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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褪丹青. 3539 2024-12-04 14:28: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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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從前的很多次都是如此,衛雲朗性子更莽撞些,那些針對我的陰毒手段,大多是心思缜密的周衡在後面策劃。


    姚清婉在他們心裡何其高貴,是天上星辰。


    我在他們心裡何其卑賤,不過是星光不留神照到的塵泥。


    大禮行完,姚清婉站起身來,臉色微微蒼白:


    「庶姐生性莽撞,我原本還擔憂她出閣後不討夫君歡心,何況她心中早有——啊,是我失言了。」


    蕭景策唇角輕勾:「姚姑娘知道失言,總該顧念些。畢竟你未出閣,言辭輕浮,到底是不妥。」


    這是我第一次看到,有人能懟得姚清婉說不出話來。


    姚清婉溫柔和藹的神情隻維持到午膳時分,用過膳後,她借口要說些體己話,把我單獨拉到閨房,冷然笑著:


    「就算姐姐用些狐媚手段討得平陽王歡心,卻不是忘了,他不過是個失勢將死的病秧子。」


    「你如今借他名頭逞威風,來日他魂歸西天,你與三姨娘又該如何?」


    我裝作聽不懂她的話:「妹妹不提醒我都要忘了,時候不早了,我該喚夫君回府喝藥了。」


    「姚清嘉,別著急,總有人治得了你。」


    跨出門前,我聽到姚清婉帶著篤定笑意的聲音,不知怎麼的,脊背一涼。


    5


    因為一直記掛著姚清婉說的話,回去的路上,我一直憂心忡忡。


    蕭景策還以為是因為沒見到小娘的原因,好言安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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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夫人不必擔憂,姚大人說嶽母是感染了風寒才不宜見人,若你不放心,等她痊愈後,我再同你回來一趟便是。」


    「不是因為這個……」我咬了咬嘴唇,「其實王爺不必待我太好。」


    他詫異地挑了挑眉:「為何?」


    「我……我不是什麼好人。」


    當著別人的面說他會死終歸不太禮貌,我把到嘴邊的話咽回去,另尋了個更正當的借口,


    「王爺總該聽說過,京城之中,我的名聲實在難聽。」


    蕭景策卻輕笑:


    「夫人多慮,我一向身子虛弱,顧好平陽王府已是不易,實在無暇了解京中流言。」


    原來是這樣。


    所以他對我這麼和顏悅色,是因為他根本不知道衛雲朗傳的那些事情,不知道我在旁人眼中是多麼聲名狼藉。


    倘若……


    倘若被他知道,會不會像衛雲朗和周衡一般厭憎我?


