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首頁
  2. 僵屍年年
  3. 第4章

第4章

僵屍年年 4121 2024-12-16 15:29:58
  • 字体大小 18
  • 沈玉堂跪在地上,隻輕嘆一聲,什麼也沒有說。


    沈母倒是面色好看了些,又對我道:「趙小姐為江幹撫臺家的千金,老爺與她父親是故交,日後她入了門,即便你願意給七郎做小,也要她首肯才行…….你這丫頭,何苦哀哉。」


    「我願意,我願意!」


    怕她壞我好事,我幹脆和沈玉堂跪在了一處,還一把握住他的手,堅定道:「夫人成全我,隻要待在公子身邊,為奴為婢我也願意!」


    沈母有些動容:「你對我兒,倒是痴心一片。」


    我連連點頭,身旁的沈玉堂卻又是一聲輕嘆,還隱隱含著幽怨。


    最終,沈母讓我先回去了。


    我走出屋子,看似沒有回頭,實則認真地豎起了耳朵,偷聽著她與沈玉堂說話——


    「早就聽聞你對身邊這丫頭縱容,平日走到哪兒都要帶著她,可見你是真的喜歡她,生怕別人搶了去。」


    「我兒,你如今在家丁憂,凡事萬不可落了他人口舌,影響將來仕途,趙小姐入門之前,即便你再喜歡她,也不可與她育有子嗣……」


    看吧,我就說沈玉堂喜歡我,連他母親都這麼說了,狐狸姐姐還不信。


    當晚,我美滋滋地等在了書房,如願以償的見到了沈玉堂。


    房內燈光如豆,他推門而入的瞬間,我便衝上前去,抱緊了他的腰。


    「公子喜歡我。」我洋洋得意。


    他低頭看我,眼中含著隱約的笑意:「何以見得?」


    我認真道:「公子教我識字,教我畫畫,帶我吃酥油餅,給我買小糖人,還送我鼗鼓和好看的衣裳,秋實姐姐她們都羨慕我呢,說公子從沒對她們這麼好。」

    Advertisement


    沈玉堂聞言笑了:「原來,竟被你發現了。」


    「對,我可聰明了,早就看出你喜歡我。」


    我不免得意,他摸了摸我的頭,看著我,聲色低沉:「那你呢,年年,無名無分也要跟我,可是真的心悅於我?」


    「那是自然,我對公子一直如此,更離不開公子。」


    眸光直勾勾地盯著他,我踮起腳,在他唇邊吻了下:「公子,天色不早了,我們歇下吧。」


    不能再浪費時間了,今晚無論如何,我都要將他拿下。


    這次我很熟練地解開了他的腰帶。


    我說:「公子,年年什麼都不要,隻想要你,你便成全我吧。」


    沈玉堂朝中探花郎,京中多傳聞他貌如天人之姿,實為風流多情一郎君。


    秋實姐姐每每聽到傳聞,都要氣憤地罵一句:「京中那幫貴女,個個對我家公子有意,公子為人正派,不肯回應她們,便造了這般的謠……」


    我將這話說給狐狸姐姐聽時,狐狸姐姐嗤笑:「男人哪有不風流的,再正派的郎君,骨子裡也風流。」


    我原是不知該信誰的,直到把他推倒在床榻上,才知他是真的正經。


    他像是被欺辱了一般,耳根緋紅,眼睛也紅,含著潮湿的濡意,反握住我作亂的手,懇求道:「年年,我還在孝期,你再等等。」


    「我等不及了,公子放心,沒人會知道的。」


    「不,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對,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我嘿嘿一笑,重復了他的話,隨手將身上小衣扔下了床。


    他一瞬間臉也紅了,垂下長長的睫,目光遮掩著不肯看我——


    「子為父母斬衰三年,實為二十七月,再等我一年即可,年年,讓我盡了這孝道吧,求你了。」


    等一年?


    我衣服都脫了!你給我說這個?開什麼玩笑!


