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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馴養悖論 3299 2024-12-11 14:57: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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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收留他的第二年,我發現他半夜在床邊偷偷親我。


    忍了數次,我用力扇出一巴掌。


    卻被他捏住手指,低頭親了親,「不裝了?」


    「你會下地獄的。」


    他冷笑一聲,再抬頭時,眉目妖異得像地獄裡的豔鬼。


    「姐姐,我早就在了。」


    1


    我是爸媽領養的。


    他們唯一的兒子被拐走後,一直生死未知。


    直到不久前,他們終於找到了自己已經 17 歲的兒子。


    我在家等他們團聚,沒想到等來他們出車禍的消息。


    唯一幸存的,隻有那個千辛萬苦找到的男孩。


    而不幸的是,他的腿在車禍中出事了。


    醫生說,他也許會失去自理能力。


    我收養了他。


    像當初我的養父母收養我那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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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


    他在病床上昏迷了三十多天。


    白日他醒來後,護士打來電話,說他把自己關在病房內,什麼治療也不配合。


    我從公司一路狂奔到醫院,也被擋在門外,隻好從管道爬進他的病房。


    跌坐在地板上的少年一身寬松ťű⁹的藍白病號服,臉色蒼白得沒有一絲血色,微長的發尾蔓延在脖頸和耳後,像是黑色的蛛絲。


    明明是濃墨重彩的精致長相,襯在冷感十足的一身皮骨上,反而像是雕刻的石膏像,有種驚心動魄的英俊。


    我看得一時忘了說話。


    在背光的陰影裡,少年抬起線條上挑的眼皮,冷淡地望過來。


    我連忙從窗戶上跳下,自我介紹:「漆酒,我是你姐姐,爸媽應該和你說過。」


    他並無任何反應。


    「最近發生了太多事情,我知道你情緒不好。」我硬著頭皮開口,「但現在是重要的治療階段,不配合會影響到日後恢復。」


    ……


    我說了半個小時,耗幹了口舌,他依然無動於衷。


    我開始口不擇言:「別鬧小孩脾氣,行嗎?」


    漆酒嗤笑一聲,說出的話像淬了毒的刀子:


    「大姐,我沒求著你管。」


    「我是你唯一的親人了,我有責任管你。」我盡量維持著自己的耐心。


    「讓一個廢物繼續活著,就是你的責任心?


    「別聖母了,有錢不如捐給乞丐。」


    我愣在原地。


    實在不明白。


    那個昏迷時看上去像個天使般的弟弟,醒來後怎麼如此刻薄?


    3


    我束手無策地走了。


    出門前我迅速地看了眼室內。


    醫生開的口服藥擺在小桌上,還未拆封,而滴藥的管子早已空空如也。


    陰影中,漆酒的唇色白得近乎透明,甚至能清楚地看見皮膚下的青色血管。


    這漂亮又帶刺的弟弟還真是……一心求死。


    和醫生溝通後,我得知他已經兩天沒有吃飯和藥,我決定不再採取懷柔政策。


    重回到病房,我就迅速地把漆酒綁了起來。


    他睜開眼睛,眼神極為憤怒:


    「誰允許你把我手綁起來?」


    「你不配合治療,我隻能用一些非常規手段。」


    我無視著他的掙扎,把他推倒在地板上,壓制住他的身軀。


    漆酒瞬間瞪大了眼睛。


    我趕緊招呼護士進來,通過靜脈注射,把營養液輸入漆酒的身體。


    這幾乎用盡了我們的力氣。


    將營養液輸入體內很疼,而且他還毫不配合,臉頰很快就流滿了汗。


    「弟弟,疼可以叫出來的。」我決定還是安撫一下他。


    漆酒手腳無法動彈,猛地低頭在我手上用力地咬了一口。


    「啊——」我短促地驚叫了一聲。


    這家伙是狗吧???


    漆酒松開嘴,抬起頭,狠狠地瞪著我,眼角發紅,像隻殊死掙扎的獸。


    「滾。」


    我被他充滿恨意的目光刺了一下,又將他按得更緊。



    護士們離開後,房內隻剩下我們兩個,氣氛沉重而凝滯。


    窗外的蟬瘋狂地鳴叫,仿佛要傾盡所有的生命。


    漆酒早已別過頭,一動不動地看著牆。


    很明顯,剛剛的強迫已經徹底得罪了他。


    我毫不懷疑,如果他的腿還能行走,一定會頭也不回地跑掉。


    可是他什麼也做不了,就像被折掉翅膀的鳥兒。


    日影逐漸西斜,黃昏爬滿了整面牆。


    我交叉起手指,疊成一隻鳥型,讓鳥的影子在牆上慢悠悠起飛。


    「漆酒。」我將聲音放柔,「你看,牆上有鳥兒飛。」


    他依然給我留個冷酷的背影。


    「你知道嗎,有種說法表明,鳥兒並不是天生會飛,它們是由恐龍的一支演化來的。


    「這支恐龍也許是為了躲避敵人,也許是為了獲得更多食物,總之它們棲息在樹上,通過跳躍和降落慢慢學會滑翔能力,最終學會了主動飛行。


    「但還有種生物,沒有翅膀也學會了飛翔,你知道是誰嗎?


    「是我們人類。


    「千百年前,第一個想飛的人也許會被嘲笑為傻子,可是千百年後,我們已經可以乘上飛機,去到任何一個有機場的地方了。」


    「漆酒,」我輕聲道,「作為比你年長七年的成年人,我也經歷過很多困難,許多當時覺得天要塌下來的事,現在不能說完全釋懷,至少也覺得其實不過如此。你……再給自己一段時間……別那麼快放棄好嗎?」


    他肩膀似乎動了動,聲音依然涼得像冰塊:「大姐,你以為我還是小學生嗎?


