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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藏相思 5458 2024-10-21 11:59: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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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還是給宋百川送晚飯。

    但連著幾日他都不在,問了人都說不知道他去了哪裡,何時回來。

    又過了兩日,雲京迎來了今年的第一場雪,我們五個人圍著爐子烘火,柱子送完貨回來。

    他蹲在爐子邊,興奮地道:「東家,宋大人好慘啊。」

    「怎麼說?」難道受傷了?

    「剛才去六安侯府送酒,聽到他家兩個婆子在議論魏國公府。」

    魏國公府雖是鐘鳴鼎食之家,但府內卻很亂。

    老國公先後娶了三任夫人,宋百川是嫡長子,但他的母親在生下他後便去世了。

    老國公給嫡妻守了二十七天,便新娶了夫人,夫人又生了兩個兒子,五年後也去世了,過了半年,老國公又續弦了第三位夫人。

    「那老國公一共有幾個孩子?」青娟問道。

    「六個兒子,七個女兒。」柱子咋舌,「家裡還有好幾房妾室。」

    聽著柱子說魏國公府的事,我忽然明白,宋百川為什麼住在西苑不回家,為什麼他的衣服壞了卻要自己縫補,為什麼他明明是嫡長子,但卻不是世子。

    「為了讓他當不了世子,國公夫人手段齷齪得很。」

    「十一二歲的時候,就往他房裡塞丫鬟,後又對外散播謠言,說他年紀小卻不學好,德行有虧。」

    宋百川能有今日,全靠他自己的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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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唉。」我剝著慄子,低聲道,「各有各的難處。」

    一直到年底,我都沒有見到宋百川,但也沒有見過鄭永意,聽說他還在西苑關著,他家裡人怎麼運作都不行。

    我隱隱有種感覺,宋百川不想放他出來,畢竟鄭永意報復我的可能性很大。

    不過,又或許是我想多了,我和他的交情,也沒到這個份上。

    年底,我在保定,登州以及開封各開了酒莊。

    趙氏酒譜上的十七種酒,我已經會了十三種。

    曾經享譽盛名的趙氏酒,再一次回到酒客的餐桌。

    「我明天去登州。」我和大家打了招呼,第二天就坐車去了登州。

    路上車夫告訴我,最近朝中幾位皇子鬥得很兇,聽說二皇子還被刺殺了。

    我驚了一下,前一世這個階段,形勢應該還沒有這麼白熱化吧?

    直到最後二皇子勝出,我感覺也沒到血雨腥風的地步。

    又或許是我置身事外,知道的太少。

    登州的鋪子不大,但生意卻很好,我帶來的兩車酒,剛到就填補了欠下的訂單。

    晚上在鋪子裡,我和掌櫃以及伙計討論接下來的計劃,忽然聽到砰的一聲響,我們驚了一跳,跑去院子裡,竟然看到有人往院子裡丟磚塊和火把。

    磚頭砸破了酒壇子,火一落下就起了半人高的火焰。

    「誰?!」我抄起門口的鐵叉就沖了出去,巷子裡幾個人正提著火把鬼鬼祟祟,見我一個女子,也不害怕,嬉皮笑臉地貼上來。

    我們六對三,將這三個人打了一頓。

    但也損失了十幾壇酒。

    這之後,每天都有人騷擾酒莊。

    「就是徐氏酒莊的人幹的,他覺得我們搶了他們的生意。」掌櫃道,「東家,地頭蛇不好惹,忍一忍吧。」

    忍什麼?我不忍!