    窗外寒峭,梅花疏影,映在燭火輕晃的牆上。


    室內旖旎春色,炭火燒得旺,襯著沈玉堂如玉的面頰,秀於紅光。


    任他如何,我是定不會放過他的。


    鋒利的小尖牙,又抵在了他的脖頸,又蹭又咬。


    一年了,我對他仁至義盡,耗光了耐性。


    若再敢反抗,我不介意直接咬死了他。


    好在,沈玉堂是個識趣的。


    他薄唇微抿,閉目抬頭,乖乖地把頸子讓出來給我咬。


    蹭疼了也不說,隻將手放在我腰上,稍稍用力。


    「年年……」


    被我乖乖欺負的正派郎君,輕啟朱唇,下意識地呢喃著我的名字。


    他聲音動聽至極,隱隱還含著委屈,在我耳邊又念了一遍:「年年……」


    我原本粗魯的動作停下了。


    忽地想起半年前,他去城外山間拜訪老師,帶了我一同前去。


    下山路上,我突發奇想,想來一出英雄救美,以增加沈玉堂對我的好感。


    於是暗中手指一揮,山上一塊石頭砸落下來。


    而我直接推開了他,被砸傷了腿。


    本意不過是想讓他心生愧疚,感動一下。


    誰知他比我想象中緊張多了,臉色一白,直接抱起我,往山下醫館狂奔。


    徒步幾裡,侍從怕他受累,要背Ṫü₂我下山。


    沈玉堂不肯,未曾撒手。


    我躺在他懷裡,故作痛苦的樣子,直哼哼。


    他額上出了汗,到了山下醫館,讓那大夫先為我止痛。


    大夫是個好樣的,直接取出九針,要為我扎針。


    我當下臉就白了,嚇得單腿跳了起來,跳到了沈玉堂身上,死死勾住他的脖子,哭得悽慘無比:「不要!!!」


    天知道,我當年就是被一根針扎入顱內才死的,最怕的就是這玩意。


    大概是反應過於激烈,全身發抖,沈玉堂直接抱住了我,手放在我腦袋上,緊緊按在懷裡——


    「不怕,年年不怕,我們回家。」


    他的聲音縈繞在我耳畔,輕柔得幾近小心翼翼,還隱約含著疼惜之意。


    ……


    思及此處,我突然覺得強扭的瓜一點意思也無。


    於是泄了氣,松開了沈玉堂,悶悶道:「好吧,我且等你一年。」


    沈玉堂衣衫不整地睜開眼睛,眼中霧氣蒙眬,漂亮得不可思議。


    然後他扯過被子,再次將我裹了個嚴嚴實實。


    隔著被子,他將我抱在懷裡,頭埋在我頸肩,輕聲呢喃:「年年,謝謝你。」


    狐狸姐姐說我瘋了。


    她生氣了,說我愛上了沈玉堂。


    我不承認,隻說他是個好人,便讓他多活一年。


    狐狸姐姐冷笑:「你可知一年會生出多少的變故,男人三言兩句就把你哄了,你會變得越來越虛弱,直到灰飛煙滅。」


    「不會的,一年而已,我還撐得住。」


    「年年,你把人想得太簡單了,我現在覺得興許夜遊神的話是對的,你根本不是沈玉堂的對手,他太聰明,太狡猾,我開始覺得不對勁了。」


    「哪裡不對勁?」


    「不好說,你且好好待在沈家吧,萬事小心,等我消息。」


    狐狸姐姐眯著眼睛,意味深長:「我會為你備一條後路的。」


    這是她一貫的表情,代表著她已然有了別的主意。


    狐狸姐姐這一走,便是半年。


    自那晚過後,沈玉堂待我愈發好了。


    白日,我在書房昏昏欲睡,他抱來一隻兔子,用兔爪子拍我的臉。


    待我醒來,便眼含笑意道:「年年,這小兔子送你了,可喜歡?」


    我眉開眼笑地接過,嘴上說著「喜歡」,沒玩一會兒就拎去了膳房,找主廚師傅做烤兔肉。


    兔肉烤好了,又開心地端去書房,與沈玉堂一同享用。


    「公子,別看它小,還挺肥。」


    沈玉堂:「……」


    沈玉堂為父守孝,葷腥基本不食,反而我對大魚大肉很感興趣,來者不拒。


    無非是過個嘴癮罷了,對於精怪而言,東西到腹中如一陣風,起不到任何作用。


