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他處心積慮地做這一切是為了什麼？
他又是從什麼時候開始裝的呢？
這時候，許津南突然嘆了口氣，無奈地看了我一眼。
「寶貝兒，你還真是，想什麼都寫在臉上。」
「真是可愛啊。」
「我會告訴你的，不過不是現在。」
許津南這副相貌，一旦服軟，很難會有人拒絕。
長長的睫毛低垂著，像兩把小扇子。
眉間微皺，似有說不盡的委屈，讓人忍不住心軟。
我嘆了口氣，決定先換個話題，於是轉而看向了躺在地下的那幾個公子哥。
「這些人要怎麼辦？」
「我想你裝了這麼久的傻子也不想被人發現吧？他們一醒，肯定會把今晚發生的事說出去，到時候你就露餡了。」
聞言，許津南突然露出了一個狡黠的笑容。
「老公這是在關心我嗎？我好感動啊。」
「不用擔心，我給他們下了藥，醒來後，他們不會記得今晚發生的一切事，隻會記得自己來參加宴會喝醉了睡了一覺，至於李覺，你覺得就他一個人說的話，會有人信嗎？別人隻會覺得，他是想把手上的傷賴在我頭上，畢竟賴人這種事可是他的拿手絕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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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為什麼，聽到許津南不會有事，我反而松了一口氣，連忙跟他從後門溜走了。
這天晚上，許津南前所未有地沒對我做點什麼。
我一時間都有些不適應。
我倆就默默躺在床上，聽著他說他的過去。
12
他從來就沒傻過。
六歲那年，許津南跟爸媽還有哥哥出門，路上出了車禍。
不是意外事故，是人為。
許家的內鬥一向很嚴重，雖然老爺子還在任，但底下的兩個兒子卻爭得你死我活。
這件事就是許津南的大伯一手安排的。
這些都是許津南後來偷偷查到的。
當時那場車禍很嚴重，許津南和哥哥被爸媽拼死護在身子。
哥哥雖然留了一口氣，但還是沒能堅持到去醫院就死了。
許津南僥幸活了下來，卻也受了很嚴重的傷。
死前，他媽告訴他，讓他裝傻。
隻有他成了一個傻子，才能活下來。
許津南年紀雖然小，但腦子卻很聰明，知道事情不簡單，就聽他媽的話了。
像是早有預料一般，負責他的醫生是他媽媽的舊識，隻是很少有人知道。
許大伯看他弟弟一脈就剩了個六歲小奶娃，還是個傻子，也就松懈了，把人丟到一個犄角旮旯養著，隻要活著就行。
最開始他還派人監視著，過了兩年沒發現什麼異常，也就不管了。
也是在那兩年裡，我倆認識了。
他說我小時候比他更傻，一開始居然還以為他是個女的，相處了兩年都沒發現他是個傻子。
不過也隻有我，從來沒有欺負過他。
他說小時候他大伯為了試探他是不是真傻，找了各種人來捉弄他，讓他吃吐了口水的飯、給他穿裙子、讓他鉆褲襠，等等。
所有人都在欺負他，想害他。
隻有我想當大英雄，把他護在身後，帶他玩，對他好。
說到這，許津南突然頓了下，把我緊緊摟在了懷裡。
「所以當時候我就想，你隻能是我的，誰也不能跟我搶。」
「我活了這麼大，除了為我爸媽報仇，就是要把你留在我身邊。」
我：「……」
果然，瘋批從小就是瘋批。
13
我忍不住狠狠瞪了他一眼。
「這都多少年前的事了？你就不怕我變了，變成一個又醜又壞的社會渣滓？」
「我就不信這你還能下得去手。
「又或者，你就不怕我拿錢跑人？」
聞言，許津南沒說話，手指有一下沒一下地揉捏著我的後脖頸。
半晌，他才淡淡道：「你不會變。」
「隻有你不會變，我偷偷去看過你的。」
「至於跑？」
說到這，男人停頓了一下，傾身湊得更近了。
「那我會親自把你抓回來，給你拴上鏈子，讓你永遠離不開我。」
「到時候別說院子，就是床，我都要你求我讓你下。」
「寶貝兒，我相信你不會離開我的，對嗎？」
四目相對。
我下意識打了個寒噤，有些害怕地縮了縮身子。
下一秒，許津南撲哧笑出了聲，瞬間又恢復成了剛開始溫柔寵溺的樣子。
他低垂著眼眸沖我撒嬌道：「寶貝兒，你怎麼這麼好騙呢？」
「跟你開玩笑的，我相信你的人品，我的嫁妝都送給你了，你怎麼能拋下我走了呢？」
「老公，你可要好好疼人家。」
說著，他還嘟著嘴湊上來親了我一下。
仿佛剛才那個滿眼陰冷、危險異常的男人都是假象。
但我知道。
許津南這個瘋子，真的做得出來。
雖然我本來也沒想走。
就像他說的，我錢都收了，人再不留下，那我成什麼人了？
14
宴會過後，我跟許津南的日子也恢復了從前那樣。
白天他裝傻子。
晚上他恢復成瘋批。
許家老宅裡照舊沒什麼人，隻有從小照顧許津南到大的那個管家伯伯，還有幾個打掃衛生的保姆。
管家是當初許津南父親的親信，也是對這樁慘案的知情者之一。
這些年，很多暗地裡的事都是他幫著幹的。
有了他打掩護，生活過得格外平靜。
但從許津南瞞著外人溜出去的次數越來越多看，恐怕現在隻是暴風雨前的寧靜。
許家，怕是要變天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