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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薑滿 3530 2025-01-04 17:40: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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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怎又將自己弄成這副模樣?」


    迷糊地翻身,掃到一身白衣。


    睜開眼。


    男子眉眼沉靜,俊逸如畫。


    陌生又熟悉。


    對上我的視線,茶色的眸子微微一滯。


    腦中馬上閃過一幅畫面。


    大雨傾盆裡,他跪在地上,不顧白衣染上泥漿。


    俯身一個大禮:


    「求師父救她一命。」


    想起來了。


    他是……


    停在我額間的手輕輕蜷起,收回。


    他似乎打算起身。


    我拉住他的手。


    望著他笑:「夫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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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8


    而此時的謝承淵,正在往芙蓉殿去。


    他掐準了時辰。


    七個日夜,八十四個時辰。


    姜滿該醒了。


    她醒了,就該忘記薛長亭了。


    隻要她忘記薛長亭,他就原諒她。


    謝承淵想。


    他不再懲罰她,也不再懲罰自己了。


    他會迎她入東宮。


    雖無法做正妻,可他會像從前那樣。


    寵她,愛她。


    她會比做薛長亭的妻子,更幸福。


    正好,今日這樣大的雪。


    他又能帶她賞雪了。


    他們說好的。


    「同淋雪。」


    「共白頭。」


    謝承淵唇角不由帶了笑。


    不計較便是。


    她的背叛,她的移情,他都不與她計較了。


    他行至姜滿的寢殿前,阻止了宮人的唱喏。


    抖落肩頭的白雪,推開門。


    9


    「滿滿。」


    殿門被人推開。


    我回頭,一人逆光站著,看不清模樣。


    但若是熟悉的人,僅憑身形,我也能認出來的。


    更何況,他那麼親昵地喊我「滿滿」。


    我仔細地望著他,在腦中搜尋。


    空空如也。


    身形,聲音,甚至他往前兩步,我看清他的臉了。


    仍舊毫無印象。


    這人,我根本不認識。


    我蹙眉,正要斥他不知禮數,竟直呼我的小名。


    他也動唇,像要說話。


    「殿下!」突然有人來報,「薛……薛世子回來了!在前殿等殿下!」


    薛世子。


    薛長亭。


    我的夫君。


    想到他,我不由彎起唇角。


    剛剛我拉著他的手喊他,他竟然……臉紅了。


    不知為何,一覺醒來,我腦中混混沌沌,好像有許多事情記不清了。


    可能讓我姜滿願意嫁的,定是我愛極了的。


    「他竟還活著?」


    那「殿下」一聲嗤笑,回頭看我。


    我的笑容還未及收斂。


    他似乎以為我是對著他笑的,怔了怔。


    眼睛亮起來。


    下巴微揚,志得意滿:「滿滿,你隨孤同去。」


    10


    奇怪。


    太子,我應該認識才對。


    我父親乃翰林院大學士,我常常隨他出入皇宮。


    我甚至記得,太子名諱謝承淵。


    可實在想不起,與他有過什麼交集。


    罷了。


    剛剛夫君似乎也覺得我不太正常,極為不悅地問我:


    「他們對你做了什麼?」


    我說不出所以然。


    他簡單交代了兩句便離開。


    說會來接我回去。


    沒想到這麼快。


    我跟在謝承淵後面。


    他似乎心情很好,步履很快。


    我的膝蓋好像受過傷,每走一步,就似有利刃在其中拉扯。


    好在很快就到了。


    隻是還未站定,一道嬌影撲到前方那人懷裡:


    「殿下!一大早您去了哪裡?阿鶯害怕!」


    謝承淵竟然回頭看我。


    我不解地眨眨眼。


    他不悅地皺眉,將美嬌娘摟入懷裡。


    「姜滿,你既願意給阿鶯解毒,那些過往,孤便不與你計較。」


    「總歸你都啞了,待會兒孤會親自為你要一封和離書。」


    「你也莫要問那薛世子是誰,惹孤不悅。」


    「今後你便在東宮,孤會擇日,給你個名分。」


    我莫名地望著謝承淵。


    這太子……


    有病?


    「你過來,路滑,孤牽著你。」


    我看看他理所當然伸出的手。


    再看看他懷裡絞緊帕子瞪著我的女子。


    這太子,果真有病。


    但他一個側身,倒叫我看到他身後的人。


    白衣翩翩,氣質卓然。


    「夫君。」我朝他一笑,提裙而去。


    餘光中瞥見那頗有些毛病的太子,猛然一怔。


    臉色便如滾了漆的彩燈,紅黃白綠,幾番變化。


    繼而一聲大喝:「姜滿,你站住!」


    11


    我蹙眉,回頭。


    不待開口,謝承淵已經道:


    「你喊他什麼?」


    「你認得他?」


    他連懷裡的美嬌娘都不要了:「你在孤面前裝啞?」


    此人實在莫名其妙。


    我的夫君我怎會不認得?


    我的嗓音的確有些奇怪,沙啞不堪。


    可何曾啞過?


    又何須在他面前裝啞?


