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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歡宴 5497 2024-10-18 22:50: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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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太傅府後,侍女告訴我,蘇明顏已經被爹爹罰去跪祠堂了。

    聽說,還打了她的手板,三天不讓給她飯吃,隻準她喝茶水。

    蘇明顏原本提早回府,是準備搶佔先機,玩一出惡人先告狀的。

    可惜,我既然敢在秦府逗留,自然早已做足了準備。

    我雖然人未回府,口信卻早已借由蘇敘的小廝,先一步傳到了父母的耳中。

    甚至就連蘇明顏為自己開脫,反咬我的話術,我都讓小廝提前學給了他們聽。

    我實在太了解蘇明顏的本事了。

    所以,蘇明顏回到府裡,一通裝無辜扮柔弱的哭鬧狡辯之後,我爹非但沒有饒恕,反而將她罰得更重。

    我娘聽說我被蘇明顏下了藥,生怕我傷了身子。

    她親自盯著我把補湯喝光,又把侍女都遣走,等屋內無人了,才紅著眼睛,跟我抱在一起痛心地罵:

    「我真心實意地待那丫頭,誰承想竟養出個白眼狼來!

    「那秦家少公子是什麼名聲?她竟敢藥了你,把你塞到他的床側!萬一要是……」

    我娘越說越激動,我生怕她下一句就要張口罵秦宴了,趕緊安撫打住,說了幾句多虧秦宴幫忙的好話。

    而我娘聽後,重點卻落在——

    「那秦宴也是奇了,外人不都說他是個浪蕩的臟種嗎?他怎麼會幫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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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輕輕地笑:

    「所以啊,耳聽為虛,眼見為實。」

    隻不過……

    蘇明顏給我下的那藥不算猛,後勁兒卻足。

    秦宴上輩子教過我壓制體內烈藥的法子,可我到底學藝不精。

    當日我雖然無事,誰知從第二天開始,我就連發了好幾場燒。

    神思迷蒙間,我總分不清是醒著還是睡著,是前世還是今朝。

    依稀間,我聽到了許多聲音——

    19

    有大夫來為我診脈。

    有父親的嘆息。

    有娘親為我掉眼淚的哭咽聲。

    還有人在我床邊,拉住了我的手,狀若溫柔地喚我名字。

    ——是容玉太子,他來看我了。

    我一聽他的聲音,又回憶起了很多畫面。

    我看到了阿敘慘死的屍體。

    看到了母親在得知阿敘的死訊後,變得癡癡傻傻。

    看到了年邁的父親跪在容玉的面前,求他手下留情,至少留我和母親一條命的卑微模樣。

    上輩子,容玉靠我蘇家的扶持肅清了大部分對手。

    最後卻又嫌我蘇門功高蓋主。

    他趁皇上病重,以太子監國之名攬權。

    那時,秦宴已是姜國最年輕的首輔。

    隻是他三天兩頭不上朝,似乎懶得很。

    很多人都罵他藐視太子,不敬皇權。

    其實那些人罵得沒錯,他的確藐視太子。

    但這卻不是他不去上朝的原因。

    他不過是因為快死了,毒發次數越發頻繁,才動輒就閉府休養。

    太子聲望漸高,秦宴卻越來越少露面。

    他漸漸不把秦宴放在眼裡。

    太子監國之後,做的第一件事,便是拔掉我們蘇氏一族。

    飛鳥盡,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

    他抄了我的家。

    把我落入賤籍。

    我站在勾欄院的門外,被老鴇逼著唱艷詞。

    勾欄院的腌臜男人們都在笑我。

    笑我從前端什麼清高,今日還不是淪為浮花浪蕊。

    笑我這京城第一才女的初晚,會被賣得怎樣的價錢。

    最後是秦宴終於從昏迷中醒來,獲知消息,飛馬而至。

    他大約趕得太急,以至於唇色蒼白,連呼吸之間,都帶著淡淡血腥氣:

    「我來晚了……妙妙。」

    他的聲音在顫,眸中翻湧著濃烈的深情,還有壓抑的暴怒。

    隻是說到半途,秦宴又忽然頓住。

    再開口時,他已經換上了平日那副大奸臣的模樣,戲謔冷艷的表情:

    「妙妙姑娘大概喜歡溫柔恭善的男子。

    「我的確算不上。

    「可現在你總該看清了吧?太子他更不是個玩意。

    「你還不如跟了我。」

    秦宴說著,便將我兇狠地扯進懷裡,披上暖衣,罩上帷帽。

    他當場拔劍,殺了那個逼我唱艷曲的老鴇。

    又讓人拔了那些笑我低賤的男人們的舌頭,順便挖了他們的眼睛。

    血流滿地。

    他囂張至此。

    人們卻隻敢在背後咒他這個權臣奸佞不得好死。

    無一人敢去攔他的劍。

    最後,他張揚地抱我離去。

    ……

    記憶的畫面混混沌沌。

    我的耳邊卻再次傳來容玉太子的聲音:

    「妙妙?妙妙?」

    妙他個鬼。

    秦宴喚我妙妙時,尾音上鉤,連氣音都似引誘。

    可太子一叫我,卻隻讓我反胃。

    恨意撐著我睜開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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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容玉見我醒來,臉上的擔憂不似作假,攥我手的力度也加重了幾分:

    「妙妙,你好些沒有?」

    我使勁抽回自己的手,累出一身虛汗:

    「殿下,請離遠些。」

    我是強忍著,才沒罵出「滾」這個字。

    容玉眼神復雜地瞧著我,神色微微一僵:

    「妙妙,何意?」

    我耐著性子,故作抱歉:

    「我有胃疾,病中時常惡心,要是吐到殿下身上就不好了。」

    容玉默了默,須臾之後,溫柔地嗔責:

    「妙妙這是何話?孤怎會嫌棄你?」

    說罷,他還伸出手來,似是心疼般,想要撫摸我的發絲。

    我偏過頭去,無聲躲開。

    ……可我嫌棄你。

    容玉的手在半途尷尬地頓住,眼色微沉。

    我掃視了一圈屋內,一眼便認出了他送的那幾樣東西,一一指了過去,裝作不知似的:

    「春兒,那盞烏沉香是誰點的?還有那些糕點,快扔出去。」

    「這……這是太子殿下拿來的。」

    春兒有些為難。

    我索性嘔了幾聲:

    「這屋內香氣交雜,我實在有些嗆胃口。」

    容玉再擅長偽裝溫柔,也禁不住我這一連串的嫌惡。

    他的臉色登時變差,皮笑肉不笑道:

    「看來是孤帶的東西不討妙妙喜歡了。

    「那便扔了吧。」

    可是……東西丟了還不夠。

    我最惡心的,是他這個人啊。

    於是,我輕飄飄地看了容玉一眼,又連忙捂住嘴,梅開二度:

    「嘔~」

    容玉是東宮太子,何曾被人這樣對待過?

    他連一絲笑紋都裝不出來了,隻冷冷地丟下一句:

    「既然妙妙不適,那孤改日再來。」

    望著容玉走遠的背影,我緩了一口氣,又命令侍女們也都出去,關好房門。

    這下,耳邊徹底清凈了。

    我摸了摸手腕上多出來的玉鐲:

    「出來吧,秦宴。

    「我知道你在。」

    那玉鐲熟悉無比。

    秦宴上輩子給我戴上過,還不準我摘下來。

    那是他娘親留給他的,唯一一件遺物。

    他曾視之如命,最後卻送了我。

    隻是,我那時不懂珍惜,一不小心就摔碎了它。

    秦宴失神地對著那些碎片看了好久。

    他一片一片地俯身撿起、試圖拼合,最後卻又唇色蒼白地笑:

    「就這麼不喜歡我送的東西?嗯?

