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首頁
  2. 清洲辭
  3. 第8章

第8章

清洲辭 3841 2024-12-17 16:32:44
  • 字体大小 18
  • 我從沒覺得食寶街到北大的二十分鍾步行時間會過得這樣快。


    感覺……


    和周洲聊個天,對個視,稍微鬥個嘴,時間就唰唰地流過。


    快到學校門口了……


    我抿唇。


    腳步刻意放慢,步伐跨的是平常的一半遠。


    雙腿好像不受我控制。


    隻想再慢一點,再慢一點……


    不知道為什麼。


    周洲又一次與我的步行頻率趨於一致。


    我正常速度,他也故意放慢速度,我們得以並肩走;現在我走慢了,居然也和他可以同步走!


    晚風吹過。


    冰淇淋早已吃完,紙筒扔進了垃圾桶。


    手裡空空的。


    是不是……該抓住些什麼啊?


    「咳。」周洲走在我旁邊,突然出了聲。

    Advertisement


    我心裡亂亂的,被他的聲音嚇了一跳。


    差點原地蹦起。


    最終我的腳下沒有蹦起來,心髒倒是撲騰得老高。


    我用舌頭頂了頂上顎,故作歡快;「我學校要到了,就在前面!」


    「嗯。」


    「你買的冰淇淋特別好吃,等會把店面鏈接發我好嘛?」


    「好。」


    「……」我的眼睛眨巴眨巴,決定直接一點。


    「周洲師兄。」


    「嗯。」周洲還是低低地應了一聲。


    我使勁閉眼。


    聲音逞強似的加大:「可不可以,再走慢一點點啊?就慢一點點!」


    左手的拇指和食指捏起來,給周洲表演了「一點點」。


    「……」


    周洲一時無話,又驀地笑起來。他的眼底倒映著路燈的光,連帶著霓虹燈的光。


    「好。」他說,「那你也走慢一點。」


    於是,我們的步伐同步變慢。


    短短的幾百米,我們走了十分鍾。


    34.


    大一的寒假到了。


    我和言辭住在在一個大院。


    早早地就買了飛機票,準備放假那天一起趕回家。


    過年總是開心的。


    雖然媽媽的溫柔隻存在於剛回家的那一天,但我每天還是很開心。


    時不時串門去言辭家裡打遊戲。


    偶爾透過窗子能看到院子裡的那個躺椅。


    半年前的那天,我在這裡做了偷吻言辭的舉動。


    但是呢……


    「清清,你掉下去了!」言辭喊我,「想什麼呢!」


    我轉身。


    看著自己的人物夾在縫中,上不去,下不來。


    我垂頭喪氣:「卡 bug 了……」


    言辭安慰我:「沒事,下局繼續!」


    我笑——對啊,我們還是好朋友。


    那個下午,我硬是把手柄遊戲玩成了體感遊戲,腰差點扭斷。


    大年三十按規矩要守夜。


    就是能睡多晚就睡多晚,通宵最好。


    我呈「大」字形癱在床上。


    在修自己剛才的自拍照,發到朋友圈裡。


    發送後十秒鍾,就收到了一個贊。


    來自周洲。


    我喜滋滋地點開他的私信框,打字:周助,新年快樂——


    發送成功的那一秒,聊天框裡同時蹦出來一句話。


    周洲:林清,新年快樂。


    同時哎……


    我抱著被子撲騰了好幾下,為這奇怪的默契。


    周洲那邊也反應過來。


    接著聊天上方顯示「對方正在輸入中」。


    周洲:嗯,新年快樂。


    我:你說了兩遍了


    周洲發了個兔子穿裙子轉圈圈的表情包。


    接著說:第二條是回復你。


    我噘嘴傲嬌地回答:我知道。


    周洲那邊再次顯示「對方正在輸入中」。


    我抱著枕頭,對著手機猛看,期待他要說什麼。


    但那句話閃了一會兒,最後沉寂下來。


    周洲沒發什麼了。


    我疑惑:你剛才打什麼字啦?


    我握著手機正等信息,閉目養神,迷迷糊糊的,居然直接睡著了。


    最後是被手機鈴聲吵醒的。


    我迷迷糊糊地接起來:「……喂?」


    「吵醒你了?」周洲溫柔的聲音傳來。


    電話那頭很熱鬧,可能在看春晚。周洲頓了一下,接著應該進了房間。


    因為背景音突然安靜下來了。


    我被他的柔聲撩到,一下子清醒:「沒,剛睡著……」


    「好。」周洲呼吸的聲音透過聽筒傳出來,溢滿整個房間:


    「我覺得,有些事,還是通過電話說比較好。」


    我傻傻的,「那通過什麼說不好?」


    「……」周洲被我噎一下,接著道,「微信文字消息。」


    「哦哦。」我理解了,「那你要說什麼呀?」


    「嗯……」


    周洲做思考狀。


    突然又笑笑,他的嗓音低啞,在安靜的夜晚,撩得令人無所躲藏。


    感覺是很重要的話……


    我屏息等待,把電話的免提打開,想認真聽清楚他要說什麼。


    等了幾秒,還沒聽到。


    我皺眉,是我的手機出了問題嗎?打電話沒聲音?