    饒是如此,見我貪嘴,沈玉堂後來在府內修葺了一處「食肆」。


    闲暇之餘,他開始研究食材,研究菜譜。


    親自動手做椒鹽蹄膀,煨雞湯,以及各式面食點心。


    不僅自己做,偶爾還讓我過來搭把手。


    我啥都不會,滿身的面粉,還沾到了臉上。


    沈玉堂笑話過我一次,我舔了舔嘴角,抓起一把面粉,直接塞進了他鼻孔裡。


    秋實姐姐和霜兒姐姐目瞪口呆。


    好消息,他再也不敢笑話我了。


    壞消息,他生氣了,好幾日沒有理我。


    我耷拉著腦袋去找他,很不服氣:「公子玩不起,小氣。」


    他神情憋了一憋,說我愈發膽大,無法無天。


    還說我用面粉糊他鼻子的時候,力道太大,他眼淚都出來了,真的很難受。


    我於是很愧疚,往他懷裡鑽,不停地去捏他的鼻子:「我錯了,我給你揉揉,別生氣。」


    沈玉堂哼了一聲,順勢握住我的手,在唇邊吻了下。


    8.


    我近來感覺不太好。


    總覺身子骨輕飄飄的。


    狐狸姐姐很久沒有出現了,我也不知道她去了何處。


    沈玉堂說要為我作畫。


    他以我的模樣,畫了幅「月中仙女驂鸞圖」。


    又握著我的手,在畫上題詩,一筆一劃,寫得極其認真。


    雲邊仙女夜驂鸞,月下霓裳舞袖寬。


    吹徹紫簫風露下,玉容玄發不勝寒。


    我側目看他,他的臉與我貼得很近,呼吸間氣息縈繞,面頰幹淨如玉。


    我忍不住舔舔牙,在他臉上親了一口。


    他頓時便笑了,微微轉過臉來,落在我額上一個吻。


    院裡起了風,樹木作響,月影婆娑。


    自黃昏便已盛開的天茄兒花悄然含英,色白動人。


    沈玉堂忽地想起了什麼,看著我道:「年年,我曾經做過一個夢,夢裡仙女下凡,前來尋我,我分明記得她有傾城之貌,可又不知為何,記不起她的模樣了。」


    他真傻,自我到他身邊,那晚的道梅仙子,便逐漸在他腦中被我抹去容貌了。


    我笑盈盈地看著他,並不言語,他卻如那時初見,將額頭抵在我額上,低笑一聲:「我不記得她的模樣了,但我總覺得,她該跟你一樣好看。」


    沈玉堂,其實一點也不傻。


    我們的一年之約作廢了。


    因為連他也察覺到,我變得越來越虛弱。


    他說父親喪期未過,但他想娶我了。


    府內隻布置了一間喜房,燃了兩根紅燭。


    沈玉堂真好看啊,他穿著大紅色的喜袍,襯得皮膚極白,眉眼昳麗。


    他將我抱上了床,解開我喜服的系帶。


    終於等到這一天了,我想我應該欣喜若狂的。


    可是他比我先哭了。


    眼淚落在我的脖頸,呢喃著我的名字:「年年,對不起……」


    屋內紅燭輕晃,我躺在床上,雙目迷茫。


    衣衫凌亂,長發也凌亂,他的手與我十指緊扣時,我喚了一聲:「沈郎。」


    不可能禮成的。


    因為我知道,他此刻做了萬全的準備,欲將一根銀針,扎入我的顱內。


    我當著他的面,定定地看著他,然後消失了。


    那十指緊扣的手,終究還是握不住的。


    不久之前,我做了一個夢。


    夢裡是許久不曾出現的狐狸姐姐,她被一劍戳穿了身體。


    她轉過頭,滿臉驚恐地告訴我:「年年,沈七郎早就知道你是要害他的妖物,他一直在想辦法對付你。」


    「京中青臺觀的大道士,給了他一根銀針,就藏在沈府書房,他在等你能力最弱時,將這根針扎入你顱內,你便即刻灰飛煙滅了。」


    「別吃了,沈七郎給你煨的雞湯,裡面燒了道觀求來的符紙,你會一天比一天虛弱。」


    「年年,我被道士殺了,特意託夢給你,你記住,京中有個叫曹桓的官,為朝廷的戶部侍郎,去年浙西一帶上繳秋糧四百五十萬石,曹桓交了六十萬石到國庫,人間皇帝查他貪汙,有一百萬石的糧食不知所終。」


