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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思無邪 3557 2024-12-25 15:19: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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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我挑起他的下顎,他的右手被我強扣在牆上。


    緊接著,呼吸一重。


    卻死死抿著唇,維持著一副束手就擒的模樣。


    隻是短衫因少年抬手的動作,襟口微敞。


    注意到我的目光。


    少年別過臉,眼底劃過一絲窘迫。


    我下意識垂了眸。


    「本將當然知道你不是太子,但你目前也隻能是太子,你若肯陪我演一段戲,事情結束後,本將會允你一諾。」


    他牽起唇角,盯著我的眼睛,忽然笑了:「阿季按將軍姐姐說的做了,最後會死嗎?」


    我沉默了,沒有回答這個問題。


    「你嘗嘗這個,熟的好吃。」


    我將炙牛肉扔給他,轉身離開。


    魏莳當著草原人的面自稱「孤」。


    一個大梁太子的分量,能換回多少有價值的東西,草原人豈會不知。


    前世,我是在他開口之前,便用內力以碎石擊暈他。


    隻稱他是我大梁的商賈大戶,這才得以將人帶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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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今有這個少年在軍中充當太子,才能讓我有足夠的時間完成我的計劃。


    待東窗事發,陛下短時間內不會真取我性命,草原人雖勢弱,但這些年滋擾不斷,邊關仍需有人鎮守。


    就連當初的魏莳,也是用了近五年的時間,才將邊關的重將,一一換成他自己的人。


    但回京之後,陛下想隻罰不殺,也得有一個說服朝野的理由。


    一個明面上說得過去的替死鬼。


    畢竟我一個邊關之臣,沒見過太子,被人李代桃僵蒙蔽,也是情理之中。


    這個奴隸少年一定會死。


    5


    到了邊城中,我一日又一日拖著時間,對外宣傳太子受了傷,需要靜養。


    葉芷儀拖著傷重的身體,還痴心想要回京報信。


    被我以通敵的嫌疑扣留。


    「太子身陷敵營?誰又能證明你說的是真的?何況上京的閨閣小姐怎會跑來這邊關苦寒之地?難不成葉小姐已與太子殿下私訂終身了?」


    葉芷儀頓時啞口無言,她不敢在此事上與我多分辯。


    若傳揚出去,讓大梁朝野知曉她隨太子出遊,便是名聲盡毀。


    鬧了兩回,葉芷儀終於學聰明了,開始好好吃飯,整日一副忍辱負重的倔強模樣。


    約莫過了一個月,邊城落了一場大雪。


    我收到一封信。


    信上隻有三個字:【事已成。】


    翌日,真正的太子被送了回來。


    據魏莳說,他是自己智計過人,瞞過了草原人逃回來的。


    我接到手下兄弟稟報時,魏莳已在邊城。


    燭火搖曳的堂內,他負手而立,錦衣華服加身,似乎依舊是從前那副金尊玉貴的模樣。


    我走入室內。


    外頭倏然響起鞭子聲。


    魏莳面上一白,下意識就要跪下去。


    等反應過來,又惱羞成怒地爬起來。


    看著我的眼神怒不可遏:「沈嵐,你放肆!」


    看來這一個月,魏莳被草原大王子長慕教導得很好。


    我露出一副無辜的模樣,抱拳行禮:「殿下在說什麼?臣聽不明白。」


    他眉頭緊鎖,似乎想從我面上尋出一絲異常來。


    我上前一步,目光誠摯:「京都傳來的消息,殿下在邊關養傷這段時日,二殿下似乎動作頗多。」


    魏莳眸光一頓,目光停在我的面具上,忽然意味深長地笑了:「回京之後,孤會許你一個妾室之位。」


    我卻故作不滿道:「太子殿下,臣在邊關守城,勞苦功高,區區一個側妃之位,隻怕不能打動臣?」


    「那你想要什麼?」


    屏風之後,忽然多了一個瑟縮顫抖的身影。


    那素衣女子弱柳扶風般,緩緩走至太子面前。


    不知道在邊城從哪裡借來的胭脂,長睫上亦綴著淚。


    「芷儀,你怎麼在這兒?」


    魏莳眼裡閃過一抹慌亂。


    葉芷儀盈盈落淚,連日的委屈在這一刻盡數傾瀉。


    她依偎在魏莳懷中,一言不發,卻好似訴說了萬千委屈。


    「芷儀,你受苦了,怎麼不回京?」


    魏莳溫柔地撫著她的長發,嘆息一聲。


    「爹娘一心為殿下考慮,才讓芷儀伴駕,太子一日不歸,芷儀便在這苦寒之地等一日,縱然等到白頭,又何妨?」


    我知道,這一番溫情款款過後,就該告狀了。


    果不其然,她旁若無人哭了一會兒,忽然看向我,「太子殿下萬金之軀,那個奴隸,定是草原人的奸細,膽敢冒充太子,應當凌遲處死。」


    她低頭,狀似不解道,「就是不知,區區一個奴隸,何至於如此大膽,連沈將軍也瞞過了?」


    魏莳本就有所懷疑,此刻眼底劃過一絲陰冷,冷眼看向我:「孤要親自扒了他的皮。」


    6


    我制止了太子,信口胡謅:


    「並非臣毫無所察,而是那個叫阿季奴隸身份特殊,臣已經在查了,回京之前定會給殿下一個交代,若答案如臣想的那般,殿下非但無過,反倒會有功。」


    見我意有所指,魏莳面上微動。


    我看向魏莳,「陛下得了邊關飛鴿傳去的信,早知太子蒙難,於邊城休養,便派臣下前來探望,但是如今已有一月,接旨的大臣卻遲遲未到邊城,否則這出以假亂真的戲碼早該被戳破,何至於令殿下在草原受難?」


    魏莳這個太子的地位並不穩當。


    前世,他也是在與我成婚後,從武將入手,漸漸收攏朝中人心。


    「一定是老二從中作梗。」魏莳憤恨道。


    二皇子魏舟承嗎?


