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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褪丹青. 3971 2024-12-04 14:28: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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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他輕輕抱了抱我,將一枚冰涼的虎符放進我手中。


    「這就是我求娶你的目的——我想你統領平陽軍再入邊關,徵戰北疆,成為楚國名留青史的女將軍。」


    14


    我帶著那枚虎符,和蕭景策一同入宮觐見天子。


    他端坐高位,目光冰冷地打量我,半晌,嗤笑一聲:


    「蕭景策,如果朕沒看錯的話,這個你所謂的,平陽軍的新將領,似乎是你新娶的夫人。」


    蕭景策平靜道:「是。」


    天子一拍桌面,震怒道:


    「你莫不是失心瘋了?你母親那般的奇女子,千百年來能出一個已是難得,你還指望隨便找一個人能與她相提並論?」


    「能否相提並論,還請陛下一觀。」


    蕭景策將我帶到了演武場。


    在我一一展示過騎射、劍術與刀法後,皇上的眼神終於變了。


    卻不像是喜悅,更像是某種自認身居高位的人,在看到異軍突起的下位者後,產生的忌憚與厭憎。


    「即便武藝高強,也並不代表她就有將才,能夠行軍打仗。」


    蕭景策撩起衣擺,直直跪了下去:


    「微臣願薦臣妻一試,若此行不能在三月之內徹底將北羌人趕出楚國,微臣願交出虎符,將平陽軍徹底交由陛下吩咐之人統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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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微臣也,甘願領罪受罰。」


    沉默片刻,天子淡淡道:


    「朕準了。隻是唯恐她一介女子,眼界有限,不能周全,朕會下旨,再安排一名副將隨軍。」


    這個隨軍的副將,便是衛雲朗。


    顯然他並不覺得我能勝任此位,不然衛雲朗不會一臉懶得隱藏的威脅之意。


    出京前一日,他甚至專程上門,嘲諷地說:


    「姚清嘉,莫非你以為行軍打仗,是有幾分蠻力便可以做到的事?平陽王也是愚蠢至極,竟想著讓你一個女人統率大軍,還不如痛快地將虎符交予我……」


    我懶得聽他廢話,猛地向前兩步,在衛雲朗還未反應過來時,就抽出他腰間的佩劍,抵在他頸間。


    「早就想給你一刀了,捏捏扭扭,小氣陰毒,你這種玩意兒也配瞧不起女人?」


    他失了臉面,神色瞬間變得鐵青:「姚清嘉!分明是你從前一直痴戀我!」


    「瞎了些日子,後來治好了,不行嗎?」


    我揮劍斬落他一縷頭發,利落地扔回劍鞘,「還有,記得以後叫我姚將軍,衛副將。」


    出行前,宮中又下來了一道旨意,命姚家放我小娘自由之身,玄羽專程上門,將人接到了平陽王府。


    她紅著眼圈,不放心地瞧著我:「清嘉,刀劍無眼……」


    「富貴險中求。」


    我握著她冰涼的手,安撫道,


    「娘親不必擔心,我此行建功立業,必將為你求一道封诰命的聖旨。」


    第二日臨行,蕭景策難得換了身騎裝,系了披風。


    他提著韁繩,利落地翻身上馬,又抬眼衝我笑了笑:「這麼些年未再碰過騎術,所幸並未生疏。」


    這一日,京城落雪,他裝扮利落,墨發高束,瞧過去萬分英氣從容,我幾乎能從這道身影中,窺見幾分他從前的驚才絕豔。


    若非君心多疑,若非那場奇毒致使他纏綿病榻,蕭景策才該是如今京城青年才俊中,最出眾的那一位。


    城門外,大雪落得愈發紛揚。


    我抿了抿唇,看著蕭景策:「你回去吧。」


    「回哪裡去?我自然要與夫人同去北疆。」


    蕭景策眨了眨眼睛,


    「平陽王府有玄羽帶人鎮守,我雖不能上陣殺敵,但這些年來讀了這麼多兵書,總能給夫人做個軍師。」


    「可邊疆苦寒,此行兇險,你的身體……」


    他輕笑一聲,打斷了我憂心之言:「有夫人在一日,便能護我一日周全,不是嗎?」


    15


    深冬時節,我與蕭景策一路快馬加鞭,抵達北疆。


    起先,即便有虎符在手,平陽軍也並不服我。


    我當著他們的面,徒手劈碎了一塊重逾數百斤的巨石,才算勉強鎮住了他們。


    回到房中,蕭景策便微微側過頭,衝我笑了:


