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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落月 4927 2024-10-16 10:58: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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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世我對陸心廷一直又怕又愛。

    他大我好幾歲,在我心裡一直是一個威嚴的哥哥。

    小時候,爸媽忙著處理公司裡的事,是他來管我。

    稍有做錯的地方,我就會被戒尺打手心,被他罰不許吃飯。

    我抱著撿到的卷毛流浪小狗回家時,他不許保姆給我開門:

    「臟兮兮的,家裡不歡迎這種東西。」

    我就無措地抱著小狗,在家門口的臺階上坐了一整夜。

    那時候我年紀還小。

    總以為他性格就是這樣,學不會別人家哥哥寵愛妹妹的溫柔姿態。

    直到林酒出現。

    我才發現。

    我哥並不是不知道怎麼溫柔。

    隻是那個對象,並不是我。

    我見過他坐在車裡給林酒遞熱牛奶,揉著她的頭發說:「要按時吃一日三餐,錢不夠還有我。」

    也見過林酒在下雨天抱起瘦弱的流浪貓,而他為她撐著傘,輕聲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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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想養它嗎?」

    林酒喝醉後揪著他的衣角說胡話,他耐心地聽著,眼裡全是溫柔之色。

    前世我一直困在愛的騙局裡。

    困惑我哥怎麼不愛我,我的未婚夫怎麼不向著我。

    重活一世才幡然醒悟。

    我是完全獨立的個體。

    並不是沒有愛,就不能活。

    9

    這場生日晚宴到底沒能圓滿結束。

    因為我毫不退縮地和陸心廷對峙時,爸媽終於回來了。

    他們客客氣氣地道謝,送走了滿廳客人。

    林酒還想在我媽面前故技重施,繼續賣慘,結果被她一個微笑堵了回去:

    「不好意思,這位同學,我們陸家的事會自己處理,請你先離開。」

    林酒一哽,幾乎含淚地看了陸心廷一眼,這才轉身離開。

    等家裡隻剩下我和陸心廷,我爸終於一臉威嚴地開口:

    「好了,現在說說到底怎麼回事。」

    不等陸心廷開口,我搶白道:

    「前段時間學校新來了一個轉校生,剛轉來第一天就發瘋往自己頭上潑水,還非說是我潑的,說我霸凌她。」

    「後來我才知道,這個人就是哥哥一直在資助的貧困生,叫林酒。」

    坐在沙發上的陸心廷猛然抬起頭看向我,眼裡全是震驚之色。

    很驚訝吧,哥哥?

    你們倆暗通款曲的事,這麼早就被我發現了。

    我按著通紅的眼角,語氣哽咽:

    「其實我沒有怪她的,一場生日而已,我不過就是了。」

    「我隻是難過,哥哥為什麼不信我……」

    這個世界上,又不是隻有林酒一個人會裝白蓮花。

    在我帶著哭腔的聲音裡,事情被爸爸一錘定音:

    「好了,不管誰欺負了誰,都不許再鬧了。」

    「鬧大了,傳到外面去,對你們都不好。」

    「這件事,就到此為止。」

    10

    回到學校,我開始正大光明地霸凌林酒。

    往她抽屜裡倒墨水,在她用帶口音的英語背課文時大聲嘲笑。

    把她的物理試卷撕碎,一片片灑在她頭上。

    「去啊,繼續去告狀啊。」

    我笑著說,「這不是你最擅長的事情嗎?」

    一片碎紙從她頭發上晃晃悠悠地飄下來。

    她看著我,眼中閃過一絲刻骨的怨毒。

    到最後,卻還是發著抖,哭著跟我道歉:

    「對不起,對不起陸同學,如果我有哪裡讓你覺得不開心了,我現在就跟你道歉,我改正好嗎?」

    「你活著就讓我覺得不開心。」

    我稀奇地挑了挑眉,「你要怎麼改正呢?現在就去死嗎?」

    她張口結舌,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最後隻能繼續哭。

    我第一次發現,當惡女是這麼爽的一件事。

    她當然也告訴老師了。

    老師叫我去辦公室。

    我哭著把生日晚宴上的事情說了一遍,最後拿出一張醫院的診斷證明:

    「那天就因為她造謠,我哥當著那麼多人的面羞辱我。我每天想起來就會哭,連睡著了都會從噩夢裡驚醒。」

    「我現在還在看心理醫生,吃藥,醫生說我已經重度抑鬱了。」

    最後老師還得反過來安慰我。

    所有人都看得出來,我不喜歡林酒。

    蘇嵐很不解:「你到底為什麼這麼針對她啊?她幹過什麼壞事嗎?」

    我仰頭沖她笑:

    「就不能因為我是個壞女人,仗著自己家裡有錢,就瞧不起家境貧寒的新同學嗎?」

    「少來。」

    她白我一眼,

    「你要是那種人,為什麼不欺負我啊?我家可比她窮多了。」

    「剛做朋友的第一天,你就把我高中三年的文具都包了。讓我信你霸凌同學,還不如信我是武則天。」

    「這點道理,我還是懂的。」

    是啊。

    這點道理,誰都懂。

    可就是我哥和我喜歡的人,不懂。

    我彎了彎唇角,眼底卻沒有絲毫笑意。

    11

    一個月後就是學校的一百年校慶典禮。

    前世,林酒就是在陸心廷和江添的安排下,在校慶晚會上表演了一曲鋼琴獨奏。

    因而被前來觀禮的特招辦老師看中,獲得了唯一一個特批錄取的資格。

    至於我呢?

