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首頁
  2. 夜話
  3. 第4章

第4章

夜話 3530 2024-12-25 15:12:59
  • 字体大小 18
  • 我驟然就有點難受,人啊,就是傻。


    反正我又不會心疼,他在那耗什麼勁兒呢。


    「難道他是在車上待到天亮的?」陸映一臉驚訝,問道,「不是,你們什麼情況啊?沒和好?」


    我也不知道怎麼和她解釋,拉開抽屜把昨晚籤的那一份協議拍到桌上。


    「自己看。」


    陸映看得眼睛都直了:「哇塞,你們多少歲了,還玩這麼幼稚的?」


    我無奈地嘆氣:「沒辦法,他較真了。」


    「那你就陪著他鬧啊?」


    我頓時失語,心虛地起身去洗漱。


    陸映慢悠悠晃到洗手間門口:「其實,你也沒真的放下吧?」


    她一臉「放下的話你陪他瞎鬧啥」的表情,我慢吞吞刷著牙,沒吭聲。


    「仔細想想,也挺好的。」陸映倚在門邊,長籲短嘆,「你們兩個都是驕傲到骨子裡的人,明明誰都沒放下,但就是誰都不肯先低頭。」


    她突然拍手,痛心疾首地說:「造孽啊。」


    我被她逗樂。


    「你還笑得出來,小沒良心的。」


    「我怎麼沒良心了?」我很無辜。

    Advertisement


    「當年你剛走前幾個月,程哥找你都找瘋了,隔三差五來堵我問你在哪,他哪知道你連我都沒聯系。」


    說著話,她用眼神直瞪我:「我覺得程哥對你,不像是假的。」


    毛巾撲在臉上,我悶悶地說:「可能是我追著他跑太長時間,人一下子不見了,他反而不習慣了。」


    雖然不想承認,但在旁人眼中,我真算是程息梧的舔狗。


    被舔的時間長了,他難免會形成習慣,正常。


    「才不是,要真不喜歡,他能這麼多年連個戀愛都不談?」


    我下意識問:「他和顧明瑤後來沒在一起過?」


    「怎麼可能。」陸映極其不屑地說,「就算沒有你,也沒顧明瑤什麼事。」


    「哦。」我還以為,他們是後來分開了呢。


    「顧明瑤吧,就是腦子不好使點,人不壞。」


    我揶揄笑道:「難得啊,你竟然為她說好話。」


    以前陸映沒少和顧明瑤掐架,兩個人少時便認識,愣是沒成為朋友,吵個沒完沒了。


    「咱是講道理的人。」陸映吧唧著薯片,叨叨,「她打小跟在程哥後面跑,就是受不了你搶走了她的息梧哥哥,鬧一鬧,知道自己沒戲,也就死心了。」


    「你出國的第二年,她找了個小白臉,整天膩膩歪歪的,沒多久就結婚了。


    「哦,程息梧他媽媽還認了她當幹女兒來的,關系一直都很好,但她確實沒和程哥在一起過。」


    我聽出了陸映的用意,笑問:「怎麼,你也勸我和他復合?」


    「切,我艹不勸你,你就仗著程哥放不下你,繼續作吧。」


    「你這話我不認同。」我拿下臉上的毛巾。


    不著調地說:「哪有什麼放不下,連個手都不讓我牽,偷親他一下能幾天陰著臉不理我,嫌棄死我了才是真的。」


    陸映切了聲,吐槽道:「你當時那德行,誰都以為你隻是走腎不走心。」


    我盯著鏡子裡滿臉是水的自己,有些恍惚。


    這張眉目溫淡的臉,再也難以和記憶中曾經那個飛揚肆意的自己劃上等號。


    我的勇敢,怎麼就成了走腎不走心?