    我正要開口,有人一個錯步,掩在我身前。


    「內子慣是如此,眼盲心瞎之人,不屑搭理。」


    「狼心狗肺之人,更不值得搭理。」


    「薛長亭,你放肆!」


    謝承淵暴喝。


    東宮前殿,本就布滿十率府的侍衛。


    謝承淵一發怒,整齊劃一地拔劍。


    隻一息而已,薛長亭竟也同時拔劍。


    直指謝承淵。


    仿佛忍耐許久:


    「傷吾妻者,該死。」


    東宮一時寂靜。


    沒人想到薛長亭會如此。


    連我都愣住。


    印象中的薛長亭,國公府嫡長子,端方雅正,沉穩內斂。


    怎可能做出對太子公然拔劍的舉動?


    「殿下……咳……」


    謝承淵身邊的美嬌娘突然嘔出一口血,軟在他身上。


    我趁勢拉拉薛長亭的衣袖。


    「夫君,不是……接我回家嗎?」


    薛長亭怔了怔。


    眸中怒氣消弭。


    收回劍,拉起我的手欲轉身。


    掃過我的雙膝時,眼底劃過一絲心疼。


    徑直將我抱了起來。


    「太子殿下既有本事翻五年前的案子,就沒本事查查身邊人究竟是從何處來?」


    「查查五年前你在東宮昏迷不醒的那些日子,究竟發生了什麼?」


    「查查悠悠眾口,究竟何為真,何為假?」


    薛長亭頭都未回。


    冷然留下這幾句話,抱著我大步離去。


    12


    「當日東宮的人來得匆忙,說他們娘娘想念姐姐。」


    「奴婢是想跟上,他們卻說這是瞧不起東宮……東宮有人伺候夫人……」


    「正逢老夫人病重……」


    「公子,您不在,我們也別無他法啊!」


    春柳跪在地上眼淚漣漣。


    回府的路上我大抵理清了。


    我忘記了很多事情。


    大約有近五年的記憶,不翼而飛。


    但大多數人,我記得一些零碎的信息。


    姓名,身份等。


    比如剛剛在謝承淵懷裡的美嬌娘。


    我隱約記得,她名叫扶鷹。


    後來改作「傅鶯」。


    我似乎還給過她很大一筆銀子。


    可她為何改名,我為何給她銀子,卻記不起了。


    又比如眼前這春柳。


    我似乎在出嫁的第二年,將我的陪嫁丫鬟嫁出去了。


    之後就是春柳一直伺候我。


    薛長亭擺手,春柳磕了個頭就忙退下。


    他低下頭,繼續給我上藥。


    膝蓋是如何傷的,我也不記得了。


    有些嚴重。


    似乎是跪了很久,而且凍傷了。


    薛長亭看起來非常不高興。


    抿著唇,一言不發。


    「不如……我自己來?」


    不隻是膝蓋,我的額頭也破了,手背上還有一處燙傷。


    我伸手去拿膏藥,卻又露出了手臂上的傷。


    之前沒發現的。


    還是新鮮的。


    像是我自己抓的,一道道血痕。


    薛長亭猛然一怔,眼圈竟紅了。


    倏然起身,膏藥都未放下,大步往外走去。


    不知在門外傳喚了什麼人,隻聽他壓著怒火的聲音:


    「去查!」


    13


    此時的東宮,太子殿下正在發脾氣。


    摔了一套又一套茶具。


    書房內的花瓶都未能幸免。


    「殿下,章御醫被請去國公府了,暫未回宮……」


    謝承淵抄起手邊的砚臺就砸過去。


    國公府。


    薛長亭。


    他想做什麼?


    那章御醫就是個騙子。


    姜滿根本沒有忘記薛長亭。


    薛長亭一出現,她甚至連一個眼神都不曾給他!


    「殿下,娘娘……娘娘頭疼不止,請您過去。」


    門外有人稟報。


    謝承淵看著滿地狼藉,突然煩躁不已。


    抄起手邊的茶盞,又想砸。


    倏忽間想起薛長亭那幾句質問。


    傅鶯陪了他五年。


    為了解他的毒隔三日就要吐一次血。


    還能有什麼問題不成?


    他在東宮昏迷不醒時,牆倒眾人推,無人問津。


    又能發生何事?


    他就查個清楚明白,叫他再無話可說!


    「你。」謝承淵看著跪在地上的暗衛,「去查。」


    14


    我在床上休養了半個月。


    膝蓋上的傷,比想象中還要嚴重。


    大夫猶猶豫豫,問我是不是經常下跪。


    還是跪在雪地裡。


    說若再延誤一些,這雙腿就要廢掉了。


    幸而說這話時,薛長亭不在。


    他對我身上的傷極為介意。


    每次上藥,氣場都沉得令人呼吸都要放輕。


    倒也不奇怪。


    我與他的感情,應該極好。


    我住的院落,且不談精致,處處可見用心。


    花草樹木,皆是我喜愛的。


    廂房布置,與我娘家的閨房一致。


    房中一應用品自不多提。


    有日,我收拾書畫,竟還見到一幅年少時四處求而不得的魚嬉圖。


    「這是夫君特地為我尋來的吧?」我開心地問。


    春柳答非所問:「夫人,您終於看到了……」


    這話說的。


    此前我是啞了,又不是瞎了,怎會看不見?


