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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心動延遲. 3368 2024-12-24 15:40: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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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雖然但是,你這麼直接真的不太好。


      池顏一陣腹誹,最終抿了下唇:“是這樣的,沒錯。但是我想接手也不會讓你平白無故虧了這筆錢。股權歸我的話,你想要什麼?”


      她算了算手裡有的砝碼,“法國那塊地,可以全數給你——”


      後話還沒說完,梁砚成也在同一瞬間開了口。


      她的聲音與溫潤的男聲重疊在了一起,仿佛是她拖著尾音的最後一個字,以至於她覺得自己絕對是聽錯了,下意識問道:“你剛說什麼?”


      隔著金邊眼鏡,看不透男人的真實情緒。


      她好像聽到他緩緩開口,說:“你。”


    第30章


      有那麼幾秒,池顏處於恍惚狀態。


      她屏息聽梁砚成的下文,在“你”之後,是一大段的空白,像斷了氣似的。


      不知為什麼,一顆心忽上忽下,左右亂撞,把那幾秒的空白填得滿滿當當。


      她下意識跟著他重復:“……我?”


      “你——”


      她眼眸微嗔,然後聽到他用平淡無波的聲線說:“慢慢還。”


      哦,這就對了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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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法國那塊地全補償給你。”池顏點點頭,把自己先前調查過的內容全盤託出:“那個地方如果真開發出度假莊園確實能盈利不少。你找人弄到資質應該不難吧?”


      池顏向來不喜歡欠別人東西,尤其是人情。


      如果他能接受這個補償,自然是最好的。


      見他不說話,她沉吟片刻:“或者你還想要別的?”


      這都是大權在握之後需要考慮的事,池顏這會兒熱火朝天做著打算,毫無防備。


      沒曾想她這位時常不說人話的老公用老配方潑來一盆冷水:“想得倒遠。”


      她狠狠剜了他一眼以示警告。


      不過隻換回一句“到時候再說”。


      ***


      池文徵還沒給出確切答案,但資金部透出消息說最近連夜加班核算大項目。


      一猜就是在做激勵計劃。


      池顏打算提前給關訴打好預防針,趁著池文徵飛去法國的時機,特意叫司機把關訴接來詳談。


      天氣回溫,花廊裡的玫瑰枝陸陸續續抽出新芽兒,含著花苞簇擁瘋長。


      客廳落地窗往外,正對著花廊景色。


      叫管家請了園丁回來修繕,不過池顏很是喜歡這片花廊,怕旁人修得不合她意,親自隔著落地玻璃在室內盯著,也就順便將要談的事兒放在了家裡。


      不用避著池文徵,關訴來得很快。


      池顏揮退管家,與他開門見山地說:“叔叔近期會放出具體的股權激勵計劃,這事兒你知道沒?”


      關訴雖然一直潛心研發,但公司內部大事多少有點耳聞,聞言點頭:“知道一些。”


      “我猜以他的個性,也就放出個10%股左右,隻少不多。”她揣摩著池文徵的心思,繼續道:“不過說是面向全公司的,但研發部的技術人員才是重點。你先別急著和項目人員說,自己心裡有個數就行。”


      “是你幫的忙吧?”關訴忍不住問。


      池顏見他一本正經尤為嚴肅的樣子忍俊不禁,故意說:“對啊,股權我給你爭取到了,以後研發人員全體就與公司是一體的,待遇更有保障。我說到做到吧?”


      這話叫關訴想到剛認識那會兒,她在健身房開玩笑似的說過要是她有決策權,絕對以核心技術為重這樣的話。


      一轉眼,玩笑話成了真。


      他內心感慨,一時之間不知道知遇和感激到底是哪個先湧上心頭。亦或是其他的,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


      關訴用力咳了幾聲,咳嗽聲在偌大的客廳回蕩開似的,趕走了心裡的奇怪想法。


      他這才收了聲,隻問:“你從不參與公司管理,在這件事上一直在幫我……那,我能替你做什麼?”


      他終於意識到面前該有的一切不是平白所得。


      但似乎對這種感覺毫不抗拒,反而接受得尤為坦然,甚至希望這樣協同共進的方式更多一些。


      他就這麼靜立在她面前,等她提出要求,然後會說自己必當竭盡所能幫到底。


      池顏沒接他的話,隻笑著反問:“那我們統一戰線啦?”


      關訴點頭:“是。”


      她用開玩笑的語氣接著道:“就算我想拿到大池決策權,你也幫啊?”


      幫啊。


      和池總談不到的理想與藍圖,在她這兒都能看到期望。


      關訴毫不猶豫地再次確定:“我能保證整個部門都站在你這邊。”


      這就是池顏要的了。與大池科技生息相關、最重要最核心的部門。這一刻,眼神在空中交匯,像在無聲中達成了某種共識。


      不待池顏多說什麼,門外傳來低沉勻暢的引擎聲,伴隨著小狗興奮地嗚嚎。


      小狗撲騰的聲音越拉越近。


      她下意識往門口看,一眼見到了男人颀長挺拔的身影。


      似乎是沒料到家裡有客人,搭在領結上的手指倏地收攏,松領口的動作就這麼停在了半空。


      指節泛青,與他時常沉著的臉倒是相配。


      這是池顏見到梁砚成回家時的第一反應,而後很快轉過彎來,擺出明豔笑意,像極了貼心的妻子:“你回來了?”


