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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冰涼的他 3774 2025-01-03 16:32: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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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顧恆推了下金絲邊眼鏡,眼鏡後一雙幽深的眼睛盯著我,看不出什麼情緒。


    顧恆平時是不戴眼鏡的,但講課的時候會戴上,面無表情地看著我,淡漠又正經。


    這樣子,簡直更像斯文敗類了。


    「哦。」


    我蔫蔫地應了聲,強打起精神聽課。


    講課、做題、講題……高數掛科人的生活,往往就是這麼樸實無華且枯燥。


    但也不能稱之為枯燥,甚至還有些許奇怪。


    我做題的時候顧恆就坐在旁邊,視線牢牢鎖在我身上,看得我直犯嘀咕。


    這人就不能劃劃水摸摸魚嗎?


    雖然隻要不看他就可以避免視線接觸,但那目光實在過於明顯,有如實質,像被灼熱綿密的東西包裹著。看得我有些發毛。


    「上面第 13 題能寫出來,這一題不該寫不出來的。」


    顧恆在旁邊守著,探身靠近,手指敲打在紙面,吐息若有若無地噴薄在我耳邊。


    我繃著臉努力看題,臉都快燒起來了。


    也不知是不是我的錯覺,他總是會跟我有意無意地發生一些肢體接觸。


    像是手指碰到,胳膊肘碰到之類的。


    這人,是在撩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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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他的表情又格外正經,像是眼裡真的隻有教學,是個拿了工資勤勤懇懇的家教老師。


    大概隻是錯覺吧,可能我太敏感了。


    但我還是很討厭顧恆。


    討厭他總是黏在我身上的眼神,討厭他坐在身邊時冰冷的溫度,講解題目時噴打在我耳邊的氣息,討厭這種仿佛深陷泥沼、時而昏昏欲睡的感覺。


    不管是不是我的錯覺,總之這人肯定沒安好心。


    5


    這個夏天,我簡直度日如年。


    「昨晚布置的習題,為什麼隻做了一半?」


    顧恆的語氣沒有波瀾,仔細聽又能聽出威懾。


    「嗚嗚顧老師,昨晚實在是太困了。我真的很認真地在學,比高三時還要認真的!隻是學習量實在太大了,還是有點受不了。」


    「你看我,都有黑眼圈了!」


    我可憐兮兮地眨巴眼睛,主動示弱。


    好歹是個年輕氣盛、血氣方剛的男人,這麼一個活生生的美女對著他撒嬌,怎麼說也該送點人情吧?


    「是嗎?」


    顧恆輕笑,仿佛我說了什麼有趣的事,笑意如藤蔓逐一從眼角蔓延開來。雖然淺淡卻是真的開心,不是之前客套禮貌的笑,看得我有些發愣。


    他倏地湊近。


    猝不及防,對上他放大的臉。


    顧恆的鼻子很挺,眼睛的色澤很漂亮。


    那種蠱惑般的香氣,又加深了。


    他直勾勾地看著我,雙唇透著鮮豔的血色,唇角微翹,形狀優美。


    看起來,好像質感不錯的樣子。


    有一說一,顧恆的外表是沒得說。


    「茵茵在說笑吧,根本看不出你有任何黑眼圈呢。」


    在我反應過來前,顧恆又忽地收回身子,坐在椅子上促狹地看著我。


    又是那種惡趣味的笑。


    呵呵,果然。


    這人……


    真的是敗類。


    我惱火地瞪了他一眼,把課本翻得哗哗作響表達憤怒。


    「呵——」旁邊傳來顧恆的輕笑聲。


    「沒做完的今天補上。」


    我哭唧唧地補到了大半夜,使出了高三時候的勁。


    我爸真的很會選人,救命!


