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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不是風動 3968 2024-12-16 15:30: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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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在故事接近尾聲的時候穿成惡毒女配。但我不想洗白,不想翻身,我們這些當惡女的,實在是短命。剩下那麼點日子,好好躺著休息不香嗎?


    穿來的第二日,我已經躺餓了,便問小廚房要了碗陽春面吃。


    「三娘子身為庶出,可主君之前卻給了你如同二娘子一般的嫡女厚遇,可你非但不念恩,竟千方百計地謀害二娘子,這下好了,徹底得罪了太子殿下,如今主君將你禁足起來還不安分,非鬧著吃什麼面。」


    下人摔下一碗清湯寡水的素面,諷刺了我好長一段話。


    「嗯對。」我點頭。


    下人露出不可思議的神色,最後翻了個白眼就走了。


    隻要我躺著,你們就伸手就打不著我。


    我不止嘴硬,心也是硬邦邦的。於是,在男主,也就是那個太子殿下,他命人將我綁起來扔到腳下時,我也隻是懶散地抬了抬眼皮看他。


    好貴的氣質。


    好嚇人的臉色。


    我又耷拉下眼皮,隨後聽見上方傳來克制清冷的聲音:「此前那些將瑤兒推下水,誣陷她損壞御賜之物、謀害四公主諸如此類的行徑,暫且壓下,那些都算過賬了。唯有你將她誘至賊窩裡的這一本賬,我非算到底不可。」


    「嗯對。」我還是點了點頭。


    「你嫉恨瑤兒至此,出手狠毒,可真是喪盡了伯府顏面。」


    「嗯……」我頓了頓,決定換換臺詞,「我認罪。」


    「……送入玉清廟,餘生不得與青燈古佛相離,否則我必降罪於伯府。」太子下達命令後,拂袖而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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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在看小說時還在直呼男主殺伐果斷,簡直安全感爆棚,完全沒有想過我會成為促成這份該死的安全感的小炮灰。


