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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恃寵為後(重生) 3238 2024-12-03 11:13: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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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巫蠱之術。


      ******


      雍熙禁宮,凝暉殿處。


      翟詩畫近日很是風光,姐姐名聲被毀,皇後終於肯將她放在眼裡,近來總是喚她進宮陪侍。


      剛被封王的慕濤尚未娶妻,皇後前幾日還安排翟詩畫見了慕濤的生母德妃。


      如此之舉,明眼人皆知。


      皇後這是有意,讓翟詩畫做慕濤的王妃。


      翟詩畫心中自是美滋滋的,慕濤脾氣溫和,不像慕淮一樣性桀暴戾。


      慕濤生母德妃出身也不差,她沒那個心氣做太子妃,但若能做個王府正妃,那也是多少京中貴女都羨慕不來的福分。


      至少要比姐姐翟詩音的婚事強上百倍。


      畢竟,現在汴京的勳爵世家子弟,沒人想娶她進門。


      翟詩畫甚至對長姐沒半分同情,還覺得因為她的不檢點,自己身為翟家女的名聲亦是被毀,耽誤了她的前程。


      好在,那德妃對她的態度還算客氣。


      如果她真能順利嫁予慕濤,終歸也能為爹娘重新添些顏面。


      翟詩畫每天都如飄在雲端,享受著下人比之前更殷勤諂媚的伺候,對皇後的伺候也愈加上心。


      這日她親自帶著丫鬟,來凝暉殿尚食局這處為皇後提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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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待看見容良娣身側的宮女丹香時,翟詩畫停住了步子,尋了塊奇石躲在其後。


      又命丫鬟噤聲,側耳仔細聽著丹香同膳人的講話。


      隻聽丹香的語氣稍有沉重,道:“良娣近來胃口不順,身子亦總是抱恙,太子命我取些滋補的食材,為她補補身子。”


      膳人立即恭敬回道:“姑娘放心,小的一定拿最好的食材來。”


      不經時,膳人便提出了個烏木食盒,將它遞予了丹香。


      丹香接過後,與尚食局的兩個膳人又寒暄了幾句,方才歸了東宮。


      翟詩畫沒聽出什麼有用的信息來,隻知道那懷著身孕的容良娣似是身體有恙。


      她無奈搖首,剛要從奇石後走出,卻聽見其中一膳人道:“我聽聞,那容良娣的身子現下變得奇差,太子因此亦總是暴怒,可太醫又絲毫都診不出問題來,當真是奇怪。”


      另一膳人嘖嘖搖首,回道:“這有什麼好奇怪的,既是查不出,便隻有一種可能。”


      “哪種可能?”


      翟詩畫繼續躲在奇石後,心中也有了這個疑問。


      是啊,那容良娣既是沒被太醫查出問題,那為何身子還總是不適?


      ——“還能有什麼可能,那容良娣性情跋扈,得罪了不少人,想必是有人怨恨她,給她下了蠱咒。這才懷著身子,還遭著罪。你可別小瞧了這巫蠱之術,史書上可載著呢,這害人的巫蠱之術在前朝,可是誤了一個國家……”


    第46章 抄家(二合一)


      翟詩畫在凝暉殿聽完那二膳人的談話後, 心中便起了疑惑。


      她雖同東宮的容良娣無仇無怨,但卻與所有京中的閨秀一樣,或多或少都喜歡同家人談敘別府的種種軼聞。


      更遑論, 這容良娣算是姐姐翟詩音的情敵。


      翟詩畫對她的事自是會多留意幾分。


      果然, 翟詩畫從雍熙宮回尚書府後, 便同翟夫人提起了此事。


      翟詩音這日也碰巧在場, 妹妹近來是愈發得意, 翟夫人對她比以往寵愛了許多, 父親翟卓自是也如此。


      她為了避嫌, 已有多日都未出尚書府,老老實實地在府上看書逗貓, 過著極平淡的日子。


      翟詩音的懷中抱了隻雪白的長毛貓, 她邊用纖手順著它柔軟的毛,邊有一搭沒一搭地聽著翟詩畫同翟夫人提到的宮中軼聞。


      當聽到容晞身子有恙時,翟詩音撫貓的動作一頓。


      懷中的貓亦是被翟詩音無意間狠狠地扯拽了下皮毛,它痛得嗷嗚一聲, 喵叫起來。


      翟詩音顰著眉目, 將那貓兒放在了地上,白貓立即四爪著地, 飛快地逃出了這處。


      翟夫人和翟詩畫聽到這動靜, 停下了談話,將視線移至了翟詩音的身上。


      這時,翟詩音嗓音略帶急切,問道:“那容良娣身子當真因著巫術, 而變得有恙?”


      翟詩畫微努了努嘴, 邊擺弄著手中的帕子, 邊回道:“宮裡的人是這麼傳的, 可誰知道到底是真是假?”


