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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少爺和我 3913 2024-12-30 17:35: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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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安之照出國的第四年,安明佑代替佟家桂成了綏城商會的一把手。


    安之照出國的第六年,綏城起了很多新樓,人們也趕起了時髦,街上出現了許多西裝裝扮的「紳士」。


    哦對了,安老爺還娶了一個新姨太,很年輕。


    第七年,我用攢了多年的錢,買了一件最新式的羊毛西裝外套。


    我想,安之照穿上去,一定很好看。


    一定比街上那些梳油頭的「紳士」們看上去更俊俏。


    終於在第八年,安之照回來了。


    那一天,綏城不少百姓都前來圍觀,尤其是女子們。


    她們有的穿旗袍戴禮帽,有的把發髻梳得一絲不苟。


    中式的,西式的,中西合璧的。


    所有人都翹首以盼,要一睹這如今在綏城如日中天的安家未來家主的模樣。


    老城門口放起了鞭炮,安之照回來了。


    他騎著皮毛黑得發亮的馬兒,穿著一身筆挺的白色西裝。


    個子蹿得很高,得有一米九。


    胸膛更加寬闊了。


    臉上的線條也更加鋒利,臉也更加瘦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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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眼神裡青澀的少年氣已經褪去,轉變得更穩重成熟。


    我在簇擁的人群中靜靜地觀望著他。


    心想,我的衣服到底是買小了。


    他一勒韁繩,握著手裡的皮鞭緩緩向我走來。


    人們主動散開讓出一條道,又都伸著脖子看向道路盡頭的我。


    安之照笑得很溫柔,他說:「懷素,我回來了。」


    他說完,勾手就要攬我:「這八年我每天都很想你,你呢?」


    我卻猛地後退一步,手裡提著那件裝著羊毛西服的手提袋,指甲陷進了肉裡。


    我低著頭,拼命眨著眼。


    安之照見我不說話,皺了皺眉,見我手裡精致的袋子,又勾起嘴角:


    「懷素,你還特意給我準備了禮物?」


    我將手提袋藏到了身後,咬著唇說:


    「不……不是給你的。」


    安之照一愣:「那是給誰的?」他盯著手提袋上「男士禮服」四個大字,眼神一點一點沉了下去。


    好像又回到了小時候,他每次快要發火前的模樣。


    我嗫嚅道:「少爺,八年太久了。人心,會變。」


    安之照的臉登時變得煞白,他用力抓住我的胳膊,可怕弄疼了我,便又無措地放下手臂。


    「懷素,你喜歡上別人了?你真的不要我了?」


    我不動聲色地轉過身去,深吸一口氣:


    「少爺你說笑了。我隻是個下人,你我本就不是一路人。」


    「我不信!」安之照掰過我的肩膀,扣住我的下巴,逼著我仰起頭,然後侵入我的口腔。


    幾秒後,我的耳光清脆地落在安之照的臉上。


    我滿臉淚水:「安之照,你鬧夠了沒有!


    「我是人,不是你的玩物。」


    安之照渾身一震,我自己也被嚇到了。


    這是我第一次直呼他的大名:


    「張懷素,你一直都認為我在玩你?」


    安之照眼睛通紅,身上的光芒好像一瞬間黯淡了下去,頹然地向後退了一步。


    我從來沒有見過他這副表情。


    即使是當初安明佑強迫他出國,安之照的也沒有露出這樣絕望的表情來。


    我又軟下了語氣:「少爺,謝謝你對我的好。即使從今往後不再是安家的人,我也會衷心祝願少爺一生順遂的。」


    「你要離開安家?」安之照再次受到打擊。


    「我保證,以後沒有你的允許我不會再碰你一下。懷素,別走,別離開我好嗎?」


    我嘆了口氣,卻沒有再回頭看他一眼。


    身後傳來安之照痛苦的聲音:


    「懷素,我一直都沒有食言,我付出了所有的真心。


    「張懷素!你這個騙子!」


    13


    安之照說過,他不稀罕做安家的少爺。


    可我卻不能讓他因為我,而做不了安家的少爺。


    安明佑的小姨太生了個兒子。


    安之照不再是安家唯一的繼承人。


    在護送安之照的車馬即將到達綏城的時候,安老爺卻攔住了我。


    他瞧了一眼我手上的手提袋,對我說:


    「給你兩個選擇,一,和安之照一起離開安家,從此我就當沒有他這個兒子。二,你自己離開安家,斷了他的念想,安Ṱûₓ之照就還是安家的大少爺。」


    他又說:「如果你選擇第一條路,一旦你們不再是安家的人,哼,你也知道我的手段。」


    我怎麼也沒有想到,安明佑竟然讓我白白等了這八年。


    他一句話,就將我所有的期盼撕了個粉碎。


    不,我早就應該想到的。


    我這種人,怎麼能攀得上少爺?怎麼能入得了安明佑的眼?


