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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潮汐. 3650 2024-12-04 14:39: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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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江時被甩出了車,渾身多出骨折。


    許舟隨車掉下了山崖。


    隨著一聲爆炸,骨灰都不剩。


    江時渾渾噩噩的時候,依舊沒有見到林聽聽。


    他覺得那些美好的神話都是放屁。


    沒有天堂也沒有地獄。


    人死了,就什麼都沒了。


    最後他躺在醫院的急救床上,看著頭頂的白熾燈流花般向後飛去。


    耳邊的小護士嘰嘰喳喳報著他的血壓、心率。


    他在小護士胸前垂下的掛表裡,看到了熟悉的貼畫。


    是林聽聽最喜歡的貼畫。


    他恍惚地抬起手,抓住小護士問:「你認識林聽聽嗎?」


    小護士說:「她是我的資助人。」


    胸牌上的「救死扶傷」晃得他頭暈。


    小護士的目光跟林聽聽一樣澄澈。


    「躺好,讓我救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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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2


    「喂,江時。」


    我舉手在江時眼前晃了晃,「你在想什麼?」


    自剛才莫名其妙跟我表白之後,江時好像就跟丟了魂一樣。


    他回神,盯著我看了會兒,突然說:「我在想,現在親你一口,會不會被你揍。」


    我沉默地和他對視。


    江時咽了口唾沫,突然捉住我的手腕,縛在身後,低頭吻了下來。


    他咬得又重又狠。


    疼得我直蹙眉。


    還不讓我躲。


    春風歡快又溫柔地圍著我們打轉。


    像我的心一樣鵲躍。


    很久之後,江時才戀戀不舍地放開我,「林聽聽,去吃飯嗎?」


    我突然有了一種很奇怪的感覺。


    似乎江時在跟我吃飯這件事上,格外執著。


    他跟我說得最多的話就是:「好好吃飯。」


    接下來幾天,我成了學校的紅人。


    走到哪裡都有人跟我打招呼。


    甚至還入選了學校年度優秀人物。


    被邀請參加採訪。


    「聽聽,最近阮棠到處造謠,說你贏了比賽,都是因為江時幫你。」


    室友把論壇的帖子推到我面前。


    「揭秘林聽聽獲獎內幕。」


    由於阮棠的造謠,不少人信以為真。


    「知道什麼叫立人設嗎?」


    「拿第一的不可能是普通人,我就這麼說吧,在座的學妹誰要拿下江時,誰就能拿第一。不像我們男人哦,沒得依靠。」


    「我還是支持阮棠吧。」


    室友一臉氣憤,「你初稿寫完的時候,都不認識江時。」


    「這群人就是看不得女生成功!」


    我在教學樓碰到了阮棠。


    她還是一如既往的沒心沒肺,「聽聽,你跟男生談情說愛,早晚會輸。可以學學我,跟男生當哥們兒,將來出了社會,多條路。這麼看起來,我好像也不算輸。哈哈。」


    我平靜地看著她,「好啊,學姐再接再厲。」


    扭頭,我就把事情捅到了學校。


    阮棠因為造謠,被學校約談了。


    畢竟科創比賽是市裡最重視的項目。


    她在網絡上肆意發言,影響了學校形象。


    阮棠試圖找那些男生幫忙,「你們不是說支持我嗎?」


    「林聽聽肯定有內幕,我們聯合起來抵制她,一定能成功的。」


    那幾個人紛紛避開了眼神。


    阮棠忍不住發了脾氣,「白跟你們處了,你們這群白眼狼。」


    有人不耐煩地嗤笑:「真把自己當男人了?送上門的便宜,不要白不要。而且,你腰摸起來真的挺軟的。」


    阮棠剎那間愣在原地。


    眼眶瞬間通紅。


    阮棠不甘心地說:「老師,林聽聽是江時的女朋友,他幫她也算公平嗎?」


    老師無奈解釋,「江時沒有給林聽聽投推薦票。他們寢室以及整個學生會成員都沒有參與投票。結果完全公正。」


    阮棠在學校論壇出了名。


    往日裡受過她委屈的人紛紛嘲諷:


    「阮棠女神,你的好兄弟怎麼不幫你了?」


    「男生又不傻。」


    「長得漂亮又會舔,不要白不要。」


    「現在她名聲臭了,誰願意跟她玩啊。」


    13


    我跟許舟的哥哥籤了協議。


    許言壑會一直供我到研究生畢業。


    並且確保我能入職他家公司。


    我這時才知道,他想搞死許舟很久了。


    新學期開始了。


    阮棠的狀態有點不對勁。


    一周的時間,她跟室友和同學吵了五次。


    還見了血。


    許言壑聽了我的建議,把許舟放回來了。


    阮棠被老師叫走談話的時候,許舟正坐在我對面。


    「聽聽,對不起。」


    「我聽我哥的話,跟你好好處。」


    一看就是沒少挨許言壑收拾。


    人都學乖了。


    我微微一笑,「都過去了,今天找ţŭ₄學長來,是為了交接工作。有些地方我不太懂,需要你帶我。」


    新學年,許舟ṭüₑ學生會副主席的頭銜落在了我頭上。


    許舟眼神一亮,「好啊,聽聽想怎麼樣,就怎麼樣。」


    阮棠剛好從門前經過,突然扒住門框,「許舟,你在這裡幹什麼?你要跟她復合對嗎?」


    刺耳的質問回蕩在室內。


    我說:「不好意思,我們隻是在交流工作。學姐你誤會了。」


    阮棠目光冷戾,「滾,我跟你講話了嗎?」


    我後退一步,無奈地望向許舟:「學長,今天看來沒辦法繼續了。改天我去你家找你。」


    許舟嗯了一聲,與阮棠擦身而過。


    阮棠顧不得罵我了,緊隨許舟而去。


    我回頭看向電腦桌面,許舟的聊天框被我置頂了。


    未來一周,我會頻繁地跟許舟聊天。


    突然,我被人攔腰抱起,放在桌子上。


    江時冷著臉,吻住了我。


    「林聽聽,你是不是入戲太深了?」


    「還對著許舟笑?」


    「為什麼要獎勵他?」


    我扶著江時的肩膀,呼吸紊亂,「學長……」


    「別喊我學長,我是你男朋友,喊名字。」


    我笑了,「江時……」


    江時把我親得七葷八素,握著我的腰,捏了捏,「又胖了點,今天想吃什麼?」


    我認真地盯著他,「你……為什麼總想跟我吃飯?」


    江時抿唇,撩起我的頭發,「因為我不想你像上輩子那樣……瘦得皮包骨。聽聽,那是我一輩子的噩夢。」


    窗外的暖陽灑在了我倆身上。


    他的體溫一絲不落地傳來。


    我問出了困擾很久的問題:「你為什麼也有記憶?你是不是……」


    也死了?


