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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情深致死 3390 2024-12-18 14:08: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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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陸缙時跟他助理滾到一塊兒那天,我直接上網發了條博:「急招人帥嘴甜、潔身自好、男德滿分的新老公,每月十萬零花,繳五險一金,先到先得。」


    當晚,熱搜就爆了。


    「當紅影帝為繳社保,與一眾男模互扯頭花!」


    「知名編劇與頂流導演為賺零花鼻青臉腫!」


    ……


    一周後,陸缙時從國外出差回來,我正在家跟幾個頂流打牌,臉上還頂著輸牌後被罰的口紅印。


    他眼眶通紅:「溫蕎,你不愛我了嗎?」 


    我瞧了他一眼,笑得恣意:「陸缙時,不是我不愛你了。」


    「而是那個愛你的溫蕎已經死了。」


    「死在你和你家小助理在休息室親吻纏綿,不接她求救電話的時候。」


    1.


    生病後,我退出娛樂圈。


    除了看心理醫生,很少出門。


    以往的朋友也漸漸地不再聯系,做什麼都興致缺缺。


    這天,我突然很想見陸缙時。


    於是久違地去了他的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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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站在陸缙時的辦公室門口時,看到一個小姑娘正躺在他辦公桌對面的沙發上,臉色慘白。


    陸缙時遞給她一杯紅糖姜茶,又俯身給她的肚子蓋上毯子:「既然這麼難受,不如我給你批一天假回家休息。」


    她接過杯子,振振有詞:「讓老板一個人孤零零地工作的助理不是好助理。」


    陸缙時又抬了抬下巴示意:「那就去我裡面的休息室躺會兒。」


    小助理抿了口紅糖姜茶,半開著玩笑:「哪能啊,師兄,你現在可是已婚男人,我得避嫌。」


    陸缙時嗤笑一聲,無奈地搖頭。


    然後一抬眸,他就看到了站在門口的我。


    他嘴角的笑微微地僵住。


    我也有些愣神。


    我還在想剛才陸缙時面對助理的笑。


    生病後我遲鈍很多。


    現在回想起來,似乎在我生病以後,他已經很久沒有在我面前這樣輕松地笑過了。


    但不過一瞬,他就換上了平日一貫的神情,邁步向我走來:「阿蕎,你怎麼過來了?」


    他想要握著我的手,我下意識地微微一縮。


    陸缙時的手僵在半空中。


    「學姐,這是突然查崗啊~」


    小助理捧著那杯陸缙時給她的姜茶,站到陸缙時的身邊,笑臉盈盈地朝我伸手:「我叫喬音,也是巷大畢業的,不知道學姐還記不記得我?」


    喬音……喬音……


    我端詳著她的臉。


    幾秒後,我想起來,這不是我第一次見她。


    她曾是陸缙時一個學校一個專業的學妹。


    大一剛開學,她就對陸缙時一見鍾情。


    她熱情開朗,像是小太陽,做事風風火火,當即就展開猛烈地追求。


    那時我早已經入了娛樂圈,雖然跟陸缙時正處熱戀期,但並沒法時刻地陪在他身邊。


    但他有意識杜絕一切可能會影響到我們關系的異性交際。


    所以他直說自己有女友,對她的攻勢無動於衷。


    她自然不信。


    從來沒見過的女友就是薛定谔的女友。


    她認為是陸缙時拒絕她的借口。


    直到我拍完戲回到學校,她才知道是真的。


    我記得當時的她很失落,眼底含著淚。


    可憐巴巴地看了我一眼,她問:「學姐,那我可以加他的聯系方式嗎?愛情沒了就沒了,學業一定得搞起來!」


    她沒等我回應,又轉向陸缙時哀求:「師兄,追求不成,給我個做普通同學的機會總可以的吧?你是我們專業的學神,我往後在學業上遇到一些問題,還得請您伸出援助之手啊!」


    她說得像是很坦蕩。


    但那時候的陸缙時是怎麼回答的呢?


    他說:「抱歉。」


    「沒有必要。」


    「學業上的事你可以直接請教教授。」


    不得不說,當時的我很開心。


    他站在我身邊,給了我足夠的安全感。


    如今,這麼多年過去了。


    喬音還是以前那個性子,像太陽,照耀溫暖著所有的人。


    而我,似乎失去了所有對生活的樂趣,如同黑洞,吞沒身邊所有的光。


    2.


    陸缙時還是給喬音批了半天假,讓她回家休息。


    一下午,我都坐在陸缙時的辦公室等他下班。


    他開著會。


    我看著喬音剩在茶幾上的半杯姜茶發呆。


    下班後,我坐上陸缙時的副駕駛。


    他俯身過來幫我系安全帶時,我看到了車前的一個小擺件。


    是隻白嫩可愛的小兔。


    並不像陸缙時這樣冷淡的性子會主動地擺放在眼前的東西。


    小兔擺件軟糯地對著我笑。


    我的心頭卻掩上一層厚重的陰霾。


    盯著發了好一會兒呆,我才突然開口:「原來喬音也畢業了。」


    「嗯。」


    陸缙時應了聲,然後解釋:「去年畢業的。她一畢業就給我們公司投了簡歷,公司正缺人,我也看中了她的能力,就招了進來。」


    他像是在安撫我,可說多了又覺得像越描越黑,於是閉了嘴。


    而我今日突如其來的一點精神和興致也消失殆盡,沒了力氣再追問。


    我隻是腦袋倚在車窗上,看著窗外的風景飛逝。


    也許,這樣一個生病的我。


    即便今天他還是跟很多年前那樣,說「沒有必要」,給足我安全感,我也感覺不到快樂。


    3.