      翟夫人面上卻露出了解氣的笑意:“甭管是不是因為巫術,那容良娣身子抱恙卻是真,天爺真是開眼,惡人有惡報,說不準她這胎不僅會保不住,八成連自己的命都會陪進去。”


      翟詩音的面容卻是若有所思。


      她被困在尚書府中,不得出府半步。


      皇後命她好好思過,家裡人亦不會予她任何力量,再說容氏那個賤人又被太子好好地保護在東宮中,誰都沒法子能接近她,更遑論是害她。


      翟詩音一直想不出法子去教訓容晞,今日翟詩畫為她帶來的消息卻猶如破冰的利刃,為她找到了突破口。


      她不知那容氏女到底中沒中巫蠱之術,但如今,她既是知道了這個法子,那自是要加以利用。


      就算巫蠱之術沒有用,傷害不了那個女人,她也算為自己尋了個念想寄託,終是能通過巫蠱咒人,解一解心中的怒氣和怨恨。


      思及,翟詩音清麗的面容終是露出了意味不明的笑意。


      ******


      汴京雨季未過,這日勢頭呈傾盆之態,久而不歇。


      積雨沿東宮重檐的檐勾而落,環繞成天然的水簾,滴答之聲不絕於耳。


      容晞站在華麗的影木檻窗前,靜默地看著簌簌的落雨,美目中透著的情緒不清不明,甚至可謂詭譎。


      縱是陰雨天,美人依舊是雪膚烏發,唇瓣嫣紅,美得驚豔。


      讓人看著,都覺周遭頓時明麗了許多。


      丹香走到容晞身側,垂首輕聲道:“良娣,太子回來了。”


      容晞淡然頷首,神色很快便恢復了平日的溫柔。


      待信步走到偏殿後,便見慕淮繁復的重制冕衣稍被雨水洇湿。


      他俊容稍沉,如玉淬般斂淨分明的臉上,也沁了些細密的雨珠。


      慕淮未察覺出容晞已然至此,仍站在泛著嫋嫋香煙的燻爐旁,烘烤著衣物。


      容晞已走在他身側,從盈袖中拿了塊軟帕,準備為男人拭著額上的雨漬。


      她踮著腳,因著腹部太隆,做這事很是費力吃勁。


      見女人正抬眼關切地看著他,動作小心又溫柔,慕淮心中驀地一軟。


      他反握住她柔軟纖美的手,將帕子奪至了手中。


      自己隨意地擦拭了下面容,便扶著體己嬌柔的小良娣走至了羅漢床處。


      容晞艱難地撫著腰側,小心地坐定後,想起昨日宮人都在傳的一件事。


      宮人言,這積雨連綿不絕,又因皇家陵墓久不經翻修,妼貞皇後的陵墓竟是因著雨水的侵蝕,塌陷了。


      莊帝聽後,命了禮部之人將先皇後的棺木從塌方中移出,暫放在其餘太妃的陵寢處。


      想著等這無休的陰雨天氣過去後,再命人將先皇後的陵寢好好修葺。


      說來妼貞皇後是死後才被追封為後的,生前隻是個貴妃。


      成帝在世時是有皇後的,與成帝合葬在一處的是他隻敬不愛的發妻,卻不是他最心愛的妼貞皇後。


      宮女呈上了驅寒的熱茶,慕淮神色淡淡地飲了一口。


      容晞想來想去,都覺這事屬實蹊蹺。


      怎麼好端端的,妼貞皇後的陵墓又出了岔子?


      隻是這次出問題,皇家對現任禮部太常寺卿的處置卻很輕。


      畢竟是天爺要降雨,這番可算做是意外。


      慕淮將茶盞放回小案上,邊端詳著女人多思的神情,邊低聲問道:“你近日胃口總是不佳,明明到了這月份,應該還能再胖些的。”


      說罷,便伸手掐了下女人柔軟的臉蛋。


      卻覺今日摸上去,這手感還不如從前好。


      容晞撫著被慕淮捏了的那處,卻見慕淮眉眼凜了幾分。


      他語氣卻是稍帶著無奈,又問:“該拿你怎麼辦呢,這宮裡的吃食竟是都不合你胃口。”


      容晞將手移至了圓滾滾的肚子,她眼眉微垂著。


      慕淮瞧不清她的神色,亦低了低頭,探尋似地想看她的眼睛。


      容晞這時方道:“其實妾身一直都想吃那日在尹將軍府上,夫人從樊樓叫的那兩道甘草涼羹,和姜橘皮湯。”


      慕淮聽罷不禁莞爾。


      嬌氣的女人就是會喜歡這些甜膩的吃食。


      便道:“為何早不同孤講?這便喚人到蜜煎局給你做。”


      慕淮剛要抬聲喚下人跑腿,容晞這時又道:“夫君,宮裡的吃食雖然都是最精致、最好的,卻沒有民間有風味…妾身念的,就是樊樓的那口味…宮裡做不出來的。妾身想讓丹香出宮去買,您能給她塊令牌嗎?”


      容晞的聲音雖不大,但殿中的下人卻都能清晰聽聞。


      卻覺這容良娣提的要求,本不過分。


      但太子既是已經說了,要讓蜜煎局的人做糖水。


      他性情強勢,口吻一貫不容人置喙,這事已是板上釘釘。


      可容良娣竟是為了幾口中意的吃食,駁了太子的命令,要讓丹香出宮去買。


      下人們心緒微動,生怕太子動怒,會訓斥良娣。


      可誰知太子僅是淡淡道:“宮外的吃食都不幹淨,孤隻慣你這一次。一會兒想好還想吃什麼,給丹香些銀錢,讓她把方子都一並買下,以後都在東宮小廚房做。”


      說罷,又捏了捏良娣的鼻子,語氣雖故作微沉,可分明又透著縱容,道:“真是個饞鬼。”


      容晞尋了個借口,細聲道:“不是妾身饞,是肚子裡的寶寶想吃。”


      見女人淺棕的盈盈美目中,竟是透著些許的狡黠。


      像隻小狐狸似的。


      慕淮搖首,低沉的嗓音透著無奈,又道:“愈發牙尖嘴利,真是將你慣得沒邊了。”


      話雖這麼說,卻與她鼻尖抵著鼻尖,輕輕地蹭了蹭。


      沒想到寵慣女人,竟能讓他的心情變得甚好。


      慕淮終於有些理解,那些烽火戲諸侯為搏紅顏一笑的君主,都存了什麼樣的心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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