    我用力地將手機出聲孔貼著自己的耳朵。


    「林清——」


    周洲突然出聲,低沉迷人的聲音直往我耳膜裡撞。


    免提還貼耳朵的緣故,那一瞬間,我差點被震聾。


    把手機從耳朵上拿下來,揉著被「折磨」的耳朵,心不在焉隨意答道,「在呢。」


    ——「林清,我不想和你做朋友了。」


    我揉耳朵的動作一頓,「什、什麼?」


    周洲好脾氣地重復:


    「我不想和你做朋友。」


    「啥?」我的腦子抹了糨糊。


    周洲一滯,輕笑聲突然傳過來,「你是不是傻?」


    「……」


    雖然嘴上嘲笑我,但他還是換了個容易理解的說法。


    「林清,」周洲的呼吸有些急促,我能感受到他的緊張,「我覺得,這小半年,應該夠了吧?」


    「……」


    周洲的語氣更加耐心,他近乎是以哄小孩的語氣和我說著話:「讓我轉個正,成不?」


    「清清,出來看春晚了!大過年的悶在房間幹嘛!!」外面傳來媽媽的聲音,我被嚇了一跳。


    把手機蒙進被子裡,朝外面喊:「馬上!導員找我說個事兒!」


    「那你快點兒!」


    門外的拖鞋聲遠去。


    我用手背挨了下臉,好燙。


    摸著通紅的臉蛋,我又拿起來手機,經過剛才媽媽的打岔,我一時接不上周洲的話。


    隻說了句:「我得去客廳了,我媽找我。」


    周洲也沒強求。


    低低應了一句「嗯」。


    我掀開被子,走去了客廳。


    剛坐下,手機就收到一個消息。


    來自周洲:你家在西安,是嗎?


    我雖疑惑他問這個幹什麼,但還是老老實實回了個「嗯」。


    之後周洲就沒再問什麼了。


    直到我第二天醒來,都沒有他的任何信息和電話。


    35.


    昨晚睡得晚。


    早上卻還是被家長準時八點喊了起來。


    我扯著眼皮,坐在大院的桌子上吃餃子。


    言辭坐在我對面。


    同桌的還有另外一些小孩子。


    「清清姐姐,等會我們一起玩紙嫁衣吧!」


    「啊?什麼?」


    旁邊的小孩兒奶聲奶氣地比劃著繼續說,「就是言辭哥哥最近在玩的遊戲,他都不帶我玩!」


    我看向言辭,言辭失笑。


    他擰了把小屁孩的臉,「哥哥怕你晚上做噩夢呀。」


    小孩做了個奧特曼發射光線的動作:「沒關系的,佩奇會保護我。」


    我憐愛地拉下他的小手,把筷子塞到他的手裡。


    毫不留情地說:


    「佩奇會被奧特曼燒成烤豬的。」


    小屁孩:「……」


    言辭:「……」


    我奸笑幾聲,恐嚇計劃通。


    我才不要告訴小孩說我也不敢玩恐怖遊戲……


    姐姐也是要面子的。


    吃完了飯,我和言辭去了他家,同去的還有那個小孩。


    我坐在沙發上。


    看著一大一小兩個男生坐在地毯上拿著 ipad 玩遊戲,小孩特膽大,全程眼睛瞪得大大的。


    言辭也溫聲引導著他找線索。


    「啊……」我打了個大大的哈欠。


    頭一歪。


    正想睡個回籠覺,手機就叫起來。


    「喂?」


    「啊?」


    「你你你你——我馬上!」


    36.


    我打了個出租奔去北站。


    一下車就看到穿著黑色羽絨服,背後背了個輕便背包的周洲。


    他戴著口罩,神情放松,眉眼淡淡。但勝在氣質好,手長腿長,站在門口頗具吸引力。


    反正我一下車立刻就看到他了。


    我朝他走過去。


    嘴裡念念叨叨:「你怎麼來了啊?昨晚你問我——嗯——」


    我的聲音停在空中。


    因為周洲直接將我攬進了懷裡。


    他抱得很緊,羽絨服很厚,我並不能感受到他身體的溫度。


    但平心而論。


    被擁在懷裡的感覺真的無法言說。


    身心都暖和了。


    我下意識地噤了聲。


    周洲一時也沒有說話。


    但或許……沒什麼好說的。


    我猜就算我問他為什麼來。


    他也隻會挑著眉,用「我闲的」這三個字輕飄飄地堵回去。


    所以我沒問。


    連帶著他為什麼抱我,我也沒問。


    「走吧。」


    「走哪?」我傻乎乎地問。


    周洲的手順著我的脊背滑下,又極為順當地拉住了我的手,輕搖幾下,像是在撒嬌。


    「想去吃三秦套餐。」


    「噗。」我沒忍住笑出來,主要他一本正經說出「三秦套餐」這三個字的神態有點萌。


    就……真的有點萌。


    「怎麼了?」


    「沒,我帶你去!」


    「好。」周洲順著我的話向下說,又晃了晃我倆相牽的手,「那走。」


    我這才意識到手被牽住了。


    沒發現的時候還好,但發現了就不得了了。


    走路的姿勢都有些別扭。


    手心裡更是極速分泌出汗液。


    而且好奇怪,偏偏隻有被牽住的那隻手一手心汗。


    旁邊走著的人身材高大挺拔,我用空著的那隻手摸摸鼻子:


    這就是周洲談戀愛的方式嗎?


