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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風光離婚 3590 2024-12-30 15:39: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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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那是十二月的隆冬。


    我穿著薄薄的毛衣和真絲長裙,赤腳站在江平山山腰的別墅門前。


    江城冬天的夜,風總是很大,獵獵作響的那種大。


    灌滿我身上每寸肌膚,和心一樣冰涼。


    路燈像遠星一顆一顆地點綴在蜿蜒蕭索的山路上。


    富人區的江平山,人跡ẗũ̂₄罕至。


    沒有一輛車,手機也在別墅裡。


    我無措地站在那。


    臉被吹得麻木,渾身抖得像個篩子。


    每一口呼吸都被寒風倒灌進肺中的刺痛。


    而我轉過頭,就可以看盡整座江城繁華璀璨的夜景。


    霓虹閃爍的城宇與刺骨寒冷的身體。


    割裂至極。


    許家華貴的生活終究是泡影。


    我隻是蝼蟻。


    不知不覺,淚水潸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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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久,許熠開了門。


    他裹著柔軟溫暖的羊絨衫,發絲還有些湿,渾身是剛洗完澡的慵懶愜意。


    蜷在牆角的我顯得更狼狽。


    許熠的眼底浮起一抹得意,語調禮貌溫柔:「舒念,你聽話就可以安心地享有優渥的生活。」


    原來,他過往那些語調溫柔的「勸阻」,隻是在溫文爾雅地命令我。


    或許,他並沒有那麼喜歡那個像曾經的我的秘書。


    但他不能容忍我挑戰他的權威。


    我幫他拿下所有的訂單,都是因為背靠許家。


    而我的名下沒有賬戶,花的每一分錢都來自他的副卡。


    我一無所有。


    我永不被尊重。


    他隻想掌控我。


    我想笑,臉頰卻麻木得扯不出任何動作。


    他不愛我,看不起我,又為什麼要娶我給我希望?


    我這麼多年,為了他做得不好嗎?