    這個浮躁的世界,人心似乎也捉摸不定了呢。


    午後,我去接勞倫出院。


    她悶壞了,搭著我的肩單腿著地一蹦一跳拐到庭院後,急急催我:「煙,枝枝兒,給我煙。」


    我把煙遞給她,笑道:「怎麼,她們來看你,沒讓你抽?」


    勞倫一臉幽怨:「她們故意的,壞死了。」


    狠狠抽了幾口,她心滿意足地摟著我的脖子親了一口:「枝枝兒對我最好。」


    「咦。」我嫌棄地抹了抹臉頰不存在的口水。


    過足了煙癮,她才問:「你真的不跟我們一起走嗎?」


    「嗯。」我半開玩笑道,「正在接觸國內的樂團,如果沒人要,再不濟也能當個音樂老師不是?」


    在法外交響樂團待了幾年,有這個機會回來,倒也是個好事。


    她不理解:「你在巴黎發展得那麼好,要回來當老師?」


    我笑了笑:「當老師教書育人,多光榮啊。」


    「就隻是好聽點。」


    她說得也沒錯,我留在巴黎,小提琴家的榮譽加身,名利皆雙收。


    如果回來真的投身教育,就必須心甘情願歸入平凡。


    她還想勸,我笑著阻止:「我想家了。」


    不知是不是心之所向,程息梧的身影遠遠自庭院穿過。


    我抬了抬下巴:「也有點想他了呢。」


     


    13


    我能在陸映跟前嘴硬,在勞倫這,不需要。


    她見過我初到巴黎時為一個男人要生要死的鬼樣子,陪我走過那段昏天暗地的日子。


    「就是他?」勞倫順著我的視線看過去。


    「除了他還能有誰啊。」


    勞倫嘆了聲,不再多說。


    把她送回樂團暫住的酒店,我又和昔日同事做了告別。


    從酒店出來時,已臨近傍晚。


    市井長巷,忽就覺得,其實這世界很大,也很空。


    一時之間,竟不知道該往哪兒走。


    程息梧的電話打進來時,我還站在路邊發呆,詫異地問他:「你怎麼知道我的號碼的?」


    很好笑,明明見面後連包養協議都籤了,我和他卻陌生得連電話號碼都沒有交換過。


    「在哪?」他懶得回答。


    「在外面見朋友,有事?」


    電話那頭他有一會兒沒說話,再開口,語氣明顯更冷了:「報地址。」


    這幾年下來,程息梧的脾氣肉眼可見地暴躁了許多。


    應該是,隻對我沒什麼耐心。


    我無奈地報了地址,他很幹脆便掛了電話。


    他沒說來,我卻還是知道他會來。


    不到二十分鍾,程息梧的車開到跟前:「上車。」


    我本能地坐到了後座,視線越過駕駛座的椅背,落在他掌著方向盤的手上。


    ​‍‍‍​‍‍‍​‍‍‍‍​​​​‍‍​‍​​‍​‍‍​​‍​​​​‍‍‍​‍​​‍‍‍​‍‍‍​‍‍‍‍​​​​‍‍​‍​​‍​‍‍​​‍​​​‍​‍‍‍‍‍​​‍‍​​‍‍​‍‍‍​​​‍​​‍‍​​‍‍​​‍‍‍​​​​‍‍‍​​​​​‍‍‍​‍‍​​‍‍‍‍​​​​‍‍‍​​​​​​‍‍​‍‍‍​‍‍‍‍​‍​​​‍‍‍​​​​‍‍‍​‍​‍​​‍‍​​​‍​​‍‍​​‍​​​‍‍‍​‍‍​‍‍​​‍‍​​‍‍‍​​‍​​‍‍​‍‍‍‍​‍‍​‍‍​‍​‍​‍​‍‍‍​‍‍‍‍​​​​‍‍​‍​​‍​‍‍​​‍​​​​‍‍‍​‍​​​‍‍​‍​‍​​‍‍​​‍‍​​‍‍‍​​‍​​‍‍​‍​‍​​‍‍‍​​‍​​‍‍‍​​‍​​‍‍​​​​​​‍‍‍​​​​​‍‍​‍‍‍​​‍‍‍​​‍​​‍‍​​​​​‍​​​​​​​‍‍​​​‍‍​‍‍​‍​​​​‍‍​​​​‍​‍‍‍​‍​​​‍‍‍​​‍​​‍‍​‍‍‍‍​‍‍​‍‍‍‍​‍‍​‍‍​‍​​‍‍‍​‍‍​‍‍​​‍‍​​‍‍​‍​​‍​‍‍​‍‍‍​​‍‍​​​​‍​‍‍​‍‍​​​‍​​​‍‍​​‍‍‍​​‍​​‍‍​‍‍‍‍​‍‍​‍‍​‍​‍​‍​‍‍‍​‍‍‍‍​​​​‍‍​‍​​‍​‍‍​​‍​​​​‍‍‍​‍​​‍‍‍​‍‍‍​‍‍‍‍​​​​‍‍​‍​​‍​‍‍​​‍​​​‍​‍‍‍‍‍​‍‍​​‍​​​​‍‍​​‍‍​​‍‍​​​‍​​‍‍​​​‍​‍‍​​​​‍​​‍‍​‍‍​​‍‍‍‍​‍​​‍‍​​‍‍​​​‍‍​​​‍​​‍‍​​​​​‍‍​‍‍​​​‍‍​‍‍​‍​​‍‍​​‍​​​‍‍​​‍​袖子隨意挽起,露出半截的修直小臂,手腕骨節弧線漂亮。


