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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這年花好月正圓 3778 2024-12-05 14:16: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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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所以,元宵節燈會,要殺你的人不是郭氏,而是郭將軍?」我問道。


    宋時清很肯定郭氏並不知情。


    「可瑞王說,她承認了,所以……所以她是為父遮掩?」我道。


    宋時清點了點頭,「郭讓那個老匹夫,我早晚殺了他。」


    我忽然明白,宋時清前世為什麼和郭讓打架了,我甚至有了另外一個猜測,前世我哥和南平郡主沒有在一起,是因為宋時清的身世。


    前世,宋時清和郭讓打架,郭將軍受了重傷,雖沒有死,但也傷了身體。


    這個仇,或許也成為了我哥和南平分開的因。


    一時,我唏噓不已。


    15.


    第二日,我家來了一個貴客。


    南平陪著瑞王妃來訪。


    「勞駕,我想和他聊聊。」瑞王妃依舊是沒什麼表情,挺著腰板,仿佛什麼事都不能讓她笑彎腰。


    我娘問過宋時清,得了同意才給他們安排了書房。


    我們都沒聽到他們聊了什麼,但瑞王妃出來的時候眼睛是紅的,顯然哭過了。


    南平扶著她欲言又止,瑞王妃卻仿佛釋懷了一般,望著我們所有人露出了笑臉,這還是我第一次見她笑。


    瑞王妃對我哥道, 「我知你和南平的事,今早也為你們求了賜婚的聖旨,以後,我的南平就交給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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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妃娘娘。」我哥想說什麼,可又覺得說什麼都多餘。


    瑞王妃當天下午她就上了皇覺寺,剃度出家了。


    南平坐在法華寺下嘆氣道,「我母妃說,早在我父王奉旨娶別人的那年,她就想剃度出家的,可卻一直膽小懦弱又眷戀紅塵,沒敢去。」


    「我母妃還說,如果她早點出家,或許哥哥的母妃就不會鬱鬱而終了,哥哥也不會流落他鄉,有家不敢回。」


    「昨天她見過了哥哥,敞開了心扉聊過了,所以她在這人世再沒有牽掛了。」


    南平望著我,眼底滿是失落,我抱著她輕撫著她的後背,卻不知怎麼安慰她。


    「何必呢!」宋時清靠在樹幹上,叼著一根枯草,神色淡淡的。


    他說,所有的錯都不是瑞王妃的錯,他說,女子太苦了,掙脫不開的,永遠是女子這重身份。


    「姣姣,如果你不想嫁人,就永遠不嫁,做你自己就好了。」


    我頷首,「我不嫁,堅決不嫁!」


    宋時清面色悵然,大約是想到了他的母親。


    過了許久,我又忍不住嘆了口氣,


    「我想,瑞王妃選的那條路,一定是有她最重要的東西吧。」


    她應該不後悔。


    「這話倒有幾分開悟的意思。」宋時清摸了摸我的頭,「小小年紀,就這麼豁達了。」


    我倒覺得他很豁達,那麼小,就壓著那麼重的心思,裝作吊兒郎當的樣子過著……我想,小小年紀的他,一定有無數個委屈想家想母親的夜晚吧。


    他是怎麼熬過來的,我不敢想。


    16.