    「半年前我化作一叫胡狄的糧商,與沈家的二老爺做交易,抵給他一批官糧,是足以抄家的數量。」


    「朝廷就要查到他了,你去找交易的糧本,加蓋上沈七郎的印章,沈七郎必死,人間皇帝最恨貪官汙吏,他們家一個也逃不掉。」


    「年年,不要心慈手軟,這是你唯一的機會了,記得為我報仇……」


    ......


    那個夢,太殘忍了。


    醒來後,我渾身顫抖。


    然後當真在沈玉堂的書房暗格,找到一個匣子。


    打開之後,裡面赫然是一根銀針。


    我做了二百年的僵屍,從沒有一刻,像這樣冰寒刺骨。


    我的身子骨越來越輕了。


    沈玉堂的「食肆」,果真是為我而修葺的。


    椒鹽蹄膀,東坡肉,佛跳牆,煨雞湯……


    吃到腹中,斷了肝腸。


    城內長街,熱鬧如蘇州府。


    月色清涼似水,青石板路人影綽綽,拱橋下遊船劃過。


    我半躺在船頭,飲了一壺酒ṱû¹。


    好沒意思,這酒也好似一陣風,如何能使妖物消愁。


    身上,還穿著逃跑時的大紅喜服。

    作品推薦

    • 愛意散在秋風裏

      柳茵第一次入围电影节最佳女主角提名,向我的未婚夫周贺川要了一件礼物。 他从不离身的那串佛珠。 聚光灯下,周贺川亲自摘下,为他从小一起长大的青梅戴上。 神态专注虔诚。 后来有媒体扒出,那串佛珠是我一步一跪求来的。 在佛寺前等了一天一夜。 当天晚上,周贺川坐飞机去了那间佛寺,在千年古树下找到了我曾经写下的祈愿 信—— 「唯愿周贺川与沈念微,长长久久。」

    • 左耳情話

      和聋子竹马联姻后,我们天天做恨。 没有感情,全是技巧。 五年时间一到,本打算立刻解除协议。 眼前却浮现出他聋着耳朵为我买糖葫芦差点被车撞的画面,一下心软。 直到后来打算去跟他协商要不要就这样过下去时,楼道间传来他兄弟的打趣声: 「哥们,装聋装上瘾了?」 裴越把玩着助听器,靠在墙上勾唇低笑: 「只有我聋着,她才能随心所欲做自己。」 一墙之隔的我蒙了。 那我在床上说的那些荤段子,他岂不是全听见了?

    • 情深難逃

      畢業后很多年,我寫的破鏡重圓文偶然爆火。男主是他。 新書發布會,他作為投資方坐在臺下。 他女朋友笑著說:「我們就要訂婚了,請某些人不要自作多情。」 記者仍不死心,「沈總,你討厭作者,為什麼還要買下版權?」 沈書謹看都不看我,答得云淡風輕:「劇情拙劣,我不想再看到它。」

    • 阻止小姑子嫁精神小夥後,我家破人亡

      "上一世,我好心收留离家出走的精神小姑子回家,劝她打了孩子,重新回去上学。   她觉得我不懂真正的爱情,带着她的黄毛男友在我家楼下电摇直播。   小姑子辍学在家待产,被奇葩孕妈群洗脑,大夏天也要开暖气,怕自己宫寒把男宝冻坏了。   我好心劝她科学养育,还给她找了个阿姨照顾,她觉得我嫉妒她的好大儿,见我就骂。   就连破水进医院了也不忘开同城直播感谢家人们的打赏,顺便推销一大波三无产品。"

    • 重生後換個母妃

      母妃嫌我是女儿身,把别人的儿子当宝。她为假儿子谋皇位,

    • 仙劫

      师姐七岁筑基,二十岁便结元婴,被公 认为千年一遇的修仙天才。只有我知道,她体内有一半妖皇血统。

    目錄
    目錄
    設定
    設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