    大不了就撤走,他能用陰的手段,我也能。

    晚上我也往他家酒莊丟石頭丟火把。

    第二日,徐家的人就找上門來,質問我,是不是我丟的火把。

    「有證據就去告我,沒有證據就受著。」我站在門口,冷聲道,「要想鬧下去抱著一起死,那誰都別㞞。」

    我將手裡的鐵叉插在門口,誰來我都不怕。

    11

    徐氏的人主動提出和我坐下來聊。

    「你們賣的酒的類型和價格,我都知道。」我將兩家酒做了對比。

    「你們主要是價格便宜,但酒都是烈性酒。」我道,「這樣,我將我家的老白幹和燒刀子撤了,專賣一些口感綿軟的,如何?」

    徐氏的人同意了。

    一場鬧劇平息下來。

    大家都覺說我厲害,年紀輕輕便有這樣的魄力。

    我哭笑不得。

    「怎麼會不怕,隻是沒地方躲而已。」

    當你沒有避風港時,就隻能自己往前沖,無論前面是刀山還是火海,都不能停下來。

    其實那天我放火時,想到了蕭絨。

    還記得有次也是別人欺我們鋪子,蕭絨半夜淋了一身雞血,提著刀站在那家人家的門口,嚇得他們一家人奪門而出。

    自那以後,那家人再不敢上門搗亂。

    我還記得蕭絨和我說的話:「別怕,以後這種事都交給我。」

    現在沒了他,我發現我自己也可以做得很好。

    夜裡我們聚餐,大家都喝了些,送走掌櫃和伙計,我正要關鋪子的門,忽然有人抵住了我的門。

    我一愣,待看清對方的臉,頓時愣住,「宋大人?」

    宋百川受傷了,而且傷得很重。腹部一刀,後背還有箭傷。

    他不讓我喊大夫。

    「我教你怎麼取箭,你莫怕。」

    「好。」我問他,「要不要喝碗酒,不會那麼疼。」

    「不用,你動手吧。」

    我聽著他的指揮,為他取箭,他全程沒有吭聲,我卻嚇得一身冷汗。

    取完箭,宋百川道了一句:「我歇會兒,天亮喊我。」便昏睡過去。

    他後半夜開始發燒,我用燒酒給他擦身子,守了他一夜。

    第二天.

