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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明月照百裡 4005 2024-11-28 18:17: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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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不必,」我躲開他的靠近,「你身子不便,還是好好養傷罷。」


    「傷?」他不以為然地冷笑,「不過是些皮肉傷,他殷百裡果然夠狠,讓我在詔獄裡聽了一夜的慘叫,昨夜那些被抓來的人,全是我們的樁子,此一番我們算是元氣大傷,不過……」   


    「不過什麼?」他意有所指,我不得不接。


    「我們還有最後一步棋未走,端看陛下舍不舍得?」


    「你瘋了?」我霍地一下站起,腳上的鈴鐺隨之作響,引得他側目三分。


    「這是什麼?」他猛然掀起我的長裙,卻見一雙纖纖玉腿,上套一根小巧精致的金鏈。


    「放肆!」我「啪」地一掌甩出,他被打的側過了頭,玉白的臉立時腫起。


    「放肆什麼?」他站起身,周身氣息低沉,一步步朝我逼近,「陛下與我才是夫妻,他個閹人算什麼東西,以為拿個鏈子便能套住陛下一世了嗎?」


    他的手再度探進來,箍著我的腰不肯讓我動彈半分,「陛下您說,這口氣您咽的下嗎?」   


    「孤確實咽不下,但你蘇大公子也不是什麼好東西。」我嫌惡地用力推開他,「如今當務之急,是想出對策以解眼下困境。」


    若非同盟,我估計早就一劍殺了他。


    「我說了,隻要陛下肯舍得,一切迎刃而解。」他不在意地笑笑,突然俯下身子,取走了我的一隻耳珰。


    又貼著我的耳邊溫聲道,「一旦大功告成,還望陛下別忘記我們當初的約定。」


    「孤記得,不過一個孩子罷了。」我別開臉,隔出些距離。


     「那我等著陛下的好消息。」


    臨出門時,我故意丟下一句,「孤竟不知,原來蘇卿如此喜愛孩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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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待走出不過三步,殿內便倏然傳來一陣瓷器破碎聲。


    果然,除了哥哥以外,男人沒一個好東西。


    想當初,我第一次新婚夜,因忽至葵水,夫妻分房而睡,第二日清早便聽聞噩耗,昨夜陳將軍為爭搶花魁,在青樓與人大打出手,被人推脫河中溺死。


    第二次嫁人,新郎出自書香門第,新婚夜他推說要溫習古籍,匆匆離去,第二日我ƭûₑ去喚他進宮謝恩,卻見他與一男人赤身相疊。父皇發怒,要治罪於他,誰料他竟帶著小情人逃跑,慌不擇路地掉下山崖。


    第三次嫁人,乃戶部尚書嫡次子,新婚當夜尚未散席,殷百裡不邀而至,言戶部尚書貪汙受賄,現證據確鑿,一群錦衣衛浩浩蕩蕩地將其抄了家。


    後來,因哥哥戰死沙場,母後不堪打擊鬱鬱而終,再無人護我左右,父皇竟下令讓我去和親,我這才找上了殷百裡。


    那時,父皇沉迷煉丹之術,大權旁落,二皇弟野心勃勃,欲置我於死地,和親是假,以Ŧŭ₀嫡長公主異國身死,挑起兩國戰爭是真。   


    大邺建國兩百年,僅有開國女帝一人,以女子之身治國。


    而我,不過是為了替哥哥報仇,並秉承他之遺志,才會不擇手段地爬上皇位。


    哥哥的心願向來是:海晏河清,四海升平。


    *


    我前腳剛到寢宮,不多一會,殷百裡便飄然而至。


    宮人們立刻魚貫而出。


    「陛下方才去哪兒了?」   


    「沒去哪兒,不過隨處走走。」


    「看來陛下還是沒長記性,」他走過來,裙子被掀起,風光乍現。


    「雖說眼見為實,可臣還是不太相信,不若陛下告訴我,此物為何?」


    話落,一隻耳珰,明晃晃地出現在眼前。


    5、


    耳珰在他手中寸寸化為齑粉。


    「陛下,你為何偏不願好好聽話,臣說過,您想要的,臣都會給您。」沉浮間,他將頭貼上我的左心口,手指強硬地擠入我掌心,非要與我十指相扣。   


    這副親密的假象,不知還能做多久。


    「可我想要一個孩子,督主您怕是給不了。」我假惺惺地擠出幾滴眼淚,將臉埋入枕頭,似乎不願再多看他一眼。


    「孩子?陛下愛民如子,天下萬民皆可為子,哪裡還差兒女。」他捧起我的臉,虔誠地吮去我眼角的淚,語調陰狠冰冷,「他蘇暮白又算什麼東西!也敢肖想於您,不若本座把他閹了,讓他再不能蹦跶可好?」


