腦子裡一片混亂。
系統在狂喊：【快！把他們分開！】
我心痛得無法呼吸。
一步也走不過去。
所以。
我的結局也是注定的了嗎？
一眼也不敢看他們三個人的糾纏和拉扯。
我跑出了病房。
去他大爺的吧。
老子不伺候了！
你們三個人愛怎麼樣怎麼樣！
去演他媽的《燃冬》吧！
10
回到家，我毫不猶豫地開始收拾東西。
系統靠在門邊：【你幹什麼？】
【跑啊！我不跑等著死無全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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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通了？】
我利落地把一疊衣服塞進行李箱：【想得比馬桶還通。】
系統似乎看出了什麼，安慰我：【每個世界的人物設定是不可能改變的，更別說反派，隻要女主出現，他就會走上既定的軌道，十頭牛都拉不回來！】
我機械地點頭：【哦。】
然後拉上拉鏈，拖著箱子往門口走。
然而門剛打開。
就發現外面站著一個人。
渾身湿透了，正往下滴水，氣壓極低。
恐懼感從後背開始蔓延。
「江詞，」沈鬱看到了我手裡的行李，歪了歪頭，黑沉的眸子冷若寒潭，「你要去哪裡？」
系統大叫：【我的老天奶，連姐姐都不喊了！快跑啊！】
我立馬緩過神來，把箱子往他身上一甩，拔腿就跑！
然而還沒走兩步，就被揪住了後脖頸。
「哎呀我突然想起來我爸懷孕了……啊不我奶奶她剛放學我去接……」我縮著脖子，害怕得要死。
後悔啊！
我真是一點自知之明都沒有，還妄想著拉攏反派！
「求你了放過我吧！我不會出現在你眼前！也不會打擾你和女主的幸福生活！」
忽然。
下巴被人掐住一抬。
沈鬱狠狠吻了上來。
我愣在原地。
男人見我沒有反抗，得寸進尺地撬開我的唇齒，糾纏上來。
！！！
大腦一片空白。
隻有舌尖的疼痛提醒著我發生了什麼。
沈鬱親了我！
可是他剛剛還在和女主深情地表白，讓男主離她遠點……
我感到一陣惡心。
拳打腳踢地掙扎。
【系統！救救我！】
沒有得到任何回應。
下一秒，我被攔腰抱起。
不顧我的掙扎，沈鬱把我扔在了臥室的大床上。
吻又強硬地落了下來。
我睫毛輕顫，含著淚花兒，被迫承擔著。
半個小時後。
沈鬱才放過我，喘著氣，和我對視。
「對不起，姐姐，」沈鬱俯下身，額頭抵著我的，「我也不知道在醫院的時候怎麼了，就像是被附身了一樣，嘴巴也開始說一些我本來不想說的話。」
我撇開頭，拉遠和他的距離。
閉上眼睛不去看他。
「姐姐，你信我，」沈鬱又輕輕吻了吻我的嘴唇，像是品嘗世界上最美好的酒釀，「我一直是你的。」
沈鬱走後，我立馬從床上跳起來。
打開窗戶後，我向下看了一眼，三層樓，不高。
於是沿著水管開始慢慢往下移。
誰知一不小心踩空了，腳一滑，人整個向下一墜。
「啊啊啊啊——」
【別叫了，宿主，你才摔了一米不到。】
裝死的系統不知道從哪兒冒出來。
【你剛剛為什麼不幫我？】
我咬牙切齒。
系統搖頭：【我也不知道，忽然被取消了權限。】
他思索了一下，【就像是……這個世界有些地方被迫改變了。】
雖然摔下來才不到一米，可是在上面時腳突然崴了。
我隻能一瘸一拐地走。
【不過一般來說是不可能的，除非……有人突破了限制。】
我聽得頭疼：【閉嘴，你有沒有私房錢，總不能讓我街頭流浪吧。】