      “嗯。”


      梁砚成從嗓子眼發出一聲短促的回應,目光掠過客廳裡的男人,蹙起眉心:“關副總。”


      關訴略感尷尬:“砚總,打擾了。”


      在這之後,兩人就跟面對空氣牆似的,再沒有後文。


      池顏被一打岔才突然想起,關訴從進來起到現在,似乎都沒給他倒過水。於是趕緊打破沉寂,扭頭問:“你喝點什麼?”


      關訴本來打算這就離開,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動作快於腦內想法先一步抿了下唇:“我都可以。”


      吧臺冰箱一應俱全。


      池顏轉身去取,剛碰到冰箱把手,眼前驀地多了雙屬於男人的手。指骨修長,骨肉勻稱。


      他不知什麼時候脫了西裝外套,襯衣袖口往上隨意地挽了一層,露出小臂上薄而有力的肌肉線條。


      手指從她面前劃過,取過手邊兩瓶冰水,砰一聲帶上了冰箱門。


      冷藏櫃的風迎面撲來,裹著他身上的氣息一並,帶起了森然冷意。


      池顏轉身再看時,他已經隨手拋出去一瓶精準落在關訴手裡。淡淡道:“家裡就這個,抱歉。”


      “……”


      不是,那剛剛冰箱裡一排排一列列的都是什麼?


      池顏慢動作似的眨了下眼,一頭霧水。


      趁關訴沒注意,她找機會蹭到梁砚成身邊,壓低聲音問他:“你幹嘛啊?”


      “什麼幹嗎。”男人不鹹不淡抬起眼皮。


      池顏:“你是不是對關訴有什麼意見?”


      “沒有。”他冷冷道。


      像是要證明自己沒有私心,梁砚成轉身,很“客氣”地邀請道:“不早了,關副總不如留下一起晚餐。”


      邀請聽起來是挺友好的。


      就是“不早”那句話有趕客嫌疑。


      關訴把夫妻倆的互動看在眼裡,目光垂落在手邊的水瓶上。冰氣兒凝成了一層迷蒙水霧,像極了他此時連自己也難以言說的朦朧心境。


      半晌,婉拒:“不了,我還是……”


      “哦,那可惜。”


      男人掐秒打斷,不緊不慢松了松箍著手腕的金屬袖口,“忘了今天家裡廚師休息,還真留不了關副總。”


      關訴:“……”


      池顏語塞,她在家一整天都不知道今天廚師休息,他又是從哪兒聽來的消息?


      她張了張嘴,條件反射就想問梁砚成是不是搞錯了。


      話沒到嘴邊,他的後半句頃刻打消了她的念頭。


      “我和太太今天準備出去吃晚餐,關副總到哪,順路送送你。”


      啵——


      木頭又開花了,懂情趣了。


      兩個男人爭鋒相對,關訴的角度很容易看清梁砚成的冷峻神色,半分不像真是要邀請自己同行的樣子。


      再怎麼不通人情世故,他這會兒也明白,小砚總一而再再而三冷言冷語,是嫌他在這打擾他與太太的二人時光。甚至再細究,更像是暗含敵意。


      他搖了搖頭:“不用那麼客氣。”


      梁砚成輕笑出聲:“關副總平時這麼照顧我太太,才是不用客氣。我送送你。”


      男人腿長優勢大,三兩步把池顏甩在身後,自己徑直把關訴送出了門。


      行至花園拱門,他一路冷臉沒再開口寒暄。


      兩個男人之間保持著如此微妙的靜默氛圍。


      最終關訴定力不夠,敗下陣來:“砚總是不是誤會什麼了?”


      他擰著眉,揣測對方心境:“不用錯怪池小姐。每次我們相談都是大池的事情,並沒有其他。”


      他在大池習慣性稱呼池顏為池小姐,壓根沒想到梁太太這一層。


      卻聽梁砚成情緒莫辨地重復了這幾個字,而後冷笑:“我太太找關副總什麼事我自然知道,不會多想。希望關副總也不要多想就行。”


      他的話像尖針,毫不留情地戳向關訴秘而不宣的那點秘密,隻覺得心情復雜,一時難以開口。


      最後隻是抿了下唇,面色復雜:“我不會。”


      在那之後,梁砚成失了興趣般不再開口,隻是目光始終沉沉落在對方身上,看不出情緒。


      轎車起步,越行越遠,最終消失在花園圍牆之外。


      梁砚成長身直立站了許久才轉身回去。


      一進門,就見池顏倚著牆似笑非笑地看著他。


      他蹙眉:“做什麼?”


      “哎,你是不是誤會什麼了?”


      池顏越想越反常,終於叫她找到點木頭的趣味來。故意在這兒,笑吟吟地等著。


      “誤會什麼。”


      他解開手表丟在桌上,動作失了優雅。


      幾分鍾前,旁人也問他是不是誤會,幾分鍾後,她像與之默契似的問了相同的問題。


      梁砚成隻覺得莫名煩躁。


      目光盯著表盤上跳動的指針,面色更冷了幾分。


      “誤會我和關副總的關系啊。”池顏撐著下颌在他對面坐下,試探他:“我就是和他談大池的事情。你這樣莫名其妙的,會讓我覺得你是在吃醋。”


      秒針一格一格往前跳動,約莫跳了半圈。


      池顏也就觀察了他這麼久。


      從木頭身上捕捉到這種情緒很是難得,她覺得不僅僅是好奇心作祟,自己也不明白,為什麼這麼執著想從他臉上探出點什麼。


      到底是因為與她一樣的佔有欲作祟,還是別的其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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