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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盼盼 4759 2024-12-20 14:23: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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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後來糧草供應不上,他們就餓著肚子守城,等糧草終於來了,卻有足足一半的糧草都是石子冒充的。」


    「沒有糧草,兵將們便沒有力氣。能打贏那一仗,已經是我父母和大家盡力的結果了。」


    他眼圈發紅,神情漠然:


    「我雖知道了事實,卻沒有證據,隻能一點一點慢慢查。」


    「正好又有戰亂,我便主動請纓,想以自身為餌將幕後黑手釣出來。」


    「我離開京城前,手下的人盯著的便是你繼母的表兄。」


    我沉默半晌,嘆了口氣:


    「現在證據在這裡,你要交給誰?」


    顧少陽垂眸,不敢看我:


    「此事關系重大,你不該牽扯進來,我自有辦法。」


    「況且,時機還未到。」


    11


    自那日後,顧少陽便再沒出現在我面前。


    繼母遞來帖子,說我母親忌日快到了,正好和她去郊外的佛寺禮佛幾日。


    我欣然答應。


    同去的還有我的繼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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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虞涵怨毒地看著我,繼母卻笑得端莊高雅:


    「我也應該給你娘上炷香才是。」


    我乖順地垂眼:


    「一切都聽夫人的。」


    看我低眉順眼,繼母滿意地笑了:


    「真是個好孩子。」


    誦經誦到一半,一個小沙彌告訴我,住持找我過去。


    我心中疑惑,卻也不敢怠慢。


    起身便跟著小沙彌走去。


    住持慈眉善目,胡子花白。


    「虞施主,在下是應人之託,來告訴你一聲,小心你身邊的張施主。」


    「尤其是,吃食飲用應當處處小心。」


    張施主,應當就是我那好繼母了。


    那是誰託了住持來告訴我的?


    我定了定神,看著笑眯眯的住持,試探道:


    「是我……夫君嗎?」


    住持笑容不變,微微挑了挑眉。


    我心下了然,放松不少。


    回到禪房,繼母已然等在裡面。


    我掃視一圈,虞涵卻不見了蹤影。


    繼母笑容不變,放下茶杯:


    「阿寧回來了,坐下和母親喝杯茶吧。」


    我低頭應聲:「是。」


    桌子上擺了兩盞茶,一盞是繼母的,一盞是我的。


    我拿起茶杯,繼母緊盯著我:


    「喝吧,母親還能害你不成?隻是憐惜你口幹罷了。」


    我微微一笑,用另一隻手遮掩。


    將茶全部倒進袖子。


    繼母看見空了的茶杯,滿意極了。


    隨後便找了個理由離開禪房。


    等繼母再次回來,房間裡躺著的卻是神志不清的虞涵。


    和她親愛的侄兒。


    不巧的是,這一幕正好被她請來的幾位同僚夫人撞見。


    他們還沒離開佛寺,此事就傳遍了京城。


    12


    佛寺內做出此等事情,虞家和張家的臉面算是都就此丟盡了。


    趁著兩家慌亂,我拿著顧少陽給我的入宮令牌。


    悄悄地入了宮。


    令牌是皇後宮裡的。


    顧少陽說皇後與他娘是年少時的好友,將信件與賬本交給她能有五成把握。


    剩下的五成把握是我被處罰一頓,但是不會死。


    我呵呵一聲:「你可真體貼,還給我留了條命。」


    顧少陽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沒有說話。


    我雖懟他一句,但也明白。


    這是我們兩人唯一的路。


    他想為他爹娘和妹妹報仇,而我想為我娘報仇。


    幸而顧少陽還算靠譜,皇後一見賬本和信件便變了臉色。


    命人悄悄將皇上叫來。


    皇上沉默著翻動手中的證據,良久才沉聲問道:


    「這些東西,你一個弱女子是怎麼找到的?」


    我跪在地上,額頭緊貼地面。


    將我和我娘的故事說了一遍。


    張同的信件,自然就說是我買通了人進去偷的。


    我能感覺到皇上雖懷疑,但沒證據。


    好半晌,他才讓我退下。


    13


    皇上做事有雷霆手段,先是安排人彈劾虞張兩家的私事。


    等朝堂熱鬧時,再彈劾他們私吞糧草,不僅耽誤國事,還致使忠臣一家血脈斷絕。


    等我爹和張同跪在地上哭著喊冤枉。


    我爹是真喊冤枉,因為他覺得證據早被燒了。


    皇上冷笑,讓人將我宣進殿:


    「侵吞糧草的證據正是由證人虞寧交上來的,虞尚書,你可還有什麼話要說?」


    我爹呆愣愣地盯著我看,我朝他笑了一下。


    電光石火之間,他忽然明白過來,原來這證據是真的。


    於是再也喊不出冤。


    我爹身旁的張同怨毒地看我一眼,我理都沒理。


    證據雖確鑿,但還需要大理寺審判,暫不能定罪。


    隻能暫時將他們收押。


    我回到侯府,將一切告訴顧少陽。


    他強笑了一下,並不是很開心。


    一副憂心忡忡的模樣。


    可能是還沒看到最後結果,擔心出什麼意外吧。


    皇上施壓,這樁案子判得奇快,不過十日便出了結果。


    我爹和張同是主犯,被判午門斬首。


    其餘人該斬首的斬首,該流放的流放,我的繼母和繼妹也在其中。


    行刑那天,我沒有去看。


    顧少陽也待在侯府陪著我。


    「執念已了,你是不是要去轉世投胎了?」


    不知是什麼原因,我心煩意亂地看不進去手中的賬目,便抬頭問顧少陽。


    顧少陽表情奇怪:


    「你想讓我投胎?」


    我無語:「我不想讓你投胎,你就可以不投胎嗎?」


    顧少陽眨眼:「也不是不行。」


    他的聲音太輕,我沒有聽清。


    正好不知為何外面傳來亂糟糟的聲音。


    為了方便和顧少陽說話,丫鬟被我安排去做其他事了。


    房間裡隻剩我們兩個。


    吵鬧聲越來越大,外面卻沒人來稟報。


    我皺眉,起身走到房門前,用力拉開門。


    一點寒光忽地閃了我的眼睛。


    我沒來得及反應,隻聽到有人喊:「刺客!」有人喊:「保護少夫人!」


    我下意識地後退幾步。


    餘光看見那刺客的劍不知為何停在半空中。


    而替我擋住劍的。


    正是顧少陽。


    14


    顧少陽在我面前消散。


    趕來的護衛將刺客綁起來,移交到官府。


    我傻傻地站在原地。


    福叔關切地看著我:


    「少夫人,你可有傷到?」


    我回過神來,搖搖頭:


    「沒有。」


    我張了張嘴,又閉住。


    我不知道怎麼問福叔。


    顧少陽消散了,他還能轉世投胎嗎?


    如果我當初沒有打開門,他是不是就不會再死一遍了?


    我想不通。


    15


    我把自己關進房間,一直在想有什麼辦法能讓顧少陽再次投胎。


    用了五天,我才想到大佛寺的住持。


    我眼睛一亮:「他可以看到顧少陽,他一定有能讓顧少陽重新投胎的辦法!」


    我打開房門,外面是ṱŭ₈因為我不吃飯而急得團團轉的福叔和碧影。


    見我出來,他們立刻迎上來:


    「少夫人,你終於出來了,快吃點東西吧!」


    我不耐地擺手:


    「我不餓,不想吃。」


    「福叔,你快叫人備馬車,我要去大佛寺一趟!」


    「我找到救顧少陽的辦法了!」


    福叔一愣:


    「救少爺?少爺不是已經……」


    「少爺回來了!福叔、少夫人,少爺回來了!」


    一個小廝氣喘籲籲地跑過來,衝我們大喊。


    臉上有淚有笑。


    我和福叔對視一眼,齊齊向侯府門口跑去。


    門口果然站著兩個人影。


    一個正是我熟悉的顧少陽。


    另一個是一名清秀安靜的女子。


    雖衣著樸素,但氣質不俗。


    我止住跑過去的腳步,站在不遠處。


    看福叔朝顧少陽撲過去,涕淚橫流:


    「少爺,我的少爺啊。」


    16


    顧少陽說他跌下山崖後,便是由這位雲姑娘撿回去,一直照顧。


    哪怕他在床上昏迷了一年,雲姑娘依然沒有放松對他的照顧。


    直到五天前,他蘇醒後。


    便馬不停蹄地趕來京城。


    為了報救命之恩,就將雲姑娘一起帶來侯府ṱù₅。


    福叔聽得連連點頭。


    說罷,顧少陽將目光移向我,臉上是從未有過的客氣疏離:


    「福叔,這位是?」


    福叔愣住。


    我垂下眼眸,淡淡解釋:


    「我是侯府的少夫人,之前因為一些事,我不得不嫁進侯府暫尋庇護。」


    「現在顧小將軍既回來了,我自然不能再佔著您夫人的位置。」


    我起身行了一禮:


    「我會自請和離,不會煩擾小將軍。」


    福叔急得跺腳,看看我又看看顧少陽:


    「這……不該是這樣啊!」


    顧少陽面無表情,下巴緊繃:


    「你既已做了這麼久的少夫人,和離又何必急在這一時半會?」


    我猛地抬眼,看見顧少陽眼神不自然地躲閃了一下。


    好啊。


    又騙我。


    我心中冷笑,面上不動聲色:


    「還請小將軍放心,明日我就會將和離書準備好。」


    17


    將雲姑娘安排進侯府,吃了頓飯後便已至深夜。


    我呆坐在床上沒有動。


    果不其然,不一會就響起了輕輕的敲門聲。


    我打開門,門外正是顧少陽。


    我面無表情:


    「不知小將軍深夜敲門是有何事?」


    顧少陽委屈巴巴地盯著我:


    「阿寧,住持說我不是死了,是離魂,我之前想告訴你,但住持大師不讓我說,說會泄露天機。」


    「雲姑娘的師父撿了我的身體,她跟著我來就是為了拿金子的。」


    「阿寧,對不起,我不該騙你。」


    我呵呵冷笑:


    「我們倆之前認識嗎,小將軍?」


    說完,我啪地一關門。


    沒管門外捂著鼻子嗷嗷叫的顧少陽。


    第二日,雲姑娘果然拿了一堆金子就走了。


    我、顧少陽和福叔一起站在門口目送她。


    等看不見她的人影,我瞥了一眼眼巴巴地望著我的顧少陽,轉身就走。


    顧少陽趕忙追上來。


    福叔笑呵呵地走在最後。


    一點都不擔心。


    看著急得圍著我團團轉的顧少陽,我也忍不住笑了一下。


    好吧,看在福叔的面子上,等我消氣了。


    我再原諒他。


    我娘給我取小名盼盼。


    一盼我此生平安,二盼我快樂無憂。


    我想,我大抵是做到了。


    番外顧少婉


    我叫顧少婉,出生在大澧朝鎮北侯府。


    我總覺得是我上輩子好事做多了,這輩子才能生在這樣的人家。


    爹娘和睦,哥哥愛護。


    呃……如果忽略我爹臉上時不時出現的青紫的話。


    我哥叫顧少陽,比我大四歲,我爹對他很嚴厲。


    每天早上天不亮我哥就要起來去練武場,夜深了才回來。


    我卻不用這樣。


    我問為什麼。


    爹抱著我,滿臉惆悵:


    「你是女子,不用承擔起侯府的責任,你哥哥是男子,如果爹不對他嚴厲點,他要是學藝不精,將來可怎麼在戰場上保住自己的命啊。」


    我覺得不對,卻又說不出來哪裡不對,便跑去問娘。


    娘沉默一會,蹲下身,溫柔地摸著我的臉:


    「婉婉覺得哪裡不對?」


    我想了一會:「我也是爹娘的孩子,為什麼哥哥要承擔侯府的責任,我卻不用?就因為我是女兒嗎?」


    我娘沒有說話。


    好一會,她才嘆氣:


    「給你取名婉,就是想讓你溫婉平安地過完一生,沒想到……」


    娘沒有說完,我也不知道娘的嘆氣代表什麼意義。


    隻知道第二天,我娘一早就把我拉起來,說我想要承擔侯府的責任,就得天天像哥哥那樣早起晚睡。


    不過是由她帶我訓練。


    我開心極了。


    我爹知道了,沒說什麼,隻嘆了一口氣便不再管了。


    等我長大才知道,並不是我爹看不起女子。


    而是鎮北侯府的責任便是守護大澧安寧。


    故而我們顧家的子孫自小便要習武、熟讀兵法,無論男女。


    不過這並不是什麼好事,因為顧家世世代代的結局都是戰死沙場。


    我的姑姑、姑奶奶,都是這樣的。


    因此,在不許女子進祠堂、牌位也不行的大澧朝,唯有我們顧家沒有這條規矩。


    我爹不想我像姑姑和姑奶奶一樣,所以才讓我什麼都不學。


    沒想到我還是走上這條路。


    我曾以為自己學的東西永遠不會有用到的一天。


    是我想錯了。


    十四歲那年,大澧邊境腹背受敵。


    我爹選了更艱難的北境,把南境讓給哥哥。


    娘不放心我爹,去宮裡求了皇後,和我爹一起出徵。


    走之前,他們依次揉了一遍我的頭,讓我乖乖在家等他們。


    自小的教育讓我把「能不能不去」的哀求咽進肚子。


    我讓爹娘和哥哥舉手發誓,他們一定會平安回來的。


    他們笑著照做。


    可是,爹娘還是騙我了。


    副將叔叔說,戰場上的人太多了,他們找不到爹娘。


    隻能抱回來兩尊冷冰冰的牌位。


    我摸了摸。


    太冰了,一點都不像爹娘。


    從此以後,侯府裡就隻有我和哥哥了。


    過了很久,哥哥臉上才逐漸有了笑。


    我知道他喜歡上了一個姐姐。


    是虞家不受寵的大小姐。


    哥哥帶我偷偷看過那個姐姐,我很喜歡她。


    我讓哥哥去提親。


    哥哥先是紅了臉,而後搖頭:


    「不行,  暫時還不行。」


    我垂下眼,不再說話。


    哥哥以為我不知道,其實我早就聽見他和福叔說話了。


    哥哥說馬上自己又要去北境了,  此一去不知生死,不能耽誤了人家。


    他讓福叔準備好聘禮,說要是平安回來了,就去提親。


    要是沒回來……


    哥哥Ŧű̂³沉默了很久,  才輕聲說:「福叔,少婉和她就都要拜託你了。」


    哥哥出徵前,  我沒讓他再發誓。


    反而是他,摸了摸我的頭,讓我守好家,等他回來。


    但是,  哥哥也失約了。


    外面的人都說哥哥是逃兵,出兵有誤才導致戰敗。


    說鎮北侯府不敗的威名原來都是假的。


    福叔擔憂地看著我。


    我說他多想了,  這些虛名,我不會在意的。


    本來就是這樣,  一個虛名而已,  為什麼要搭上我們顧家所有人的命?


    我才不會生氣。


    我是顧家最後一個人,我要留著命,把顧家的故事講給後人聽。


    我讓福叔找了一塊牌位。


    把自己關進祠堂,  一刀一刀地把哥哥的名字刻上去。


    刻完後,我才發現。


    我騙不了自己。


    我偷偷進了宮,求見皇上皇後。


    請求他們下旨讓我出徵。


    皇後娘娘哀痛不已:


    「你是你爹娘最後的孩子,  你要是出事了,  我該怎麼向阿容交代?」


    阿容是我的娘親。


    我沉默著跪在地上,重重地磕了一個頭:


    「若看著別人攻擊父母兄長而無所作為,少婉活著和死了有什麼區別?」


    頭頂上隻有皇後娘娘的抽泣聲。


    皇上一直沉默。


    好半晌,  才傳來一個「嗯」。


    我拿了聖旨去了北境。


    重復著顧家人的命運。


    力竭的最後一刻,  我聽到勝利的歡呼聲。


    我終於承受不住,  緩緩閉上眼睛。


    真好啊。


    終於沒讓那些人汙蔑鎮北侯府的名頭。


    隻是可憐福叔。


    我說了要他等我回去的。


    我也失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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