    「原來從前在京城時,清嘉一直在藏鋒,可算是對我留足了情面。」


    我抿了抿唇,忽地探出身,揪住蕭景策衣襟,吻住他。


    輾轉反復,他被我親得情動不已,連眼尾都泛起一抹紅。


    「夫人……」


    他眸光幽深地望著我,那雙山泉般清澈又冷靜的眼睛裡,漸漸有火焰燃起,「夫人,別撩撥我,我受不住。」


    我閉上眼睛,將下巴抵在他肩窩,輕聲道:「蕭景策,謝謝你。」


    從前在姚家,我一直過著萬分不適的日子。


    不隻是姚清婉,嫡母也很會對付我。


    她說姚家一向勤儉,既然我力氣大,府中的柴火便都交給我來劈。


    這對我來說不過是小事一樁,因而她發覺為難不到,便又尋些旁的法子。


    比如數九寒天,命我跳入湖中為她撈回掉落的手帕;比如在做給我的衣裙中,細細密密縫一排牛毛細針;比如用我小娘的安危逼迫我,替酷愛配置毒藥的姚清婉試藥。


    似乎女子身在閨閣,嫁人後又困在後宅,連眼界都被消磨至不可見的地步。


    那並非我想過的日子,因此在京中時總是千般不適,每一刻都有萬重枷鎖束縛,舉步維艱。


    如今,到了北疆,總算天大地大,再無拘束。


    三日後,我帶領平陽軍與北羌人在半月關外一戰。


    平陽軍本就是上一任平陽王帶出的一支奇兵,又因這些年來鎮守邊關,被北疆凜冽的風雪磨礪出一股銳利的森寒。


    我提著一柄長刀,一馬當先,連挑北羌三名大將,初戰大捷。


    雖然勝了,衛雲朗的臉色卻十分難看。


    我越得軍心,他日後想要接管平陽軍就越困難。


    蕭景策聽了我說的話,挑了挑眉:「夫人不必擔心,如今戰事吃緊,他暫時不敢耍什麼手段。」


    他熟讀兵書,於兵法一道的理解上要遠勝於我,於是我與蕭景策形成了一種心照不宣的默契。


    我領軍徵戰,他布局謀劃。


    不足兩月,便收回五座北疆城池,捷報頻頻傳回京城,連帶著衛雲朗的神情,也一日比一日陰沉。


    他引以為傲的天才少年的光環,在我面前被悉數澆滅。


    年關將至時,北羌人已退至草原交界處的斷風關。


    我與蕭景策的第一個新年,便是在北疆度過的。


    除夕夜,他溫了酒,笑笑地舉杯祝我:「將軍天生就該建功立業,萬古流芳。」


    這兩個月的戰場拼殺磨礪下來,我身上染了血氣,比起在京城時束手束腳的模樣,何止肆意了百倍。


    目光掠過蕭景策執酒杯的手,指節修長,分外漂亮,許是因著喝了酒的緣故,他清俊出塵的臉上多了幾分血色。


    我覆住他的手,就著這個姿勢將杯中酒一飲而盡,笑了一下:「軍師亦是。」


    夜深時分,我在簡陋屏風後沐浴,不知不覺倚著浴桶邊緣睡了過去,直到一股輕柔的力道落在我發間,將我自夢中喚醒。


    我啞著嗓子,懶洋洋地問:「咦……蕭軍師此番前來,所為何事?」


    蕭景策撩動我湿漉漉的頭發,笑意輕淺又勾人,低聲道:「自然是來為將軍侍寢。」


    那溫熱的指尖沿我脖頸一路往下,沒入水面漣漪,又點起燎原烈焰。


    北疆落雪的除夕夜裡,我與蕭景策房中盛開了第一個春天。


    16


    開春時節,最後一戰終至。


    在蕭景策出其不意卻又精妙絕倫的布局下,我領兵大敗北羌軍,對方退至斷風關外。


    領頭的二皇子望向我,目光刻毒:


    「姚將軍一介女流卻有將才,金某很是佩服。隻是你此生,怕是都不能離開北疆了。」


    「今日之仇,我記下了。來日見你楚國之軍,必殺之而後快。」


    他在一小支心腹之軍的掩護下,匆忙撤退。


    我握緊韁繩,一聲冷笑,高聲厲喝:


    「你北羌已然大敗至此,難道我還會放虎歸山?其他人清理戰場,收拾殘局,十三輕騎小隊,同我一起追過去——」


    我的聲音落在北疆初春凜冽的風中,聚攏了一瞬才四下飄散。


    「斬草除根。」


    我帶人追了三百餘裡,北羌二皇子的心腹一個個被殺掉,到最後,隻剩我策馬追著他,一路奔入草原深處。


    幾步之後,衛雲朗跟著我。


    二對一,何況對方又是強弩之末,原本該是板上釘釘的勝利。


    然而在我提刀刺向北羌二皇子的一瞬,衛雲朗忽然調轉刀鋒,重重砍向我身下馬匹的前腿。


    駿馬一聲慘烈嘶鳴,跪倒在地。


    我身體跟著往前傾,銳利劍尖迎面向我刺來,堪堪沒入心口半寸。


    也是這個時候,斜裡忽然一支寒光凜然的長箭飛來,用力之大,竟然將那柄劍從中射斷!


    我得了喘息之機,飛身下馬,高高揚起手中長刀,用了十分力氣。


    北羌二皇子的身首分離,高高飛起的頭顱之上,還殘留著驚懼和不敢置信的表情。


    爾後我猛然轉身,從背後取下長弓,瞄準,利落地搭弓射箭。


    長箭自逃離的衛雲朗後心穿過,他從馬上栽倒下來,滾落在草叢之中,沒了聲息。


    急促的馬蹄聲漸近,一轉眼便停在我面前。


    蕭景策翻身下馬,面色倉皇,步履踉跄地到了我面前,死死盯著嵌入我胸口的那半截劍尖。


    他在我面前,從來都是運籌帷幄的模樣,縱然從前在京城時命懸一線,亦是萬般從容。


    我從未見過蕭景策這樣失態。


    懊悔和痛惜在他眼底掀起巨大的風暴,聲音被風撕扯著,滿是驚惶。


    「清嘉,對不起,我來遲了……」


    我咧了咧嘴,抬手將劍尖拔出來,輕聲安撫他:「沒有遲,蕭景策,你並沒有來遲。」


    見他不肯信,我隻好解了騎裝,翻開衣襟,將那枚荷包掏出來:


    「看,我放在這裡,珍而重之地藏好,原本是想等這一戰贏了,就送給你的。」


    那枚繡工拙劣的荷包,卻替我擋下了這生死一劍,令我隻受了一點皮肉傷。


    隻可惜,上面辛辛苦苦繡好的鴛鴦和月亮,已然絲線散亂,不成形狀。


    他緊緊盯著我,見我赤裸心口隻有一點輕淺紅色,顯然是真的並未受什麼重傷,終於放下心來。


    「看吧,我就說——」


    蕭景策喉結動了動,猛地上前一步,將我死死抱住。


    用力之大,甚至讓我感覺到輕微痛意。


    他附在我耳邊,嗓音微微沙啞:


    「方才那一瞬間,我以為你傷在他劍下,險些懊悔至死。我想我不該為一己私心,將你置於這般危險的境地,若是你死在北疆戰場,我也定會與你合葬於此。」


    「清嘉,我真的害怕,怕失去你。」


    他難得示弱,這聲音裡帶著劫後餘生的慶幸。


    粗糙的騎裝表面帶著初春未散的料峭寒意,蹭在我肩頭。


    天色漸漸暗了,天上月色落下來,鋪陳在滿地草葉之上,融在這個擁抱的每一寸縫隙間,拉扯出一片寒冷中氤氲的曖昧。


    我還未反應過來,便有一滴溫熱的湿意滴落在肩上。


    細密的草尖刺著後背,微微有些不舒服。


    我卻顧不得許多。


    「蕭景策,你一直在騙我……」


    我一邊兇狠地吻他,一邊用發抖的聲音說,


    「你能騎馬一路追來,亦能搭弓射箭,一箭射斷他的兵刃——你分明並非纏綿病榻,也絕不到行將就木的地步,又為何要裝病這麼多年。」


    「若是不病,便是死,清嘉,我沒有第二條路。」


    他頸線緊繃,包容地承受一切,


    「如今這樣,不也很好嗎?你有驚世之才,自然該被天下皆知。而我做你身後軍師,助你守衛萬裡河山。」


    「姚清嘉,我要你青史留名,而我之名綴於你之後,已是心滿意足。」


    這一夜仿佛格外漫長,遼闊草原上,曠野星河下,回程我與蕭景策同乘一匹馬。


    他寬大的披風緊緊裹住我,顛簸間壓抑隱秘暗流,唯有那被披風包裹的方寸之地間,是我們二人難得的歡愉。


    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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