    好,當然好!殷百裡若是將蘇暮白給閹了,我甚至要拍手稱快,隻可惜同盟尚在,還不能撕破臉。


    「你把他閹了,豈非讓天下人恥笑我,堂堂皇夫竟是個太監。」我在他懷裡可憐兮兮地撒嬌。


    話一落便覺不對,一身冷汗立時驚出。


    「是啊,太監怎麼能當皇夫呢?」他咬牙切齒地低笑,「可臣縱然無那二兩肉,也能讓陛下隻在我一人身下輾轉承歡,所以,旁人太監與否,與陛下又有和幹系呢?」   


    「隨你,你想閹便閹了罷,不過處理幹淨點,我不想上朝時被蘇相一把鼻涕一把淚的惡心到。」


    我翻了個身背對著他假寐,不客氣地指使,「我困了,你走的時候記得將我收拾幹淨,不許吵醒我。」


    「遵命,我的陛下。」他捏了捏我的鼻子,我不高興地將他的手打開,他竟愉悅地笑了起來。


    「月兒,本座真是上輩子欠了你的。」


    瘋子!


    他在我身側躺下,將頭埋在我頸側,我推他兩下讓他起來,他卻抓住我的手捂在懷裡,沉聲道,「一會再收拾,讓本座再抱一會兒。」


    見撵不走,我索性閉上眼不再理他,誰知眼一閉便睡著了。   


    夢裡哥哥還是一如既往地鮮活,眉目疏朗,面容和煦,他溫柔地張開手,「來,月兒,讓哥哥抱抱,看看小月兒有沒有變成大月兒。」


    「哥哥,我好想你。」我撲過去埋首於他身前,忍不住嬌聲喚他。


    自從哥哥被廢太子之位,領兵邊境,無人庇護我們母女,我才會一次又一次地嫁給那些金玉其外敗絮其中的人。


    因下屬謊報軍情,哥哥被困峽谷,援軍故意遲遲不到,以至全軍覆沒。


    哥哥的屍首被找到時,身上是萬箭穿心。


    故而,逼宮時,我讓殷百裡在二皇弟身上,戳了 508 個窟窿,以祭奠哥哥和其餘陪他突圍卻陣亡的將士。


    「月兒累的話,就先睡一覺,哥哥會一直在這裡陪你。」   


    梨花樹下,我躺在哥哥的懷裡睡得正舒暢,一翻身,卻被一紅衣男子抱起,我連忙去找哥哥,卻發現哥哥不見了。


    「月兒,本座找你找的好辛苦。」如鬼魅一般的聲音幽幽響起,入眼,是殷百裡那張陰柔卻不失凌厲的臉,「和本座永生永世地在一起罷。」


    「殷百裡?你怎麼會在這兒?」我不敢置信地叫道。


    他將我放在石桌上,俯首殷殷貼耳,衣帶漸寬,我從未見過他衣衫不整,不禁瞪大了眼睛仔細瞧。


    玉帶落下,我忍不住失聲尖叫起來,「殷百裡,你放開我!你這個騙子,你騙我,我不要和你在一起,你放開我。」


    ……


    醒來時,滿臉淚痕,枕頭濡湿一片。   


    身側床鋪觸手生涼,看來人已經走了很久了。


    我心有餘悸地抹了把臉,喚人進來伺候梳洗。


    這個夢,太真實也太可怕了!


    殷百裡怎麼可能不是個太監呢,他若不是個太監ẗũ̂₊,這些年與我共處時,即使我萬般撩撥,他每每情動十分,身上也並無異樣。


    腹下始終平坦如一。


    正因為他是個太監,我才敢在他面前有恃無恐。


    我絕不允許——自己被看不上的人給睡了。   


    是的,我看不起他,我惡心他,恨不得從來沒被他碰過。


    當然,我也惡心我自己。


    說起來,殷百裡也曾出身世家望族,但殷父卷入官場貪汙案,全家獲罪,滿門流放。


    偏偏他因長相昳麗,被人送進宮中,以供貴人把玩。


    那貴人不是別人,正是上一任司禮監掌印汪徵。


    汪徵喜好娈童,眾所皆知。


    後來汪徵莫名暴斃,殷百裡順理成章地取而代之,甚至寵渥更甚於前。   


    所以,他若不是太監,不知能在朝堂上掀起多大波瀾,眾人不也以為他斷子絕孫,才不敢輕易去冒身家性命之險,與他相鬥。


    估摸是我日有所憂,才會夜有所夢。


    正當我思索間,宮人捧來一碗湯藥,「陛下,這是九千歲特意吩咐備下的,他說您最近憂思難屬,以致夢中囈語,故遣太醫為您開了一安神方子。」


    夢中囈語?聞言,我手一抖,碗裡的湯藥立刻傾灑而出。


    殷百裡,他聽見了多少?


