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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殊途 3142 2024-11-27 14:03: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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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周澍的第一場十萬人演唱會,他唱著很多年前寫給我的情歌,向他的新歡求婚了。


    鏡頭掃過全場,也有一秒掠過我。


    散場後我被人拽進車裡,周澍掐著我手腕,惡狠狠地問:


    「你為什麼還要出現?你要什麼,到底怎麼樣才肯放過我?」


    我想了想:「再給我三百萬吧。」


    他輕蔑一笑,開了支票扔在我臉上:「我就知道你是為了錢。」


    後來他追來醫院,紅著眼圈問醫生:「到底要怎麼才能治好她?」


    我在旁邊嘆了口氣:「周澍,你很清楚,癌症晚期是花多少錢也治不好的。」


    1


    醫生把診斷書遞到我手上的時候,周澍正好打來電話。


    我示意他先別說話,然後接起來。


    說話的卻不是周澍,而是一道陌生的幹練女聲。


    「唐容小姐,周澍現在正是事業上升的關鍵期,你能力有限,無法繼續再擔任經紀人的工作。」


    「燃星公司會支付你合理的補償,也請你之後不要再和他有任何接觸了。」


    她說了很多,始終不見我回應,語氣終於微微失態:「你還有什麼要求?」


    「我想再見周澍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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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邊忽然安靜下來。


    片刻後,我聽到萬分熟悉的聲音,冰冷又漠然。


    「答應她。」


    是周澍。


    2


    離開醫院前,醫生再三囑咐我。


    「唐小姐,你的癌細胞已經有擴散前兆,要盡快住院化療的。」


    我輕輕應了聲是,把診斷書折好,放進包裡。


    約好的見面地點,是一家酒店的頂層套房。


    進門之後,房間裡凌亂一片,彌漫著不可言說的微妙氣味。


    一陣強烈的反胃感湧上來,我衝進洗手間幹嘔了很久,幾乎把膽汁都吐了出來。


    周澍站在窗邊,冷著臉看我:「你還要什麼補償,非得當面說不可?」


    羅秋坐在沙發裡,探出腦袋來:


    「唐姐姐,人心不足蛇吞象,你一個經紀人,還想要多少賠償才算夠啊?」


    她是周澍同公司的師妹,長著一張嬌俏的臉。


    我看著她,有一瞬間的恍惚。


    周澍兩年前剛和燃星籤約不久,就認識了羅秋。


    小姑娘明顯對他有好感,但周澍那時候滿心滿眼都是我。


    情況是什麼時候發生改變的呢?


    好像是一年前的冬天,有天晚上周澍參加活動,馬上到他出場了,人卻在後臺遲遲沒出來。


    我進去找他,看到他和羅秋兩個人在化妝師裡,羅秋背過身,整個人都被他圈在懷裡。


    周澍正低頭幫她扣著頸後的項鏈:「你這香水是什麼味道?還挺好聞的。」


    「睡蓮。」


    項鏈扣好,羅秋轉過身笑著說,「師兄要是喜歡,改天我送你一瓶呀。」


    說話間,她嘴唇若有似無地擦過周澍臉頰。


    兩個人的動作一下子頓住了,曖昧的氣氛裡,羅秋抬起眼,耳朵和臉都紅通通的。


    「唐容,盡快解決這件事,我們晚上還有活動。」


    周澍冰冷的一句話,將我從往事拉回現實。


    我竭力壓住心頭漫上來的疼痛,笑了笑:


    「你之前開給我的價格,是給經紀人的。」


    「但你心裡清楚,我們的關系不止那麼簡單。」


    周澍反應很大,他霍然站起身,眼神森寒地盯著我。


    片刻後,他終於放緩了聲音,對羅秋說:「你先出去,我跟她談。」


    羅秋一走他立刻走到我面前,用力扣住我手腕:「唐容,你想毀了我嗎?」


    曾經他看著我時,眼睛裡總是盛滿火焰般灼烈的愛意,如今卻隻剩刻骨的厭憎。


    他好像恨不得能殺了我。


    我艱難地扯了扯唇角:「你沒告訴他們,我們已經領證結婚了,是嗎?」


    「是啊,我沒說。」


    他握著我的那隻手越發用力,好像要讓我疼死,


    「多虧了那張結婚證,不然現在你哪來的資格這樣勒索我,不是嗎?」


    3


    我想起兩年前,他帶著我去民政局領證時,說:


    「從現在開始,我賺的每一分錢,都是我們的夫妻共同財產。」


    「唐容,我真的,從十八歲起,就在盼著這一天了。」


    那時候,周澍像一隻粘人的小狗,甚至去每場音樂節演出的時候,都要帶我一起。


    可原來有一天,小狗也會回過頭來,反咬我一口。


    我盯著他的眼睛,靜靜地說:「我要六千萬。」


    他走紅的時日尚短,到如今,差不多就賺了這些錢。


    給了我,之後的各項資金一定會周轉不開。


    「不可能。」


    他放了手,冷冷地盯著我,


    「如果你真心想做個了斷,就把價格放得合理一點,我們再談。唐容,你沒自己想象得那麼值錢。」


    我們在一起,整整十一年,從彼此微末之時走到現在。


    如今他一句話就可以定性。


    ——唐容,別把自己想象得那麼值錢。


    周澍摔門而去,我走到門邊,恰好看到羅秋撲進他懷裡,溫言細語地安撫他情緒。


    她隻不過說了兩句話,周澍的表情一下子就緩和了。


    他把羅秋抱進懷裡。


    抬眼的一瞬間,分明看到了門邊的我,但吻落下得毫不猶豫。


    羅秋軟綿綿地撒嬌:「輕點呀師兄。」


    我站在房間裡,四周的氣味慢慢包裹住我,仿佛漫上來的潮水,帶來窒息的、瀕死的感覺。


    其實我如今孑然一人,根本用不上那些錢。


    隻是……我太難受,太難受了。


    除了拿走這些錢,我實在想不出什麼辦法,在不波及自身的情況下,還能讓他像我一樣不好過。


    4


    那天晚上的活動全程直播。


    周澍和羅秋並肩走上紅毯,微笑著面對記者的詢問:


    「二位如今同在一家公司,又是師兄妹,會不會好事將近了?」


    羅秋羞澀地笑而不語,周澍則語氣平靜:「一切順其自然。」


    「聽說周先生從前的經紀ťù₌人因為能力不足、中飽私囊,如今已經被辭退。」


    「過去的就讓它過去吧,我也不想追究。」


    我站在窗前,用發抖的手關掉了直播。


    月光慘白地照進來。


    那天晚上我又夢到從前。


    我和周澍一直住在這裡,他寫了新歌,就會靠在窗邊,彈給我聽。


    身後窗外,萬家燈火,而那些後來被千萬人傳唱的歌曲,彼時隻有我一個聽眾。


    周澍說:「姐姐,你等我大紅大紫,開第一場十萬人演唱會的時候,我要在全世界面前向你求婚。」


    後來他果然萬眾矚目。


    第一個要丟下的人,就是我。


    ……


    醒來時,胃部劇烈的疼痛折磨得我幾近昏厥。


    陽光灼烈,卻驅不散寒意。


    房間裡空空蕩蕩。


    這麼多年,我身邊一直都隻有周澍。


    唯一的朋友,也在大學畢業後就去了國外讀研,後來幹脆定居在那邊。


    她不太喜歡周澍。


    我們已經很少聯系。


    我從床邊摔下去,蜷縮在床邊,痛得一身冷汗,喉嚨湧上的甜腥味很快彌漫到口腔。


    周澍的電話就是在這時候打過來的。


    「考慮好了嗎?」


    他語氣裡透著冷漠和不耐,卻還在勉強忍著勸我,


    「你錢要少一點,我痛快給你,早點結束,你愛幹什麼就幹什麼。這樣耗著,對你有什麼好處?」


    「唐容,你說話。」


    疼痛好一陣才緩過去,我慢慢坐起來,靠著床架,聲音急促:「好啊,那就一半吧。」


    像是沒意識到我會這麼好說話,他愣了一下:「真的?」


    「嗯,但你要回家一趟,帶上最開始那把吉他,唱首歌給我聽。」


    我也不知道自己還在懷念什麼,可能是人快要死了,總是記掛著生命裡難以割舍的部分。


    周澍回來的時候,我恰好在樓下。


    他從車裡走出來,身邊還跟著羅秋。


    我忍不住嘲諷:「感情就這麼好,一刻都離不開?」


    羅秋挽著他手臂,笑容寬和而無奈:


    「唐姐姐可能是年紀大了,當然不懂我們年輕人的情趣。熱戀期本來就是這樣的。」


    我怎麼可能不懂。


    我和周澍有過很長很長的一段熱戀期。


    長到我曾經以為那是永遠。


    5


    周澍跟我上樓前,羅秋故意抓著他,在他白襯衫的領口留下一枚口紅印。


    「早去早回,我在樓下等你。」


    羅秋表情戀戀不舍,開口的嗓音也很甜,「晚點還要去濱海公園看落日的。」


    她用這把嗓音,和周澍合唱了好多首情歌。


    周澍點點頭。


    上樓,周澍進門,在那張老舊的沙發上坐下,然後從背後取下吉他:「你要聽什麼?」


    「《求婚》」


    他動作一下子停住了,皺著眉,像看什麼怪物那樣打量著我。


    不知道那一瞬間,他心裡閃過的是什麼?


    會不會是十八歲的周澍和二十歲的唐容並肩坐在操場角落,黑暗裡他彈著吉他,每一個音都沒有錯。


    唱完之後,他收起吉他,攬著我靠在他肩上:「這是我寫過最滿意的歌,送給我最喜歡的容容。」


    可是現在。


    半晌,他忽然冷笑一聲:「想打感情牌是吧?唐容,我告訴你,不可能,要聽,我彈給你聽。」


    好端端的一首情歌,被他彈得支離破碎。


    我不由得嘆了口氣:「你的唱功退步成這樣……反倒火了,簡直沒天理。」


    他被戳中痛腳,差點從沙發上跳起來:


    「你也配說這種話?那幾年我那麼信任你,把一切工作都交給你安排,結果呢?你的眼光和工作能力差勁成這樣。要不是脫離了你,我現在還紅不起來。」


    一股腥甜湧上喉嚨,又被我硬生生咽下去,我看著他,點點頭:「對,我眼光是不好。」


    「少廢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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