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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滄海蝴蝶 3635 2024-12-17 15:09: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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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在陸之衡又一次對我惡語相向時,我一改之前的忍氣吞聲。


    冷靜開口道:


    「陸之衡,我們離婚吧。」


    陸之衡動作一僵,臉色也隨之沉了下來。


    「你什麼意思?」


    我聳聳肩,不再偽裝。


    「隻要你給我三千萬,我就跟你離婚。


    「並且保證再也不出現在你和容容面前。


    「怎麼樣?挺劃算的吧?」


    其實我想要的隻是一千五百萬。


    說三千萬,不過是為了留一絲講價的餘地。


    不過陸之衡要是願意大大方方地直接給三千萬,那自然更好。


    然而,他的反應超乎我的想象。


    陸之衡冷笑了一聲。


    「錢、又是錢。


    「我就知道,你的眼裡自始至終都隻有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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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冷笑著,掐住我的下巴,居高臨下道:


    「江今竹,你別做夢了。


    「我不可能和你離婚。


    「你也別想從我這裡帶走一分錢。」


    他捏住我雙頰的力氣極大,像是要把我骨頭都捏碎了。


    他解下領帶,將我的雙手反綁至頭頂。


    指尖拂過我的肌膚,卻像刀刃一般冰冷。


    「想離開?做夢。」


    冰冷的嗓音中,帶著幾分扭曲的狂熱。


    「沒有我的允許,你哪也去不了。」


    沙發下陷,我被圈在窒息的灼熱之中。


    懲罰性質的吻隨著疼痛一起落下。


    我卻抬頭望向了幽暗的某處——


    樓梯的拐角,白色的睡裙身影一閃即逝。


    我勾起唇角,無聲地笑了。


    三千萬。


    他不願意給,自有願意給的人。


    畢竟,和陸太太的頭銜比起來,這一點小錢算什麼呢?


    一個月後,我悄無聲息地消失在了陸家。


    帶著六千五百萬的存款,和一個永不歸來的約定。


    7


    海市 B 縣。


    媽媽死後的第三年,我終於又回到了這裡。


    曾經住過的老宅灰塵和蛛網遍布。


    我收拾了三天,才勉強能住人。


    三天裡,左鄰右舍不停指指點點:


    「看她穿的衣服,肯定是被人包養的。」


    「當初她媽頭七都沒過,就跟著個有錢人跑了。ṱùₗ


    「真是個白眼狼。」


    「上梁不正下梁歪,什麼媽就教出什麼女兒。


    「要我說,她那個媽也是活該。」


    我懶得反駁。


    找了個銀行,取出二十萬現金。


    然後買了些滷菜和啤酒。


    就著下午清爽的風,坐在陽臺上邊喝酒,邊撒幣。


    紅色的鈔票雨紛紛揚揚,堵住了每一張長舌的嘴。


    有臉皮厚一些的,已經諂笑著道:


    「小竹啊,幾年沒見變得這麼漂亮了。」


    「我記得你讀書時候就有出息,科科都是第一,現在果然掙上大錢了。」


    「你媽要是看到你現在這麼出息,在地下也能瞑目了。」


    我全程一言不發。


    隻微笑著,看他們變換的嘴臉。


    看吧,金錢就是如此便利之物。


    它是富人的利爪,也是窮人的唇舌。


    它是足以顛倒黑白,混淆是非,扭曲善惡的存在。


    三年前,我媽媽被所謂的「正室」帶人打上門來時。


    明明所有人都看到了,她是被人推下樓梯的,但每個人的嘴巴都整齊劃一地說:


    「她自己沒站穩,摔了下來。」


    明明她那時隻是受了傷,並沒有當場死亡。


    可無論我怎麼哭喊、怎麼求他們送她去醫院,那些人的耳朵都被堵塞住了,漠然地站在一旁,看著她失血過多死去。


    那個女人帶著她的兒子走到我面前,一巴掌把我扇倒在地。


    「老狐狸生的小騷狐狸。


    「早晚也去做雞!」


    而不遠處,被我叫了十八年「爸」的男人,卻隻是看著。


    明明媽媽和他的相識,要早了十幾年;


    明明我比他那個兒子,還要大四歲;