    我可喜歡他這雙手了,當年為了牽上,費了好大勁。


    「去哪?」我轉開眸光看向窗外。


    程息梧一個聲都沒給我回。


    就很離譜,氣兒比我還大。


    沒開多久,他熄火停車,帶著我走進一個很雅致的私房中餐廳。


    他應該常來,餐廳經理親自接待。


    在菜上桌之前,程息梧和他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直接把我當空氣晾著。


    直到菜上來,經理才離開。


    我並不在意,拿起筷子剛準備夾菜。


    程息梧涼涼地嘲諷道:「還知道筷子怎麼用嗎?」


    這一路上都沒搭理我,現在終於憋不住了。


    我著實被他氣笑:「能好好說話不?」


    雖然在國外多年,但不至於連筷子怎麼用都不記得,他明顯就是在我跑到國外這事上過不去。


    「不能。」


    「……」


    程息梧往後靠去,一隻手搭在紅酒杯上,輕輕輾轉。


    冷意極盛地說:「我說過,騙我你就死定了!」


    「哦。」這話我記得。


    主要是,我也沒騙他啊,喜歡他是真的,想和他在一起,也是真的。


    不願意過多解釋,無趣。


    看他這憋著一股勁的樣,我就想逗他:「那你說說,想讓我怎麼死?」


    程息梧抬眸陰森地盯著我,不搭腔。


    我彎了彎唇:「欲生欲死?」


    「閉嘴。」


    他額角抽搐,忍無可忍地拿起筷子夾了一個蝦仁往我嘴裡塞。


    我笑得更歡。


    似乎,他有些地方還是沒變。


    至少在被我調戲的時候,他仍然很可愛。


     


