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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惡毒女配死遁以後 3470 2025-01-06 15:06: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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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這倒是把我問住了。


    為了躲謝無暇,這幾年我與師門幾乎沒怎麼通信,更不清楚師弟師妹們的近況。情急之下,隻能報出與我最相熟的師妹名字:


    「晚輩師從風晴真人。」


    說完我就後悔了。


    師妹如今名聲顯赫,謝無暇與展星若大婚,她定會隨師尊出席。


    果不其然,謝無暇道:


    「風晴真人亦在受邀之列,阿寧姑娘可與我們同去劍一宗。」


    我思考了幾息。


    實在找不到合適的借口推拒。


    隻能苦著臉答應了。


    可惡,身為對男主愛而不得的惡毒女配,不但要參加男女主大婚,還要笑著祝福他們。


    天理何在!


    7


    謝無暇如今是劍一宗執劍尊者,財大氣粗。


    出門都乘靈舟了。


    我倚靠在船舷邊吹風,陡然想起一件微不足道的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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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時我還沒睡到謝無暇,聽聞他接了白玉令要去雲水洲除妖,便悄悄跟上,想著萬一他力有不逮,我便跳出來英雄救美。


    誰知雲水洲十萬裡之遙,御劍都要三日,我跟了兩個時辰便昏昏欲睡。


    謝無暇將劍停在我面前:


    「……上來吧。」


    我喜笑顏開,收了紅綾,躍至他劍上坐下。


    「謝無暇,你還說你不喜歡我,你不喜歡我你會讓我坐你的劍?劍可是劍修的命根子,四舍五入我現在就坐在你的——」


    劍忽然劇烈地抖了一下。


    謝無暇耳垂紅得近乎滴血,低聲喝止我:


    「寧翡!」


    我無辜地回望他:


    「怎麼了?我有哪句說得不對嗎?」


    謝無暇胸膛急促地起伏了兩下。


    一副想反駁又不知道怎麼反駁的樣子。


    我見好就收。


    真把他惹急了,又要好幾個時辰不理我了,我才不要。


    「謝無暇,之前你講去越劍山論劍的故事還沒講完呢?你跟紫玉劍仙那一戰究竟如何呀?」


    「贏了。」


    我「啊」了一聲。


    他看我一眼,重復:「我贏了。」


    我沉默了一下,不知是不是我的錯覺,謝無暇的神色,跟宗裡那隻撿回了球搖尾巴邀功的肥狗好像……


    「呃,你好厲害!」


    「嗯。」


    他的耳垂,又紅了……


    靈舟輕微地顛簸,將我從回憶中喚回。


    我轉身,便見一道如青松挺拔的身影卓然立在船舷上,緩帶飛舞,指間停著一隻呆頭呆腦的肥鳥。


    察覺到我的視線,謝無暇解釋:


    「它差點撞到靈舟。」


    我還沒從回憶裡徹底脫離。


    嘴比腦子快,張口就來:


    「這是誰家人美心……咳、咳咳!!」


    我使勁咳嗽幾聲。


    試圖掩蓋罪證。


    「晚輩是說,劍君心善。」


    謝無暇看我一眼,抬手讓靈雀飛走。


    他翩然落地,卻沒有離去,反而走到我三步之外站定。


    8


    我不由有些緊張。


    腳往後挪了挪,擺出個隨時可以跑路的姿勢。


    雖然我對自己的化形術很有自信,但時間長了,難免在言談舉止上露出什麼破綻,若是熟悉的人……


    想到這裡,我怔了一下。


    我跟謝無暇已經兩百年未見。


    即便昔年糾纏頗深,時間卻總會湮沒一切。


    更何況,他如今已有了展星若,我對他而言,不過是清正一生的汙點。


    算什麼熟悉之人?


    他找我,必定是想報當年折辱之仇。


    ……天殺的,那就更不能露餡了!!!