    6、


    忐忑不安地等了好幾日,卻不見殷百裡有任何動作。   


    僅僅隻是用一碗湯藥敲打我?


    煩躁不安地將奏折一股腦打回,裡面十之八九是對殷百裡的歌功頌德。


    明明此人罄竹難書,細數起來百條罪狀不止。


    這算什麼?允我批紅,是想甩我臉色看,還是想要試探我?


    「陛下在煩心何事,不知暮白可否為您分憂一二?」不知何時,蘇暮白竟來到我身後,俯下身子親昵地擁著我。


    我盈盈一笑,也不推開他,「蘇卿便這樣一直抱著罷,孤喜歡得緊。」


    殷百裡沒把他給閹了,他便敢膽大包天地登堂入室,在人眼皮子底下作死。   


    「陛下放心,暮白自會長長久久地抱著您,您再不必理會那個閹人。」 他握住我的手,就著朱筆在紙上寫下「韃靼」二字


    「您看,時機到了,他活不了多少時日了。」


    「你做了什麼?」我大驚失色,騰地一下站起,桌上砚臺被打翻,黑汁滴滴答答地落下,墨色蜿蜒一地。


    「陛下冤枉臣了,沒有您的同意,臣怎敢越俎代庖,自然是什麼也沒做,」他擺出一副無辜的模樣,微微一笑,「這是上天要助陛下呀。」


    「如今萬事俱備,隻欠陛下這把東風。」


    人走後,我將桌上物件全部揮落在地,手中朱筆被我咔咔折斷。


    怎會如此巧合,瞌睡了便有枕頭送來。


    是哥哥在天上護佑於我嗎?


    我捂住臉,坐在地上又哭又笑,宮人們見怪不怪地去請殷百裡,我任由他們將我拉起,送回寢宮。


    哥哥,我終於可以擺脫這一切了嗎?


    奇怪的是,殷百裡並沒有來,隻丟給報信人一句:有病了便去找太醫,找本座作甚,本座難道是什麼靈丹妙藥,瞧上一眼陛下,她便好了嗎。


    如今勝利在望,我也隻當他依舊在氣我。


    金鑾殿上,大臣們吵成一片,唯有殷百裡一人事不關己地置身事外,似在看一群跳梁小醜。


    此次韃靼驟然發難,撕毀條約,揮師三十萬南下,戰報傳到京城時,邊關正告急,彈盡糧絕,已支撐不住。


    朝中精兵良將不多,但貴在能當大任,此番韃靼不足為懼,派誰去都能平亂。


    但我們想讓殷百裡去,由蘇相一派起頭,我們一唱一和,推波助瀾,誓要將殷百裡送往邊塞那埋骨之地。


    但未等我開口,殷百裡竟主動請纓,蕩平西北敵寇,以保邊境安寧。


    拼命壓抑住激動難耐的心情,我連「駁回」的客套話也懶得說了,生怕他借機反悔。


    抖著嗓音真心實意地誇贊道,「督主勞苦功高,孤等著您凱旋而歸。」


    「臣必會讓陛下心願得成。」


    待一番君臣相協的場面話說完,他突然不卑不亢地衝我遙遙拜了一禮。


    「臣說過,陛下想要的,臣都會許您。」


    自我登基以來,他這是第一次朝我行君臣大禮,當場嚇得我坐立難安。


    難道他是發現了什麼嗎?


    越想越覺得他話裡有話,大有深意,不禁冷汗直流。


    可事情並沒有發生反轉,讓我稍稍放了心。


    三日後,大軍開撥,我城門親送,殷百裡命人日夜疾行,大軍浩浩蕩蕩地奔赴西北。


    一月後,大軍抵關,兩軍交戰。


    三月後,殷百裡戰死,兩軍卻傷亡甚少,各自退兵。期間,韃靼皇室發生流血內鬥,新一任國主命人送來國書,願與大邺永修萬世之好。


    收到邊關戰報時,我激動地差點將它扯壞,手抖著將其打開,待一字一字確認後,仍是不敢掉以輕心。


    這樣一個陰狠詭譎之人,他是真的死了嗎?


    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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