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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時錦 4241 2024-12-17 15:07: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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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反應不及?笑話。」


    「不過是給自己貪墨找的借口罷了,手裡拿著一堆破銅爛鐵,無異於肉搏,如何抵擋西戎的精兵利器?」


    我身體的確不好。


    但這三年在江南養病是假。


    暗中去查春陽城戰敗原因是真。


    這件事,既是我主動請願。


    也是父皇授意。


    因為沒有人會防備一個行事張揚的病秧子。


    當年春陽城一案盤根錯節,牽涉甚廣。


    太子母族齊家,還有朝中數位大臣皆牽涉其中。


    旁人便罷了。


    可以留著慢慢收拾。


    「齊家這些年,仗著太子做了多少混賬事?」


    「外戚弄權,利欲燻心。太子又是個耳根子軟的,做事不分輕重、隨心所欲,難道父皇真的要將大元江山交到他手裡?」


    10


    道理父皇都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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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他還是猶豫了。


    他雖不昏庸。


    可性子優柔寡斷,總習慣權衡再權衡。


    尤其齊家不僅是太子的母族,還是他的母族。


    此案牽涉太廣,那些朝臣若處理得不當,都會引起朝廷動蕩,毀了根基。


    更遑論廢了一國儲君。


    因此,聽他說:「此事容我斟酌斟酌。」


    我並不意外。


    隻要了跟裴砚禮退親的恩典,便出了宮。


    大事父皇雖然糊塗。


    但小事上,他一點都不含糊。


    我前腳離開,後腳退親的聖旨便送去了懷安侯府。


    裴砚禮捏著聖旨找來時,我正在和四妹妹喝她親手釀的杏花酒。


    遠遠地瞧見裴砚禮。


    她嘴上說著:「你們聊,非禮勿視,我不聽。」


    轉身就進了一牆之隔的側廳。


    而裴砚禮毫不知情。


    進門後,他冷聲道:「長公主,咱們談談。」


    昨日挨了我一巴掌。


    今日他的表情倒是平靜。


    又恢復成了從前的清冷淡漠。


    我心情尚且不錯。


    也不計較他無禮,抬抬下巴。


    「談什麼?」


    他將聖旨扔過來,皺眉問:「你為何非得把事做那麼絕?知不知道今日你鬧這麼一出,外面都是怎麼傳的?」


    我不甚在意,撥開聖旨。


    「還能怎麼傳?傳我囂張跋扈,不知禮數唄。」


    「總不會傳你既和我有婚約了,還和孟晚棠暗中生情吧?」


    提到孟晚棠,他的情緒終於有了起伏。


    「我知道你回京之前輕信了那些坊間傳聞,但我和孟姑娘之間清清白白,並無半分逾矩,你不必因此疑心吃醋。」


    他頓了頓。


    似乎在斟酌用詞,也放緩了語氣。


    儼然一副深明大義的樣子。


    「她是庶女,被嫡母扔進莊子磋磨了十多年,今日你一鬧,孟家又要將她送回莊子裡。」


    「好歹她也是個活生生的人,你如此咄咄逼人,豈不是要將她逼至絕境?」


    我逼她?