    郭讓回了京,他請罪卸了任,本來要求聖上降罪的,但聖上念他老邁,沒同意。


    於是郭讓畫地為牢,禁閉郭府大門,說直到死,他都不會再邁出郭府一步。


    聽到這個消息時,宋時清正在給我做紙鳶,他做得紙鳶飛得特別高,而且我發現,他畫畫也很厲害。


    「你果然什麼都會啊。」我笑著道。


    「那當然,不露一手你天天當我吹牛。」他道。


    我仰頭望著飛得很高看著很恣意的風箏,忽然道,「要不,將線絞斷了,讓它沒了羈絆再飛高點?」


    我本以為宋時清會同意,他卻敲了我的頭,「想什麼呢,小爺好不容易做好的。」


    我瞪他,「君子動口不動手!」


    「我可從來不是君子,還有……」他忽然湊在我面前,盯著我臉看,「那天鼓勵你不想嫁人就不嫁的話,我收回。」


    我愣住。


    「得嫁,還得擦亮眼睛找穩重可靠的人嫁。」他說著,摩挲著下巴,好像在說他就是那個穩重可靠的人。


    「宋時清,你要不要臉?」


    「不要,你什麼時候看我要過臉?」他道。


    我哭笑不得不想搭理他。


    「你就說嫁不嫁吧,給我個準話,三年五年我都等得。」宋時清忽然一本正經地起來,「若真的不想也沒事,我陪你一起孤寡到老,但有一點……」


    他又陰惻惻地盯著我,「但有一點,你不嫁我可以,但你也不許嫁給別人。」


    「威脅我?」我掐住他胳膊,「宋大人升官了,膽子也養肥了嘛。」


    他哎呦哎呦喊著疼。


    「看到沒有,」我指著門外的池子,「明天我起來,裡要是結了三尺冰,我就嫁你。」


    宋時清大怒,「你不講武德,現在才十月初,怎麼可能有三尺冰?」


    我哼了一聲,將風箏線丟給了他,走了。


    第二天我早早起來,開了窗戶看了一眼門外池子裡的水,我養的兩隻鴨子,還在水面劃著水,快活的很。


    我又裹著被子睡得昏天黑地。


    一直到下午有人砸門,我才驚醒,丫鬟開門進來,興奮地喊道,


    「小姐,您快起來看看吧。」


    我被拽了出去,宋時清正站在池子邊,一身的泥點子,被風吹得通紅的臉,隻剩兩排白晶晶的牙看得清。


    「徐姣姣!」宋時清指著池子,「三尺的冰,嫁不嫁?」


    「你……」我跑過去看,池子裡真的飄了一塊缸口大的冰塊,那冰一看就很厚,我問宋時清,「你從哪裡弄來的冰?」


    「其他事晚點說,你先回答我。」


    「不對,」我眯著眼睛,「你是不是在京城哪個高門大戶弄來的夏冰?」


    現在不管哪裡都沒這麼厚的冰,唯一可能的,就是那些囤著冰過夏的人家,夏天冰沒用完,多出來的。


    不過,這個時候,也鮮少有人家還有冰,不說有沒有用完,便是有也該化掉了。


    他這塊冰,不管怎麼來的,都是極不容易的。


    「徐姣姣,你說話不算話。」宋時清道。


    「我就不想嫁,怎麼了。」


    「不,你想。要是你不想,你不會睡到下午才起來,平時你卯時就起來練功了。」宋時清笑眯眯地道,「你在等我的冰。」


    我被他噎得臉發熱,不想理他,回了房裡。


    「徐姣姣!」宋時清站在門口喊,「我去告訴我爹娘,告訴姑母去了啊。」


    我將門關了起來,就聽他在外面蹦蹦跳跳地喊,「我有媳婦兒了。」


    「姑母,姣姣願意嫁我了。」


    「姑母,要是您不同意,我入贅也行。」


    我娘啐了他一口,也跟著他鬧騰。


    乳娘說,那天宋時清逢人就說他要成親了,還買了三麻袋的喜糖見人就送。


    「他要不要臉,還沒成親就發喜糖。」


    「昨兒一夜沒睡,問了多少人家,跑了多少地方才弄到冰,他也不知累,」乳娘笑著,「這是真歡喜啊,恨不得告訴所有人。」


    我坐在床前,望著那塊漸漸融化的冰,心裡暖暖的。?


    17.


