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染ŧŭ⁴染哭喪著臉：「腳、腳好像崴了……」
許琛蹲下身去，尹染染乖巧地趴在他背上。
我看著這倆貨般配的樣子，心裡毫無波動甚至有點想嗑 CP。
要是尹染染不那麼花心，我肯定撮合這倆人！
正嘆氣的時候，我一個轉身，肚子抽痛。
哐啷一下栽進了草裡。
37
山頂的積雪沒化，刺溜滑進脖子裡。
凍得我龇牙咧嘴。
這時從後面伸出來一雙手，自腋下把我橫託起來。
我側頭。
沈囂濃密的黑睫輕垂，一個男人長著桃花眼、桃花唇卻一點也不違和。
唇瓣看著……好像也很軟的樣子。
他揶揄道：
「有這麼傷心麼？站都站不起來了？」
我：「沒有，肚子疼而已。」
Advertisement
他將我放下來。
卻稍微伏低下身子站我前面來。
我：「幹啥？」
沈囂：「背你。」
我咽了口口水，蠢蠢欲動：
「不大好吧？」
沈囂望了眼許琛和尹染染的方向，淡聲道：
「別的女生有的，你不也得有麼。」
我眼眶一陣熱氣上湧，卻又聽見他接著說道：
「不然你被他們氣哭了怎麼辦？」
38
沈囂背我回去後。
許琛看了過來，眉頭皺著一直都沒松開過。
怎麼，還在氣她說的我推她的事啊？
自己長沒長腦子啊，我怎麼可能會推她？
推了她是能讓她沒了孩子我能當上皇後還是咋地？
豬腦子。
我沒好氣地回瞪他。
接下來我們一行人該吃吃該喝喝。
除了我跟沈囂，其他人幾乎都醉了。
我跟許琛雖然是一個帳篷，但在裡面有一層隔開來的空間，所以倒是沒有什麼。
一切原本很平靜。
睡了一會兒，我起來上廁所。
碰到了沈囂。
他一個人坐在帳篷外面椅子上看投影儀播放的電影。
手邊有幾罐空了的酒瓶。
我這時候醉意反而上來了，直接走過去。
「沈囂，喝悶酒啊？」
39
我坐在他旁邊，跟他一起看了會兒電影。
然後我扭頭盯著他。
「沈囂，你真帥啊。」
他沉默了兩秒，起身準備來拉我：「喝醉了還出帳篷。」
我抓緊凳子不松手：「別、別讓我回帳篷。」
他安靜了一會兒，垂眸看我。
「怎麼了？」
我打了個長長的、響亮的酒嗝：「沒什麼，就是不想回去。」
沈囂抓起外套，像是不想跟我有什麼糾葛似的：「那我睡了。」
我可能真的是酒壯慫人膽了，伸手揪住他的衣角。
「沈囂……陪我坐會兒吧。」
長久的默然後。
沈囂把衣角從我手裡抽出來，避嫌味十足。
「蘇阮，我已經說過很多次了。
「如果不開心、不高興、不想要，可以不用結這個婚。
我沒有回答。
所以最後，沈囂還是走了。
40
我坐了好半天。
等這部電影放到結束，我才頭昏腦漲地起身往帳篷走去。
到帳篷外時，我愣住了。
尹染染的粉色運動鞋，跟許琛的，
並排放著。
她什麼時候溜進去的？
雖然很意外，但我確實也沒辦法。
像尹染染這種女人，已經沒辦法用正常的三觀和道德觀念去衡量她了。
我當然也沒資格去評判她。
畢竟我也隻是為了錢。
帳篷裡發生了什麼我不清楚，但我隻是知道。
今晚我可能無地可去了。
我縮在椅子上，拿了個毯子裹成一團。
睡了一會兒，我感覺被誰輕輕抱了起來。
41
早上醒來的時候，我發現……
我居然在沈囂的帳篷裡？！
那他睡的哪兒？
我從帳篷裡鑽出去後，剛好看到從越野車上推門下來的沈囂。
大概是車上睡得不太好，他扭了一下脖子。
然後把目光對準了我。
我心虛得低下頭來。
沈囂徑直朝我走過來，然後抓著我的手腕。
「走。」
方向是朝著許琛的帳篷。
我慌了：「幹、幹啥啊？」
沈囂：「綠帽都發光了，你還打算裝作若無其事？」
我掙扎了一下，用力扒開他的手。
「沈囂，這是我們的事情，你不要管。」
我該怎麼委婉地告訴他我其實是能忍受這種綠帽的呢？
42
沈Ťŭ₄囂看我一臉拒絕，終於忍無可忍了。
「蘇阮，你還想著嫁給他？
「長點腦子行不行？」