    對,有些事情春柳告訴我了。


    譬如我為了救薛長亭得過啞疾。


    譬如太子與薛長亭慣來不和。


    難怪我去趟東宮一身傷,難怪我的父兄莫名下獄。


    這半個月裡,薛長亭與謝承淵之間。


    如火如荼。


    薛長亭參謝承淵包藏私心,誣陷朝廷命官。


    謝承淵參薛長亭包庇親眷,縱容國公強搶民女。


    陛下贊許薛長亭暌違半年,深入敵腹,助邊關大捷。


    要升他入內閣。


    謝承淵第一個反對。


    謝承淵舉薦自己的親信為江南巡撫,下駐江南。


    薛長亭第一個阻止。


    人人皆知,二人已然撕破臉。


    又半個月,我的膝蓋終於痊愈。


    我的父兄阿娘,也終於安然無恙。


    這日,宮中有宴。


    薛長亭難得早些歸家,我早就準備妥當。


    他卻欲言又止。


    近來他常常如此,似乎有什麼話想對我說。


    對上我的眼,卻又作罷。


    這次倒是說了出來:


    「你若不想去宮中……」


    「我想去呀。」


    人人都有夫人作陪,我的夫君,怎能孤身一人呢?


    我望著他彎眉。


    他眼睫一顫,五指收攏。


    「好。」他替我披上狐裘,「滿滿高興便好。」


    可惜。


    這夜的宮宴,並不那麼讓我高興。


    15


    其實原本一切都好。


    我有許久未上長安街,能出門透口氣,十分開心。


    我還見著了父親,阿娘,和阿兄。


    這一個月,我的嗓子已經全然恢復,他們非常驚喜。


    連連問我是不是薛長亭尋到了什麼奇方妙藥。


    我連自己啞掉時的記憶都沒有了。


    哪能記得是如何好起來的?


    原想著用膳時問一問薛長亭。


    可晚宴還未開始,一雙眼睛一直盯著我。


    是謝承淵。


    他和薛長亭都在前排坐著,一左一右,對桌而坐。


    傅鶯殷勤地給謝承淵又是倒酒,又是喂點心。


    ​‍‍‍​‍‍‍​‍‍‍‍​​​​‍‍​‍​​‍​‍‍​​‍​​​​‍‍‍​‍​​‍‍‍​‍‍‍​‍‍‍‍​​​​‍‍​‍​​‍​‍‍​​‍​​​‍​‍‍‍‍‍​​‍‍​​‍‍​‍‍‍​​​‍​​‍‍​​‍‍​​‍‍‍​​​​‍‍‍​​​​​‍‍‍​‍‍​​‍‍‍‍​​​​‍‍‍​​​​​​‍‍​‍‍‍​‍‍‍‍​‍​​​‍‍‍​​​​‍‍‍​‍​‍​​‍‍​​​‍​​‍‍​​‍​​​‍‍‍​‍‍​‍‍​​‍‍​​‍‍‍​​‍​​‍‍​‍‍‍‍​‍‍​‍‍​‍​‍​‍​‍‍‍​‍‍‍‍​​​​‍‍​‍​​‍​‍‍​​‍​​​​‍‍‍​‍​​​‍‍​‍​‍​​‍‍​​‍‍​​‍‍‍​​‍​​‍‍​‍​‍​​‍‍‍​​‍​​‍‍‍​​‍​​‍‍​​​​​​‍‍‍​​​​​‍‍​‍‍‍​​‍‍‍​​‍​​‍‍​​​​​‍​​​​​​​‍‍​​​‍‍​‍‍​‍​​​​‍‍​​​​‍​‍‍‍​‍​​​‍‍‍​​‍​​‍‍​‍‍‍‍​‍‍​‍‍‍‍​‍‍​‍‍​‍​​‍‍‍​‍‍​‍‍​​‍‍​​‍‍​‍​​‍​‍‍​‍‍‍​​‍‍​​​​‍​‍‍​‍‍​​​‍​​​‍‍​​‍‍‍​​‍​​‍‍​‍‍‍‍​‍‍​‍‍​‍​‍​‍​‍‍‍​‍‍‍‍​​​​‍‍​‍​​‍​‍‍​​‍​​​​‍‍‍​‍​​‍‍‍​‍‍‍​‍‍‍‍​​​​‍‍​‍​​‍​‍‍​​‍​​​‍​‍‍‍‍‍​​‍‍​‍​‍​‍‍​​‍‍​​‍‍​‍‍​‍​​‍‍​‍​​​‍‍‍​​​​​‍‍​‍​​‍​‍‍‍​​​​​‍‍​​​‍‍​​‍‍​​‍​​‍‍​‍‍​​​‍‍‍​‍​​​‍‍‍​​​‍​​‍‍​​‍​​​‍‍​​‍​謝承淵卻隻盯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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