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冷笑一聲，抓起她的領子輕輕一撕，衣服立刻成了廢布料，露出她身上青青紫紫的傷痕。
她臉色大變，緊緊捂住胸口。
「我看也沒多疼。」
顧道顏也從屏風後走出，抬手甩了她一巴掌。
「撲通！」沈清瑤磕頭認錯。
「你以為王府的主人是誰？」
顧道顏的腳踩上了沈清瑤的頭，「你要不要去王府的後花園數數，有幾塊镯子樣的墊腳石？都是那傻狗批發的。」
沈清瑤跑了，臨走前我甩了她件衣服。
我是恨她，但絕不會用裸奔這種手法害一個女孩。
12.
我很快到了小城。
這裡災民哭號。
害他們的不隻天災，還有前些年的重稅，導致他們一點糧食也存不下。
糧食先到，解決了他們的飢餓。
這幾天為了防止貪腐，我每天要在施粥區待八九個時辰，恨不得在鍋旁邊睡下。
在後面到的是書，越是貧窮的地方，越沒有文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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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本不該一世悽苦。
很快，公主的盛名在這方土地傳開了。
伴著書的傳播，不少婦女開始言公主才是天生帝王。
不少小姑娘表示寧死也要追隨公主。
從未有女帝。
女人離女帝好像隔了一條大河，沒關系，她們願用屍體鋪路。
邊疆發生戰亂。
等遠在京城的安王反應過來想前來的時候，兵符已經交到公主手中。
霍子堯被封為將軍。
本來，皇帝大興勞役，能上戰場的士兵不多。
突然，憑空多出了幾千人，
那是霍子堯訓練的女兵，她們可能在戰場上不如男人，但滲透在方方面面。
縫制戰衣，送藥，聲東擊西。
有些身子矮小，就不怕死地躲在樹叢中，觀察敵營。
勝利和她們息息相關。
安王著急，我甚至聽說，他去扎公主的小人，咒她死。
太可笑了。
13.
過了兩個月，我回到京城，但未進去，隻是駐扎在城外起到送信和暗中觀察的任務。
又過了一個月。
安王攔截了我們的書信，得知公主將在五日後帶一批光榮士兵返京。
他立刻調動禁衛軍，攔了在酒樓裡的二皇子。
二皇子被逼無奈，隻能起兵抵擋。
安王便向皇帝哭訴：「皇上還沒死呢！他和公主就迫不及待了！」
皇帝當場氣暈，被安王灌了毒酒。
然後他故意放慌不擇路的二皇子進去，再在他驚惶失措的時候堵住。
安王落淚，大喊著替天行道就衝上去，卻被一箭射穿了手心。
回頭一看，竟是威風凜凜的公主。
有兩封書信，一封經災區轉到郡主手中，被他攔住了。
而另一封，則繞遠路到我手中，再給顧道顏。
即使他兩封都攔了，也沒關系。
我們早給紙張，墨水和字體定了暗號，任他想破頭也想不出！
旁邊看著的小太監本是他的人，要給他作證是二皇子殺了皇帝，現在卻大罵他大逆不道。
小太監諜中諜，他是皇後的人。
皇後的妹妹是顧道顏，也就是我們的人。
他萬萬沒想到，顧道顏不向著王爺，反而向著我們。
皇後牽著傻太子緩緩走出，傻太子樂呵呵地拿出玉璽。
原來皇帝早有預謀，把玉璽給了傻太子。
他指望公主能輔佐傻太子，結果傻太子高興地喊著好妹妹就把玉璽給公主了。
塵埃落定，安王悽慘一笑，隨即又邪笑起來。
「你以為你們能如願嗎？沒有本王，還有晉王呢？女人想做皇帝，簡直是痴人說夢！」
應了他的言，一個人來報，側妃沈清瑤告訴王爺我們都是一條繩上的螞蚱，重感情。
隻要抓住夫子，公主定不忍她受傷。
到時候皇位就會給晉王。
王爺的隊伍，上午去了，下午夫子家便空了。
14.
我怒火中燒。
公主雖著急，但她必須留下處理朝中殘黨，我和顧道顏奔著晉王府便去！
重兵環繞。
晉王和沈清瑤坐在大廳。
似是要證明他們的決心，沈清瑤把對我們有恩的老鸨打得奄奄一息。
我連忙衝過去抱起她，交給了太醫。
沈清瑤笑得惡毒：「沈清寧，要是你知恩圖報，就乖乖勸公主把皇位給王爺！」
「女人，不要幻想，反正早給晚給都得給！與其等百姓反你們，還不如自覺點！」
我冷漠地問：「夫子呢？」
他們都笑笑，搖頭晃腦地嘚瑟，不說話。
顧道顏直接揮劍砍了晉王瞎抖的腿。
她就像晉王肚裡的蛔蟲，一眼看出他說謊。
那夫子去哪了呢？
不出一刻鍾，梨樂撲在老鸨身上大哭。
老鸨在擔架上皺眉，但不忍開口訓斥。
原來，沈清瑤先抓的老鸨。梨樂發現不對。
冒死衝進夫子家，帶著夫子從狗洞鑽出去，躲進青樓。
沈清瑤這種自視甚高的人，絕不會相信德高望重的夫子會鑽狗洞，進青樓。
顧道顏一聲令下，把他倆押入大牢。
被拉扯時，王爺還大喊：「你們這群大逆不道的人，本王可是王爺！」
顧道顏冷聲道：「現在不是了，狠狠打！」
就此，我們著手準備冊封大典。
15.
