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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有所思 3317 2025-01-06 15:04: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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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周序言扶著沙發,艱難地站起身。


    饒是他無比狼狽,但此刻站在陳竟堯這個昔日的失敗者面前。


    他仍要高高在上。


    「我不會和我老婆離婚的。」


    「死了這條心吧,這輩子,你都沒有機會了。」


    「周序言。」


    陳竟堯看著他,眼眸深處仿佛覆了一層霜雪。


    寒涼到了極致,卻也絕然到了極致。


    「如果五年前我能看出你是這樣的人渣。」


    「就算拼著她恨我怨我,我也會把她搶過來。」


    「你憑什麼跟我搶?」


    「還是說,你這人犯賤,就喜歡別人吃剩下的啊。」


    陳竟堯霍然抬手,染著血的手重重砸在他下颌上。


    他望著周序言,眸底一片血紅。


    「我等著看你的報應。」


    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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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序言其實從來不信什麼報應的。


    但當他終於千裡迢迢趕到那個黃沙覆蓋的小鎮。


    卻隻能眼睜睜看著陳竟堯先一步從沙漠裡找到林碧晗時。


    那一瞬他忽然明白,他的報應來了。


    來得迅猛,而又猝不及防。


    他沒有防備,更是毫無還手之力。


    黃沙漫卷,遮天蔽日。


    他不知道林碧晗有沒有看到他。


    他隻是眼睜睜地看著陳竟堯小心扶著受傷的她,上了那輛沙漠越野車。


    而上車時,她因為太過虛弱無力。


    是陳竟堯將她抱上去的。


    他還是跟著那輛車去了醫院。


    她的老師出面攔住了他。


    卻讓陳竟堯跟著去了檢查室。


    風停了,漫卷的黃沙也停了。


    他呸出滿嘴的沙子,點了支煙。


    一支接一支,停不下來。


    他倉惶地問她的恩師:「她一直都跟著您在這裡嗎?」


    「是,她很努力,很能吃苦。」


    「她身體不好……」


    周序言強咽下喉間的澀意:「這段時間,她是不是很辛苦?」


    老師抬了抬下颌,淡淡望著他:「不,她很快樂。」


    周序言的雙眼紅的嚇人。


    也許是被風沙吹的。


    「老師,我還有機會嗎?」


    「她會原諒我嗎?」


    「我真的後悔了,我知道錯了……」


    他像個無助卻又茫然的孩子。


    那樣高大的一個人,抓著老師的衣袖,差點就落下淚來。


    「我不知道,但我尊重碧晗的所有選擇。」


    「老師,你幫幫我,好不好?」


    可老師搖搖頭,推開了他的手。


    「碧晗是我最得意的學生,我很了解她,而她的脾性也和我很像。」


    「這件事上,沒人能幫你。」


    「可是老師,我們十年的感情……」


    「那又怎樣。」


    老師笑得淡漠卻又輕蔑:「我和我前夫,結婚十五年呢。」


    「他甚至跪下來哭著求我,但是,髒了的男人就是髒了,和垃圾沒有區別。」


    「周序言,我們女人不是垃圾回收站。」


    「你如果當真念著你們十年的情分,就放她自由吧。」


    18


    離婚手續辦好那天。


    從民政局出來時,周序言叫住了我。


    「老婆……」


    他神色怔怔,整個人都失了神採。


    那雙曾經多情卻又肆意的眼,早已黯淡無光。


    「叫我名字吧。」


    「碧晗。」


    周序言走到我跟前,站定。


    他殷殷望著我,那黯淡的眼底,隱約又升起光亮。


    「我們還可以做朋友的是不是?」


    「就像十年前那樣,先從朋友開始……」


    我搖頭:「不可以。」


    「可是碧晗……」


    我絕然打斷他:「周序言,五年前我就說過,我的人生詞典裡沒有原諒二字。」


    「當年我委屈自己,退讓了一步。」


    「所以五年後,我也得到了報應。」


    「那我們不做朋友,從陌生人開始,好不好?」


    「你隻再給我一次機會,就這一次,我發誓……」


    「周序言,你還不了解我嗎?」


    「在你眼裡,不過爾爾的林碧晗,其實是個犟種。」


    周序言倏然看向我:「那天晚上你都聽到了?」


    我淡淡點頭:「對,全都聽到了。」


    他眼底最後那一點光,猶如冰裂般碎了。


    「可是碧晗……」


    「你拿走了最愛的那串珍珠項鏈還有我們的婚戒……」


    「你還是舍不下我們的情分的……」


    他像是落水將死的人,迫切地想要抓住最後的救命稻草。


    但我打破了他最後的幻想。


    「我在首飾工坊裡將它們全都燒毀了。」


    「周序言,你可以去下水道裡,找那所謂的舊情。」


    我不再和他多說,轉身繼續向外走。


    可周序言很快又追過來:「你要和陳竟堯在一起了是不是?」


    「可是天底下的男人都一樣的碧晗,他隻是因為沒有得到你。」


    「一旦得到,他也會和從前的我一樣犯同樣的錯……」


    「那又怎樣。」


    我眸色淡淡看著他:「經歷過你這樣糟糕的前任,還有什麼輸不起的?」


    「你要嫁給他了嗎?」


    「婚姻我會慎重考慮,但是我還年輕,喜歡的事業和喜歡的男人,完全可以兼容。」


