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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陸從江夜白 3525 2024-12-03 16:02: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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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前面十幾年,甚至沒人教過我怎麼接受別人的愛意,也沒人告訴我什麼是心動,我也沒學會如何回應你的感情。」


    陸今白眼眶裡的淚滴滑落,他忍著哽咽:「我當時隻想著如果你永遠在我身邊多好,我沒想過你會離開。」


    「我反抗家庭安排,和你當初勇敢靠近我一樣,選擇了我喜歡的職業。」


    「可是沒有你,這一切好像都失去了意義。」


    我從來沒幻想過會有這麼一天,陸今白站在我面前,把自己的心髒剖開,展示給我看他深藏於心的情意。


    「小桃子,是我不好,我做不到和你不聯系,我偷偷去看你。每每看到你和新朋友相處快樂,想到你隻把我丟在原地,我就難過得要死。可要是看到你不快樂,我又恨自己不能出現在你身邊。」


    「所以我年年生日都許願,哪怕吃醋,哪怕你不需要我,我也要你永遠快樂。」


    我沒接受陸今白的告白,因為一切都不是最好的時候。


    綜藝結束後,節目無刪減播出。


    可是又好像一切都發生了變化,我和陸今白之間,反了過來。


    13


    我一個十八線透明小糊咖,憑借這檔戀綜,著實火了一把。


    我剛進化妝間,就聽見化妝師手機裡傳出來熟悉的聲音:「哪怕吃醋,哪怕……」


    「打住。」


    我耳朵快起繭子了,節目播出後,幾乎每天都能聽到這段告白。


    連很久不聯系的朋友,都狂問不停,想知道什麼我和影帝的內幕八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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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還是按部就班地工作,公司趁著熱度接了一些工作,也願意遵循我的意見,挑選一些合適的好劇本,專心地進組拍戲。


    話題裡已經有我和陸今白的 CP 超話,叫什麼「陸從江夜白」。


    CP 粉們個個都是細節狂人,一開始扒,就差點沒把我幼兒園大合照弄出來。


    我和陸今白的那段高中回憶,也在一夜之間公之於眾。


    出乎意料的是,大眾對這段青春記憶的接受度很高,連帶著對我的評論也變得友好。


    【什麼都嗑隻會讓我營養均衡,你們都沒發現,陸影帝真心話環節都是看著江桃說的,啊啊啊太甜了!】


    【就是就是!還有那個摩天輪上,雖然攝影沒來得及上去,可是你們把地面拍攝到的畫面放大 30 倍,那就是在接吻!】


    【還有油條,陸今白為愛洗手做羹湯太帥了,追妻之路套路多。】


    【據可靠消息說,當時在學校是江桃天天追著陸今白跑,現在是風水輪流轉,沒想到陸影帝也有追妻火葬場的時候,太刺激了。】


    除了 CP 粉,我自己賬號的粉絲量也大增。


    【我好像發現了一個寶藏女演員,她演的小配角好生動,演技很好。】


    【之前偷拍人家的照片,明明是黑框眼鏡遮住了顏值,現在看看粉拍的素顏路透,濃顏系美女,絕了。】


    我關掉社交賬號,陸今白的電話不停打進來。


    我掛斷,他又會再打。


    拉黑以後,還會換號碼打。


    說要做朋友,其實還是很難。


    橫亙在我和陸今白中間的,還有他家人的反對,我不想再次被貶低。


    深夜工作結束,片場外來了不速之客,陸今白的父親。


    他比我高中見到的樣子老了一些,還是把自己的下巴高高抬起,斜睨著我。


    我們就近坐到了咖啡店裡。


    陸今白的父親一如既往,認為我應該離他兒子遠一點,不要影響他們家人的關系。


    「我會讓他盡快退圈,也會給你一筆錢作為補償。」


    我把筷子重重放下:「如果我偏不呢?」


    「那我就用我的方式讓他回歸家裡,停止胡鬧。」


    我冷笑一聲:「如果陸總能做到,大可以去做,何必來費勁找我呢?你瞧不上我,我也看不慣你。」


    我提起背包作勢離開,他果然壓不住性子,問:「你到底想要什麼?」


    「陸總說笑了,我什麼都不要,不過現在倒是有了意外收獲,看陸今白脫出你的掌控,看你越來越無法左右他,我就快樂。」


    桌面上的咖啡杯被他一把掃到地上:「賤人,我當初就不該心軟和陸今白做交易,我就應該把你家那些無賴事曝光。」


    我顫抖的手捏著碎瓷片。


    既然他不讓我痛快,我就讓他也難受。


    「陸總放心,我會一輩子糾纏著陸今白的,讓我放手,除非我死。」


    「我要你看著你的寶貝兒子,離了你,他隻會越來越好。」


    14


    我沒做停留。


    心裡關於當年那場對話已經有了數。


    工廠工人因為被上司壓迫,不得不加班趕工。工廠線路年久失修,父親多次檢修發現問題後上報,卻被公司再三推脫,拒絕更換。於是在夜裡巡視期間發現火災後,父親內疚救人,連續背出來 6 個人以後,脫力倒在了火場裡,再也沒能出來。


    母親為了討回公道,多次去公司爭執,可那些受害者家屬卻被收買,反咬一口,說父親才是縱火兇手。


    陸今白知道如果他不暫時妥協,他父親手段狠辣,利用輿論壓力,也能讓我這個所謂縱火殺人犯的女兒帶著精神分裂的母親活不下去。


    他用自己的自由,換取了我當時的安穩。


    我這番行為惹怒了陸今白的父親,不到兩天時間,當年的事件就已經在網絡上發酵。


    我寫了一封自白書,關於我的父親,一個老實本分的電路工人的最後一通電話錄音,和事故現場火場對面店鋪的車載監控視頻也附在了後面。


    我父親拼命背著 6 個工人逃出來,甚至最後一個人,是他用盡全力推出來的。


    我這幾年一直在案發現場調查,最終被我找到了這個錄像。


    我自白書最後的一句話是:


