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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住在貓眼裏的人 3236 2024-11-27 15:25: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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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是於敞。


    「大美女,下飛機了嗎?」


    「嗯,剛下,有事嗎?」


    「四年不見了,我不得給你接風洗塵啊?怎麼樣,晚上要不要搓一頓?」   


    「好啊!」  


    半個小時後,於敞開著一輛騷紅色改裝 suv 停在我面前。


    照慣例,我都是坐後面,這次不得不和一臺兒童安全座椅擠在一起。


    「不是,我才走了多久啊,你孩子都有了?」


    對我的大驚小怪,於敞忽然忸怩了一下:「就那次在寵物醫院啊,你說我拿不起放不下,回頭我就和小愛求婚了,現在孩子都兩歲啦!」


    好家伙。 


    這就是合並時空的副作用嗎?


    「那你現在還和那些姑娘……」


    「怎麼可能!」


    於敞說著,回頭輕蔑地瞟我一眼:「哥是有底線的男人!」  


    「那挺好。」  


    瞧他神清氣爽,整個人都洋溢著幸福滿足,我也真心為他高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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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車子在高速公路上疾馳,他輕咳一聲:「那個,小泠啊……"


    "嗯?"


    「我知道你進修是用了贊助人的錢,要是實在困難,哥這裡還有點積蓄……" 


    「贊助人?」


    「是啊,當年你被人偷了十萬塊,還好有人願意資助你,要不這學肯定上不了哇,我要是你就以身相許了,你說說你…….」


    我似有所悟,男人見我不說話,回頭連喊我幾聲。


    「小泠,你怎麼了?」


    我回過神來,連忙叫停車子:「那個,下次再聚吧敞哥,我得先走了。」


    「去哪?」


    「回一趟朝花小區。」


    見我神色焦急,於敞也沒糾結,調轉車頭將我送了回去。


    46.


    進了小區,我匆匆趕往 404,卻見門口滿是浮灰,顯然並沒有人住,頓時滿心悵惘。


    索性走累了,我將身上挎的包扔在走廊,想坐在上面休憩,卻被立袋裡的東西刺得一跳。


    翻出來一看,裡面是一把眼熟的鑰匙。


    我吞了吞口水,來到 402 房門口,將鑰匙捅進鎖眼。


    門開了。 


    裡面的陳設很幹淨,似乎有人定期打掃,地上沒有一點浮灰。


    我心中隱隱有了猜測,直接點開手機查看微信,置頂的頭像是一個黑白手繪的貓頭,備注就是「奇怪的贊助人」。 


    微信名【Julius】。


    Julius,意為毛茸茸的,柔軟的。


    不光名字奇怪,聊天的內容也很奇怪。點開對話框隻有寥寥幾句節日問候,還都是「我」主動發過去的,對方不是回以同樣的「節日快樂」,就是一個表情包裡自帶的微笑臉,態度十分敷衍。 


    為了驗證自己心下的猜想,我小心翼翼地發了個微信過去。


    「您好,在嗎?」 


    等了許久,對方沒有回應。


    我百無聊賴,便將行李做了簡單規整,收拾到差不多的時候,手機傳來一聲震動。


    Julius:?


    見他回復了,我連忙發了個微信過去。


    「那個,我從國外回來了,想請您吃頓飯,不知您最近有空嗎?」


    對方很快回復了,和之前的消息一樣敷衍。


    Julius:不用了,最近比較忙。


    看到這條信息,我心下有些隱隱的失望,但對於這個贊助我留學的人,又不知如何表達感激:「那個,要不我給您拉一段小提琴吧,感謝您四年來對我無私的幫助。」  


    不等他回答,我取出包裡的小提琴,用手機自拍了一段表演視頻,也算給對方驗收這幾年的投資成果。


    不得不說,這把琴的公價是我原來那把的好幾倍,不知是否也來自對方的饋贈……


    奇怪的是,視頻發出去後,對方的回復忽然變得熱情了。


    Julius:你手上那是什麼?


    Julius:拉近一點我看看。


    我不明就裡地拍了自己的右手:「您是說這個嗎?」 


    Julius:不是,左手。


    於是,我又拍了左手的照片發過去,無名指上,那貓頭的戒指正熠熠閃光。


    Julius:你在哪裡?我現在來找你。


    看到這句話,我的手忽然不可抑制地顫抖起來。


    「那個,您不是說沒空的嗎?」 


    「現在有空了。」


    我好像等了很長時間,但其實也不算很久,虛掩的門外,忽然傳來一聲嬌嫩的喵喵,同步探進來一隻橘色的大頭。


    我連忙將胖橘抱起來,既驚且喜:「廳長!你沒丟啊?」


    正忙著撸貓,有人在外面輕輕叩門,我坐在原地回應了一聲:「哪位?」


    「是我。」


    那不是什麼油膩的氣泡音,也不是什麼踩尾巴的奶狗音,非要形容的話,那就是每個女孩子都有聽過的,白衫黑褲站在講臺上,輕聲朗讀課文的那把初戀的嗓子。


    「我來見我的貓了。」


    (全文完)


    番外:消失的四年(男主視角)