    夜深了,在裡間泡藥浴的蕭景策半晌沒有動靜,我察覺到不妥,慌裡慌張地跑過去,才發現他竟然暈了過去。


    張口叫人,卻無人理會我,我隻好暫時放棄柔弱的人設,伸手把人抱起來,置於榻上。


    雖然已經盡可能避免自己往不該看的地方看,然而他實在是太……


    榻上的蕭景策微微瑟縮了一下,喃喃出聲:「冷……」


    我連忙向前一步,抖開被子將人蓋得嚴嚴實實,正要轉身出去叫人,手腕忽然被一股力道握住。


    接著,那隻手一用力,我跌坐在蕭景策身畔,順勢躺倒下去。


    他虛弱地說:「我仍然覺得冷,夫人身上很是暖和,可否暖我片刻?」


    他臉色白得透明,看上去楚楚可憐,我隻好鑽進被子裡,將人抱住。


    然後就很快察覺到不對。


    「你……」我艱難地吞咽了一下,「你不是說你冷嗎?」


    「是很冷,需要夫人再暖暖我。」


    我也不知道蕭景策哪來的力氣,方才還虛弱到昏迷過去的人,忽然像變了個人似的。


    「洞房花燭遲了一日,今夜補上,倒也來得及。」


    燭光透過蟬翼般的幔帳,在我眼前搖搖晃晃。


    我想到那些苦心鑽研的醫書,想到出閣前夜小娘通紅的臉,忽然了悟——


    我大概可能也許是,誤會了什麼。


    桌上不過點著一對尋常花燭,卻至燭淚逶迤仍未結束。


    「夫君如此柔弱,這般辛勞,會不會太過為難你?」


    「不為難。」


    他吻住我眼睛,嗓音微啞,尾調卻上揚,「你暖我暖得甚好。」


    6


    過度放縱的後果,是蕭景策臥病在床數日。


    面對玄羽冷冽的目光,我很是愧疚地在榻邊摳手指:「都是我的錯……」


    「是我太過放肆,與夫人何幹?」


    蕭景策倚著床頭,輕咳兩聲,吩咐,「阿凝,你先帶王妃下去用膳,我有事吩咐玄羽。」


    阿凝是個很活潑的小丫鬟,闲來無事,講了不少八卦給我聽。


    比如之前京中小有名氣的小將軍衛雲朗,因頻繁出入煙花之地被聖上訓斥難當大任,如今在府中閉門思過。


    比如周相打算為唯一的嫡子說親,卻無意中發現他身邊的丫鬟已有身孕,此事在京中傳開,都說丞相家風不正。


    我聽得心花怒放:「蒼天有眼,報應啊。」


    「什麼報應?」


    門口忽然傳來一道熟悉的嗓音,溫溫潤潤,像是纏綿繚繞在心頭的春水。


    我微微一僵,抬眼瞧見一襲青衫的蕭景策逆光而立,含笑望向我。


    不想他覺得我報復心太強,我慌裡慌張地轉移話題:


    「沒什麼……王爺身子好了嗎?就這麼下床,要不要緊?」


    「無事。」他偏過頭去,輕輕咳了兩聲,又笑笑地看著我,「難得放晴,不如我帶夫人出門逛逛吧。」


    在姚家討生活的日子,我有幹不完的活,很少有機會出門。


    大多是姚清婉跟衛雲朗周衡一同出遊,回來時隨便扔給我什麼東西,說是帶給我的禮物。


    如果敢說不喜歡,就是不識抬舉。


    如今,我跟蕭景策並肩走在京城最繁華的街頭,望著路邊的木制風車,欲言又止。


    蕭景策輕笑:「夫人喜歡?」


    「有點喜歡,但其實不買也……」


    話音未落,蕭景策已經摸出碎銀,買下一支風車,笑著遞過來。


    舉著那支風車,我和他一路穿過人群,到了西坊市最大的一家首飾鋪子。


    小二拿來最新款的首飾給我挑選,蕭景策拈起一支螺鈿金簪,正要往我發髻上佩。


    身後忽然傳來一道熟悉的嗓音:「姐姐,好巧。」


    竟是姚清婉。


    她身邊還跟著一個神情冷淡的高大男子,眉眼間竟跟蕭景策有三分相似。


    這人一見我身邊的蕭景策,就開始冷笑:


    「平陽王命不久矣,怎麼不好好在府中待著,若是不幸死在這街上,豈不是嚇人嗎?」


    我明白了。


    這人就是京中有名的、跟蕭景策向來不對付的三皇子。


    據說蕭景策當年中毒一事,還與他母妃多少有些關系。


    想到這,我很警惕地往前跨了一步,將蕭景策擋在身後。


    他輕笑一聲,當著那兩個人的面,握住我的手:


    「微臣成婚後,倒覺得身子比從前好了不少,說不得能活到為三殿下送行那一日。」


    「平陽王,別忘了你的身份,怎麼能這樣和三殿下說話?」


    姚清婉蹙著眉,咬著唇,一臉不認可的表情。


    我受不了了,好想抽她。


    她這副樣子,我已經看了十幾年,實在看得夠夠的了。


    「姚姑娘好大的威風,不過如今瞧來,還是你姐姐回門那日跪地行禮時更順眼些。」


    姚清婉臉上露出屈辱之色,淚盈盈地看向三皇子,嬌嬌弱弱地叫:「殿下……」


    就算我是個傻子,這會兒也看出她和三皇子之間的不對勁了。


    但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三皇子去年就已經娶了正妃。


    7


    三皇子身後的侍衛拔了刀,請蕭景策上樓一敘。


    我大概數了一下,其實也就七八個人,我也不是不能對付。


    正要動手,蕭景策卻回過頭來,目光溫柔地包裹住我:「夫人別怕,我很快就下來。」


    「可……」


    「三殿下身為皇子,行事光明磊落,不會對我做什麼的。」


    我站在樓梯口,不放心地往上瞧。


    姚清婉走到我面前輕笑:


    「真令人愉悅,我瞧著那藥起了作用,姐姐如今生得愈發粗壯了。」


    「姐姐隻當自己真的命格貴重,恐怕到死都不會知道,平陽王求娶你的真正目的吧?」


    我不想理她,卻抵不住這人非要往我這裡湊,一定要看到我傷心欲絕的樣子才算暢快。


    於是我嘆了口氣,一臉認真地看著她:「我自然知道。」


    「你知道?」


    「當然。夫君他曾與我有過一面之緣,被我的美貌所吸引,對我一見鍾情。」


    姚清婉冷笑一聲:「姐姐還真是痴心妄想,你以為——」


    「夫人戴這幾支發簪很是漂亮,這一匣子本王都要了吧。」


    由遠及近的、驟然響起的聲音,打斷了她沒出口的話。


    我猛地回頭,發覺蕭景策和三皇子已經從樓上下來,連忙衝過去,不放心地把他上下檢查了一遍。


    他握住我的手,含笑衝我搖頭。


    姚清婉不死心地開口:「殿下,平陽王言語冒犯於你……」


    三皇子一甩袖子,冷冷地說:「孤從不與將死之人計較失禮之事。」


    回府的馬車上,我忍不住問起這事。


    蕭景策勾過我腰肢,伏在我肩上輕輕喘氣:


    「夫人怎麼不想想,你妹妹一介閨閣女子,為何會與三皇子一同出現在此處,還舉止親密?」


    我忽然就明白過來:「你的意思是,她跟三皇子之間……可他已經娶妻了啊!」


    「三皇子妃之位,又怎麼比得上皇後之位?」


    我萬萬沒想到,姚清婉的志向竟如此遠大。


    怪不得衛雲朗與周衡都對她死心塌地,她卻不為所動。


    8


    我將事情前前後後想了一遍,問了蕭景策幾個有關三皇子的問題,他都很耐心地答了。


    「你跟三皇子……」


    話還沒說完,一隻溫熱的手忽然從身後抱住我。


    蕭景策微微喑啞的嗓音傳入耳中:「夫人一路都在提三皇子,我可是會嫉妒的。」


    我悶哼一聲,在理智的弦最後崩斷前,又想起了白日裡姚清婉說過的話。


    「我是不是……胖了?」


    蕭景策眼尾一挑:「這可不好說,不如我仔細替夫人檢查一遍吧。」


    「但夫君身子虛弱,絕不可這般操勞……」


    蕭景策停了手,無辜地望向我:「不如……勞煩夫人?」


    我咽了咽口水:「那也行。」


    ……


    第二日我始終心驚膽戰,生怕蕭景策又太過病弱。


    好在勞累的都是我,他的身體並無大礙。


    我與蕭景策用膳時,管家忽然進來,說衛府來人,有東西要轉交給我。


    是一隻荷包。


    五年前我剛學女紅之時,與針線糾纏了大半個月,勉強繡出一隻,送給了衛雲朗。


    隻可惜情竇初開的苗頭剛發芽,就被他活活掐死了。


    他提著那隻荷包,嗤之以鼻:


    「姚清嘉,你便是倒貼我五百兩,我也不敢把這麼醜的東西掛在身上啊。」


    如今東西又回到我手上,還是在我跟蕭景策相處融洽之時,不用想也知道,又是姚清婉搗的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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