    我四歲學舞蹈,練了十多年,本來也準備了一支古典舞。

    結果江添找到我。

    他在夕陽西下的校園裡抱住我,低聲說:

    「能不能不去跳?心心,我不想讓那麼多人看到你那麼漂亮的樣子,我會吃醋。」

    「就跳給我一個人看,好不好?」

    我那會兒也是個傻逼。

    還沾沾自喜覺得這是他在意我的表現。

    於是演出那天,我真的沒有去。

    就在無人的舞蹈教室裡,給他跳了一遍又一遍。

    一曲終了,大禮堂遠遠傳來山呼海嘯的歡呼聲。

    江添聽到了,突然笑起來。

    他在我面前總是溫柔又沉默,連笑容都是輕輕淺淺,像隔了層霧氣。

    我第一次看到他情緒波動如此明顯的樣子。

    於是停下舞蹈,傻乎乎地問:「你很開心嗎?」

    他停頓了一下:「開心。」

    那時我還以為,他是因為我給他一個人跳舞而開心。

    很久以後才知道。

    他開心,是因為林酒的演出大獲成功。

    他生命中唯一的光,有了光明燦爛的未來。

    12

    我把早就擬好的舞蹈節目報了上去。

    不過這一次,不是獨舞。

    班上所有對演出感興趣的女生,都被我拉過來,排了一支群體古典舞。

    我自費給大家請老師,買最貴的演出服,定制最好的道具。

    對比之下,林酒的白裙鋼琴獨奏,就顯得過於簡單了。

    也不知道她在陸心廷面前哭訴了什麼。

    那天晚上,我放學回家,就被他攔在花園裡。

    「陸心喜。」

    我哥面無表情地看著我,

    「校慶表演,你的節目,棄權吧。」

    「別以為我是在跟你商量。」

    我笑了笑:「陸心廷,你又在狗叫什麼?」

    陸心廷眼中浮出一絲冰冷的嘲弄,

    「如果你非要去,後果自負。」

    我停住腳步,盯著他森冷的眼睛:

    「哥哥,你的小白花學了十多年鋼琴,都沒信心在跟我同臺競爭的時候勝出嗎?」

    「真是個廢,物。」

    13

    離校慶匯演沒剩幾天的時候,江添找到了我。

    「心心。」

    「上次的事情,是我不好。但你拉黑了我所有聯系方式,又不肯見我。」

    「我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心心。你是對我有誤會,還是……喜歡上了別人?」

    說到最後幾個字,他嗓音甚至帶上了一絲鮮明的痛意,

    「可是,你明明親口說過,你永遠隻會最喜歡我。」

    一股怒氣混合著尖銳的刺痛,驀然竄上心頭。

    從前我是真心實意地喜歡了他好多年。

    他說不喜歡我拍吻戲,我就真的因此放棄了很多名導遞來的橄欖枝。

    他說林酒出身不好,在孤兒院一直被欺負,讓我不要太跟她計較。

    我就一次又一次地原諒她的冒犯。

    我隻想用真心換真心。

    換來的,卻隻有他們對我持續了十年之久的汙蔑和恨意。

    這一刻,我突然連表面功夫都不想做了。

    伸手揪著江添的衣襟,推他重重撞在身後的樹幹上。

    他疼得倒抽了一口氣,還沒來得及開口,又被我一巴掌抽在臉上。

    我沒有絲毫留力。

    他那張膚色冷白的臉,當下就紅腫起來。

    我湊近他,一字一句道:

    「你和林酒很早以前就認識,我已經知道了。」

    「你不是喜歡她嗎,怎麼又來我面前裝深情?」

    「還想一邊吊著我、利用我,一邊去給你的小白花當舔狗。」

    「你真是跟你那知三當三的親媽一樣,下賤。」

    最後一個字說完,他眼中的情緒醞釀如同驟降的風暴。

    卻再也說不出一個字來。

    我嗤笑一聲,松開他,轉頭就走。

    14

    這天晚上,我做了一個夢。

    很罕有地夢到了前世,我死後發生的事。

    在蛋糕刀插進林酒胸口之後,我就在極致的痛楚中死去了。

    而她被送進醫院搶救。

    病房外,江添揪著陸心廷質問:

    「你明明說過,你會安排好一切,你會保護好她——」

    陸心廷拂開他的手,冷聲道:

    「我已經答應和你共享她,你一個私生子,沒有我的幫忙,能掌控陸家嗎?別得寸進尺。」

    江添踉蹌了幾步,反駁道:

    「是你幫我嗎?明明是——」

    話說到一半,猛然截住。

    陸心廷冷笑:「是啊,是我妹妹幫了你,可是她已經死了。給她潑硫酸的那個人,還是你親自聯系去安排的,忘了嗎?」

    江添沉默地站在原地。

    搶救室門上紅燈閃爍。

    片刻後,林酒被推出來。

    醫生說:「病人仍未脫離危險期……」

    江添的目光從她蒼白無血色的臉上掠過,顫了顫。

    然後平靜地開口:「我沒忘。」

    「我也從來不後悔。」

    ……

    我從夢裡驚醒,跌跌撞撞地沖進洗手間,扒著馬桶幹嘔了很久。

    等到直起身後,撐著臺面看到鏡子裡的自己。

    遍布紅血絲的眼睛裡,充斥著恨意。

    「不後悔……」

    我喃喃道,「沒關系,這輩子你會後悔的。後悔出生。」

    「等著瞧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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