【我怎麼可能有？】系統跳腳，【我可是「寵老婆比賽」第一名！】
我：【你這樣的還能娶到媳婦兒？包挨揍的吧。】
11
在公園椅子上對付了一晚。
睡得腰酸背痛。
一個小孩路過，看了我一眼，然後丟了一枚硬幣過來。
？！
我撿起那枚硬幣塞進衣服口袋，氣憤極了：「我不是流浪的！你侮辱誰呢！」
系統：【……】
對著公共廁所的鏡子一照。
我才發現此刻自己有多狼狽。
頭發凌亂，妝全花了。
身上的衣服因為昨天摸爬滾打破破爛爛。
【你是我見過混得最差的宿主。】
【滾。】
一塊錢對於身無分文的我已經是巨款了。
我決定找個兼職，把這段日子苟過去。
於是我穿上玩偶服在路邊發傳單。
後來因靠在樹上睡著了被老板發現辭退了。
於是我在奶茶店做奶茶。
顧客點了 99 杯手打檸檬茶，又取消了訂單。
我：「……」
我又開始打騷擾電話。
「喂，要不要了解一下我們公司的業務？」
「你聲音好好聽啊，要不要當我女朋友？」
我面無表情地掛了電話。
有點分不清到底誰在騷擾誰了。
幾天下來，減去賠的，賺了五十塊錢。
不少了。
系統：【你真的是我見過混得最差的宿主。】
【滾。】
12
【江詞！來活了！】
系統拍醒正在公園椅子上睡著的我，【原女主宿主說她村裡舉辦山歌大賽，她得代村出徵，於是回到原來世界了。】
我：【……
【她是雲南的啊？】
【嗯，雲南怒江的。】
我想了想，猶豫：【可是我怕再遇到沈鬱……】
系統：【你要是答應，你現在的身份就是女主了！按照世界的限制，他傷害不了你！】
對啊！
我有了底氣：【好，我願意！
【快，我現在是不是可以去女主住的地方了？花女主的錢，吃女主的飯！】
想想就興奮。
【好的，我現在立馬把你傳送過去。】
隻聽咻的一聲。
我睜開眼。
？
怎麼還是公園長椅？
【不好意思，剛得到消息，原女主剛和男主鬧掰，和父母吵架被趕了出來，她現在比你還窮。】
我沉默了。
【系統你知道嗎，早晚有一天你會死在我手上。】
13
男主林躍已經出院了。
我厚著臉皮求復合。
「寶，你知不知道首項加末項的和乘項數除以二？」
「幹嘛？」
「求和。」
林躍沒忍住笑了，他伸手摸了摸我腦袋：「我沒有怪你。」
被碰到時，我扼住想要逃開的衝動。
腦子裡卻不由自主浮現出沈鬱的臉，和他摸我腦袋時溫柔的動作。
別想了。
我拍拍自己的臉讓自己清醒。
那就是個白眼狼！
不值得不值得！
但林躍吻上來的時候，我還是下意識躲開。
「江詞？你怎麼了？」
「哦，我突然想起今天有《我是歌手》比賽，我要去看蘇龍唱情歌了。」
魂不守舍地窩在沙發裡，我問系統：【攻略進度多少了？】
【25%。】
【？
【昨天不還 50% 的嗎？】
【你剛剛要是和他吻上，你們的進度就到 75% 了。】
我沉默了。
【其實我們村裡也有湘西趕屍比賽，我也要代村出徵。】
【所以呢？】
【所以我能不能也不攻略了，我想回家。】
系統笑著點點頭：【不能。】
於是我衝到男主面前，把他按倒在沙發上。
林躍吃驚地看著我：「江詞，你……」
我仔細看了眼眼前的人。
雖然林躍也很帥。
但我就是下不了口。
於是一個急剎車，我改成擁抱。
【叮，攻略進度 75%。】
【？
【擁抱和接吻等值？】
【是的。】
【死系統你給我等著。】
於是我又狂抱了林躍好幾下。
然而進度條動都沒動。
【怎麼回事？】
【忘了告訴你了，擁抱親吻隻能加一次進度。】
【那還要怎麼樣才能到 100%！】
我抓狂了。