    但顧恆倒也不是完全不近人情,有時候也會放過我。


    「顧老師,顧恆~」我尾音上揚,溫聲軟語地求情,「這塊我已經學會了,可不可以不做?」


    「可不可以~」


    顧恆隔著鏡片後的眼睛,似乎滑過奇怪的光芒。


    他沉著嗓子開口,似乎在壓抑什麼,「可以。既然補習的目的是掌握知識點,你能學會就好。」


    這人也不是軟硬都不吃。


    簡單的撒嬌不行,使出十級功力的那種才行。


    呵呵,拿捏住了。


    下午四五點鍾,是最容易犯困的時間。


    午睡後的清醒在 2 個小時後逐漸消退,我的眼皮慵懶地耷拉著。


    顧恆提醒了我幾次,但我還是恹恹地提不起精神。


    突然,腳似乎被什麼東西觸碰了一下。我漫不經心往下掃了眼,頓時渾身寒毛直豎。


    「蛇!有蛇!」


    我哇哇大叫著往顧恆那邊躲,過於激動,整個人直接跳到了他身上。


    「沒事,有我在。」顧恆放緩聲線,輕聲安撫道。


    等等,這個姿勢……


    我尷尬地移開眼,訕訕地跳下來,不過還是縮在顧恆身後死死貼著。


    事態緊急,他應該也不會介意。


    躲在顧恆身後,我探出腦袋觀察。


    這是條小蛇,身子大概有成年男人食指那麼粗,展開可能有一米多長,身上被灰褐色的鱗片包裹著,腹部則隱約露出金黃色。


    它在地面蜿蜒盤旋,微微吐著舌頭向這邊滑行。


    「它爬過來了!」我急得聲音都要變形了。


    「不會的,這東西不親近人。」顧恆擋在我前面,看起來非常凜冽淡定。


    那蛇滑行了幾步停下來,眼睛是黃色虹膜黑色瞳仁。它靜靜地觀察著,像是也在忌憚我們。


    最後顧恆用掃把挑著蛇帶出去了。


    全程我都縮在角落裡,目不轉睛驚恐地盯著,直到這鬼東西離開我的房間。


    過了半晌,顧恆才回來。


    「你把蛇放哪了?」


    「在草叢那邊放生了,離別墅遠遠的,應該不會過來了。」


    我舒了一口氣,還心有餘悸,「救命,怎麼會有蛇進來呢?」


    「可能是誤爬進來的,這附近自然環境很好,植被比較多。」


    顧恆噙著似Ṭũ̂⁼有若無的笑意,「茵茵這麼怕蛇?」


    「正常人誰不怕!而且我是女生哎!」


    「為什麼呢?」他像是很好奇似的,「總比蟲子之類的要可愛吧?」


    「別,蟲子就更別說了。」想到就頭皮發麻好不?


    顧恆的表情似乎若有所思,隻聽他說話微不可聞,像是在喃喃自語:「那以後可怎麼辦呢?」


    「什麼?」


    「沒什麼。」


    6


    也許是白天看到蛇帶來的印象過深,夜裡,我做了個怪夢。


    密閉的空間裡漂浮著古怪的的香氣。


    緊閉的房間,仿佛一瞬間化為幽深的洞穴。


    地板處傳來某種帶有韻律的聲響,像是某種巨物在地面潛行摩擦時發出的聲響。那聲音時重時淺,由遠及近。


    奇怪的呢喃聲響起。


    「茵茵……」


    「茵茵……」


    聲音全是重復的兩個字,在叫我的名字……


    期待的、蠱惑的、哀傷的、寂寞的,還有某種奇怪的渴望。


    聽得我一陣戰慄。


    冰冷的東西從腳腕接近,試探般地觸碰。


    是奇怪的令人顫抖的觸感,冰冷、堅硬的同時,又能感受到柔韌和前所未有的力量。隻要願意,可以隨時將你絞碎。


    香氣愈發濃鬱,大腦被魘住了般昏昏沉沉。伴隨著低沉的摩擦聲,那個東西由下而下將我重重纏住。


    小腿肚,腰線,胸腹……滑過,然後纏繞。


    在冰冷和戰慄中,我再度聽見那蠱惑的聲線在耳邊響起。像是穿透漫長的時光,在呼喚遙遠的愛人。


    「茵茵……」


    「茵茵……」


    我的潛意識想要掙扎。


    身上的力度卻越來越緊,幾乎到了能束縛至暈厥的程度。


    「茵茵……」


    「我們將彼此陪伴,直到時間的盡頭……」


    我幾乎是大汗淋漓地結束了這場夢境。


    醒過來的時候,我揉了揉腦袋,有種做夢過多後昏沉沉的感覺。


    我隻記得夢裡被什麼東西糾纏了一夜。


    巨大綿長的異物,冰冷堅硬的質感……


    我一下子就想到了昨天下午補習時誤闖屋子的小蛇,整個人都不好了。


    啊啊啊肯定是昨天留下的陰影太大了,才會做那種奇怪的噩夢!