    我仔細想了想,這裡和小說不太一樣,按照小說,我應該會被送離京城,遣至一個偏僻的郡縣,配給了一個商戶家的瘸子,並被勒令不得回京。


    噢,可能是因為我剛才喪到沒眼看。


    畢竟原主在此時被太子質問時,還掙扎了幾番,以至於太子怒火更盛。


    隻可惜,我還是沒有吃上伯爵府廚子做的陽春面,在小說裡,作者把它描述得天上有地上無的,饞了我好久。


    我直接被送到了玉清廟。


    我被領進來時,終於抬了頭,默默觀察著這裡的牆有多高,能不能翻,不能的話,墊幾層磚頭才能。


    然後,再算了算太子幾時才能忘記我這麼個人。後來也得出結論,等女主也就是太子妃沈瑤在一年之後生下孩子,那時應該差不多了。


    我是被特地送來靜修的,所以被領到玉清廟的深處去,連香客都不見半個。


    但能見著旁人。


    我指的不是路過的和尚,而是剛剛經過一間敞著門的殿宇,裡面的最中央處,有個對佛跪著的挺拔俊逸的身影,身著素白衣裳。


    而在不遠處的四周,有幾個僕從打扮的人也跪著,一眼看上去也是在跪佛,可仔細看看,膝蓋卻是屈向最中間的那個男人的。


    真有排面啊,他跪佛,別人跪他。


    小說裡能擁有此情此景的也隻有那個人了。


    一個奪嫡失敗的……喪家之犬。


    「翌王,時辰到了。」有人出聲提醒。


    中央那個被喚作翌王的男子慢慢起身,轉身出來,步伐不輕不重,神色不哀不揚。


    看起來不僅容貌絕美,而且心理素質也是不錯的。


    可惜作者不打算拿他當男主。


    不然儲君的位置就得是他的。


    翌王目不斜視,我不禁懷疑我這麼大個人杵在這裡,他是完全沒看見。


    直至他走過之後,忽地輕笑:「他怎麼淨喜歡把人往佛前送。」


    這都不用猜。


    嘲的就是太子。


    2


    這要理解起來也不難。


    皇家奪嫡雖血腥兇殘,但到底是關起宮門來一窩鬥的事,外人少有沾染其中秘聞,所以太子即使是秋後算賬,到底也留了餘地,不至於讓人置喙他對兄弟絕情。


    至於我,一是認罪態度良好,二是以沈瑤善良的心性來說,她會替我求情。


    於是,玉清廟裡就多了兩個相遇的冤種。


    我是真的冤。


    明明已經陷到泥濘裡,偏偏還有不少人趕著來踩上一腳。


    我一個個數著這些來玉清廟裡冷嘲熱諷的人,然後在腦海裡對照著那些情節,反應過來好像原主確實得罪過這些世家娘子。


    這回人太多了,任憑我敷衍上好多個「嗯,對對對」,也還是覺得煩。


    後來,是翌王的人出來解決了這樣難堪的局面。


    聽說是吵到他了。


    我突然想起來,被落井下石的並不止我一個人。


    書中寫道,翌王燕祁,在得知倒臺的推手之一,是自己最敬愛的養母,即皇後母親之後,心死如灰燼,才會絕命於火海裡。


    「翌王還在殿裡?」我問。


    侍從點頭:「在。」


    片刻之後,殿宇裡的佛座下多出一顆頭來。


    我側身問燕祁:「你每日要跪多久。」


    「兩個時辰。」


    「少一刻會怎麼樣?」我繼續問。


    燕祁撥弄著手上的檀珠,沉聲道:「不怎麼樣。」


    「我可跪不住,」我頓了頓,「許是心靜不下來,我這幾日被人上趕著來斥罵是如何如何的人品低劣心術不正,聽著就煩悶,所以,謝謝你替我解圍。」


    「是嗎?你竟還在意這些,」燕祁始終不看我一眼,他隻顧著望佛,「我以為你受過太子的怒火之後,該是百毒不侵的。」


    「不至於,可太子確實也罵,他覺得我狠毒不堪。」我說。


    「女娘之間的那些勾心鬥角傾軋排擠,在太子眼裡怎會算得上狠毒?若真覺得這些手段狠毒,可宮裡日日都有人被欺壓,也不見他都攬來管。無非是因為你沈三娘冒犯的是他心愛的女子,如果你是對四娘子出的手,你看他還……」


    「四娘子?好像沒這個人。」


    我說完之後,向著燕祁而跪的其中一個侍從忽然喝住我:「大膽,你怎敢打斷殿下說話?」


    「住口,」燕祁抬了抬手,示意侍從噤聲,「都到這地步了,還擺什麼架子。」


    3


    侍從被制止之後依舊有些為主子抱不平的意思:「可殿下您隻是因為遭了算計,才會落魄一時,日後定能東山再起……」


    「你們平日裡就是這樣撺掇王爺行事的?」


    一聲威嚴的質問在殿宇前響起,佛堂裡頓時鴉雀無聲。


    我稍稍掀起眼皮,暼到一個用衣飾將自己掩蓋得嚴實的婦人身影。


    燕祁轉過身依舊保持著跪狀,他疊起雙掌置於額前,從容地壓低身子,磕了個頭,「母親。」


    是皇後?


    皇後竟還會來看他。


    也是,燕祁如今尚不知真相,皇後若不來,才顯得奇怪。


    皇後上前來,忽然停住,翹起的鞋尖指向我跪著的地方:「此女是誰?」


    燕祁:「一個走錯路的香客。」


    皇後:「走錯了路?那該回哪去就回哪去。」


    「是,下次小心。」我順從地起身就走。


    我原本以為那些幹著來奚落的人才愛扎堆來,沒想到來探監的也是——


    我在自己的禪房裡見到了沈家大公子沈堇。


    沈堇看著我,面色疏離道:「三妹妹,我本是不打算來的,是瑤兒想見你,可太子放心不下,不讓她來,為著瑤兒安心,我替她來一趟,來看看你如何。」


    我擠出兩個字:「還行。」


    「你安靜了許多,」沈堇那冷淡的神色不經意間出現了裂縫,「其實你幼時也這樣安靜,所以父親總對你多加照拂,可你怎麼……怎麼把這心性給丟了,長著長著,越發爭強好勝,驕縱善妒,以至於釀成大禍。」