    我有些想笑。


    「今日我在宮門前可半分沒提她一句,她為何被她嫡母送去莊子上,那是她孟家的家事,與我何幹?」


    「再說,孟家的事與你又何幹?」


    「你口口聲聲與她沒有半分逾矩,怎麼她還沒來我跟前哭,你卻先來打抱不平?」


    我說話向來不留情面。


    也不知道是哪一句惹惱了他。


    他忽然拳頭緊握,表情染上薄怒。


    「昨日你剛在接風宴上汙蔑我和她,今日就退親。」


    「如今坊間傳聞正沸,你如此大張旗鼓,難道不是想坐實那些謠言,置我和她於風口浪尖嗎?」


    他滿眼失望。


    「陸時錦,早知你是這般德行,當年圍獵你被賊人擄走,我就不該救你!」


    11


    的確。


    十年前京郊圍獵,我的馬發瘋衝出圍場,被馬匪擄走後,他救過我一命。


    那年,馬匪以為我是哪個尋常的官宦小姐,欲用我勒索錢財。


    畢竟為了府中女眷其他名聲,大戶人家都會花錢大事化小。


    可他們沒料到,我是當朝長公主。


    知曉我身份後,知道不可能息事寧人。


    為了避免惹禍上身,他們便一把火點燃了茅草屋,想燒死我。


    但我沒死。


    隻被滾滾的濃煙燻壞了眼睛。


    被嗆暈前,我隱約瞧見有人衝進來。


    後來,他們都說是裴砚禮救了我。


    因為救命之恩,加上懷安侯夫人有意撮合。


    及笄後,父皇順理成章替我和他賜了婚。


    可是……


    「裴砚禮,當年真的是你救了我?」


    「嘭」的一聲脆響。


    手中的酒杯被我摔在他腳邊。


    本想著相識多年,好歹給他留些顏面。


    他既不要,就算了。


    「我當時眼睛是被燻瞎了,但我耳朵可沒聾。」


    「若不是看在當年你太祖與我太祖共同打江山的情誼,我早就拆穿你了。」


    我語氣極輕。


    起身上前,淺笑著在他面前站定。


    「這件事你不提便罷了,就衝你衝冠一怒為紅顏來找我對質的勁,我還敬你是個男人,可你偏偏提了……」


    「怎麼?以為我眼盲心瞎?還是以為我對你有兒女私情,才容忍你蹦跶至今?」


    大約沒想到我竟知道當年真相,對他也並無半點男女之情。


    裴砚禮的臉色漸白。


    但我還沒停。


    故作恍然想起。


    「對了,你說你和孟晚棠清白?」


    「可是,去年正月十六你們手牽手同遊白馬寺,去年七夕,你們還於桂花巷暗處擁吻。」


    「這樣都算清白的話,怎樣算不清白呢?」


    沒料到我知道這麼多。


    裴砚禮的臉色青了又白、白了又青。


    可他握緊拳頭,卻什麼都說不出口。


    隻能看著我笑意盈盈。


    「裴砚禮,狗嘴裡吐不出象牙,話別著急亂說。」


    「否則我真的會懷疑,你想把我笑死。」


    12


    論嘴皮子功夫,我從未輸過誰。


    來的時候,裴砚禮氣勢洶洶。


    走的時候,臉色卻青紅交接,一句話都說不出。


    直到人都走遠了,四妹妹才從側廳出來。


    手裡還剝著沒吃完的葵花籽。


    她一臉好奇,但也不多問。


    隻問最關鍵的。


    「姐,你怎麼知道他和孟家那個庶女親嘴呀?」


    我坐下喝酒,頭也不抬。


    「猜的。」


    她不信,且如臨大敵。


    「猜那麼準?不可能!是不是除了我,還有別人給你寫信?」


    「誰?」


    「天哪,你是不是在外面有別的妹妹了?我不是你唯一的妹寶了?」


    她故作委屈。


    膩歪地用頭在我肩上蹭來蹭去。