    好直球!


    我喜歡!


    37.


    吃過飯,我和周洲隨意走在大街上。


    我們的手一直牽著。


    除了吃飯的時候不太方便,結完賬就像兩個磁鐵般,牢牢地吸附在一起。


    「大年初一,你們家沒有什麼事兒嗎?」


    周洲「嗯」了聲,笑道,「不差我一個人。」


    「哦……」


    「我就待幾個小時,下午就回去了。」


    「啊?」沒想到是這個回答,我的嘴巴張大。


    看著我的樣子,周洲笑了出來。


    眼睛四處看了一圈,然後拉著我的手把我帶到了一個角落。


    這是個城中村,還沒來得及拆遷。


    周洲倒是厲害。


    居然能在嘈雜的這種地方找到一處沒人的角落。


    「那你需不需要找個地方休息會?」


    「不用。」


    「哦哦。」我不想讓氣氛冷下來,又挑起了一個話頭,「今天我媽媽包的餃子可好吃了。」


    「有機會的話我也想嘗嘗。」


    周洲說著話,手掌悄無聲息地拉住我的腰,並將我向他身上拉。


    我慌亂極了,居然沒心思想他說的「有機會他也要嘗」的深層含義。


    「你年夜飯吃什麼了啊?」


    「火鍋。」周洲的回答簡明扼要。


    我們的距離越來越近。


    鼻息交纏在一起,火熱又迷人,我感覺自己快要喘不過氣了……


    「林清,昨晚的事,」周洲離我極近地說話,「你還沒回答我。」


    昨晚……


    ——林清,我不想和你做朋友了。


    ——讓我轉個正,成不?


    慌亂中,我想起了這兩句話。


    時間過得好慢。


    周洲的氣息就停留在面前。


    小巷子的環境並不美好,外面盡是嘈雜,小販的叫賣聲、小孩的玩鬧聲,還有大人呵斥的聲音。間雜著買衣服討價還價的聲音。


    而這裡隻需要我的一句話。


    我福至心靈。


    怯生生地問他,「一分鍾。」


    「……什麼?」


    雖離得近,但周洲並沒有碰到我,我們之間依舊保持著一截冰涼的空氣。


    周洲離得這麼近,他整個人都有些松散。


    顧及著牆面的髒,他並沒有靠著牆,隻是虛環住我。


    在這般紛雜的環境中,他的眼睛是澄澈的。


    我沒說話,周洲手下用力,輕輕捏了把我的腰,「一分鍾、什麼?」


    我敏感地縮一下腰。


    看著他的眼睛,下意識地吞了下口水。


    這才慢吞吞地說:「我們,再當一分鍾朋友。」


    「哦。」周洲尾音轉調,「那一分鍾後呢?」


    「……一定要說出來嗎?」


    「……」

    作品推薦

    • 金絲雀與狗

      未婚夫养了只金丝雀。我让他带来给我 掌眼。正好我把小奶狗也带出来遛遛。

    • 親媽把我送上審判庭

      养了我十八年的继父身患重病,等着我拿钱给他救命。我却 熟视无睹,转身就把钱给了对我不闻不问的亲生父亲,让他 拿去还赌债。

    • 番外:忠犬今天逃了嗎

      我的侍衛很討厭我,可是那又怎樣?強扭的瓜我的侍衛很討厭我,可是那又怎樣?強扭的瓜也是瓜。我顧氏綢緞莊的大小姐顧嬋,還沒見過這世上花錢買不到的 東西。

    • 我才不是富家女

      "高考完第二天,我开始勤工俭学在校门口摆摊。 同学纷纷嘲笑我是个穷逼。 放榜后电视台来学校专访,采访完理状元陆之淮,记者挠头:「文状元苏年同学在哪里?」 陆之淮勾了勾唇角指门口:「在卖烤肠。」 记者:???"

    • 誰的真心被辜負

      "五年来,我每天都会为患有胃病的丈夫,准备一碗养胃粥。 可就在我们结婚五周年纪念日当晚,他与初恋情人的照片打碎了这一切。"

    • 最後一頁

      大二那年夏天,我去给一个高三小少爷补课。小少爷长着一 张祸水面孔,却无数次人畜无害地把头靠在我颈窝里抽泣:「姐姐,他们都不要我,只有你,管管我好不好?」

    目錄
    目錄
    設定
    設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