨露均沾,因此皇上即便來了後宮,也是去其他嫔妃宮裡,而不是像之前那樣專寵姜溫姝。


    姜溫姝一連幾日沒見聖顏,又聽說皇帝在其他嫔妃那裡度過了愉悅的時光,簡直急得發瘋。


    如今這幅畫可算幫了她大忙。


    她早就收買了皇帝身邊的太監馮公公,讓馮公公幫自己把這幅畫掛在御書房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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