    眼見魏莳將注意力轉移到二皇子身上,葉芷儀卻不肯就這麼放過我。


    「殿下,外頭霜雪正好,芷儀忽生了作畫的心思。」


    她拍著手,看向堂外庭中的梅樹,巧笑倩兮。


    「大雪滿枝,將軍跪於梅樹下祈福。殿下,芷儀願親作此畫,贈予殿下,恭祝殿下宏圖大展。」


    魏莳一愣,明了葉芷儀的意思,是要我做她畫中跪地祈福的將軍。


    她還是和前世一般無二,知道怎麼用陰損的手段折磨人。


    面上卻仍是一派無辜的模樣。


    我扯著唇角,忽然覺得諷刺。


    前世我一直在想,究竟是我哪裡不夠好,才被魏莳這個枕邊人如此折磨。


    阿娘說,這世上的女子就像一葉扁舟,漂泊無依。


    她想我能遇見自己的良人,自此有枝可依。


    但經歷了前世那一遭,我想得比誰都通透。


    這世間,女子本就可以不必依附任何人而活。


    我的命運,將由我自己掌舵。


    「殿下不願嗎?」葉芷儀扯著他袍衫的一角,眼眶微紅。


    魏莳回握住她的手,淡漠地看向我。


    「沈將軍,能為梁國祈福,也是你的福分,你便跪在外頭吧。」


    他隨手指向外頭的梅樹之下。


    「是。」我垂下頭,退了出去。


    此時掀底牌,為時過早。


    大雪已停,邊城的風卻仍舊刺骨凜冽。


    我屈膝跪在紅梅樹下,積雪擁了整個膝頭。


    僕從取來紙筆,葉芷儀在白宣上裝模作樣畫了兩筆,便開始捧心咳嗽。


    魏莳親自端來熱茶,心疼道:「芷儀,你待孤的心意,孤豈會不知,何苦如此糟踐自己?」


    她飲著茶,低眉委屈道:「芷儀真是沒用,才畫了這麼一會兒,便有些困乏了,不如殿下與芷儀去內室稍事休息,一會兒再畫?」


    葉芷儀紅著臉暗示,魏莳意動,眸底欲色漸濃,當即扶著她進了內室。


    積雪冰冷,刺得雙腿有些麻痺,我卻不能離開。


    魏莳對我說的話,仍有疑慮。


    他雖想與我合作,但畢竟我當初沒從草原人手中救下他。


    這一個月,魏莳受了多大的罪,就對我有多長恨難消。


    故而今夜才會借著葉芷儀的手懲罰我。


    我若不肯,他便更有機會發難。


    過了今夜,說破天也是婦人胡鬧的玩笑而已。


    7


    身側忽有腳步聲傳來。


    有人走至我面前。


    我瞥見來人細瘦的足踝,沒有抬頭。


    「你最好去不礙眼的地方待著,太子如今一心以為是二皇子從中作梗,被他瞧見,你的命,縱然是我也留不住。」


    「太子氣憤你當初沒有從草原人手中救下他,所以罰了你是嗎?」


    少年忽然彎下膝頭,與我相對而跪。


    他手裡捧著一件玄色的狐皮大氅,冷峻的眉眼執拗。


    「是你救了我,你要我死,我就去死。」


    見我沉默。


    他琥珀的眼眸一黯,「你不必如此……委屈自己。」


    比起前世那些折辱,這又算得了什麼?


    我抬眸,唇邊扯出一絲笑意:


    「你以為我為什麼要委屈自己?」


    我伸手,從他手裡接過那大氅。


    「自然是因為我愛慕太子,明日太子見我衣著單薄,定然會對我多幾分憐惜。」


    我將那大氅抖開,披在他肩頭,唇角微動,「滾遠一點兒。」


    免得日後我利用你的時候,有了惻隱之心。


    少年喉結滾動了一下,眼底閃過莫名的情緒。


    他起身,離開時腳步踉跄。


    我不由感慨,小孩兒就是好騙。


    隨即招呼躲在暗處看戲的麻子,幫我多拿幾個湯婆子過來。


    裡頭那個癲公正高興呢,壓根沒工夫管我。


    我沒把少年那番話放在心上。


    前世,魏莳身體力行地教會我,這世上男子的嘴,多是騙人的鬼。


    翌日,魏莳推開門,見我仍跪在樹下,眼神一頓。


    他走到我面前,命我起身。


    「沈卿,你想有從龍之功,也得讓孤的氣順了,才能好好合作不是?」


    我哆嗦著青白的唇道:


    「是,臣不敢心有怨懟。」


    臣一心隻想送你下地獄。


    8


    魏莳因恐懼二皇子在途中下狠手,令我護送他回京。


    快到鶴關山時,葉芷儀卻建議棄官道不走,改走西南永宜山道。


    她說此處的官道與二皇子的封地相距不過二十裡,恐生變故。


    這建議的確是經過一番思慮的。


    前世我也是這麼想的。


    「芷儀怎會有此奇思?」


    魏莳眼底流露出贊揚的神色。


    她昂起下巴:「這世間的奇女子並非隻有沈將軍一人。」


    我沒有反駁,吩咐下去:「就按葉小姐的妙計改道吧。」


    葉芷儀本準備了滿腹的話,要與我帳中的將士們一辯,見我輕而易舉同意了,反倒臉色不快。


    前世我從邊城護送太子入京,葉芷儀並未出現。


    而是被魏莳秘密安排先送回京。


    入京之前,我並未見過葉芷儀這個人。


    緊接著,便是護送太子一行,回京途中遭遇匪徒刺殺。


    我為救太子毀了容貌,陛下為我和魏莳賜婚。


    現在想想,如果不是那時我毀了容貌,她又怎會安心讓太子娶我。


    隻是起初,葉芷儀恐怕是想我死在那伙「匪徒」之手。


    據此二十裡,也並非隻是二皇子的封地。


    葉芷儀的叔父,也是這僻壤小城的一方城尉。


    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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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途中,由於麻子的「不小心」,葉芷儀的衣裳被湯水濺到,不得不換上甲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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