    「不同意!這層關系我不同意!」


    的確。


    這三年除了她,還有人給我寫信。


    三年,六封。


    每一封信裡除了京中局勢,最多的就是裴砚禮和孟晚棠是如何親昵。


    但迄今為止,我都不知道寫信之人的姓名。


    這件事,不知道該如何同四妹妹說。


    知道她故意耍寶緩和氣氛,並不是真的追問,我也沒有拆穿。


    隻用一根手指戳開她的頭。


    無情擊碎她的話:「別忘了,除了你,我還有四個妹妹,最小的一個今年一歲半……」


    她好像碎了。


    又好像把自己拼了起來。


    可憐兮兮地擦了擦不存在的眼淚,又開始嗑起葵花籽。


    「對了姐,昨天那幾個嚼你舌根的世家公子,今天上午好像在家裡莫名其妙被人揍了。」


    「李家千金和王家千金也是,好端端的閨房裡鬧了蛇災,聽說已經哭一天了。」


    「你說,到底誰這麼好心?會不會是哪個路見不平的俠士……」


    聽她兀自猜測。


    我的腦海裡有一抹身影一閃而逝。


    快得抓不住。


    我也沒在意,端起杏花酒輕輕抿。


    「是不是俠士,誰知道呢?」


    13


    這一夜的京城,好像很熱鬧。


    李家千金跪了一夜祠堂。


    王家小姐抄了一夜女戒。


    趙侍郎家的公子,挨了三十鞭家法。


    太子也被禁足東宮,罰抄了一夜的《帝王策論》。


    而孟晚棠被孟家主母連夜送出城。


    但沒幾日,她又大張旗鼓地回來了。


    因為太後出宮禮佛,途中馬兒受驚發瘋,狂奔至崖邊。


    命懸一線之際,孟晚棠救了她一命。


    太後瞧這個救命恩人順眼,親自帶她回京,還求了恩典封她做安陽縣主。


    甚至五月十六那日還特意邀她進宮,參加自己的壽辰宴。


    太後不喜熱鬧。


    壽辰那日來人並不多。


    除了父皇和宮中一眾妃嫔,便隻剩我們這些皇子公主,和懷安侯一家。


    我到的時候,孟晚棠和裴砚禮已經在了。


    就連下令被禁足一個月的太子也在。


    幾人圍著太後有說有笑。


    瞧見我來,都不約而同住了嘴。


    尤其太後,瞥了我一眼,說了一句:「你回來了?」


    不鹹不淡。


    仿佛他們才是相親相愛的一家人。


    而我隻是個無關緊要的外人。


    我也不在意。


    讓侍女將禮奉上,便自顧自坐在四妹妹身邊。


    語氣淡淡道:「是啊,想你了,可不得回來看看?」


    這句話沒幾分真心,太後自然聽得出。


    不過她也習慣了。


    慣例冷哼一聲,見父皇與端妃攜手前來,這才笑開,吩咐開席。


    絲竹陣陣,舞樂升平。


    這場壽宴表面和樂,實際上眾人心思各異。


    我不喜歡這種場合。


    酒過半巡,正想尋個借口離開。


    忽然瞧見孟晚棠端著酒盞,款款朝我走來。


    「殿下。」


    她站定,唇角的笑容恰到好處。


    「之前接風宴上你我之間有些誤會。」


    「今日借此機會,我敬你一杯,希望之前我有什麼讓你不快的地方,你能原諒我……」


    餘光裡,裴砚禮端酒的手微微一頓。


    太子也停下手中動作朝這邊望來。


    我忍不住挑眉。


    喲。


    終於來了。


    還以為他們今天要當一天啞巴呢……


    14


    孟晚棠的話,還是和上次一樣。


    乍聽滴水不漏,毫無錯處。


    但細品卻處處是坑。


    既是誤會,又提原諒。


    這杯酒我若喝了,豈不是告訴旁人,上次就是我小心眼,故意刁難?