其他帳篷裡的朋友三三兩兩的也開始出來了。
我急了，口不擇言道：「我的事你別管了，都是我願意的。」
對不起了，沈囂。
一頂不痛不痒的綠帽值兩千萬，是我賺了啊。
我話說完。
沈囂的眼裡恢復成最初見時那種冷冷淡淡的疏離感。
他嗤笑：「行，算老子多管闲事了。
「以後你的事，少來煩我。」
43
沈囂看都沒再看我一眼，
自己轉身回了車上，油門一轟，很快就消失在我眼前。
我發了會兒呆。
摸了摸心口處。
那裡空空蕩蕩的。
山上突然下起了小雨，風也更大了。
我轉過臉去，看到許琛和尹染染從帳篷裡出來。
許琛一臉鬱卒，伸手揉了揉太陽穴，似乎宿醉未醒。
觸到我的視線時，他張了張嘴，欲言又止。
最後我一臉平靜地朝他招了招手：
「走吧，上車了。」
44
回去之後，我依舊平靜到像是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
許琛卻又有點受不了了。
他問我：「昨天我跟尹染染……」
我：「哦，祝福你們啊。」
許琛抱住頭，一臉焦躁：「昨晚我也不知道發生什麼事了……」
我啊了一聲，坐他身旁拍拍他的肩。
「哥們兒，做了就得負責任啊……」
許琛側臉看向我：「那你昨天怎麼在沈囂的帳篷裡？」
「人家可是正人君子，車裡睡的。」我沒好氣道。
許琛單手捂著臉，聲音又悶又沉：
「小阮……我們快點辦婚禮吧？」
我點頭：「可以啊。」
許琛抬頭看我，眼裡的情緒突然變得復雜起來。
「小阮……其實我現在對尹染……」
我突然也有點慌，立刻打斷他的話：
「我還有事，得出去一趟。」
我知道他想說什麼。
昨晚我半夜跑出來上廁所就是因為收到他的表白短信。
他說：「蘇阮……我好像有點喜歡你……我們能不能來真的？」
45
這……
當然不行了！
來真的我的兩千萬豈不是就要打水漂了！
想得美。
婚禮日期定在下個月。
許琛像是為了彌補婚前給我戴「綠帽」的行為似的。
這段時間一直陪在我身邊，走哪兒都跟著。
定最好的婚紗，買珠寶首飾，親力親為。
拍婚紗照那天——七夕節。
我倆剛換好衣服。
許琛眼裡閃過一絲驚豔：「小阮，你穿這套好漂亮。
「這套咱們買下來吧。」
我有氣無力道：「許琛，你已經買了八套婚紗了。
「真用不著。」
他摟著我的腰，眸光深情：「隻是覺得你穿著好看，什麼都想買給你。」
要命。
而就在攝像師剛要按下快門的時候。
許琛手機響了，是尹染染的短信。
她：「阿琛，我懷孕了。」
46
我用八卦的眼神瞟了兩眼許琛的手機。
許琛看著短信，看了很久很久。
拿著手機的手最後竟然有點輕顫。
不等他說話，我就推了他一下：
「去吧。」
許琛深深看我一眼，走了。
等他走後，我一個人穿著婚紗走到休息室裡坐了會兒。
周圍的化妝師和造型師眼神古怪。
估摸著許琛一時半會兒也回不來了，我打算進更衣室換掉婚紗。
好巧不巧。
我看到一個熟悉的人跟一個女生一起走進店裡來。
經理熱情地走過去招呼他們。
沈囂？他為什麼會在這裡？
那個女生又是誰？女朋友嗎？
我第一次覺得倉皇，躲進更衣室去。
47
我剛躲進更衣室。
就聽到員工在找我。
化妝師：「剛才那個許總的老婆還拍不拍啊？怎麼會有人拍婚紗照新郎中途跑路的啊？」
員工：「誰知道呢？看那新郎收到條什麼短信，臉色都變了，我猜啊，多半是什麼小情人追債來了。」
我聽得也認真。
雖然沒有什麼情緒波動，不過也還是有點不舒服的。
就像許琛，他說他喜歡我。
可還是因為尹染染能直接在拍婚紗照的日子拋下我。
化妝師又說道：「這些有錢人不都是這樣的麼？
「看著碗裡的吃著鍋裡的，是我給我一千萬我都不會跟這種人結婚的。」
48
更衣室的門被人推開了一下。
外面的女孩兒驚呼一聲：「抱歉抱歉，我們都以為裡面沒有人。」
是我忘了鎖好。
女孩兒很漂亮，青春活潑，長得像電視裡面的明星。