    我拼命地晃腦袋,想讓那種渾身發毛的感覺散去。起身來到窗邊,把窗戶完全拉開,大口呼吸著外界清新的空氣。


    咦,窗戶留了條縫隙?


    可是我明明有睡覺前關好門窗的習慣,每晚睡覺前都會檢查。


    難道是昨晚忘了?


    7


    不過至少,門還是反鎖著的。


    這裡是三層,外面是陡峭的牆壁,也不可能有什麼人能從窗戶進來。


    我沒多想,起來收拾洗漱去吃早飯。


    飯桌上,我爸穿得西裝革履的,像是要去什麼嚴肅場合,又一邊火急火燎地往嘴裡塞雞蛋,還不忘跟顧恆嘮嗑。


    「顧老師,茵茵怎麼樣啊,最近沒麻煩到你吧?」


    「當然不會。教書是老師的工作,不管是什麼類型的學生,老師都有職責教好。」


    顧恆端坐在一邊,正優雅地往嘴裡送一塊煎蛋。雖然隻是個尋常早餐,但他硬生生吃出了五星級餐廳的意味。


    這人總是這樣,說著這些虛偽的套話。


    但明明就是個喜歡捉弄人的變態,哼。


    「而且茵茵,最近進步很大。」說到我,顧恆的聲音裡浮起一絲微妙的笑意。


    都一個多月了,天天被折磨,進步能不大嗎!


    不知道為什麼,一想到昨晚的怪夢,胸口就悶悶的,氣不ṱū⁻打一處來。


    「是嗎?那就好!我家茵茵從小除了皮了點,也沒什麼其他讓人操心的,就是數學這塊好像少根筋似的。顧老師你可千萬別失去耐心啊……」


    爸你會不會說話?不會就少說點。


    我黑著臉,趿拉著拖鞋風風火火地走過去。


    我爸被我猛然出現驚得倒抽一口涼氣,露出被抓到小辮子的訕笑,又變成下意識的關懷。


    「乖女兒,你怎麼這麼憔悴?!」


    「昨晚好像做噩夢了,一整夜都沒睡好,困死我了。」


    我爸皺起臉,站起身來給我盛粥,「來來,快坐下來喝點熱的。」


    我不甘心地坐下,「別轉移注意力,你剛剛是不是罵我來著?」


    「哎喲乖女,爸就是隨便說說,你數學不好也是事實啊。來,快趁熱喝……」


    我氣得鼻子都快冒煙了。


    我爸還在那跟顧恆打哈哈,「顧老師,茵茵沒大沒小慣了,她媽去得早,我就這麼一個女兒,從小要風得風的。嬌氣是嬌氣了點,但心眼不壞哈。要是有冒犯的地方,您別介意哈!」


    嘚,我爸是真沒把顧恆當外人啊。


    「哪裡。」顧恆禮貌推辭,又意味深長地看了我一眼,「茵茵,很可愛。」


    顧恆看向我的眼睛裡,似乎藏著古怪的興奮。


    可愛?


    他說這話的語氣,不知為什麼一下子讓我想到昨晚的夢境。


    夢裡好像也有什麼東西,在用那種奇怪的語氣反反復復念著什麼。


    我莫名打了個哆嗦。


    「哈哈,我家茵茵是可愛!」我爸驕傲地昂起頭。


    顧恆輕笑。


    兩人你來我往,飯桌上氣氛和諧得像是丈母娘見女婿似的,弄得我很無語。


    「茵茵,我今天要出差,後天晚上才能回來。我不在家的時候你也別松懈,好好學習知道不?」


    啊?他要出差,那家裡豈不是就我跟顧恆了?


    「王姨不是也在嗎?你晚上可以找王姨陪你睡哈,有事隨時給我打電話!就兩晚。」


    跟我爸表達顧慮後,我爸顯得十分放心,「顧老師我仔細調查過了,人品絕對沒得說。」


    「再說,咱們家不是還有守護神保護你嗎?」


    我爸努了努嘴,往會客廳的方向示意。


    呃。


    隻有我爸把那尊雕像當成守護神吧,以我的態度,守護神早就放棄我了。


    我爸又開始說起那個說了無數遍的故事。


    什麼他小時候太爺爺最疼他,因為他是長孫。太爺爺經常把他抱在懷裡,對他講起在山裡遇到的巨蟒,守護山裡的神明。


    太爺爺教導他很多為人處世的道理,最重要的就是對家人好、珍惜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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