    我提起萬分警惕。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謝無暇的眉目忽然又舒展三分:


    「阿棠在溫酒。是桂花酒,配一碟腌梅子。他從前不飲酒,所以我問他,他告訴我是阿寧姑娘喜歡。」


    他頓了頓,語氣裡竟然有一絲繾綣:


    「我有一位故人,也最愛腌梅子佐桂花酒。」


    他是不是把仇說成故了啊!


    我心中警鈴大作:


    「劍君有所不知,我們合歡宗弟子都愛這麼搭配。」


    謝無暇不置可否,望著夜色中翻湧的雲海:


    「阿寧姑娘,我可否請教一個問題?」


    話題轉得猝不及防,我愣了一下:


    「晚輩必定知無不言。」


    謝無暇轉向我:


    「九尾妖狐之毒,有幾種解法?」


    來了!


    果然來了!


    我趕緊為自己正名:


    「九尾妖狐之毒至烈,自然隻有一種解法了!」


    謝無暇沉默不語。


    良久,他忽然一笑:「是嗎?」


    「自然!劍君要相信我,我的功課可是宗門裡數一數二的!」


    謝無暇向我迫近一步。


    月光靜靜流淌在他身上,皎皎玉蘭,不染塵垢。


    「可是我也問過妙容宗主,宗主告訴我,凡是合歡宗內門弟子,修習過妙法心經,便知道,九尾妖狐之毒,有兩種解法。」


    9


    我瞳孔地震。


    謝無暇——


    他變了!


    最端方雅正、嚴肅古板的劍一宗首徒。


    竟也學會诓人了!


    我腦子轉得幾乎迸出火星:


    「劍君有所不知,九尾狐之毒是有兩種解法,但全然無害的那種犧牲太大,大家一般不愛用,我也一時沒想起來。」


    「不會,不會真有人以自身為引解毒吧。」


    我震驚又欽佩道:「那可真是中毒之人的大恩人啊!」


    謝無暇勾了勾唇。


    眼裡似掠過一絲清淺笑意。


    但很快,那笑意又沉下去:「那為何我那天大的恩人,會在施了這樣天大的恩情之後,銷聲匿跡呢?」


    我目光飄忽:


    「竟、竟有此事?想必是劍君的恩人品格高尚、施恩不圖報……」


    可惡,有點編不下去了。


    謝無暇顯然已經對我起疑。


    但……那又如何,隻要我咬死不認,他勘不破我的化形術,憑什麼說我是寧翡?


    這麼一想我又理直氣壯起來。


    甚至有點自豪。


    要不怎麼我們合歡宗長盛不衰呢。


    還有哪家宗門將化形術鑽研得如此出神入化的!


    「劍君若無他事,晚輩就先告退了。」


    我敷衍地行了一禮,轉身就跑。


    卻被人從背後握住手腕。


    他嗓音低啞:


    「寧翡,我究竟哪裡做錯了?」


    我死不承認:


    「劍君說什麼,晚輩不明白。」


    謝無暇鉗住我手腕的力道驀地加重。


    靜默幾息,他忽然將我轉了回去。


    他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離我那麼近,四目相對,我甚至能看見他黑如鴉羽的睫毛如風中花蕊般顫動。


    「那夜,我在你身上留下了一件東西。你是不是寧翡,一試便知。」


    什麼東西?!


    我有點慌了,又去掙他的手:


    「劍君,你怎麼能如此,我是你徒弟的道侶!」


    謝無暇一怔。


    整個人如夢初醒,眼裡的執拗如潮水般褪去。


    他張了兩次口,才發出聲音:


    「你與紀棠……」


    我猛猛點頭,正準備告訴他我與紀棠情投意合,算他半個徒弟媳婦,即便有天大的仇恨也應該看在紀棠的面子上輕輕放過。


    謝無暇卻忽然松開了我的手腕。


    夜色更濃,他眼裡的情緒盡被長睫掩蓋。


    「……這一路途經魔域,並不安全。但我在靈舟上附加了防御陣法,你盡可放心歇息。」


    我愣了愣。


    忽視心頭莫名的沉悶,飛快地跑了。


    10


    回到船艙,紀棠獻寶似的捧出溫好的酒。


    「阿寧,你說巧不巧,師尊的靈舟裡竟然有你最愛的桂花酒和腌梅子。師尊藏得真深,我們都以為他不飲酒。」


    我拿起酒盞的手一頓。


    忍不住憐愛地看了他一眼。


    我收回他該去合歡宗那句話。


    合歡宗人均八百個心眼,他去了倒欠八百零一個。


    「阿棠,要是你發現我騙了你,怎麼辦?」


    他杯中的酒一晃,抬眼望向我:


    「騙完,還要我嗎?」


    我有點愕然:「你都沒問我騙了你什麼。」


    紀棠彎了彎唇:「如果你騙我,但還跟我在一起,那我情願被你騙。如果你騙完我就要把我丟了,那我更顧不上你騙我,隻想怎麼把你追回來。」


    我忽然覺得嘴裡的梅子有點酸澀。


    默了半晌,仍然沒忍住問:


    「那你喜歡我什麼?」


    從前隻有謝無暇問我這個問題,沒想到有一日,這個問題也會從我嘴裡問出來。


    「喜歡需要緣由嗎?」


    紀棠給我的答案出乎意料。


    「非要說,那我覺得你絞殺妖獸的身姿特別動人,敷衍我的樣子特別可愛。哦,還有你教訓城裡那個登徒子的時候,英姿颯爽,讓人挪不開眼,當時便有兩個小公子想上前跟你搭話。」


    他彎起眼睛,狡詐又得意:


    「但我把他們都打發走了。」


    我嘆了口氣,替他撥開垂到臉上的鬢發:


    「你這樣的,放在當年,我能騙十個。」


    紀棠酒量欠佳。


    隻飲一杯,兩頰便浮起旖旎春色。


    他像隻小狗似的湊過來,貼在我頸項間細細親吻。


    「那姐姐,我再笨一點,你以後就騙我一個。」


    我沉默了很久。


    剛想應他一聲,卻發現他已經靠在我肩上睡著了。


    11


    第二天,我是被一陣斥責聲吵醒的。


    一隻雪白的紙鶴用翅膀戳著紀棠腦袋罵:「全宗上下七十五人參加試煉,就你拖了三年,今年再完不成,滾回來掃一年茅廁!」


    我迷迷糊糊:「什麼試煉?」


    「白玉京的試煉。」


    紀棠捉住紙鶴,愁眉苦臉:「我那時候為了賴著你,沒跟他們一起回去交付白玉令,試煉就一直沒完成,惹惱了執事師兄。」


    我當然不忍心他回去掃茅廁,攏了攏衣衫坐起來:


    「要做什麼級別的?」


    「地級。」


    「那簡單。」


    我用發簪將頭發挽起:「沿途找座城池停靠一下,再接一道就是了。」


    地級的除妖任務,對紀棠來說很難。


    但對我或謝無暇而言,不過是一招的事。


    反正……三年前的大妖也是我殺的。


    運氣也是實力的一種嘛!


    但事實證明,我想得過於簡單了。


    江陵城的白玉閣裡,地級任務的掛板上空空蕩蕩,隻有正中央孤零零地掛著一隻木牌,上書:


    【追夫】。


    我與紀棠面面相覷。


    「這是……我想的那個意思嗎?」


    「我去問問。」


    管事來得很快:


    「三位是想接這個地級任務?很簡單的,幫城主家的小姐追到她的心上人就行。」


    這個任務地級?


    我:「這是有多難追?!」


    紀棠:「這是有多財大氣粗!」


    謝無暇:「……」


    紀棠有點為難:


    「隻有這一個地級任務嗎?我們想接除妖的。」


    管事笑眯眯:「在這個任務撤下前,不會再有其他地級任務了。」


    ……好正大光明的以權謀私。


    我想了想:「那我們可否先見見城主小姐?」


    12


    午後,陳小姐在水榭見了我們。


    她簡單說出事情原委,一個並不少見的英雄救美的橋段。


    兩年前,一個惡妖從城主府擄走了她,要娶她做新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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