    我和宋時清定親時,舅舅也回了京城。


    瑞王請舅舅一家人去王府喝茶,我聽說,瑞王尊重宋時清所有的選擇,宋時清想認祖歸宗就認,不想認,聖上那邊他會去說。


    宋時清說他會認祖歸宗,但會等瑞王百年後。


    宋時清說瑞王活著一天,他都不會承歡他膝下讓他享受天倫之樂,因為瑞王不配。


    至於舅舅家,我舅舅本就還有兩個兒子,不需要宋時清傳宗接代延續香火,所以我舅舅也說隨宋時清自己決定。


    我們的婚事定在了後年的八月,聖上升了宋時清為右軍都督,還給他賜了宅邸。


    我哥和南平的婚事則定在明年九月。


    一時,我們都忙得不可開交,做完了這件還有另外一件等著。


    那天我出門去看鋪子,回來已是傍晚,路過一條巷子時,跟著的婆子喊我,我掀開簾子,便看到醉靠在巷子裡的蕭致。


    他醉眼朦朧地也朝我這邊看過來。


    "姣姣。"他跌跌撞撞過來,站在我的窗下,仰著頭目光近似貪婪地打量著我的臉,「姣姣我很想你,可我不敢去找你,我……我好想好想你。」


    「蕭致,你喝醉了,不要胡言亂語。」


    「我後悔了,」他扒著窗戶,紅著的眼裡蓄著淚水,「你可能不信,我重生了。前世你死後我好想你,每天想你想的睡不著。」


    「徐蓉為了贖罪,來我家做婢女,我知道她心懷不軌,所以我每次都會罰她,仿佛折騰她我想你的心,就沒有那麼疼了。」


    「我不知道怎麼了……忽然有一天我覺得我有點喜歡她,我衝回了樹林裡,抱著她,那一瞬的失而復得,衝昏了我的頭。」


    「後來、後來那天夜裡我做了個夢,夢醒了,我又回到了河邊,你正在冰窟裡掙扎,我不知道我怎麼想的,放棄了你去找徐蓉了。」


    「我明明很想你,很想你的。」


    他語無倫次,若我沒有重生,大約是聽不懂他在說什麼的。


    可惜我聽懂了。


    「蕭致,」我望著他,低聲道,「你選擇的那條路上,一定有你最重要的人,遵從你的心就好了,別回頭,因為被你放棄的人,不會在原地等你,也別後悔,因為這是你的心。」


    蕭致一顫,被酒燒紅的臉,瞬間褪去了色澤。


    過了一刻,又仿佛過了很久,他啞聲道,「所以,在我轉身的那一瞬,你我就沒有可能了是不是?」


    「是的,蕭致,我不會在原地等你,你也不值得我等。」


    蕭致苦笑,抓著窗戶的手頹然地耷拉了下去, 他跌跌撞撞折回身往巷中去,走了十幾步, 又悶悶地道,


    「這一世,你身體康健, 重獲所愛,真好,真好……姣姣,這一世我也值了。」


    蕭致消失在巷子裡。


    我以為我和他在某一天還會再見, 但卻沒有想到, 這是他最後一次出現在我面前, 甚至出現在世人面前。


    沒有人知道他去了哪裡。


    大哥成親那天我看見了徐蓉,她形容枯瘦,那一身撒著碎花的褙子,像是有人在枯枝上妝點的假花。


    她在撫廊下和我相遇, 我們都沒打招呼,各自錯開。


    那年冬天, 徐蓉自殺了,吞金而亡。


    死前她求我爹將姚姨娘放了出去, 並將她的嫁妝以及蕭致給她的所有錢都給了姚姨娘。


    徐蓉死後, 博陽侯夫人沒讓她入蕭氏祖墳。


    徐蓉給我留了一封信, 信裡隻有一行字,她道, 「重來一次我還會做同樣的選擇,因為, 這是我最好的選擇。」


    我將信燒了。


    18.


    那一刻我懂了,在蕭致漫長的虐待庶妹的歲月中,已經深深愛上了她。


    「(「」她攥著手站在門口望著宋時清,語氣小心翼翼, 「哥,恭喜你。」


    喊完,她又怕宋時清依舊不理她,便忐忑不安地朝我看過來。


    「嗯。」宋時清遞了個紅包給她。


    南平激動地拿著荷包衝著他笑,「謝謝哥哥!」


    宋時清嘀咕了一句,「我給我外甥的。」


    南平笑得更開心了。


    成親的禮儀很繁瑣, 一天下來我已經累得進氣少出氣多。


    我喊宋時清幫我拆了鳳冠,給我捏著肩膀, 他笑著道, 「夫人,力道如何, 你可滿意?」


    「還行,宋大人還有提升的空間。」


    宋時清在我耳邊道,「要不,先吃點東西, 待會兒我再好好給你按?」


    我臉一紅, 回頭瞪著他,「宋時清,你要不要臉?」


    宋時清一臉疑惑,「我哪句不要臉了?你想到了什麼, 臉這麼紅!」


    我掐他,他哈哈大笑。


    「哎呀,我媳婦兒掐人真疼。」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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