    是我太過愚蠢。


    無論如何,我不能害了安之照。


    他天生就是少爺,是嬌子,是明月;而我天生就是庸人,是塵埃,是野草。


    我不能讓他同我一起落進生活的泥淖之中。


    那這個惡人,就由我來當吧。


    14


    不久之後,我聽說安之照要娶妻了。


    那麼快,我有些錯愕。


    但很快又釋然了,我們年歲都不小了,娶妻生子,理所應當。


    不知道是哪家的姑娘。


    安家掛起了紅燈籠,不少綏城的老百姓都前去道賀,喝一杯喜酒。


    俺姥爺很大方,禮錢來者有份。


    鑼鼓喧天,鞭炮齊鳴,半個城的人都空了。


    我關上單薄的木門,不準備湊這個熱鬧。


    可屋外,突然傳來急促的拍門聲。


    我單薄的木門都快被他拍散架了。


    我心疼壞了,修個門要不少錢的:「敲得這麼急,是討債嗎?不去領安家的禮錢,來我這裡發什麼瘋?」


    低沉隱忍的聲音從門外傳來:「是來討債的,情債。」


    我渾身一顫,來的人居然是安之照。


    就在我猶豫開不開門的時候,安之照已經一腳踹開了那門。


    這下子,門板直接裂成兩半,也沒有修的必要了。


    我盯著地上:「我沒記錯的話,今天是你成親的日子。」


    安之照一身喜袍,紅豔豔的,禮帽上還有一朵鮮花。


    他將禮帽一摘,扔在地上。


    斜睨著我,眼神裡烏雲密布:


    「不結了。」


    我錯愕地抬起頭:「不結了?


    「那……你爹……」


    安之照將我橫抱而起,粗暴地打斷了我的話:


    「安家的少爺,我不當了。少拿那老東西壓我。


    「張懷素,你甩不掉我的。」


    他將我狠狠扔在木板床上,堅硬的木板隔得我骨頭生疼。


    他卻不管不顧,直接壓在我身上:


    「你說過,你會等我的。


    「這八年,我爹用盡了各種手段逼我放棄你。


    「甚至不惜給我下藥,把我關起來,整整一個月,屋裡隻有一個裸體的女人。


    「我每次克制不住的時候,就用石頭磨成的鈍刀,割自己的肉。」


    他說著,一把扯開自己的長袍。


    胸膛、腹部、下腹……


    猙獰扭曲的傷痕撞入我的眼睛。


    我的心髒,像是被一隻手攥緊。


    好痛。


    他一定很痛。


    淚水模糊了我的視線,安之照愣了片刻。


    但很快不甘的怒火又將他點燃:


    「張懷素,你是不是很恨我?恨我不放過你。


    「我不會放過你的,這輩子都不會!我不管你喜歡上誰了,你永遠都是我的人。」


    他兇狠地吻上我的脖頸,刺痛傳來,脖子被他咬出血痕。


    我卻沒有推開他,而是雙手輕輕環上他滾燙的脊背。


    我接納他所有的舉動,心甘情願。


    安之照動作一僵,看向我的眼神水汽氤氲,竟是落下淚來:


    「張懷素,你真的,不喜歡我了?」


    我緩緩褪去自己僅剩的衣服,雙唇覆上他湿潤的眼睫:


    「少爺,我喜歡你。


    「永遠都隻喜歡你。」


    15


    安之照還在喘著氣休息,我卻突然說:


    「綏城不能再待著了。


    「你爹不會放過我們,至少不會放過我。」


    我將安明佑威脅我的事情,全部告訴了安之照。


    安之照一拳狠狠砸在牆上:


    「八年前,他向我保證。隻要我能熬過這八年,還是一心一意愛你,就會成全我們。


    「老東西!」


    我勸他:「他怎麼說也是你爹,這樣做也是為了你好。」


    「為了我?」安之照冷笑:「他是為了自己,掌控著安家,所有人都是他的棋子。」


    我嘆了口氣,可這時候屋外卻突然傳來一陣腳步聲。


    安明佑已經率著烏壓壓一群人將我家圍了起來。


    他穿著黑色的長袍馬褂,胸口還佩戴著一朵鮮花,眼皮耷拉,隻是迅速掃過了我,就皮笑肉不笑地對安之照說:


    「新郎官,禮堂的人還在等你回呢。」


    安之照將我摟在懷裡,咬著牙一字一頓地說:


    「我不回,永遠都不會回去了。」


    安明佑的臉黑了下來:


    「這可由不得你!