    「如果他是故意殺人的兇手,為什麼要拼上性命救人?」


    可突然冒出來的幾個營銷號主張「罪犯臨終前良心發現」論。


    看了視頻的網友,都保持觀望狀態,保留意見,並不輕易站隊。


    而當日凌晨的一封聯名懺悔信和道歉視頻,揭開了真相。


    我顫抖著手點開,那些收了賄賂的被害者家屬,一個一個露面,把當初的真相公之於眾。


    我流著淚看完,作出回應——


    我不原諒。


    我接受道歉,但是不選擇原諒。


    明明是被我父親救出來的人,卻在他蒙受不白之冤時不能替他說句話,甚至我母親已經跪著求到每家門口。


    遲來的道歉,遲來的悔恨,我並不願意坦然地原諒,也沒資格替死去的父親和已經久病纏身的母親原諒。


    陸今白叔叔被警察帶走,公司被調查,當年的事件被合法解決,所有的罪犯都得到應有的懲罰。


    陸家公司也受到重創,陸今白父親開發布會當眾道歉。


    我看著站在發布會現場拿出幾年前就與陸家斷絕關系證明的陸今白,心痛得無以復加。


    原來,我一直誤會了他許多年。


    沒有他背後的調查,那些獲救者永遠不會站出來澄清事實。


    他背負著我心裡的坎,替我完成了遺憾。


    第二天,門鈴響起。


    我打開門,看到他一臉頹廢地站在門口,卻不敢朝我多走一步。


    我伸出手:「我們重新認識一下。」


    「你好,我叫江桃。」


    ?


    【陸今白番外】


    我從小是被陸家重點培養的繼承人。


    陸家上上下下認為我母親出身低微,從我 3 歲起,就把我母親送到城外廟裡,以我為要挾,讓她以青燈古佛為伴,為陸家祈福。


    而我每天有上不完的課, 學不完的道理和規矩,讓我變成一個什麼事情都隻會藏在心裡的木頭人。


    10 歲時高燒不退, 保姆大意,整個陸家沒人在意,看不下去的老管家隻好打電話給母親。母親心急, 來找我的路上出了車禍。從此,我再也沒感受過愛意。


    我甚至逐漸麻木,覺得自己一生也就該如此活下去。


    江桃的出現,是我人生中第一次脫軌。


    她熱情、開朗、勇敢, 所有世間最美好的詞語都能用來形容她。


    我害怕她。


    總是覺得她的那些生動就要將我吞噬。


    可我又忍不住想靠近她。在暗夜裡待久了, 看到過一次陽光, 就會貪婪地想要更多溫暖。


    她成了我生命裡特別的存在。


    我享受著她的好。


    直到我發覺自己已經喜歡上她,生怕陸家的那些腐朽會讓我變成傷害她的利器。


    我和父親做了交易。


    我去 A 大,他繼續保守秘密。


    我逃脫控制,進了陸家最不齒的娛樂圈, 又在演戲中體驗不同的人生。


    我開始找尋當年事件的關鍵人物,幾年裡線索一再被阻斷。


    我曾經想著, 哪怕小桃子已經喜歡上別人,隻要她父親的真相能揭開, 隻要她平安快樂, 就足夠了。


    當一切準備就緒時, 再次相遇,讓我按捺不住內心的渴望, 我想抱她,想觸碰她, 想吻她。


    什麼狗屁喜歡上別人也好。


    光是看見她和別的男人說話,我就快要窒息。


    我一步一步走到終點。


    面對她時,卻生怕自己哪個衣角不夠平整。


    幸好,幸好。


    她和我說, 重新認識一下。


    我好像再一次,碰到了桃子的心髒。


    ?


    【陸今白和江桃的婚後小劇場】


    1


    最近陸今白覺得療養院裡江媽媽的狀態越來越好了,尤其是看了好幾遍那些人的道歉視頻以後。


    看到屏幕上直播已結束的黑色頁面,我長舒了一口氣。


    「□-」他拍著胸脯保證:「我一定會照顧好小桃子,您放心!」


    可江媽媽卻搖了搖頭:「你不要愧疚,沒有人怪你。」


    江桃來的時候,陸今白坐在樓道, 滿臉淚痕,哄了半天才好。


    2


    婚後兩個人經常看婚禮錄像。


    婚禮現場, 主持人問陸今白有沒有什麼瞞著江桃的事。


    陸今白說有。


    「當初經常翹課去她的學校, 在她回宿舍沒有路燈的小路上,默默送過她很多次。」


    江桃卻不意外:


    「我知道, 影子早就出賣他了。」


    「當時我在樓上看著的舍友,總是提醒我小心壞人,要提防有人跟蹤。」


    「可是你猜我怎麼和她們說?」


    婚宴上江桃的舍友忍不住喊出聲:「江桃說,不是壞人, 是一直在身後保護她的人。」


    3


    陸今白婚後還是沒換微信頭像和名稱。


    江桃問他:「陸今白, LJ,你把白吃掉了嗎?」


    陸今白笑著說:「不是陸今白,是陸和江。」


    4


    關於發布會的公主和騎士。


    發布會結束後,衣服被陸今白好好收藏了起來, 他說要每年都拍一張紀念照。


    5


    故事就到這裡。


    他們幸福且沒羞沒臊的生活還在繼續。


    陸今白和江桃說:「愛有時候距離很遠,希望你也能跨過時間和重重阻隔,觸及另一個真心。」


    - 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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