皇後牽著公主的手走過眾將。
皇後做了太後，傻太子封為王爺。
公主則穿上龍袍，拿上玉璽，稱帝！
女官拿起聖旨，大聲宣讀。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
「顧道顏護駕有功，封美王！」
顧道顏自認絕美無雙，從外美到了心靈，自己選了美這個字。
「霍子堯鎮國有功，封鎮國大將軍！」
朝廷哗然，面面相覷，卻在看見霍子堯那驚人的六尺身高時住了嘴。
「沈清寧心懷蒼生，封丞相！」
我微笑地看向上一任丞相——黃凱。
他渾身肥肉抖了抖。
女帝嫣然一笑，冰冷的目光穿透了他。
「我看，沈家當初那個案子，該重新審一下了。」
其他人也得到了權力。
夫子不喜朝廷，但喜學生，成了女學的校長。
梨樂護夫子有功，女帝的獎勵下來時，她帶著老鸨蹦了三尺高。
所有青樓女子，都可以申請贖身，進織造局。
做女紅，學讀書。
願意離開的都是清白女子，女生認。
至於不願意的，現在還管不了，但以後，慢慢發展，她們會越來越少的！
我看著從前飽受壓迫的妓女，拉著手，開心地進了織造局。
她們之前可能是競爭的仇人。
但社會善待她們，她們就成了友人。
昨夜下了雨，今天天晴了，一滴雨水從樹上落下，劃過我的面前，折射出五彩斑斓的光。
透過光，我依稀記得救梨樂的那天晚上。
夫子說，妓女也是女孩，既是女孩，那便隻分善惡。
若是善良，不問出身。
我們若想走上不依靠男人的路，就要強大自己，擁有更多的學識。
但不僅是強大自己。
我們的阻礙不僅是金錢，還有世俗，在我朝, 所有的女性都是世俗的受害者。
而打敗世俗，一個女孩不行, 需要千千萬萬女孩。
青樓女子是最受摧殘的那批，她們本身無錯，我們更應憐惜。
那天聽了夫子的話, 我的心熱熱的，困我兩世的鐵籠被一劍斬斷。
我飛過了無法翻越的高山。
夫子救了梨樂，梨樂又救夫子，她們又一起救更多女孩。
生為妓女, 難道就淫亂, 就壞嗎？
16.
當了大官, 我和美王去了大牢。
裡面關著安王，黃凱，晉王和沈清瑤。
晉王看見美王很激動，哭著喊老婆。
美王殘忍地丟下一封休書。
然後找來一群五大三粗的男人。
笑道：「早看不慣你了, 女人受得你也嘗嘗。」
安王和黃凱是一丘之貉，我堅信, 黃凱害我父親母親定有安王的授意！
果然，安王破罐子破摔, 想刺激我。
他想死, 我滿足。
但在我拿出鞭子的時候, 他又害怕了。
哭著說對我有恩。
如果不是他，恐怕我也得流放, 進不了青樓。
我還得謝謝他？
我一劍捅入了安王和黃凱的肺部，血液慢慢流入他的肺部, 到呼吸不了，然後死去。
我就是這麼殘忍，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絕不對仇人心慈手軟。
看著這一切, 沈清瑤快嚇破了膽。
偏美王惡趣味，跟她說我成了丞相，多麼多麼風光。
她啊的一聲大叫，再抬起頭，已經眼神混亂，哈哈大笑。
「什麼丞相？她怎麼會是丞相？是丞相夫人！她是丞相夫人！」
「不對！我才是丞相夫人！你搶了我的人生, 窮鬼，搶了我的。」
我的眼神恨意夾雜著憐憫。
我們本是姐妹, 為何要互相傷害？
讓她淪落至此的是安王和黃凱, 她卻與他們這種人同流合汙。
可憐她到死都不醒悟。
我抬劍殺了她。
17.
政務漸忙，我給秦玉蓮做了結尾。
我喜歡她, 所以給她安排了一段美好的愛情。
「您像我親娘，今天我就拜您做幹媽！」
「（這」秦玉蓮沒有和他結婚，她去懲惡揚善，奔波於四海，十年後再見, 二人不改當年紅臉。
他們雖然一年到頭見不到面, 秦玉蓮依然快樂。
因為她做了秦玉蓮。
沒有進當官男人的後院，而是遵從自己的內心。
女人可以有無數種活法，隻要她成了她自己。
18.
女帝老時，把皇位傳給了年齡更小的我。
我傳給霍子堯的妹妹。
霍子堯的妹妹傳給美王的小兒子。
小兒子傳給梨樂的女兒。
美王兒子把位置給梨樂女兒時。
我已經九十歲了。
聽說, 青樓已經沒有了。
當官的女孩甚至比男人多了。
有男人相婦教子。
這就很好啦！未來會更好，想著這個，我甜甜睡了。
（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