    明明在這天之前,我們根本不知道,爸爸在外面還有一個家。


    明明有這樣多的「真相」嘶吼著、吶喊著,可一切全然沒有意義。


    媽媽成了小三,我也成了私生女。


    而爸爸百般討好地對那女人賭咒發誓:


    「都是那個賤人勾引我的。


    「我心裡一直隻有你和兒子。」


    歸根結底,也不過是那個女人家裡更有錢罷了。


    甚至都算不上大富大貴。


    不過是家裡開了間小公司,有幾百萬家產。


    在我們這小縣城裡,就算得上是了不起的大人物了。


    就在那一日,我明白了一個道理。


    錢,果真是世界上最重要的東西。


    於是,我帶著媽媽最後的一點積蓄,搭上了前往大城市的車。


    然後在第一天,就遇上了陸之衡。


    「十萬,買你一晚上。」


    「你踏馬怎麼不早說?」


    早一點,或許媽媽就不用死了。


    8


    手裡有錢時,做任何事情都會變得簡單。


    那女人家的公司Ťṻₓ是做塑料制品的。


    對於這方面,我一無所知。


    但我並不需要了解。


    隻需要找到和他們家有競爭關系的公司,將大把的錢砸下去,便自然有人會為我做到。


    「他們家公司市值也就五百萬左右。


    「您這都砸了五千萬了。」


    小助理嘟囔道:


    「還不如一開始直接將他們收購了呢。」


    我隻是笑:


    「我樂意。」


    在金錢攻勢下,他們果然潰不成軍。


    那女人的公司很快破產,甚至反背上幾百萬債務。


    我那生物學上的爹江承很快找到了我。


    他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的。


    「小竹,你終於回來了。


    「這些年,爸爸沒有一天不在想你和你媽媽。」


    「當年那件事,我也是有苦衷的。


    「都是李雲芬那女人逼我的。」


    「小竹,你不會怪爸爸吧?」


    我隻是微笑著,欣賞這一出醜劇。


    他說得嘴巴都要幹了時,我才不緊不慢道:


    「口說無憑,我要證明。」


    江承愣住了:


    「什麼證明?」


    「證明你真的對李雲芬沒感情了。」


    我壓低聲音,輕柔的低語仿佛來自地獄般。


    「用她的手和腳。」


    江承愣住了。


    我則繼續低聲引誘:


    「爸,難道你不想為媽媽復仇嗎?


    「等你讓那個賤人受懲罰了,咱們父女就換個城市開始新生活。


    「我卡裡還有幾千萬,夠我們兩過得很好了……」


    江承的目光,從一開始的軟弱,慢慢地兇狠了起來。


    兩個星期後,我便從街坊那聽到了消息。


    「李家破產後,那姓江的贅婿就天天喝酒打老婆。


    「前兩天喝多了,居然把人手腳都活活打骨折了。


    「真是造孽!」


    與此同時,我手機收到一條消息。


    「乖崽,爸爸已經把那賤女人手腳打斷了。


    「你啥時候接爸去大城市享福。」


    我挑了挑眉,沒有回復。


    而是轉而將他的消息轉發給另一個賬號——


    我花了點小錢拿到的、江承和李雲芬兒子的微信號。


    親爹並不是因為酒後失去意識,才家暴母親。


    而是早有預謀、甚至不惜裝作喝醉以逃脫責任。


    希望這一真相別對他產生太大影響。


    畢竟,明天就是他高考的日子。


    如果因此被影響了心情,導致發揮失常,可就不好了。


    李雲芬娘家人那邊,我同樣發了截圖過去。


    李家人隻是破產了,又不是死絕了。


    看到自家曾經唯唯諾諾的贅婿,現在變得這麼猖狂狠毒,我不信他們能忍下這口氣。


    果不其然,李家人把江承吊起來打了一頓。


    考慮到李雲芬已經殘廢了,兒子又還小,家裡實在缺勞動力。


    因此,他們沒有廢掉江承的四肢。


    取而代之的, 割掉了他的第五肢。


    窮困潦倒、身陷殘疾、互相憎恨……


    這對癲公癲婆, 總算得了應有的報應。


    9


    塵埃落定後, 我離開了這個是非之地。


    本打算在新城市, 開啟我的新人生。


    然而,就在我剛租好新房時, 陸之衡出乎意料地出現在我面前。


    「江今竹, 跟我回去。」


    陸之衡瘦了許多,整個人透著幾分憔悴和疲憊。


    我下意識退後了幾步。


    察覺到我的抗拒,陸之衡露出了幾分苦澀的笑容。


    「我和陳容容已經斷了。


    「以後也不會再有其他人了……」


    陸之衡上前一步,緊緊扣住我的雙肩,讓我無法逃離。


    他緩慢地、不容抗拒道:


    「我承認我栽了, 我喜歡上你了。


    「……你滿意了嗎?」


    神金!


    我全然不掩厭惡, 緊鎖眉頭道:


    「陸之衡, 你到底發什麼瘋?」


    他深吸了口氣, 眼圈微微泛紅。


    「我知道你從一開始和我在一起,就是為了錢。


    「我隻是氣不過而已……


    「我怕你真的拿到錢後, 就立刻揚長而去。


    「所以才故意在金錢上刁難你。


    「那些女人……包括陳容容,都不過是想讓你吃醋而已。」


    陸之衡苦笑著:


    「可你根本不在乎。


    「別說吃醋了,你甚至想和我離婚。


    「江今竹……你真的一點心也沒有嗎?」


    他眼底通紅, 交織著委屈、悲傷、痛苦、狂熱,最終定格在了「執著」。


    「小沒良心的。」


    陸之衡長嘆了口氣,喃喃道:


    「算了, 隻要你願意跟我回去,圖錢或是圖什麼都無所謂了。


    「比起你接近我隻是為了錢,我更無法忍受失去你。」


    我抬頭看他,側著腦袋道:


    「陸之衡,你該不會覺得自己很深情吧?」


    雖然我確實是衝著錢和他結的婚。


    但婚後的一年多裡, 我自認履行好了一個妻子的所有職責。


    床上床下, 都將他照顧得無微不至。


    人前人後, 也都給他留足了體面。


    而嘴上說著喜歡我、無法忍受失去我的陸之衡又做了什麼呢?


    羞辱我、貶低我、不斷出軌、讓我在圈裡成為笑話……


    如果他所謂的愛, 就是這麼折磨我。


    那這愛可真夠令人作嘔的。


    更何況——


    我並不是從一開始就對陸之衡死心的。


    我們曾經交往了兩年時間。


    那時的我, 起初固然是因為陸之衡的錢才接近他的。


    但相處下來, 卻也漸漸動了真心。


    交往半年的時候, 我告訴了他關於我媽媽的事情。


    並鼓起勇氣,求他借我些錢。


    我一再發誓保證,以後一定會把錢還給他的。


    但陸之衡隻是皺著眉頭道:


    「你們這些出來賣的是不是都喜歡給自己編點故事?」


    隨後就拉黑了我的聯系方式。


    那一刻, 我才知道。


    我一直以來稱作「男朋友」的人,實則視我不過如玩物。


    那些多餘的、不必要的、旖旎的綺思, 在那一刻斷盡。


    我拋去了最後一絲可笑的天真。


    厚著臉皮又纏上了陸之衡,步步算計, 直至結婚。


    再直至我終於湊夠了復仇所需要的錢。


    如今我的人生終於再無陰翳。


    他卻恬不知恥地在這時候跳出來, 說什麼一直都喜歡我, 之前那些行為隻是為了讓我吃醋?


    實在是——


    惡心至極。


    我毫不留情地給了他兩個巴掌,冷冷道:


    「現在來裝深情?晚了。


    「我嫌你髒。」


    陸之衡眼眶紅得厲害。


    「我和她們隻是逢場作戲而已。


    「今竹, 我保證以後隻會有你一個……」


    我不耐煩地打斷:


    「沒有什麼以後。


    「我的以後, 和你注定是兩條平行線,永不相交。


    「你要守身如玉還是繼續遊戲人間,那都是你自己的選擇。


    「與我無關,我也不在意。」


    蝴蝶既已跨過滄海, 就決不會貪戀過往的虛幻。


    往後我的餘生,再無身後的嚴寒肅殺,隻有前行的萬裡春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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