    「你生在安家,身上流著我安明佑的血,沒有我安明佑,你算什麼東西?」


    安之照低著頭,背卻挺得筆直:


    「在被你關起來的那一個月,在你給我下藥的那一刻,我和你的父子情分,就已經到頭了。


    「我不會再回安家!從此,我安之照和安家恩斷義絕,和你安明佑再無瓜葛。」


    安明佑兇狠的目光轉向了我,他咬牙切齒地說:


    「早知道, 我當初就不該把你從人販子手裡買下來。就該讓你死在那發爛發臭的茅屋裡。


    「我兒就是受了你這妖孽的迷惑!


    「給我殺了張懷素。」


    隨著安明佑的暴喝,那些壯漢手拿鐵棍就衝到了我面前。


    鐵棍對著我的面門就砸了下來,這一棍下去, 我一定會沒命。


    我閉上眼睛, 卻遲遲沒有等來預想的疼痛。


    再睜眼,是滿臉鮮血的安之照, 他替我扛下了那一棍。


    眼淚立馬奪眶而出, 我瘋狂地撲上前去擦他額頭上冒出的鮮血。


    可怎麼擦也擦不完!


    安明佑眼下的肌肉一顫, 揮了揮手說:


    「繼續打!」


    那些大漢卻不敢動了:「老爺,可少爺他……」


    「打!他擋就連同他一起打!」


    第二棍, 來得比第一棍輕許多。


    安之照在前頭擋著, 那些人不敢下死手。


    亂棍之下,盡管安之照拼命維護,我還是被打中了後背和胸口。


    甜膩的血腥氣上湧, 溢滿我的口腔。


    我卻不敢喊痛。


    可安之照卻瘋了。


    他猛然站起身:「老東西,你打我, 我受著。可你不能動他。


    「誰動他,誰就得死。」


    說著, 安之照反手抓住幾個人的鐵棍,用力一撂, 那幾個人就一頭栽倒。


    剩餘的人見狀, 立馬就要圍上去。


    可安之照卻從懷裡掏出了一把手槍。


    那槍口, 對準的是安明佑。


    所有人都不敢再上前一步。


    「讓我帶他走。」


    許久,安明佑嘆了口氣,再沒了剛才的精神氣。


    此刻的他,就像是綏城裡一個愛喝茶遛彎,再尋常不過的老頭。


    「讓他們走。」


    夕陽西下,太陽的餘暉將我和安之照彼此攙扶的影子拉得很ẗṻₘ長。


    「倒是有我當年的風範。」


    安老爺一聲輕嘆,消散在風裡。


    16


    安之照在前頭拉著馬,我坐在馬背上。


    我們再次經過了綏城外那片廣袤無垠的麥田,太陽照著麥穗,金黃燦爛。


    我們自由了。


    我跳下馬兒, 安之照堅實的臂膀接住了我, 卻沒有立即將我放下。


    他抱著我轉了個圈:


    「以後,我就隻是安之照, 不再是安家的少爺。


    「你是張懷素, 是我安之照的心上人, 不再是任何人的僕從。


    「離開了綏城,我們就都是一樣身份的人。


    「懷素,你願意跟著我嗎?」


    我埋在他懷裡, 輕輕說:


    「我願意。」


    後來, 我們在寧城定居。


    起初, 那裡的人隻以為我和安之照關系要好的朋友,並沒有多在意。


    安之照憑著留洋學來的知識,以及生意頭腦, 在寧城生意越做越大。


    我們從一開始的小木屋,住上了和過往安家一樣的大宅院。


    安之照這個外鄉人成了紅人,不少人來說親,可都被他回絕。


    久而久之, 寧城裡的人也開始懷疑起我倆。


    如今在寧城根基已牢,安之照幹脆也不裝了。


    他說:


    「我家已有了一個掌櫃,那就是張先生。


    「我有他一人足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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