    沒有人記得她來過。


    如果不是窗臺上那隻跑不快的倉鼠和一隻不會飛的鸚鵡,我也許會在某天醒來後,將這一切當成一場觸不可及的夢。


    夢過了,一切了無痕。


    或許是因為工作的原因,又或許是不想觸景生情,我將房子退租了。


    搬家的那天,卻迎面撞到了了一個年輕女孩,工字背心百褶裙,鴨舌帽壓得很低,她似乎遇到了什麼難題,帽檐下的面孔滿是淚水,哽咽著聲音對我說了抱歉。


    低下頭,我看到了那雙絕望的、通紅的……


    和那個人相似的眼眸。


    我的心再次激烈地跳動起來。


    不知為何,明明是同一個人,她卻表現得完全不認識我,似乎對人很有戒心,很快便躲回了對面的 402 室。


    我想起了那個人離開前留下的話。


    或許,這就是她的秘密。


    於是,我在 404 又暫且多留了一些日子,並將她留下的信息碎片一個個整理起來。


    首先,是夾在那本書裡的發票。


    不知是不是機打錯誤,上面的日期居然是三年後,我試圖在電腦上搜索發票上的寵物醫院,卻是查無此處。


    其次,是她留在電腦裡的搜ŧŭ̀ₜ索信息……


    十分混亂的,關於貓咪與時空悖論的純理論推斷,讀起來令人費解。


    不過,自從她離開之後,我的確再也沒有見到多明戈。


    他們一起從我的生命裡消失了。


    在愈加深重的困惑與痛苦中,我敲響了那個女孩的門,她從貓眼裡看見是我,隻開了一個門縫,從那狹窄的縫隙裡打量著我,眼中滿是血絲,眼神謹慎而冷漠。


    「你有什麼事?」


    「我…….」


    透著走廊的燈光,我看到她面上斑斑的淚漬,忍不住問道:「你是不是遇到了什麼難處?」


    「也許我可以幫你。」 


    通過交談,我得知她被人偷了十萬塊的留學費用,便不假思索地提出了贊助。


    女孩自然是高興了。


    但內心深處,我知道她不是那個人,無盡的失望正如潮水一般,夜夜將我吞沒在孤獨裡。


    時光殘忍而輕薄,如蜻蜓的翅膀一般飛掠而去。


    這天,給我做自媒體的推手老李忽然問起了她。


    「江老師,好久沒見到白小姐了哦?」


    「嗯?」


    我想了想,淡淡笑道:「可以說是分手了吧。」


    「是嗎?」


    沒想到,老李比我還要遺憾:「那真可惜,當時您那個公關事件,她在我這可是花了大錢的啊。」     


    我頓時敏銳起來:「什麼錢?」


    「十萬塊,整整十萬塊啊。」 


    老李不斷咋舌,而我忽然想起了那個與她相似的女孩的遭遇。


    一個個不起眼的細節被一根看不見的線串聯起來,真相,忽然就呼之欲出了。  


    她消失的這四年裡,我送那個女孩去留學,而自己則輾轉各地演出,幾乎每個節日都會收到對方不走心的微信祝福。


    文案一看就是復制的。 


    知道那不是她,我在漫長的時光裡等待著。  


    等待著。


    這一天,我剛回國,剛落地就收到了對方的信息。


    問我在嗎,還說要請我吃飯。


    被狠狠刺痛了舊傷,我冷冷地拒絕了對方的邀請,直接回到了自己的住處休息。


    但她沒有被我的態度嚇退,而是又發了一段視頻過來,說要給我演奏一首曲子作為答謝。


    視頻裡,她看起來和四年前不太一樣了。


    羞澀的笑容,鄭重的神情,拘束的舉止,還有……


    那無名指上閃動的鑽戒。


    那戒指是我親自畫的設計圖,並交由一家珠寶品牌定制的,款式絕無重復。


    那一天,她帶著它消失了,再也沒有回來。  


    熱血衝上顱頂,眼前是紅到晃眼的顏色,烈火一樣凌厲、絢爛。


    我拉開門,一腳便踏入了奇妙的黃昏,不知從何處傳來一聲熟悉的貓叫。


    「多明戈?」


    雖然我搬走了,但並沒有離開朝花小區太遠,順著貓叫聲下樓,那隻胖橘就坐在小區的花壇裡,身上沾滿了泥巴、草屑。


    我將它抱起來:「小可憐,你一定很辛苦吧?」


    這胖大貓憔悴又悽慘的樣子,不能隻有我一個人看到,於是我抱著貓來到了 12 幢 4 層。


    剛到了地方,貓咪便掙脫了自己的束縛,好像會認路似的往 402 跑去。


    門虛掩著,裡面很快傳來女孩驚喜的叫聲。


    她叫的是「廳長」……


    我聽得很清楚,於是上前輕輕敲了一下那烏黑的鐵門。


    對方還是那樣謹慎。


    「哪位?」     


    聽到那熟悉的聲音,我盡力維持平靜的聲線,眼眸卻已悄然湿潤:「是我。」      


    「我來見我的貓了。」


    ……


    多年後,那本破舊的童話書再次回到了兩位主人的手裡,因為翻的次數太多,連封皮都掉了,女主人特意給它做了個新的封面,還在扉頁上寫了幾行詩,男主人自然緊隨其後,將不大的扉頁寫得滿滿當當。


    此刻,微風輕拂著發黃的紙張,幾行字體若隱若現,如同荒蕪人生中難尋的美夢。


    一隻性格傲慢的土橘,


    一隻跑不快的倉鼠,再加上一隻不會飛的鸚鵡,


    這就是我生活的全部。


    ——白泠 


    我生活的全部,


    開始是一隻貓,


    後來是一隻貓,和她的主人。


    ——江薄光


    本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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