而她身後不遠處坐在沙發上的沈囂，
抬起頭來，
跟我的視線撞在了一起。
我屏住呼吸。
看到沈囂慢慢站起來，往女孩兒這邊走。
在這種情況下，我一個沒有新郎陪伴的新娘，
顯得如此可笑又可憐。
沈囂站定。
看著我身上的婚紗：「許琛呢？」
女孩兒拉了拉沈囂的手臂：「囂哥，她是誰呀？」
沈囂表情平淡：「一個朋友。」
我再也待不下去了，我走到旁邊的更衣室裡，
把婚紗換了下來。
換完後，沈囂就站在店門口抽煙。
我衝他笑了笑：「沈囂，再見。」
沈囂扔了煙，淡聲答：「嗯。」
那女孩兒走出來喊他，我趕緊轉身。
逃也似的打車離開了婚紗攝影店。
49
在車上，我在想。
沈囂是也要結婚了嗎？
怎麼會這樣快？
真好，他們看起來真配，那女孩兒應該會很幸福吧。
至於許琛。
我還是會拿到錢後再跟他說再見。
畢竟像我這樣的普通人，能依靠的，隻有錢。
因為許琛要處理尹染染的事情。
我正好趁機回了趟老家。
因為沈囂要結婚的事情，我心煩意亂到連漫畫都畫不進去。
成天蹲在院子裡面喝悶酒。
我問我媽：
「媽，如果一個人因為錢而放棄了愛情，那傻不傻？」
我媽正在喂狗，翻了我一個白眼：
「我隻知道人因為愛情放棄了錢，那才叫傻，因為隻為了愛情的話，她很有可能人財兩空！」
老媽睿智。
可惜沈囂不會喜歡我呀，不然我很有可能會犯傻。
50
在家裡躺了一周。
被我媽催促著起床，我哼哼唧唧的不起來。
卻突然聽見一聲輕笑。
我瞌睡被嚇醒了，睜眼許琛站在我床邊。
「你、你你怎麼在這裡？！」
許琛想掐我的臉，被我躲開了。
我卻看到他臉上有瘀青的痕跡：「你臉咋了？被人揍了？」
許琛支支吾吾的：「沒什麼，不小心撞的而已。」
他看了眼我這頹靡的模樣，突然半蹲下來，小心翼翼地說道：「小阮，是我不好。
「尹染染的事情是我沒處理好，咱們以後還是好好在一起可以嗎？
「她的事情我會處理好的。」
我：「怎麼處理？孩子總得要吧，要了也得給她一個名分吧？」
許琛：「她說她可以不要名分，我會用錢補償她的。」
我突然覺得眼前這個男人很可怕。
我笑了下：「就像用錢補償我一樣？」
他突然用力抱住我：「不一樣，軟軟，我想了很久。
「我是真的想跟你好好在一起。」
可是我不想，我一點都不喜歡你——許琛。
我倆，從一開頭，就隻是一樁交易。
51
我掙開他。
「許琛，我不喜歡你。
「就算結完婚，一年後我還是會跟你離婚的。」
許琛愣了一下。
他有些茫然道：「就一點感覺也沒有嗎？」
我搖頭：「咱們不是約好了麼，不能動真感情……」
許琛卻怒道：「那又怎麼樣？我反悔了又怎麼樣？！
「蘇阮，你隻能是我的！
「我不會放手的！」
他說完帶著怒火轉身就走。
像個得不到玩具的小孩兒似的。
我繼續鹹魚癱了會兒，卻又收到許琛的短信。
他像是在故意惹我生氣一樣。
「再給你二十萬，去照顧尹染染，她說要你去照顧她。」
哦喲？
哪兒有這種好事啊？
我不但不氣，反而隱隱有種雀躍感。
我立馬來了精神，爬起來收拾東西去照顧我未來老公的小情人孕婦。
52
出門前許琛抱臂看我收拾東西。
「你倒是挺上心，一點都不難過？」
我難過啥？
這二十萬的工作我去哪裡找？加上之前答應我的二十萬。
我一個月就有四十萬的收入！
暴富使我眩暈。
我一陣激動，腦子嗡嗡的，有點腿軟沒站穩。
許琛上來穩住我：「怎麼了？不想去的話……可以直說ţů⁾啊。」
這傻孩子，還以為我是對他有感情的吶？
我含淚道：「感謝老板送來的意外之財！」
許琛被氣得倒退一步，鐵青著臉指了指我。
最後還是放棄跟我交流。
許琛開車送我去他跟尹染染安排的新房子。
是一處公寓。
一進屋。
我就聽見尹染染頤指氣使的聲音，正在罵一個用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