【你懂的，嘿嘿。】
系統色眯眯笑了笑。
【滾！】
身下的林躍眯了眯眸子，伸手撫上我的臉：「江詞，今天怎麼這麼主動？」
被摸到的地方忽然變得酥酥麻麻。
我一下軟在林躍懷裡。
【死系統！怎麼回事！】
【哦忘了告訴你，你現在是女主身份，會被角色影響，做出一些不受你本身控制的事。】
？！
我忽然想起沈鬱和我說的話。
「我也不知道在醫院的時候怎麼了，就像是被附身了一樣，嘴巴也開始說一些我本來不想說的話。」
難道他在醫院做的那些動作，也是被反派這個角色本身影響的？
來不及深思。
林躍的手已經慢慢爬上了我的腰，往更深處鑽去。
「啊！」
我咬著牙，竭盡全力讓自己不要陷進去。
【你在堅持什麼啊！江詞！你現在是女主！和男主做什麼都可以的！】
系統急得團團轉，【你現在的任務是趕緊攻略下男主！】
是啊。
我也覺得奇怪。
我在堅持什麼？
「姐姐。」
我猛然清醒過來。
從林悅懷裡坐起來：「我怎麼聽見有人在喊我？」
「沒有啊？」
男人偏過頭仔細聽了聽。
「可是……」
「江詞，你是不是太累了，回房好好休息吧。」
我求之不得：「好。」
14
一回到屋子裡，我就癱軟下來，大口喘氣。
女主這個角色真的太有影響力了。
剛才差點就要放縱自己深陷其中。
【你怎麼想的？！剛才多好的機會？！你們隻要做了，你就能回去了！】
系統恨鐵不成鋼。
【再給我點時間。】我把頭埋進手臂。
給我點時間忘掉沈鬱。
15
晚上林躍帶我去餐廳吃飯。
吃到一半，我去洗手間補個妝。
忽地身後貼上來一具滾燙的身體。
腰身也被人緊緊攬住。
「姐姐，這段時間你去哪裡了？」
聽到這個聲音，瞬間汗毛倒豎。
「我好想你。」
從鏡子裡，我看到沈鬱有些不同尋常的神色。
他湊上來吻住我的耳朵：「姐姐，你怎麼跑了呢？」
最敏感的地方被人猛地叼在嘴裡。
仔細研磨。
我立馬掙扎起來：「沈……沈鬱你放開，啊！」
沈鬱腦袋埋進我的頸間狠狠咬了一口：「姐姐，跟我回去好嗎？」
「不！不要……」
沈鬱松開領帶，抓住我的手捆了上來。
然後攔腰一抱，從餐廳後門小路離開。
「沈鬱！不要讓我說第二遍！放開我！」
我拼命掙扎，看他不理我，一抬頭咬上沈鬱的脖子。
「嘶……」
男人喉結滾了回滾。
看向我的眼神逐漸晦暗：「不要急啊，馬上我們就到家了。
「到時候，」沈鬱像是想到什麼很愉悅的事情，輕笑兩聲，「你想咬哪裡都可以。」
【系統！快救我啊！】
【我也想救！但是不知道為什麼，我所有能力消失了！】
再次呼叫時，系統已徹底沒了聲音。
怎麼回事？
來不及深思，我已經被扔在了一輛邁巴赫裡。
「沈鬱你聽我說，我現在有別的很重要的事情。」
我看硬的不行，隻能來軟的。
眼睛裡被我硬生生擠出幾滴淚。
然而這個男人根本不聞不問，隻專心開車，後視鏡看都不看！
像是抓到了在外丟失已久的獵物，沈鬱不緊不慢地開著車，一邊哼起了歌。
終於還是到了那個熟悉的公寓。
我被抱上樓，扔在了沙發上。
「今天，就從這裡開始吧。」
沈鬱盯著我，開始慢條斯理解自己的衣服扣子。
他的眸子裡，倒映著我逐漸瞪大的眼睛。
……
實在跪不住了。
我哭喊著哼出聲：「沈鬱……沈鬱，我膝蓋疼。」
沈鬱停下來。
把我抱到臥室。
每走一步。
我都感覺異常難熬。
直到他把我按到大床上，重新開始。
沙發，浴室，臥室，落地窗, 甚至廚房裡。
都留下了我們的身影。
「變……變態……嗚嗚嗚……」
最後我直接暈了過去。
