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女人，這還拿不下你們？
顧燃看了一眼，嗤笑一聲：「這次的 CP 是誰？」
我心裡一陣緊張，壯著膽子開口：「……我和你，成不？」
他轉頭看向我，嘴唇微抿，漆黑的眼眸裡似乎波濤洶湧。
我心亂如麻，心跳聲震耳欲聾，借口上廁所就臨陣脫逃。
真是瘋了，明明隻是因為方便才扮演假情侶而已。
顧燃會覺得我很奇怪吧……
我裝作無事發生的樣子，扯了一抹笑：「剛剛開玩笑而已，別放心上。」
他沒有回答，側臉在夕陽的照耀下散發出金色柔光。
過了一會，他看向我，瞳孔無波無瀾，聲音平淡：「嗯。」
剛剛黑眸裡熾熱的情緒，更像是我的一場幻覺。
……
整整一天一夜了，我們絲毫沒有換回來的徵兆。
我們站在寢室樓下相顧無言，唯有烏鴉飛過頭頂。
顧燃看了我一眼，突然偏過頭：「我要洗澡。」
「嗯……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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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洗澡豈不是要看到我的身體？
我聲音提高，瞪大雙眼：「不行！」
顧燃皺了皺眉：「我有潔癖，出汗了不舒服。」
「而且，」他挑了挑眉，語氣戲謔，「我連廁所都上過了。」
我的臉瞬間漲紅：「你！流氓！」
他聳了聳肩，視線往下移：「難道你不用上廁所嗎？」
我：「……」
不僅上了廁所，還忍不住研究了一下……
我輕咳兩聲：「總之，你不能洗澡，實在不行，我幫你洗！」
顧燃眼睛瞬間睜大，直愣愣地看著我，耳尖爬上一抹酡紅。
片刻過後，他眨了眨眼，聲音低了下去。
「倒……也不是不行。」
……
顧燃把我領到了學校附近的一處公寓。
裡面陳設簡單大氣，裝修是黑白灰禁欲系風格。
我誇張地哇了一聲：「你有房子還住宿舍幹什麼？」
他給我接了杯溫水：「住學校比較方便。」
方便什麼？
腦子裡突然出現了很多不合時宜的汽車尾氣……
下一秒，一件衣服扔在了我的臉上。
我瞳孔地震，眼看著他要脫褲子了，我連忙紅著臉攔下了他。
「你、你在幹什麼！」
顧燃：「洗澡啊，還能幹嘛？」
他一臉理所當然的樣，讓我忍不住懷疑自己才是不正常的那一個。
顧燃甩開我的手直接走進了浴室，我也連忙跟進去。
他默然地看著我：「你還真打算幫我洗嗎？」
我理所當然地點點頭：「那是我的身體，我不洗誰幫你洗，宋年嗎？」
他臉瞬間黑了，瞪著眼看了我好久，我毫不畏懼地跟他對峙。
終於，顧燃閉上了眼睛，自暴自棄：「來吧。」
特麼的，他還一臉不情願呢！
明明吃虧的是我好吧！
我氣呼呼地幫他脫衣服。
雖然已經看過無數遍了，但是這個視角總讓我心裡有些異樣的感覺……
顧燃緊閉著眼，一聲不吭，也不知道是不是熱水太燙，他的臉紅得實在誇張。
我幫他撩了撩頭發，他受驚似的猛然一顫。
「你…沒事吧？」
「沒事，你快點！」
行吧，我跟澡堂阿姨學了兩招，保證幫他搓得一塵不染！
秉持著大力出奇跡的原則，他的後背、腿、手臂都快被我搓掉一層皮。
「嘶——」
「弄疼你了？」
「你這麼用勁幹嘛，不是你疼是吧？」
「噢噢噢，我輕點，我輕點！」
嘻嘻，老實說，我是存了點別的心思。
現在身體互換，既能搓幹淨又不用受皮肉之苦，簡直太棒了！
我邊搓他邊一個勁地吸氣，不知道為什麼，我卻感覺自己越來越口渴。
狹窄的空間氣溫急劇上升，我渾身燥熱難耐。
接著，瞳孔劇烈顫抖，怎麼會這樣！
陌生的身體反應給我一種巨大的恐慌感。
我帶著哭腔，聲音沙啞：「嗚嗚嗚，顧燃，我是不是生病了？」
他皺眉看向我，然後順著我的視線一路向下……
顧燃白裡透紅的臉蛋開始發青，然後越來越黑。
他咬著後槽牙：「你特麼……」
看到我紅紅的眼眶，他終究是把剩下的話吞了下去。
顧燃拿起浴袍穿上，聲音冷淡：「你，進去衝冷水澡。」
還沒等我拒絕，他就猛然轉向冷水那頭，一瞬間我被澆了個透心涼。
頓時，什麼邪念都沒有了！
我冷得牙齒發顫，怨氣比貞子還大：「顧燃！」
不斷從頭頂傾瀉的冷水模糊了我的視線，隻能隱隱約約看到面前幸災樂禍的人。
顧燃的視線落在我狼狽的臉上，嘴角還掛著一絲若有若無的嘲笑。
笑個屁，你傷害的可是自己的身體！
我記仇了！
5.