    江時的笑容明媚耀眼。


    「瞎說,我可是壽終正寢。」


    14


    兩周後的某天,阮棠衝進了學校廣播站。


    當著許舟的面哭得梨花帶雨:「許舟,我喜歡你好多年了……你不能為了林聽聽拋棄我。」


    她說這話的時候,廣播站的喇叭還沒關。


    阮棠拽住我的衣服,刻意阻止我去關廣播。


    「聽聽,我知道你討厭我,可是你插足我和許舟的感情,就不怕遭報應嗎?」


    「況且你都跟江時在一起了,還跟許舟在廣播室裡不清不楚的。你對得起江時嗎?」


    吃瓜群眾聞風而來。


    紛紛在學校論壇裡討論。


    「林聽聽插足?到底是怎麼回事啊?」


    「阮棠真瘋了,誰拿這事開玩笑啊。」


    「今天休息日,林聽聽和許舟去廣播室幹什麼?可疑。」


    「誰認識江時,通知他一聲。」


    江時在下面親自回復:「?」


    「我在現場。」


    與此同時,廣播室後面的推拉門開了。


    學校老師、學生會成員,還有江時都在。


    幾十雙眼齊刷刷盯著阮棠。


    譏諷的、嘲笑的、不解的……


    老師沉著臉,「阮棠,你太過分了。」


    阮棠渾身一顫,「為什麼……我明明打聽到……」


    老師毫不留情地呵斥道:「今晚是我們為迎接校慶做的節目。你瞎打聽什麼?」


    許舟將手從阮棠的懷裡抽出來,語氣冷淡:「阮棠,我一直都拿你當兄弟,沒想到讓你誤會了。我們就到此為止吧。」


    目睹全程的吃瓜群眾樂了。


    「人家林聽聽正跟江時搞對象呢,誰稀罕許舟啊?」


    「許舟跟人不清不楚的,誰愛當接盤俠誰當,我反正不接。」


    後來,學校把阮棠送到了心理咨詢室。


    醫生說阮棠有抑鬱症,需要去醫院接受治療。


    我幫她聯系了父母。


    「抑鬱症,這麼嚴重啊?」


    他父母眉頭緊鎖。


    我點了點頭,語氣真誠,「我有一個朋友,從輕度抑鬱轉為重度抑鬱,最後死掉了。所以我建議叔叔阿姨早點給她治療。」


    他們不顧阮棠的反對,執意把她送去了醫院。


    阮棠被接走那天,惡狠狠地詛咒我:「林聽聽,你早晚弄死你。」


    我笑著說:「學姐,記住你的話。」


    「希望你在吃藥的時候,能想起我。」


    望著阮棠的車逐漸遠去,我的笑容才漸漸消失。


    掌心已經被掐出了痕跡。


    江時遞過來一杯奶茶。


    我嘬了一口,甜膩膩的, 混著茉莉花的味道。


    我說:「那些藥真的很苦,我為了活著,每天都在認真吃藥。我希望她也是。」


    江時拍拍我的頭, 「放心,你受過的苦,她少不了一點。」


    15


    其實我問過江時, 對未來有什麼打算。


    重來一次,他可以利用信息差,大力發展家族產業。


    江時也的確這麼做了。


    在一起的第一年, 江時去了國外。


    臨走前, 他把我提到體重秤上:「如果我回來的時候,你瘦了,就等著吧。」


    臨近畢業的時候,我保了本校的研究生。


    這樣可以兼顧許言壑公司的業務。


    許舟滿心以為,我一心一意輔佐許言壑,是為了將來能嫁給他,嫁進許家。


    可惜, 他沒等來我的「告白」。


    人就被趕出了公司。


    「哥……林聽聽是我的人!我走了, 她也會跟我走!」


    許言壑挑眉:「哦, 是嗎?」


    股東大會上, 我衣著端莊,坐在董事長許言壑身邊。


    兩年時間,稚嫩的眉宇間已經鍛煉出些許銳氣。


    許言壑看著我,不吝嘲諷:「舟舟一直以為我給他培養媳婦呢,是不是沒點數?」


    我咧嘴一笑, 「確實沒點數。」


    許言壑東徵西討這麼多年,我是他最得力的助手。


    眾人噤若寒蟬。


    連笑都不敢。


    我說:「許先生才是我老板。」


    「許舟, 後會無期。」


    ……


    這一次,江時在國外整整待了五年。


    江家和許家合作的第一個項目, 就是我經手的。


    由於精準預測了市場風險,合作推進當年, 就在國內市場打出了王炸。


    兩家股票水漲船高。


    八月裡,江家的繼承人歸國。


    我作為合作方,為他接風洗塵。


    機場的大屏幕上, 還在滾動播放著當日新聞。


    「近年來,抑鬱症患病人群大大增加,某 A 大高材生於昨日自殺,生前曾患有重度抑鬱,專家呼籲廣大人民群眾重視心理健康……」


    我盯著新聞, 有一瞬間的恍惚。


    在那個曾經的世界,這條新聞的主人公, 是我。


    「林聽聽,好久不見啊。」


    有人擋在了我面前。


    正午的太陽肆意地穿透了機場的玻璃。


    四周的光斑就碎開的琉璃。


    我抬頭,對上那雙黝黑炙熱的眼。


    五年的歲月, 打磨掉了江時眼底的鋒銳和桀骜。


    多了分沉穩。


    江時朝我伸出手,「讓我看看你瘦了沒。」


    我緩緩笑開,親昵地握住了他的手。


    穿過光色斑斓的路, 朝著機場大門走去。


    時光荏苒。


    時空交疊。


    這一次,林聽聽活過了多災多難的 23 歲。


    而本該死在醫院的江時,此刻就站在她身邊。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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