再次醒來時, 我正被沈鬱緊緊摟在懷裡。
皮膚相貼的地方溫度異常高。
應該被清理過了，身上沒有異樣，好好地穿著自己的睡衣。
「姐姐。」
我抬頭, 正好和沈鬱對上視線。
男人眼裡情欲未退, 神色餍足。
他低頭親了親我的嘴角：「以後我們都不分開了好不好？」
我兀地笑了兩下：「沈鬱, 你知不知道，這個世界，最不可能在一起的就是我們兩個？」
【提醒宿主和反派，已脫離主線。】
「為什麼？」
沈鬱愣了一下。
【請宿主在 24 小時內回到男主身邊, 完成攻略, 反之將被清除。
【江詞！快點！快找機會跑！不然你和沈鬱都會被清除！】
我笑了笑，一把撈過床邊小桌子上的煙灰缸，狠狠對著沈鬱砸了下去。
然而預料之中的事情沒有發生。
沈鬱攥住了我的手腕。
「江詞。」
他閉了閉眼睛。
早已濡湿的睫毛輕顫。
「你是不是還沒原諒我？」
「不是，」我語氣堅定，「我不怪你, 因為你也控制不了。」
我們都被這個世界操控。
無法脫離軌道去愛你。
「你放開我, 好不好？」
幾乎是哀求的。
「別讓我恨你。」
沈鬱低下頭，渾身都在顫抖。
不知道過了多久。
他終是放開我：「好」
16
【江詞！快點, 這是你唯一的機會了！把林躍睡了！快！】
我恍然回神，看向坐在床邊擦頭發的林躍。
男人身材很好。
在燈光下沾著水汽的薄肌溝壑分明。
我攥了攥門把手, 終是下定決心，走了上去。
「江詞？你……」
我一把抱住林躍的腦袋。
【親啊親啊！就當是在親小狗！】
系統催促我。
林躍和我大眼瞪小眼對視了半天。
首先撲哧笑出來。
「江詞, 你怎麼一臉慷慨赴死的感覺？」
我尷尬地松手：「那個，時間不早了, 咱倆趕緊睡覺吧。」
林躍沒動，抱著手臂好整以暇地看著我：「為什麼？」
我莫名其妙：「什麼為什麼？」
「你明明不喜歡我。」
轟隆一聲。
窗外驚起一聲響雷。
要下雨了。
我舔舔嘴唇：「沒啊，我超喜歡你的。
「喜歡你喜歡得要命。」
「可是你表情明明很難過。」
林躍抬手撩起我臉側的發絲。
又慢慢下移, 就在快接觸到我皮膚時。
我瑟縮了一下。
【還剩一小時了！】系統提醒我。
我咬咬牙，狠下心，把林躍推倒在床上：「閉嘴！」
林躍一動不動，任我亂啃。
「你快點啊！」我推推林躍，「還是不是男人？」
「你喜歡沈鬱？」
「轟隆」一聲。
我臉色發白：「你怎麼知道？」
「做個交易吧，我喜歡的女孩走了, 我需要脫離這個世界去追她, 所以這個男主讓給沈鬱。」
林躍推開我, 坐起來。
「你怎麼知道？」
我瞪大眼睛看著他。
「因為，」林躍摸了摸我的頭發，像在撫摸一隻受傷的小動物, 「我從小就知道會有人來攻略我, 可是我卻喜歡上了那個攻略者，但我知道, 你不是她。」
系統在倒數：【10.9.8.7……】
「你願意為了沈鬱一直留在這個世界嗎？」
林躍看著我。
這一次, 我沒有絲毫猶豫：「我願意。」
【3.2.1。
【攻略時間到，應主角要求，角色轉換。】
下一瞬。
林躍消失了。
再睜眼時，面前的人已經是沈鬱。
看清的那一刻，我的臉轟地發熱。
「（但」我舉起手回抱他：「沈鬱……」
系統鼓掌：【呦呦呦, 真是皆大歡喜呢，一個為了喜歡的女孩去了陌生的世界，一個為了男的留在了陌生的世界。】
【滾！】
【好嘞。】
我們都被這個世界操控。
無法脫離軌道去愛你。
但愛可以。
（全文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