    許熠施施然地轉身。


    我清楚地聽到口腔裡,唇齒顫動的每一聲響。


    渾身關節已凍得疼痛,腹痛忍耐。


    沒有犟,我亦步亦趨地拖著僵硬的腳,跟了上去。


    他滿意地點了點頭。


    我淡淡地笑了。


    許熠施舍般地摸了摸我的頭。


    他以為我被馴服了。


    我隻是釋然了。


    釋然許熠的牆後面,什麼都沒有。


    他隻是個膚淺、卑劣又薄情、徒有皮囊的男人。


    我的神崩塌了。


    沒關系,我舒念願賭服輸。


    8


    許熠停卡後的十幾天,給我發了不少信息。


    但是態度好像神仙下凡塵的自傲。


    【你回來認個錯,就還是許太。】


    見我不理睬,他又有一搭沒一搭地問些無關緊要的事。


    【明天董事會,穿什麼?】


    【我的藍寶石領夾在哪兒?】


    【之前給何家準備的禮物在哪裡?】


    【我胃痛了,舒念。】


    【舒念,我給你這麼多臺階,你也該懂事地該上就上了。】


    我回:【這些瑣事我也不清楚。你的起居都是劉阿姨和王管家負責的。】


    被趕出去的那晚後,我就把他的日常起居全權交了出去。


    我不會再做免費保姆,也不會再自我感動。


    那晚半夜,劉阿姨送我去了醫院。


    我的腿本來就有陳年的傷,這次徹底凍壞了。


    在醫院醒來時,手機還躺著許熠的信息:【不要裝可憐,後天的家宴準備一下。】


    回去後,我一切如常。


    不能因為許熠是渣滓,就回去過被追債的日子。


    讓自己過得更好,才是第一位。


    讓許熠自作多情的那些涼透的飯菜、酒後溫牛奶,是劉阿姨準備的。


    隨身的胃藥和知會的禮物,是管家料理的。


    他衣櫃裡定期更新的衣服與飾品,是服裝顧問搭配的。


    他活在「永遠拿捏我」的幻象中。


    我繼續做太太圈裡如魚得水的許太。


    隻是這次不是為了他,而是為了我自己。


    徐徐圖之。


    借著許母在律師圈的機會,打通了關系,終於等到機會,入股了夏家私生女夏婷的珠寶工作室。


    我不著痕跡地引薦客源,利用慈善拍賣的資源找高貨。


    工作室打下口碑和人脈後,又順勢投資了珠寶工廠。


    多年來,我那個餘額為零的賬戶,終於有了不菲的數字。


    我擁有了不用再忍耐許熠的底氣。


    我正在攀巖時,許母來了電話。


    她應該是在哪裡做著美甲,或者哪個健身教練正為她按摩。


    聽到我有些低喘,她的聲音得意又頤指氣使。


    「舒念啊,聽說許熠已經停了你的卡,出去幾天,知道日子不好過吧?」


    9


    「不是我說啊,你就是出身低的咧,才滿眼小情小愛的。」


    「哪家太太會在老公升職、兒子學業進步,人生最風光時提離婚?」


    我笑她:「離婚還要挑一個不體面的時候?」


    她的聲音霎時尖銳起來:「你做許太的努力都付諸東流,你就甘心?!」


    仰望高空,腳尖竭力踩著小小的巖點,欲墜不墜。


    我嗤笑了一聲。


    呵,她說得對,我為了做許太付出了很多。


    但她知不知道,沉沒成本不參與重大決策?


    許母繼續滔滔不絕:「你這種老鼠洞出來的女人,享受許家給你的這麼多年的好日子,離婚還敢要那麼多?!」


    「你要是敢離婚,我讓你分文沒有!」


    我輕摁耳機,斷了電話。


    我不自證清白,不剖白自己,不說服他們。


    緩緩舒張開一隻臂膀,腳下是驚險的懸崖。


    可我是隻松弛且熟練的鷹,將要展翅。


    第二天,律師給我發來許母疑似嫖娼的留案記錄。


    我和那些豪門灰姑娘不一樣——我不善良。


    當晚惱羞成怒的許家就放話了。


    王老太太的秘書來了信息,知會我晚宴不必管了。


    晚宴我準備了半年,馬上就要舉辦,說不用就不用了。


    隨後,我的信息就猶如雪花一樣飛來。


    何太:【你要和許董離婚?妹妹,你可別衝動啊,這鑽石王老五誰不想要?】


    王老太太:【我很中意你,所以要看清利弊。】


    夏婷:【許熠這人蔫兒壞,放口風說要離婚了。他最近還換了個美女秘書!】


    夏詩雨:【你終於走了。你本來就配不上許熠。】


    停卡,切斷經濟是第一步。


    放出風聲,切斷我「引以為傲」的「事業」是第二步。


    在他眼裡,我除了做做江城慈善宴,奉承那些太太就一無是處了。


    我肯定會誠惶誠恐。


    可惜,許熠錯了。


    江Ṭü₊城的一切,我都不要了,還有什麼後悔低頭?


    我過往的溫順和妥協,是因為愛他才依順他,後來是因為在告別才無所謂。


    看著落地窗前的日升日落。


    我喝完喜歡的所有小甜酒,完成了港城藝術史申碩的資料。


    以前我讀不了碩是因為窮,後來讀 MBA 是為了許熠。


    再後來想讀時,他說沒必要。


    現在,我能讀自己喜歡的。


    當資料提交那刻,皺縮在一起的舒念,正逐漸舒展開來。


    會計師來了消息,離岸賬戶滿打滿算兩千萬現金。


    五月的江城,天氣真好。


    10


    離婚的流言像一拳打進棉花裡。


    向來成熟儒雅的許熠,在我的手機裡反復無常。


    起先,他和我聊起曾經相遇的地方。


    【江北村要拆了。】


    【我們租的那塊地建的那棟房,我已經提前訂下了。】


    為什麼要和我聊十二年前的地方?


    那這十一年的婚姻裡,我是什麼?


    隨著我的不回復,他又變成了小醜。


    【你憑什麼覺得離婚可以拿走三套房子?】


    【舒念,你最好低頭認錯。】


    因為苛刻的婚前協議,我能得到的並不多。


    隻是,許熠卻認為我連三套房產都不值。


    我到底是多廉價的存在?