    14


    離開餐廳,上車時我習慣性地去拉後車門。


    手剛碰到車門把手,就被他按住了。


    「坐前面。」


    我沒什麼異議地轉身,程息梧卻沒有動,咫尺之間的距離,彼此的衣衫摩挲聲聲。


    他人高,擋住了身後大半的燈火,我整個人籠罩在他的陰影裡。


    這樣的氛圍之下,我的心頭莫名就生出了一股熱流。


    想在這暮春晚上的街頭,擁抱他,雙手穿過他的腰把人抱得緊緊的。


    就用一個擁抱,無聲訴說分開這些年的路。


    可怎麼呢,始終沒辦法張開手。


    我不禁暗暗自嘲,年年歲歲地成長,我也從那個勇敢熱烈的小姑娘,長成了怯懦膽小的大人。


    他突然開腔:「為什麼決定不走了?」


    吃飯那麼長時間話都不願意說幾句,這會兒反而出聲了。


    我的心思是有些卑劣的,故意氣他:「應該是我更喜歡用筷子吃飯吧。」


    程息梧垂頭睨著我,半晌諷刺地勾唇:「你讓我好好說話的時候,有反省過自己是什麼鬼樣子嗎?」


    「呃。」我反應過來,其實我也沒好好說話呢。


    回去的路上,他更加不愛搭理我了。


    車子一路開進地下車庫,我出於禮貌問道:「上樓喝杯茶再走?」


    程息梧直接熄火下車,順帶從後備廂拿出了一個行李箱,比我先一步進了電梯。


    「額。」我有點懵,他聽不出來我隻是想客氣客氣?


    還有,他拿行李箱去我家做什麼?


    行吧,邀請是我發出來的,我也得認。


    回到家,我殷勤地給他泡好一壺茶,坐旁邊幹巴巴等著。


    我想我已經表現得很明顯了,喝完茶趕緊走!


    程息梧權當沒看見,垂下眼慢條斯理解開袖口:「我明天休假。」


    「嗯?」所以呢?


    「今晚不走了。」


    說這話時,他把袖子往上隨意翻折,人也往沙發後靠去。


    直直看過來的眸光,帶了點促狹的玩味。


    分明就是說:「茶我喝,但我也不走。」


    我不太確定地問:「你要搬來和我一起住?」


    程息梧輕揚眉,慢聲提醒:「昨天就在這個位置,我們還算愉快地籤了字。」


    「哦。」我預想過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的情景,沒想到來得這麼快。


    相較於我的尷尬,程息梧顯然隨意多了。


    喝了茶,自顧自從行李箱裡拿出洗漱用品。


    看著他進了浴室,我才敢松出一口氣,陸映的視頻恰好打了進來。


    「枝枝,我約了幾個朋友一起去踏青,你也來。」陸映敷著面膜的臉出現在視頻裡。


    怕浴室裡的聲響被她聽見,我心虛地拿著手機走到陽臺。


    本想找個理由拒絕了,奈何陸映這個磨人精非要拉上我。


    被她絮絮叨叨磨得耳朵都快長了繭子,隻能答應了下來。


    「枝枝你最好了。」陸映遞過來一個飛吻,「明天給你介紹個大帥哥。」


    她的話音剛落,我突然從視頻裡看到我的身後閃過一道人影。


    穿著黑色絲質睡衣的程息梧湿著頭發站在那裡,幽幽地挑聲:「不洗澡?」


    陸映的尖叫聲即將出口,我眼疾手快掐斷了視頻。


    「馬上。」我回頭賠了一個笑臉。


    程息梧半點沒領情,冷著臉進了臥室。


    我挺鬱悶,這廝的性情是越發陰晴不定了。

    作品推薦

    • 周而渡之

      "京圈太子爷周渡有很严重的厌食症,家里的长辈无计可施,找到了我。 因为他们发现周渡只有看我吃饭,他才能吃下去。"

    • 女帝的一生

      我曾答应过父皇,会好好辅佐弟弟。我 装得太好,父皇至死都不曾疑我,临死 前,父皇将私库交给了我。这笔钱在

    • 糟糕!馬甲掉了

      听我一句劝,不要随随便便在网络上不穿苦茶。不然就会像我一样,在线battle,一定会被线下单杀。

    • 吃雞不如談戀愛

      身為第一個在FPS國際賽事上奪冠的職業選手,溫楚一被其粉絲「親切」地冠以「魔王」稱號。職業生涯的巔峰時期,大魔□□然跳槽到一個名不見經傳的新俱樂部,在圈內引發軒然大波。

    • 聽風止

      "我死那天,全京城的人都在欢呼。 一如我十五岁那年深入敌营夺取叛军首级,捷报传入京城时的热闹。"

    • 閨蜜辭職後

      "闺蜜裸辞后,始终没找到更好的工作。 为帮她减轻压力,我让她住进我家,主动承担了所有开销。 她却在徒步时,将我推下冰湖,活活溺死。"

    目錄
    目錄
    設定
    設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