    在陸缙時的辦公室看到他的笑後,我學會了盡量地多留意他。


    他似乎一直在包容我。


    也許是顧及我的病情。


    以前,他會跟我分享創業中遇到的趣事,苦中作樂;


    會摸魚跟我說,想念我給他泡的咖啡,還有我給他燉的雞湯;


    會耐心地聽我絮絮叨叨地講娛樂圈的奇葩事跡。


    他會跟我分享喜怒哀樂與想念。


    現在,他對我幾乎沒有除了溫柔以外的情緒。


    好像我不知不覺中,失去了分享欲,隻剩下不快樂。


    然後,我把自己的黑洞情緒帶給了他。


    我們還是會摟著入睡,會一起面對面地吃早飯。


    好像什麼都跟以前一樣。


    卻又隔著一層說不清道不明的隔閡。


    陸缙時在喬音面前的笑容總在我眼前晃動。


    他已經很久沒在我面前這樣輕松了。


    是我把他帶得不快樂。


    我想要改變。


    過幾天,就是我們的結婚紀念日。


    也許我可以借助一束花、一個蛋糕,或者以前他一直想念的我泡的咖啡、燉的雞湯,幫助我脫離這種狀態,幫助我們撕開這道隔閡。


    於是紀念日這天,我給他打電話,對他說:「阿缙,今天我買了一束玫瑰、一個蛋糕,燉了雞湯,還泡了咖啡。」


    所以,你要早點回來吃晚飯嗎?


    陸缙時大概是沒想到我突然這麼有興致,沉默了片刻,才回道:「今晚有急事加班,不過我會在十二點前回家。」


    「給你準備了禮物,等我,阿蕎。」


    「好,我等你。」


    我掛了電話,一個人靜靜地坐在幽暗的燭光中。


    餐桌上鮮豔欲滴的玫瑰、香甜的蛋糕、濃香的雞湯,也無法讓我體會到絲毫愉悅的心情。


    隻有無盡的黑暗,仿佛下一秒就要將我吞沒。


    最後,我拎著雞湯和蛋糕,捧著玫瑰出門。


    去他身邊吧。


    去到他身邊,也許就可以逃離黑暗,逃離死寂,逃離無力和窒息。


    等我驅著車,乘著夜色,來到陸缙時公司的地下停車場時,卻正好看到他急匆匆地邁出電梯。


    我還沒來得及下車,他就踩著油門飛速地離去。


    他很急切。


    丟下了需要加班的急事。


    是有更重要的事。


    回家?


    回家喝我燉的雞湯,跟我一起吃蛋糕,陪我過紀念日?


    還是……


    我開著車跟上去。


    我想,如果他回家,我不能讓他等太久。


    可不過五分鍾,我就知道他的方向並不是回家的路。


    夜色愈濃,我心頭的陰霾也愈深。


    我潛意識裡猜到了事實。


    內心卻還不甘地掙扎。


    說不定……說不定隻是因為我生病後總愛多想。


    我踩著油門跟在他的身後。


    看著陸缙時的車尾,我幾次產生極端的衝動。


    不如這樣直接撞上去,與他同歸於盡。


    那任何我害怕發生的事,都將不用發生。


    路過一個十字路口時,黃燈跳了跳。


    我腳下油門不減。


    右側路口過來一輛大卡車。


    如果我闖紅燈,也許可以推著陸缙時一起葬身車底。


    然後死去。


    再也不用面臨可能血淋淋的現實。


    直到「叭——」的一聲巨響。


    大卡車刺耳的長鳴將我驚醒,我猛地踩下剎車。


    「媽的,你不要命了!自己活膩了,別連累別人!」


    窗外傳來其他司機罵罵咧咧的聲音。


    我清醒過來。


    心髒劇烈地跳動。


    冷汗津津地趴在方向盤上,我不由得苦笑。


    我果然病得不輕。


    尋死都不由自主地想用這樣惡毒的方式。


    綠燈亮起。


    我抑制住所有可怖的念頭,跟上前面的陸缙時。


    到了一個小區,他飛速地下車。


    從我車旁跑過時,沒注意到我。


    他隻是邊打著電話,邊衝進一棟居民樓:「我馬上到!」


    我坐在車裡看著那棟樓發了會兒的呆,還是跟了上去。


    居民樓的電梯壞了。


    電梯口圍著「正在維修」的黃色警告牌。


    但樓梯口的聲控燈亮著。


    陸缙時應該是衝進了安全通道,爬樓梯上去了。


    我站在入口,看著裡面昏暗燈光下的一級級臺階,像是能將我吞噬。


    但我還是跟了上去。


    一級,兩級……


    一樓,二樓……


    我聽著樓道裡陸缙時上升的跑動聲,跟在他引亮的聲控燈後,一步一步、一步一步地爬到了十三樓。


    十四樓的燈沒有亮。


    陸缙時的目的地就在十三樓。


    我又爬了幾級臺階,在十三樓和十四樓之間的拐角處坐了下來。


    然後,我就聽到了一陣有些急促的腳步聲。


    陸缙時的聲音有些慌亂:「堅持會兒,我馬上送你去醫院。」


    我慢慢地探出腦袋,看到陸缙時抱著在他懷中痛吟的小助理衝出樓道,往樓梯下奔去。


    能看出來,他很擔心、很急切。


    他一心關注著懷裡蒼白脆弱的小助理。


    所以,他沒有發現我。


    聲控燈隨著陸缙時的腳步聲一盞盞地亮起,又一盞盞地滅下。


    周圍陷入黑暗,隻有牆角的「綠色通道」指示燈,還散發著微弱的綠光。


    我坐在原地,任自己完全被黑暗包裹淹沒。


    好像有什麼東西,在我沒意識到的時候,早就變了。


    在陸缙時心裡,有了比他的公司更重要、比我更重要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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