    口中發苦發鹹。


    我輕輕地、綿長地吐息,最後化作唇畔自嘲的笑。


    律師頻頻與我溝通,說許熠那方遲遲不談離婚,可以起訴離婚。


    我單打獨鬥,並不想惹不必要的風波,隻想拿錢走人。


    我電話許熠:「你和夏詩雨這兩年攪和在一起,不怕我告訴王家?我們好聚好散不好嗎?」


    夏詩雨是他的初戀,也是王先生的續弦。


    許熠笑:「你居然是因為這個才鬧?」


    哈,他還在自以為是。


    「放心,我沒吃夏詩雨的回頭草,她從老王那分了些股份,而且那枚戒指……」


    我打斷他:「我不想知道許先生你的打算。」


    「我隻想推進離婚的流程。」


    電話裡傳來許熠悶悶的哼笑聲:「舒念,你這麼勁兒勁兒的,和我們剛認識很像。」


    在底層做老鼠,大多都會變成潑婦。


    那時許父許母躲在國外,許熠不得不在城中村混跡。


    被不良房東為難時,是我出面和房東吵架,他隻在我身後悶悶地笑。


    因為笑得太好聽,模樣太矜貴,我就不忍說他了。


    他被人追債時,我還幫著他逃脫摔傷過腿。


    要不是舊傷,也不至於在寒夜被凍壞。


    他那時一邊哭,一邊背著我竭力跑了五公裡,送我到醫院時累吐了。


    吐完,還巴巴地在急診室四處找醫生。


    原來,我們過去真的這麼相愛過。


    心下冰涼。


    我摁斷了電話。


    許熠發來「施恩者」一樣的信息:【舒念,我原諒你的無理取鬧了。明晚的晚宴戴上戒指,穿那套裙子。】


    11


    他的秘書送來了一襲白色魚尾裙,鑲滿珍珠嵌滿水晶。


    這條裙子是 C 家當季秀場,昨天才發布。


    許熠應該要動用了不少關系,才能將它準時無誤地送到我手上。


    窗前的陽光碎碎地落在這件價值不菲的禮服上。


    無比華美,璀璨奪目。


    哪怕是見過大場面的王老太太,也會被這件華裙感動。


    我撲哧一聲笑得打戰,最後唇角不住下撇又上揚。


    許熠深諳兵法。


    打壓貶低我,現在突然又給個甜棗兒。


    可笑,我曾渴求的一點關心,在我棄之如敝屣的時候來了。


    我與許熠在山頂的山莊門前會面。


    許熠依然讓人無法挪開眼。


    他的頭發梳得一絲不苟,金絲眼鏡恰到好處地架在他高挺的鼻梁上,合身的西裝袖扣是祖母綠。


    看到我時,他眸光裡有一絲詫異,而後是驚豔。


    抹胸的禮服展示出我近來攀巖得來的麥色肌膚與薄薄肌肉。


    我利落地梳了個高馬尾。


    足夠朝氣蓬勃。


    許熠喜歡野蠻生長的原生態女人——他的六任秘書皆是如此。


    但當他看清我穿的不是他送的禮服,臉色又瞬間沉了下去。


    我穿的是一身黑色暗鑲水鑽的禮裙。


    許熠的眼睛泛著幽幽寒光,而後又合上微笑。


    自以為是又高高在上地說:「看在你不像那些太太的份上,這次我原諒你。」


    說完,他攜著我進場。


    華麗的宴會廳,悠揚的圓舞曲。


    甫一踏進去,就看到何太被眾太太簇擁,談論著那枚鴿血紅。


    宴會廳裡的人看到我和許熠,投來了打量的目光。


    那些目光裡,大多是看好戲的樣子。


    許熠溫潤地笑著,低眸掠過我一眼。


    他在說:我沒了他,就真的什麼都沒了。


    此時,許熠形狀親昵地攬過我,然後帶著我輪番寒暄。


    眾人打量的目光又變得柔和友善起來。


    許熠低下頭,在我耳邊溫柔地吐信子:「看到了嗎?離婚,你就什麼都沒有了。」


    我毫無波瀾地垂下眼簾。


    我不在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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