    「我死後,妙妙連一件我的東西都不想留嗎?」

    怪我。

    身在福中不知福,錯把珍珠作魚目。

    ……

    而今,這個鐲子,又一次被他戴回到了我的腕上。

    比上一世早了七年。

    我知道他來了——

    就在暗中的某處藏著。

    我甚至都能想象出他冷著一雙鳳眸看戲時,戲謔又不屑的表情。

    果然,熟悉的人影從暗中走出。

    我被一雙手攔腰抱起……

    21

    秦宴用那雙毫不掩飾佔有欲的鳳眸,勾魂似的凝視著我。

    我無奈:

    「秦宴,放我下去,你未免太放肆了些,這可是我的閨房。」

    他像一隻被餓了數日,卻還遲遲得不到饜足的獸:

    「妙妙姑娘前幾日睡在我的床榻上時,抱著我又哭又笑,可比這放肆多了。」

    「……」

    我無言以對。

    他小心翼翼地吻了下我的眼睛,才戀戀不舍地將我放回床上。

    而後,他又伸出指尖,勾著我腕上的玉鐲,順勢也勾起了我的手,用漫不經心般的語氣:

    「它開過光,專治惡心。」

    ……他這是生怕我把鐲子脫下來,胡謅的吧。

    還順便譏諷了容玉太子。

    果然,從剛才起他便藏在暗處。

    我知道他是裝的。

    沒人比我清楚,他有多麼看重這個鐲子。

    於是便道:

    「是麼?那我得好好戴著,可不能磕了碰了它。」

    他微怔之後,松了口氣,又像是被取悅了般,唇角上揚。

    「嗯……妙妙,張嘴。」

    「嗯?」

    昏昏沉沉間,他往我嘴裡塞了一粒丸藥。

    ……入口的一剎那,一股子苦味直沖天靈蓋。

    我下意識就想吐出來。

    結果秦宴卻似預料到我會如此一樣,薄唇輕覆,直接封緘了我的唇。

    我身子僵住,隻得將藥乖乖咽了下去。

    念我尚在病中,又滿臉通紅,他才意猶未盡地放開我:

    「待你養好了……再繼續。」

    我氣喘連連地伏在他胸口,對這隻病態的狼犢子沒什麼好氣:

    「秦少公子這是想把自己當藥,喂給我吃?」

    他低笑一聲:

    「妙妙果然知我心思。」

    「……」

    罷了。

    我服過他的藥之後便神思困頓,昏昏欲睡。

    迷蒙間,我手背多了一抹異樣的觸感。

    我輕輕地撩了下眼皮。

    隻見,秦宴正癡迷地玩弄著我的手指,玩到興處,他居然輕輕咬了我一下:

    「太子與我,都牽過妙妙的手。

    「妙妙更喜歡哪個?」

    一見他那眼神,我就知道,這瘋子又快克制不住了,正醋著呢。

    我懶懶地睨他一眼:

    「秦宴,別總自己找氣受,是嫌自己壽數耗損得還不夠嗎?」

    這瘋子的心性偏執,做什麼都不惜命。

    少年時,他挨盡欺辱,咬著牙和血吞,以至常年病痛。

    練功時,他又追求極致,完全不顧身體臟腑的負荷,更是受了數不清的暗傷。

    他的壽數早已不如常人。

    後來的金銀和權勢,都是他用命換的。

    上輩子,他為救我而中毒,更是提前終結了這一切。

    這輩子,我想讓他盡量活得長久些。

    秦宴怔了怔,該是沒想到我竟連他這種秘密都知道。

    他鳳眸微瞇,語氣上挑:

    「妙妙姑娘的本事真是大得很。

    「是偷偷翻查了我的家底兒麼?」

    我懶懶地抬手摸他的臉,故作調笑:

    「怎麼,怕我了?」

    他眸色幽深,笑意微涼:

    「怕你?呵。

    「怕你知道之後,嫌我命短,不肯嫁了,算嗎?」

    嘖,狼犢子又在裝委屈了。

    「閉嘴,說什麼命短?」

    我實在聽不得這些,便狠狠掃了他一眼:

    「既然太子讓你不順氣——

    「早日弄死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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