    「這麼喜歡教育人,你怎麼不去當老師?


    「別讓我說第二遍。」


    他抬起一隻蒼白的手指向門口,聲音充滿戾氣:「出去。」


    我深吸一口氣,依然維持著小學老師般的語氣:「好的哦,那我先出去吃飯啦,你想吃甜點嗎?要不要給你打一份?」


    無人應答。



    我出去吃個飯的工夫,回來護士就告訴我,漆酒拿鋼片戳穿了自己的大腿。


    我特麼就沒見過這麼狠的狼人。


    隻好又轉身出門買了張小床,放在他的病床邊,下定決心 24 小時監護他。


    免得一不小心,他就死了。


    漆酒剛綁扎好傷口,情緒狀態很差,看見我擺進來的床,人都要崩潰了:「你要陪住?」


    「是啊。」


    他氣極反笑:「大姐,你是個女的嗎?」


    「我是你姐姐啊。」我盡量溫和地開口,「姐姐沒有性別。」


    「可我是個男的,我要一個人住。」


    我繼續扯:「你是弟弟,你對我而言沒有性別。」


    他盯我半晌,直接脫了衣服。


    漆酒還未成年,皮膚又白,又一直躺著,我本以為他隻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美少年。


    沒想到一脫衣服,居然還有一身光滑的腱子肉,加上勁瘦的腹肌和利落的人魚線,簡直是個模特架子。


    不過,更吸睛的是幾道縱橫在他背部和側腰皮膚的猙獰疤痕,像是羅剎厲鬼的標記,看著十分嚇人。


    我頭皮都麻了,還是僵硬地揚下巴看他:「繼續脫啊?不用見外。」


    他冷冷盯著我:「我要洗澡。」


    「不能洗,會感染傷口的,你真忍不住可以擦擦。」


    我感覺自己簡直像個苦口婆心的老母親。


    漆酒聽了,面無表情地把上衣一丟,正好蓋在我頭上。


    「不用你管。」


    視線被蓋住,什麼也看不見,但我很快就聽見了他摔倒在地上的聲音。


    我連忙挪開衣服,把他從地上拉起。


    「你隻能讓我幫你。」我嘆氣,「這樣吧,我把你扶過去,你好了叫我扶出來行不行?」


    漆酒半邊身體都靠在我身上,我才發現他還挺重的。


    扶進衛生間後我本想離去,可是我一松手,漆酒隻能自己扶著牆,又擦洗不了身體。


    他不扶牆吧,又因為身體沒有借力點隻能往下倒。


    我連忙又扶住他。


    漆酒面無表情,突然揚起手,狠狠地往牆上砸了一拳。


    「別拿牆生氣。」我連忙拉住他的手。


    漆酒黑漆漆的眼睛毫無光亮地盯著我。


    我突然想到他也才 17 歲,從小遇到這麼多事,現在腿還廢了,不免有些心疼:「這樣吧,我閉著眼睛扶著你,你弄完喊我。我保證不看,好嗎?」


    說完,立即狗腿地把擰幹了的毛巾遞給他。


    漆酒嘲諷地一笑:「我有選擇的權力嗎?」


    他接過了毛巾。


    浴室很沉默。


    隻聽見摩擦的聲音。


    等到聲音停了,我試探著開口:「我可以睜開眼睛了嗎?」


    「你出去一下。」


    「為什麼?」


    「我要上廁所,」漆酒語氣很嘲諷,「怎麼,你還要幫我扶著?」


    我二話不說,直接轉身走了。



    雖然漆酒很難處。


    可他爸媽撫養我十幾年,對我的恩情無論如何都還不清。


    我辭掉了工作,決心還是先陪漆酒度過這段時間。


    天知道他這個人有多難配合,為了治療順利,我不僅把他手綁了起來,被咬多了後,我還給他嘴巴套上了防咬器。


    後來,他便寧願自己吃飯也不願我摁著他注射營養劑了。


    雖然那吃飯的架勢,仿佛要飲我的血,吃我的肉。


    盯我的眼神,就像一頭狼,越來越狠,也越來越亮。


    他恨我。


    但我不介意,人越能恨一個人,那就越會想活下去。


    平常除了監督漆酒飲食和治療,每天早晚,我都會把他從床上轉移到輪椅上,再推著他在醫院附近到處走走看看。


    感受一下陽光、空氣和花香。


    剛開始他非常排斥。


    護士們都說,我們好像一個劫匪在推著人質散步。


    人質一臉想死,劫匪也一臉無可奈何。


    畫面詭異而充滿吵鬧。


    一天天就這樣過去了,幾個月的時間轉眼即逝,漆酒腿上的鋼板到了取下來的時間。


    醫生重新評估了漆酒的身體指數,訝然地表示他的雙腿恢復良好,再通過一段時間的復健,便能正常行走。


    「所以他不會變成一個殘疾人嗎?」我激動地向醫生確認。


    「是的。」醫生也露出笑容。


    我十分雀躍地把這個好消息告訴了漆酒。


    相比我的開心,漆酒很漫不經心。


    轉入專業康復機構後,工作人員告訴我,情況不容樂觀。


    他們給漆酒嘗試了每種療法、儀器,甚至還換了好幾個老師。


    但是沒用。


    無論他們如何努力,漆酒始終無法感知到腿部的知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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