    「大人醒了,喝點粥吧。」

    宋百川喝了一碗粥 ,精神好了很多,我想問他為什麼受傷,但一想,又覺得不必問。

    他辦的事應該都不是我該知道的。

    「大人怎麼知道我在這裡?」我擰了濕帕子給他擦臉。

    「昨日聽說有個酒莊的女東家和人打架。」宋百川語氣輕描淡寫,但眼睛裡卻含著笑,「我一想,如此潑辣的女東家,應該是你了。」

    我哭笑不得。

    「倒得了個讓人怕的名聲了。」

    「挺好。」他輕笑道。

    12

    宋百川請我幫他買來幹凈的衣服。

    「一身酒氣,你……」他出門來,神色不大自在。

    「你後半發燒,我用燒酒給你擦身子了。」我怕他覺得我冒犯,忙解釋道,「我、我沒細看。」

    說完,又懊悔自己嘴快。解釋了反而更尷尬。

    果然,宋百川怔了一下,又笑著搖了搖頭,「趙東家非尋常女子,是宋某多慮了。」

    他很快走了,我等了兩天見他不回來,就收拾好東西回京。

    沒想到半道上,竟遇到了他。

    他騎著馬,身姿筆挺神色自若,任誰都看不出,他身負重傷未愈。

    「大人好巧。」我很高興遇到他。

    「嗯,很巧。」他微微頷首。

    「大人可要進車裡來歇會兒?」我掀了車簾,「馬給我騎,我會騎。」

    宋百川的兄弟們聽著,各個面露笑意,你來我往地飛著眉毛互打眼色,我隻當看不見。

    「滾!」宋百川回頭呵斥了一聲。

    那些兄弟喊著:「大人剛才走得太慢了,急死我們了,我們現在可就真的趕路了。」

    我有些意外。

    宋百川進車裡來,我忙問他傷勢如何,他遞給我傷藥,臉上這才露出疲憊之色,「勞駕幫我換個藥。」

    車內狹小,我跪坐在他身後,待揭開紗布不由倒吸了口冷氣。

    雖受傷已經幾天,但他的傷口非但沒有愈合,反而更嚴重了。

    「大人也太拼了。」我嘆了口氣,「人活一世短短數十載,不管多大的抱負,也得有身體才行。」

    宋百川沒說話。

    「不管做什麼,都應該先愛自己,隻有愛自己,才能愛別人嘛。」

    這些道理,我也是經歷過七年的生不如死,才悟出的。

    他依舊沒說話,我以為他生氣了,喊了一聲:「大人?」便撐著地探過頭從前面看他,卻不料碰上他的目光,我們皆是一愣。

    我的臉迅速熱了起來。

    剛還得意自己活了兩世,行事穩重不少,現在又犯了老毛病,做事莽撞不過腦子。

    他看著我卻笑了,「趙東家,我聽到了你的教誨。」

    我尷尬不已,艱難地扯了扯嘴角,避去他身後接著上藥。

    13

    晚上宋百川沒和他的兄弟們匯合,而是和我一起入住了客棧。

    伙計笑著道:「公子和夫人來得正巧了,還剩一間天字號房,這就給您二位開門去。」

    「不是,開兩間。」我忙解釋,「天字號房給公子住。」

    我雖沒看宋百川,卻覺得他在笑,而且他也不解釋,隻閑閑靠著櫃臺,不知在想什麼。

    我斜了他一眼,他卻正好看過來,竟笑出了聲。

    「不許笑。」我瞪他一眼,他忍著笑,背過身去。

    伙計眼睛骨碌碌一轉,笑著道:「沒事沒事,還有兩間天字號房,這就給您二位開門。

    「二位是外鄉來的,這會兒時間還早,可以進城去看燈會。

    「咱們這元宵燈會要過了正月才撤。」

    「不用了,我們……」我沒說完,宋百川卻道,「多謝,我們吃過飯就去。」

    我錯愕地看著他。

    他揚著眉梢,「這裡的燈會很有名,而且還有不少當地的酒可以品鑒。」

    我頓時來了興致。

    但去了燈會後,才發現根本沒有酒臺,宋百川輕描淡寫地解釋:「哦,大約是撤走了。」

    我無言以對。

    「想放河燈嗎?」宋百川問我。

    我搖頭,「算了,隨便逛逛就好。」

    但最後還是和他一起去放燈了,我不知他在河燈上祈願了什麼,我倒隨筆寫了一句,「祈願宋大人平安健康,所想所願皆成真。」

    巴結人要做到滴水不漏嘛。

    「寫了什麼?」他問我。

    我迅速抄著水,推著燈走。

    他輕笑,說了一句什麼話我沒聽清。

    第二日我早早起來,借了廚房給他做了藥膳粥。倒不是我真的這麼賢惠體貼,主要還是難得和他一道走,我需要得抓緊時間多巴結他。

    「大人,起床了嗎?」

    他應了一聲,我推門而入,將粥放在桌上,視線一轉看到一盞河燈,我咦了一聲,不等我問,他已將河燈放到行禮去了。

    「那個燈……」我問他,他面無表情地坐下來,冷聲道,「今日你要自己走了,我得趕路回京。」

    我不敢再問,「哦,那您注意身體。」

    隻是那個燈,好眼熟。

    回京後,天氣漸暖,過了些日子,蔡元娘生了。

    孩子滿月那天,蕭府擺了宴席,蔡元娘給我送來請柬,我隻當沒看見,才不送上門自討沒趣。

    聽說蕭府賓客盈門,門庭如鬧市。

    我不禁想起,父母剛去世後的半年,家裡和酒莊到處亂糟糟的,我們兩個沒錢,也沒有人接濟我們,常吃飽了上頓沒下頓。

    於是經常去蹲墓地,偷別人的供品。

    我們也經常被人追,還被人打過,蕭絨將我護在身下,任由那些人的腳落在他的身上。

    「蕭絨,你一定得償所願,很幸福了吧。」

    「說什麼?」宋百川不知何時出現在櫃臺前。

    我一怔,隨即笑道:「大人今日有空?吃過晚飯了嗎?」

    他搖頭。

    「那在這裡吃?」我問他。

    「好。」他找了椅子坐下來,看著我,「你做飯?」

    我抓了荷包,拆了圍裙,「我做。這就去買菜,您坐會兒等等我。」

    他說好。

    我走了十幾步,又跑回來,「大人,今晚吃燉牛肉可好?」

    他定定地看著我,看得很認真,一時竟沒有回答我 。

    「大人?」我在他眼前揮了揮手。

    他回神,頷首道:「我都行。」

    青娟給我打下手,晚上我做了八個菜一個湯,宋百川坐下來,大家卻不敢,圍著站著看著他吃。

    「若你們都站著,那我便走了。」他道。

    我們都坐了下來,一開始還都拘謹,宋百川就要了一杯酒,所有人兩杯酒下肚,就飄了。

    我們六個人嘰嘰喳喳說著話,都是些沒用的家長裡短。

    「買肉要買劉嬸的,她的豬肉嫩。」青娟道。

    「豬肉也有區別?」宋百川啜著酒,含笑問道。

    青娟點頭,還不忘和宋百川碰杯,「大人像天上的仙子,不懂這些。」

    「這肉啊,區別可大了。」

    我見宋百川願意聽,便沒有阻攔他們,支著面頰也樂呵呵地聽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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