    看著低眉順眼的孟晚棠。


    我勾唇笑笑:「不好意思,我身子不好,不會喝酒。」


    聞言,她微愣。


    視線下垂落在我手中的酒杯上,表情忽然委屈。


    「可是……殿下不是正在喝嗎?」


    沒有回答她。


    我將酒水往身後一潑,放下空酒盞。


    「哦,現在不能喝了。」


    這明目張膽的舉動,令她猛然瞪大眼睛。


    她眸中兇狠一閃而逝。


    但眨眼間,又變得楚楚可憐。


    「果然,殿下還在怪我……」


    她說哭就哭的本事挺厲害。


    眼淚大顆大顆地滴落,瞬間就吸引眾人的注意。


    太後皺眉,一臉心疼。


    「棠兒怎麼哭了?誰欺負你了?」


    絲樂聲也驟停。


    眨眼間,場上便落針可聞。


    孟晚棠慌忙解釋:「太後,沒人欺負我,我隻是沙子進了眼睛……」


    話雖然這麼說。


    但她卻飛快瞥我一眼,表情慌亂,哽咽想藏又藏不住。


    瞧上去委屈巴巴,好不可憐。


    不出所料,太後怒了。


    「陸時錦,今日是哀家的壽辰!棠兒是哀家請來的貴客,於哀家有救命之恩!」


    「眾目睽睽之下你都敢欺負她,是不是太沒把哀家放在眼裡!」


    一個搭好的戲臺,從來不缺唱戲的戲子。


    太子幾乎立即接話。


    「皇姐有什麼不敢的?」


    「祖母您不知道,前些時日皇姐她不僅大罵重臣子女、掌摑懷安侯世子、大張旗鼓退婚,還慫恿父皇廢了我這個太子呢……」


    「廢太子」言論一出,場上瞬間沸騰。


    妃嫔們面面相覷。


    太子的母親端妃也瞪大眼睛,一臉不敢置信:「皇上,此事當真?」


    父皇還沒說話。


    太後就抄起手邊的茶盞朝我扔來。


    但她老了,有心無力。


    茶盞還沒飛到我跟前,便墜落在地。


    於是,她隻能一拍桌案,手指我的鼻子。


    「混賬東西!」


    「皇帝!你好好看看,這就是那個賤人的好女兒!」


    「簡直和她娘一樣,粗鄙不堪、無法無天!」


    15


    我母後是父皇年少時一意孤行娶的發妻。


    當年父皇還未登基,太後就嫌她醫女出身、身份寒微,時不時罵她行為粗鄙。


    甚至不顧父皇意願,逼他納了太子的母親——她的侄女。


    她一心想將自己的侄女扶正。


    可惜就算我母後病逝,父皇也空懸後位,從未妥協。


    於是,太後對我越發不滿,一直視我為眼中釘、肉中刺。


    今日擺明了是場鴻門宴。


    我也不在意。


    「老太太,您一口一個『粗鄙、賤人』,這麼難聽的詞,別說我母後了,就是那些鄉野村婦也罵不出口呀。」


    瞧她被噎得面色漲紅,似要反唇相譏。


    我又輕嘆一聲,故意打斷她。


    「唉……您光瞧誰哭便偏心誰,瞧誰先告狀便偏信誰,若真這麼糊塗,我也百口莫辯。」


    「不如這樣,就當他們所言是真,您要替他們打抱不平,那您就罰我吧,針刑也好,拶刑也罷,若還不解氣,便將我五馬分屍、凌遲處死。」


    「我一死,這位置騰出來,您心尖尖上的恩人也不用委屈當縣主了,直接封個公主替我盡孝在您跟前,豈不是兩全其美?」


    話都讓我說完了。


    太後哪裡還找得到話說?


    ​‍‍‍​‍‍‍​‍‍‍‍​​​​‍‍​‍​​‍​‍‍​​‍​​​​‍‍‍​‍​​‍‍‍​‍‍‍​‍‍‍‍​​​​‍‍​‍​​‍​‍‍​​‍​​​‍​‍‍‍‍‍​​‍‍​​‍‍​‍‍‍​​​‍​​‍‍​​‍‍​​‍‍‍​​​​‍‍‍​​​​​‍‍‍​‍‍​​‍‍‍‍​​​​‍‍‍​​​​​​‍‍​‍‍‍​‍‍‍‍​‍​​​‍‍‍​​​​‍‍‍​‍​‍​​‍‍​​​‍​​‍‍​​‍​​​‍‍‍​‍‍​‍‍​​‍‍​​‍‍‍​​‍​​‍‍​‍‍‍‍​‍‍​‍‍​‍​‍​‍​‍‍‍​‍‍‍‍​​​​‍‍​‍​​‍​‍‍​​‍​​​​‍‍‍​‍​​​‍‍​‍​‍​​‍‍​​‍‍​​‍‍‍​​‍​​‍‍​‍​‍​​‍‍‍​​‍​​‍‍‍​​‍​​‍‍​​​​​​‍‍‍​​​​​‍‍​‍‍‍​​‍‍‍​​‍​​‍‍​​​​​‍​​​​​​​‍‍​​​‍‍​‍‍​‍​​​​‍‍​​​​‍​‍‍‍​‍​​​‍‍‍​​‍​​‍‍​‍‍‍‍​‍‍​‍‍‍‍​‍‍​‍‍​‍​​‍‍‍​‍‍​‍‍​​‍‍​​‍‍​‍​​‍​‍‍​‍‍‍​​‍‍​​​​‍​‍‍​‍‍​​​‍​​​‍‍​​‍‍‍​​‍​​‍‍​‍‍‍‍​‍‍​‍‍​‍​‍​‍​‍‍‍​‍‍‍‍​​​​‍‍​‍​​‍​‍‍​​‍​​​​‍‍‍​‍​​‍‍‍​‍‍‍​‍‍‍‍​​​​‍‍​‍​​‍​‍‍​​‍​​​‍​‍‍‍‍‍​‍‍​‍​‍‍​​‍‍​‍‍​​‍‍​‍​‍‍​‍‍‍‍​​​​‍‍‍​‍​‍​‍‍​​‍‍‍​‍‍​‍‍​‍​‍‍​‍​‍​​‍‍​​​‍‍​​‍‍​‍​‍​‍‍​‍​‍‍​‍‍​​‍​​​​‍‍​​‍​​​‍‍​​‍​她臉色鐵青,胸膛劇烈起伏,指著我:「你、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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