報復顧燃的機會來得很快。
顧燃替我去聽導師的論文分享會了，我隻能一個人去上課。
下課後準備去ẗū́¹找他的時候，一個漂亮的女生把我攔了下來。
她面若桃花，眼睛裡閃爍著光芒，像銀河碎在了她眼裡。
我不明所以，心裡有種不好的預感。
她絞著手指，聲音細軟：「顧燃同學，我喜歡你！」
這姑娘眼光不咋地呀，喜歡誰不好，喜歡顧燃這狗比！
我語氣溫柔：「不好意思，我有女朋友了。」
這倒不是我故意宣示主權，主要是顧燃非逼我這麼說。
她咬了咬唇，眼尾瞬間紅了：「但是我覺得她配不上你！」
配不上的本人：「？」
完了，以為是清純少女，沒想到是黑心蓮花。
我深吸一口氣，一邊嘴角勾起，眼裡帶著三分邪魅、三分冷漠和四分戲謔。
隻見我雙手插兜，緩緩走向她，然後一隻手掏出來給了她一個偶像劇壁咚。
她微紅著臉，眼裡有些驚喜：「顧燃……」
我壓著氣泡音緩緩開口：「喲喲喲，黏人的小貓咪~」
她揚起的嘴角慢慢凝固了。
我再接再厲，邪魅狂狷：「這是什麼表情，你是在跟我玩欲擒故縱嗎？」
她的眼神逐漸驚恐，臉色青白交加，像極了便秘一個月。
我忍著笑勾起她的下巴：「女人，你為什麼不敢看我，嗯？」
她猛地推開我，踉跄了好幾步，聲帶奇跡般修復了，音量猛然拔高。
「你特麼喝了幾兩油！」她狠狠地擦了擦下巴ťů³，眼神憤怒，「真白瞎老娘的日拋銀河美瞳！」
說完她轉身就跑，速度快得像是後面有鬼在追。
啊？這……
怪不得眼裡有光呢，原來是戴了美瞳。
不到一會兒，顧燃的手機就響了起來，是宋年打過來的。
剛一接，那邊就差點沒把我喊聾。
宋年：「你怎麼回事，居然敢腳踏兩條船？」
我懵了：「什麼意思？」
宋年：「你被人掛表白牆了！」
心裡湧上不好的預感，我顫抖著打開表白牆。
第一條就是一個匿名帖：
【某校草油膩程度深得某瀚真傳，有女朋友還想腳踏兩條船，我勸各位姐妹擦亮眼睛！】
底下迅速蓋樓，一大堆樂子人活躍在評論區：
【哈哈哈，你幹脆報顧燃身份證號得了！】
【不信，除非你告訴我到底有多油！】
……
事態越發嚴重，我心裡隻有一個念頭，那就是不能讓顧燃發現！
他手裡還握著我的把柄呢！
我慌忙打下一條評論：【有沒有可能他有女朋友，為了勸退帖主才故意這麼說的？】
底下靜了幾秒，隨即紛紛：【？】
我：「？」
定睛一看，臥槽，我忘記這是顧燃的賬號了！
正準備刪評論的時候，「林寧」突然發了一條評論：
【嗯，我是顧燃女朋友，他隻看得上我。】
瞬間，評論區跟中病毒了一樣，不停地刷屏：
【喲喲喲喲喲喲喲喲】
【嘖嘖嘖嘖嘖嘖嘖嘖】
【那宋年咋辦？】
【我的燃年 CP 居然是假的嗎？】
【我都能磕，嘿嘿！】
……
這就是傳說中的：什麼都磕隻會營養均衡？
我給顧燃發了個問號，他卻秒回了個句號。
不知道為什麼，這一刻我的心跳頻率越來越快。
心裡有些陌生的感覺，似滿足又似空虛。
落葉剛好掉落在水面上，像一葉扁舟，被微風吹得搖搖晃晃。
我就像這片落葉，享受著風的溫柔，卻又時刻擔心會被巨浪卷入深淵。
顧燃那句話隻是解釋嗎？
還是有別的意思呢……
6.