    「嗯對,」我抬起頭,「我知錯了。」


    「真知錯了?」


    「長兄覺得我像是還要興風作浪的樣子嗎?」


    沈堇怔了怔,慎重地說:「不太像。」


    「也不枉我來一趟,」沈堇起身,想要出去,「我不好留太久,被太子知道了會不高興。」


    「嗯對。」


    沈堇剛踏出禪房,又回頭,問道:「你不該出來送送長兄嗎?」


    我反應過來:「送,送的。」


    我跟在沈堇的後面出去,視線裡忽然掠過數隻成串飛過的鴿子。


    我仰著頭,盯著看。


    沈堇察覺到時,嘆了口氣:「三妹妹,我知你想要自由身,可太子餘怒未減,伯爵府也不敢提出些什麼請求。」


    「不是,我想吃烤鴿了,嘴特別淡。」


    沈堇腳步一停。


    「佛堂重地,」沈堇似乎要開始給我講道理了,可他才講了四個字又不打算講了,思索一會後說,「我帶你到後山去,讓人買來東西,填填肚子吧。」


    我朝沈堇笑。


    沈堇說到做到,他把我帶到後山,給我弄了好吃的,隻是他依舊是不能逗留太久,囑咐我吃完就乖乖回去。


    我慢慢吃完,又吹了吹山風,打算回去佛堂,怎知還未見到佛,先見到了皇後。


    我是不是撞見了什麼?


    然而皇後此時似乎心情不好,就想找個人來掐一掐,於是,她挑中了我。


    「剛才沒仔細瞧,你就是那個在四公主生辰宴上丟盡顏面的沈妤?淪落至此還不安分,這是要私自出逃嗎?」


    「回皇後……」我還有一句「萬萬不敢」尚未說出來,就猛地被皇後身邊的人給鉗住,一路拖到崖邊。


    我十分迷茫。


    「既遭人厭棄又不肯安分,也就沒有苟且於世的必要了。」皇後揮了揮手,她的屬下見狀,利落地將我往崖下一推。


    我欲往下墜,卻突然間被往回一拉,反身撞入寬闊的懷裡,驚得我那顆靜如止水的鹹魚心重重地跳了跳。


    站定後,燕祁如同無事人一樣松開我,不卑不亢地對皇後道:「母親,你剛才說兒子罪孽深重,可怎麼轉身又要給兒子積一筆殺孽了?」


    皇後皺眉問:「這殺孽怎就是為你積的了?」


    燕祁:「母親若不是來看我,怎會被衝撞?」


    「祁兒你……」皇後憋著氣,卻不好發作出來,「強詞奪理。」


    「母親請回吧。」


    皇後終究是不忍再苛責,道:「遲些再來看你。」


    等她走遠了,燕祁依舊立著不動,安靜地看著皇後的背影。


    而我在盯著燕祁的背影,他的背影似凝著一層冰,滲著涼意。


    在這山間被染上了薄霜,顯得出塵。


    即便是太子親眼見著,大概也是會以為自己這皇弟,已經徹底放下野心了。


    其實不然,如果燕祁真的徹底偃旗息鼓,也不會被有心人擲下最後一擊,就是那個關於皇後背叛的真相。


    如今離燕祁的死期,好像不遠了。


    4


    我下山時,順手抱走了牆根的幾塊磚。


    然後疊在在禪房附近的一面牆下,踩上去,往上攀。


    結果剛好卡在不上不下的地方。


    不知道勁往哪裡使。


    忽然,腰肢一緊,有雙手扶著我,輕巧地就把我的上半身送到牆的頂面上。


    我吃驚地往下看,臉頰一熱,老半天才說出兩個字:「多謝。」


    又是燕祁。


    他像在打量一個很好玩的物件般打量著我,「不願齋戒不習經文,隻想著往外跑,在廟堂裡這樣幹,你果真是無所求啊。」


    「我實在怕命短,還是外頭安全些。」


    話音剛落,便有人喚我:「三妹妹,下來!危險。」


    我側頭一看,是沈堇,他手上還提著一個食盒。


    「危險不了。」燕祁的眉眼間閃過轉瞬即逝的不悅。


    他託住我,片瞬之後我的鞋履就到了地。


    沈堇有些尷尬,他上前來,對著燕祁頷首:「抱歉,殿下。」


    燕祁睨他一眼,轉身就走。


    沈堇無奈地對我笑笑。


    我指著食盒說:「帶了什麼?」


    沈堇入到室內,邊開食盒邊說:「我也是才知道,你被幽禁的時候,連碗稱心意的面都吃不上,那幾個下人我已經罰過了。」


    我看著浸在黃湯裡的面條和撒在湯上的嫩綠蔥花,高興地問:「伯爵府的廚子做的吧?」


    「什麼伯爵府,那是你家。」沈堇淺瞪我一眼。


    我邊點頭邊吸溜面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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