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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鎖金宮 3776 2024-10-18 23:03: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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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待我趕到,才發現眉南郡的一切已在掌控之中。

    這裡已經搭好幾處簡易的草屋,用來隔離病人,還有定點施粥施藥的鋪子。

    除醫者們班次輪換之外,還通過燃燒蒼術來消毒,無一處不思慮周全。

    帶來的藥材食物也幫上了忙。

    我松了一口氣,正感嘆這位眉南郡郡守是位高人。

    隻聽見一個小童說:

    「才不是郡守大人。」

    「上次姐姐偷偷告訴我,是京城來的李大人哩!」

    不知怎麼,突然記起李元昭急著送出的賀禮,還有他向我討要的雲字繡。

    我喉嚨發幹,輕聲問:

    「那位李大人呢?」

    「他好像病得很嚴重。」

    「姐姐說,他快死了。」

    28

    我一路殺到李元昭的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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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守在門口的暗衛見到是我,並不敢阻攔。

    我一把推開房門。

    李元昭果然就躺在床上。

    他雙目緊閉,眼下泛著隱隱烏青,像是熬了許久,臉上透著疲憊。

    我發現,自己一點也不習慣他這副死氣沉沉的樣子。

    「李元昭,我來尋你了。」

    我站在他床頭,看見旁邊放著的藥碗。

    「誰讓你把護身符落下的?你活該。」

    心頭哽著一股揮之不去的煩悶。

    我總覺得自己並不想說這些,可唯有這樣,仿佛因為他懸著的心才好過一點。

    眨眨發酸的眼眶,我繼續碎碎念:

    「不過你放心,來的路上我都想好了。若你真的死了,我一定會把你忘得幹幹凈凈,然後好好生活下去。」

    「到時候我就帶著你送我的黃金,嫁給全盛京最有錢的男子,每年和他一起去給你燒紙……」

    李元昭的眼皮忽然開始抽搐。

    我嚇了一跳,眼淚也止住了。

    這難道就是傳說中的回光返照?

    他猛地睜開深邃的眼眸,抓住我的手腕,咬牙切齒地說:

    「祝朝雲,你敢!」

    「你……哭了?」

    他怔愣之後,眼裡盡是歡喜,更加篤定道:

    「你為我哭了,便是在意我。」

    明明眼前那人因為過度操勞,累得臉頰都瘦削了許多。

    可他還是高興得魔怔了似的,不肯放開我的手。

    李元昭解釋道:

    「前世那一場疫病來得兇險,又因為荷花村地勢偏僻,我得知消息再趕過去的時候已經太遲了。」

    「你與他們感情深厚,荷花村的百姓也都照拂過我,這次又牽涉到眉南郡。於公於私,我都要親自來。」

    他為荷花村考慮得周全,竟也從未生出過趕盡殺絕的心思。

    這句話讓我的心也跟著柔軟。

    他伸出手,攤開掌心。

    我驚訝地發現,那隻素簪正安安靜靜地臥在那兒。

    「這次我來,才知道當年沒有找到它,是有人撿走了。他知道是你的東西,便交給了我。」

    「它雖然有些醜,也不是金子做的,但是我母妃給我留下的唯一一個念想。你若是不喜歡……」

    這麼多年了,兜兜轉轉,這根簪子竟也失而復得。

    不等她說完,我從他手中接過。

    這一次,我簪在了頭上。

    最近金飾戴得確實有些多。

    偶爾換換……好像也不錯。

    29

    眉南郡的風波終究是平息了下來。

    和李元昭回去後,我迎來了在京城的第一個新年。

    我也等到了我真正的賀禮。

    除夕那夜,李元昭將我帶進宮中。

    而我拿著鎖匙,打開一整座華光流轉的金殿。

    我看直了眼,笑得合不攏嘴。

    「這是一早為你備下的。」

    「它存在的意義並非牢籠,而是我想讓你知道,有我在的地方,也會有你的容身之地。」

    也不知道為了拿這套說辭哄騙我,到底想了多久。

    我內心嘲笑著,卻也覺得受用萬分。

    隻見李元昭唇角漾開一抹溫潤笑意。

    他又傾身過來,繼續道:

    「那日,我第一次聽見你說自己在意我,心中很是歡喜。於我來說,已然足夠,絕不會再奢求其他。」

    「——朝雲,我想問你。」

    「你可願與我,共此一生。」

    金殿明亮,燭火搖曳。

    眼前那人的眸色認真,像是更璀璨上幾分。

    我感受到他的注視,心中微微一動。

    笑著答道:

    「你知道的,我從不做虧本買賣。」

    「所以,這次成交。」

    -結局-

    後來,雲裳坊成了京城最頂尖的繡坊。據說,那位「王姑娘」不僅出資修築了幾座學堂,還成了加入盛京商會的第一名女子。

    祝朝雲果然如她所期盼的那樣,隻要得閑,就踏遍山河,看盡世間的風花雪月。

    她寄回來的信裡,有時會夾了枝江南柳,有時會畫上一輪大漠殘月。

    【李元昭,這裡的桃花又開了,我學會了釀酒,他們都說很好喝。】

    他們?

    他們是誰。

    明黃龍袍的男子坐在桌前,忽然蹙起了眉。

    【這漠北女子果真是英氣了得,待我回去,定要繪出一張騎裝的圖樣出來。若你肯教我騎馬, 我可以考慮送你一套。】

    看到這裡,他又舒展了緊皺的眉頭。

    【繡坊裡的阿寶姑娘快生了, 你記得把我準備的東西送給她。】

    難為她把這些小事都放在心上。

    不過,他也還是認認真真記下照做。

    【明日與金花在碼頭會合,勿念。】

    那盤纏可夠?

    他又覺得自己擔心太多。

    若真有什麼情況, 暗衛也會回稟給他的。

    ……

    李元昭抬起頭,望著空蕩蕩的宮室,陷入回憶。

    他忽然記起前世住在他隔壁的那個祝姑娘,每次出攤的時候都會和他的肉鋪挨在一起。

    每次有人講價, 隻要少了一分錢, 她就橫眉冷對, 叉著腰恨不得把人罵死。

    明明很摳門。

    可她每年寒冬將至的時候,都會給街頭流浪的貓貓狗狗早早繡好衣服。碰上可憐的乞兒,也會摳出幾個銅板,分給人家半碗面。

    李元昭無聊的時候, 總會忍不住觀察她,對她很是好奇。

    登基後, 得知荷花村鬧了瘟疫,他腦海裡竟也是第一時間閃過她的臉。

    ——那位祝姑娘, 不知活下去了嗎?

    可他們也僅止於此了。

    後來, 李元昭做了個勤政愛民的好皇帝, 卻因染疾,死在一個很冷的冬天。

    再睜眼, 在還沒有記起前世的時候,他先遇上了祝朝雲。

    他們相遇, 也是在冬天。

    她一身風雪而來,自此,他陷入一生掙不脫的沉淪。

    李元昭又記起年少時母妃彌留之際的話:

    「阿昭,我這一生最後悔的事就是穿越到這個朝代, 認識了你父皇。」

    「你要記得我的話,不要像他。」

    他想,他會做到的。

    李元昭從記憶中抽離,合上最後一封信,小心地收進匣子裡。

    或長或短,每次祝朝雲信上的寥寥幾語, 即便相隔兩地,也能慰他心安。

    盡管這些信由於路途天氣等種種緣由, 並不能及時抵達。

    可每當想她的時候, 李元昭總喜歡一個人靜靜地坐在這偌大的金臺宮,反復翻看這些, 算著她回來的日期。

    他索性直接將批奏折的桌幾也搬來了這裡。

    說來也有趣。

    這金臺宮連祝朝雲都沒來宿過幾次,反而是他,常常流連於此。

    「啟稟皇上!」

    門口值夜的小太監難掩激動,忽然大聲通傳。

    不知怎的, 李元昭的心跳有些快。

    「何事?」

    「……雲裳坊的那位回來了。」

    他抿了抿嘴角, 喜悅快從心底抑制不住地蔓延出來。

    李元昭放下手中信,起身朗聲道:

    「備馬,朕要出宮。」

    夜色涼如水,不知是誰馬蹄聲疾, 濺起遍地春花。

    ——原來,為她築起的金臺宮,鎖住的從始至終隻有他罷了。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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