嘖，與其內耗自己，不如問個明白！
如果他喜歡我，那我們就大大方方地在一起。
如果他不喜歡我，我就頂著他的身體去裸奔，嘻嘻！
我飛奔向教學樓，表白牆事件發酵很大，一路上引人注目。
但我絲毫不在意。
丟臉的是顧燃，關我林寧什麼事？
到教學樓的時候，我的富婆室友小娜剛好走出來，但是沒看見顧燃的身影。
我裝模作樣地叫住她：「你好，請問林寧在哪兒？」
小娜愣了一下，瞳孔放大，結結巴巴道：「她、她去買奶茶了！」
買奶茶？
自從我們綁定之後，我還是會去校外那家奶茶店買最愛的草莓奶茶。
顧燃每次都冷著臉，滿眼嫌棄：
「你少給我的身體灌這些垃圾食品，到時候我腹肌沒了你負責？」
我嘴上說對對對，但下次還敢。
久而久之，他也就習慣了，但是每天都脅迫我跑三公裡。
不跑就要在表白牆上發表我的文學巨作，寧願自損一千也要傷敵八百！
這不是神經病誰是？
他現在居然主動去買奶茶，嘿嘿，一定是……真香了！
我眯了眯眼，跟小娜說了句謝謝，轉身就去找顧燃。
三秒過後，背後傳來了豬叫聲：「喲呼，我終於站對 CP 了！」
我：「……」
奶茶店並沒有顧燃的身影。
剛準備打電話就聽到對面巷子裡傳來了令我惡心無比的熟悉聲音，周俊。
周俊是隔壁學校的，大一我在這家奶茶店兼職，他看見我第一眼就上下打量我。
那不善的目光裡滿是輕佻，從此之後他就經常來騷擾我，說一些十分下流的話。
我害怕極了，就直接辭職。
原本以為再也不會遇到他，沒想到他弄到了我的聯系方式，天天變ŧű̂₌著法地騷擾我。
我忍無可忍，去警察局報了案。
從此之後我的生活終於恢復正常，他再也沒有出現在我眼前。
現在再次聽到他的聲音，心裡還是會猛然一顫。
本來打算離開，但是周俊惡狠狠的聲音傳來：「林寧，看現在誰會來救你！」
大腦轟然一聲，回過神的時候我已經跑到巷子口了。
周俊轉過身，看到我的時候眼睛瞬間瞪大，往後踉跄了兩步：
「怎麼又是你？」
來不及多想，我連忙把顧燃護在我身後，十分警惕地看著他。
沒想到，顧燃冷呵一聲，幽幽開口：「怕什麼，直接用磚頭砸他。」
周俊眼裡瞬間浮現深深的驚恐，連連擺手：「對不起，我再也不敢了！」
說完他就跌跌撞撞地跑走了，我有些傻眼。
印象裡的周俊總是流裡流氣，天不怕地不怕的樣子，怎麼一遇到顧燃就這麼慫了？
我看向顧燃，眼裡帶著懷疑：「他為什麼這麼怕你？」
顧燃摸了摸鼻子沒有說話。
正當我要逼問的時候，一杯草莓奶茶懟在了我面前：
「喝不喝？」
我頓時眉開眼笑：「喝！」
回去的路上，我幸福地喝著草莓奶茶，他就在一旁安靜看著我，眉眼帶笑。
我眨了眨眼，心跳加速，胡亂扯了個話題：
「那個，表白牆的事是個誤會，你別往心裡去。」
「嗯，你不說我都忘了，剛想找你算賬呢。」
「……」
我這破嘴！
7.
寢室是不可能住了，我們回到了顧燃的公寓。
我有些尷尬，還從沒有和男人同居過呢。
突然產生了一些哲學思考：如果我和顧燃發生了不可描述的事，那究竟是誰睡了誰？
正當我想入非非，口水直流的時候，顧燃的聲音將我拉了回來：
「你想睡主臥還是客房？」
我口不擇言：「啊？要分開睡嗎？」
「……」
顧燃的表情變得一言難盡，看我跟看變態似的。
我臊得抬不起頭來，胡亂轉移話題：「咳咳，今天導師都說什麼了？」
他不緊不慢地喝了一口水Ṫṻ₊，薄唇輕啟：
「你導師誇你論文寫得好。」
我有些驚喜：「真的嗎？」
「嗯。」顧燃瞥了我一眼，「他還問你是想發表在《故事會》還是《意林》。」
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