    「你喜歡他?」


    我看著他笑了:「和你有關嗎?」


    19


    我站在馬路邊等紅綠燈時,就看到了停在路邊的車子。


    初春的天氣裡,陳竟堯穿著黑色衝鋒衣,靠在車邊。


    枯枝上冒出了鵝黃的新芽。


    風裡卻還帶著冷意。


    他安靜站在那裡,卻又時不時往我走來的方向看去。


    直到看到我那一瞬。


    他瞬間站直了身子,太陽破雲而出。


    淡淡明亮的光暈就落在了他眼中。


    「林碧晗。」


    他大步向我走來。


    在信號燈變成綠色。


    在凝固的人群開始川流不息。


    變成斑馬線上跳動的音符。


    我卻站在原地沒有動。


    隻是唇角帶著笑,微微歪著頭看著他。


    看著他長腿闊步向我走來,如最雋永的電影畫面一般。


    「林碧晗。」


    他終於走到我面前,低頭看著我。


    好似很緊張,呼吸是亂的。


    好似風太冷,將他的耳朵也凍的微紅。


    我仰臉看著他,恍惚想起很多年前那個格外桀骜不馴的少年。


    原來上學放學路上無數次的偶遇,不隻是偶遇。


    原來無數次偶遇時擦肩而過視線碰撞,不隻是巧合。


    我無法去想,當年在我一心一意和周序言戀愛時。


    作為旁觀者的陳竟堯是什麼心情。


    在我拒絕他, 決定和周序言在一起時。


    他最後看我那一眼,最後那一抹笑, 又隱忍了多少的傷心。


    隻是愛情從沒有道理可言。


    年少的陳竟堯和周序言是截然不同兩種類型。


    而那時候多愁敏感的我,更喜歡會哄女孩子開心的周序言。


    好似也是順理成章的事。


    過往種種我不後悔。


    隻是我決定向前看了。


    「等很久了吧?」我笑著問他。


    「不久, 剛剛好。」


    他垂在身側的手, 緩緩抬起了一些。


    好似是想要握我的手, 卻又頓住了。


    「陳竟堯。」


    我叫他的名字, 輕輕跺跺腳。


    「北京春天的風可真冷。」


    「你很冷嗎?」


    「是啊,好冷,我的手都凍僵了。」


    我伸出手給他看, 指尖凍得微有些發紅。


    陳竟堯沒有說話,隻是輕輕握住了我的手。


    他搓揉著我冰冷的指尖,直到漸漸回血溫熱。


    才自然地握著我的手放入了他的大衣口袋裡。


    信號燈又變成了綠色。


    人群再一次鮮活流動。


    陳竟堯拉著我, 也融入其中。


    春天來了,春意漸濃。


    正是戀愛的好時節。


    20(周序言)


    林碧晗還是嫁給了陳竟堯。


    結婚的時候,去了好多好多從前的同學朋友和老師。


    甚至比當年他娶她時的都多。


    婚禮沒有他當年那樣高調盛大。


    但卻無比溫馨幸福。


    整個婚禮流程, 周序言是在朋友的社交平臺上看到的。


    身邊人都勸他,想開點,別關注了。


    人家夫妻恩愛, 蜜裡調油一般。


    他又何必自己找虐呢。


    但周序言無法控制自己。


    他就像是一個見不得光的小偷,躲在暗處窺伺著。


    不知是想要找出一絲裂痕。


    還是想要在凌遲的傷口上再灑一把鹽去自虐。


    那一整夜都沒能入睡。


    翻來覆去地翻看他們的每一張合照,每一段視頻。


    林碧晗依然很美很美。


    這幾年的四處奔波,風餐露宿的辛苦工作。


    並沒有將她磋磨得容顏失色。


    反而比之從前做周太太時, 更鮮活, 更健康。


    據說這幾年陳竟堯和她一直聚少離多。


    幾個月半年失聯也是常態。


    周序言也曾暗戳戳地想過,陳竟堯也是男人,身為男人,而他最了解男人的劣根性。


    他就不信他真能做到守身如玉, 真就毫無一絲怨言。


    甚至還讓人暗中盯過陳竟堯。


    想要抓到他的錯處, 捅到林碧晗的跟前去。


    可幾年過去, 陳竟堯一如最初, 半步行差踏錯都沒有。


    隻是陳竟堯求了幾次婚,林碧晗都拒絕了。


    他知道時暗中無比歡喜。


    可惜好景不長。


    林碧晗雖然沒點頭要嫁, 但每次回京都住在陳竟堯家裡。


    他一開始特別盼著林碧晗回來。


    因為可以遠遠看她幾眼, 解一解相思。


    但後來他最怕的就是林碧晗回來。


    因為他做夢都會夢到林碧晗和陳竟堯在床上的畫面。


    周序言想, 怕是至死都忘不掉。


    他大約是喝醉了,染著醉意的聲音漲滿了驕傲和得意。


    「(不」他們倆三天都沒出門。


    三天後,他們一起去超市。


    陳竟堯是怎樣的滿面春風。


    而林碧晗,又是怎樣的初蕊帶露。


    他坐在車裡自虐般看著, 那一瞬間,死的心都有了。


    林碧晗嫁給陳竟堯的第二年,有了身孕。


    也是那一年, 他在一次酒後回家時, 被陶願狠狠報復了。


    這幾年過得不人不鬼,滿腔怒火都灑在了陶願身上。


    陶願最初懼怕他死死隱忍。


    後來該是情緒崩潰,幹脆和他魚死網破。


    但他沒死成,隻是很巧合的。


    林碧晗肚子裡的孩子一天一天長大時。


    他卻被醫生宣判了「死刑」。


    下半生無法離開輪椅。


    也徹底失去了生育能力。


    周序言想, 陳竟堯那混蛋,可真是一語成谶啊。


    他背叛了自己最愛的妻子。


    親手踹掉了自己這輩子唯一的孩子。


    而如今,他永遠失去了最愛。


    也再不可能有孩子。


    果然是遭報應了。


    而餘下這無望又漫長的半生。


    他都要活在自己親手種下的報應裡。


    不得往生。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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